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房間的時候,田澀雨垂下的眉睫慢慢的甦醒,不安的翻動了個身,習慣性的尋找著那個熟悉的懷抱。身邊,空落落的,手只觸碰到軟軟的枕頭,雙人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影,田澀雨突然從床上跳起,身邊的床單平整,沒有一絲睡過的痕跡。
她赤腳走下床,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就小跑向衛生間,拉開門,沒有;再拉開衣櫃,衣服沒有動過的痕跡,她的心裡升起不安的感覺,他——一夜都沒有回來嗎。
跑出房門,田澀雨赤腳踩在地板上上,冰冰涼涼的,下了旋轉樓梯,廚房中升起米粥和牛奶的香味。郭嫂已經在忙活今天的早餐,田澀雨偏頭望去餐廳。心不自覺的回到胸腔裡。
「起來了啊,」千俊魘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勿看到她呆傻的樣子,不禁笑道:「怎麼了,難道我吃早餐的樣子,,很誘人。」
田澀雨的臉一紅,女傭替她拉開座位,田澀雨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悶頭開始吃早餐,眼神卻不由的向他望去。他的臉依然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絲毫沒有留下昨天的痕跡。那麼,於若纖回來了,在他的心裡,又是怎麼看的呢?他不是說,還愛著她麼?
「我吃飽了,」千俊魘優雅的擦完唇角的殘漬,拉開座椅,順手拿過女傭替來的西裝,田澀雨忙著起身,想要為他打好領結。
「小雨,不用了,」千俊魘自顧自的打好領結,「我先去公司了,」田澀雨僵化著身子坐下,千俊魘走過她身邊時,連腳步都沒有停,就直接走向了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她的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變質了。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會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然後邪笑著對她說:「女人,不要太想我哦!!」
米粥熱騰騰的香氣撲鼻而來,田澀雨卻一下子失了興致。心裡,七上八下的難安。那一天,他說:「小雨,讓我們接受彼此好不好?」
她不需要接受,因為,她一直都是喜歡他的啊,而他,還沒試著接受他,那份他難以忘卻的感情,卻回來了。不知道是誰說過,先說喜歡對方的人,注定是被傷害的那個,所以,這句「我愛你,」她不能說出口。
總裁辦公室,千俊魘的眉緊緊的擰著,手中的鋼筆不停的在紙頁上簽下一個個名,心裡越是煩躁,他便越需要更多的工作來麻弊自己。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鈴響,千俊魘故意視而不聽,可是他越是不接,這鈴聲好像跟他做對是的,響個不停。終於,他丟下手中的筆,抓過聽筒,「不是說了嗎,沒事別來煩我,一個個都是聾子嗎??」
前台小姐被他這話嚇的一個哆嗦,結結巴巴道:「不是……總……總裁,是這樣的……於若纖于小姐說要見你,總……總裁……你……」
於若纖,這個名字像是記號一樣在他的心湖泛響,千俊魘抓著話筒,心裡卻湧起了千萬種情緒,抓著的手不禁浮上了根根青筋。
前台小姐還沒聽清楚話,那邊已經聽不清楚聲音,她不禁抱歉的朝於若纖笑笑:「對不住了,于小姐,總裁不能接見你。」她知道這是他們總裁的前女友,真正的前女友,而且還是影視天後,不過不知道總裁為什麼不見她。
於若纖仍然是那樣清清淡淡的口氣,面容永遠疏離高遠,「那我上去找他好了。」
「于小姐,你不能,於……」於若纖已經按上了電梯的門,一瞬間電梯門合上。
千俊魘的手中的話筒已經滑落,他整個人跌坐在身後的真皮沙中,慢慢的合上眼,苦澀一點點從心裡某一處溢出來。
辦公室的門被扣響,他自動的勿略敲門聲,敲了三下後,門外傳來一陣寂靜,接著,一隻皓腕扭動了門把,不聲不響的開啟了門。
千俊魘扶住額頭,直到感受到有道視線鎖定著他,他才朦朧的睜開眼睛。
於若纖始終清遠的明目中閃過複雜的情感,那濃濃的情愫就這樣看著他的眸,「俊魘,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
千俊魘的眼神有過震驚後,一下子從沙上站起,「你是怎麼進來的。」
於若纖走進他,纖手撫過千俊魘的鼻眼,卻被他一把揮開。她也不在乎,疼惜的說:「俊魘,你好像變瘦了。」
「于小姐,這好像不是你該管的吧,」千俊魘語氣半是嘲諷道,「我現在有我的女朋友,我過的很快樂,很幸福。」他故意把這話說給她聽。
「俊魘,你真的快樂嗎,我看的出來,你不是真的愛她,如果你真的愛她,你就應該在遇見我後,向她解釋,可是,你並沒有,所以,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她說的一針見血。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向她解釋呢,於。小姐……」他刻意加重了這兩個字,「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現在的我,過的很好。」
於若纖的眼睛暗淡下來,「我以為,只要我回來,你會原諒我,你會等我,可是,似乎,我錯了。」她的口氣有些自嘲,「原來一個做錯過事的人,真的不能被人原諒呢?」
千俊魘的心仿拂被捶頭重重的一擊,他的唇角略過殘忍的弧度,「你以為,當年的你那麼對我,我現在還會原諒你嗎,當年的你,可以為了事業拋棄我,現在,是因為什麼,因為功成名就了,所以,你需要一個成功的男人來點綴你嗎?可惜,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千俊魘,不會再被你的謊言所騙,所以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不,俊魘,」她著急的解釋,「當年的我太過自私,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可是後來,我後悔了,整整三年,在離開你後,我就開始後悔了,可是,我沒有臉回來見你。」
千俊魘轉過身去,背對著整個落地窗,臉上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我說過,沒有一個男人會在原地等你,我不是你想要就要的物品,於若纖,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俊魘,」於若纖哭著撲上了那個曾經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背,把雙手緊緊的攬在他的腰上,「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如果你不要我,我會心碎,會難過,會死,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眼淚灼傷了他的心,千俊魘的呼吸一滯,差點就要握上那雙手,那雙他曾經用了整個生命去愛的女人的手,他的聲音嘶啞,「若纖,不要這樣,放手。」
「不,我不放手,俊魘,不要不要我,」她哽咽的聲音一點一滴的聲音從他的背後滲透出來。
千俊魘仿拂認命,夢囈一樣開口,「小雨她其實,不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