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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66 巨大收穫! 文 / 時秋醉

    「但是什麼?有什麼要吞吞吐吐的?」景一狠狠地皺眉。

    霍秀山歎息一聲,「師傅,我不知道你找這紐扣的主人做什麼。不過……我義父的心情可能會很激動,您……盡量別刺激他。」

    景一遲疑了一下,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我有分寸的。好了,帶我過去吧。」

    不得不說,霍秀山辦事真的很穩妥,在接到了楚凌宇和千琴之後,沒有把他們帶去酒店,也沒有帶到洪門總部,而是帶去了他義父,洪門門主霍安世所在的霍宅。

    霍宅地處稥港著名的半山,這裡統共只有幾座豪宅,其中一座是亞洲首富的,一座被大陸知名互聯網公司的老總買走,還有一座是稥港知名的名流望族薛家的大宅。

    另外一座,就是霍宅了。

    這些住所,每一座的價格,都在幾十億。而且最關鍵的是,有錢也買不到。必須要上一任的房主轉讓!那座被大陸互聯網公司老總買走的大宅,據說是通過某種交換的來的。

    再說霍宅,佔地面積非常大,直面大海,最難得的是海風上來的時候,並不會直接衝進大宅,而是會在門外不遠處的地方打個轉,最後才會進入大宅!

    這種地勢,在風水上也是極好的。

    楚凌宇等人被安置在大宅最前面的一座樓裡,但是最後院居中的那座古風建築,其實才是主屋。

    洪門門主,霍老爺子霍安世,就住在這間屋子裡。

    霍秀山帶著景一到了門前,「義父,我師傅來了。」

    「快請。」

    霍老爺子聲如洪鐘,氣息綿長。功力相當不錯!

    景一臉上帶著微笑走進去。

    屋內的裝飾和她想的一樣,沒有那些現代化的裝修風格和飾品,而是一整套的紅木傢俱,低沉的紅色,緊致的紋路,濃厚的包漿,無一不彰顯著它們那厚重的歷史感!

    書桌是海南黃花梨,上面放的筆筒是價比金貴的小葉紫檀,大圈椅是酸枝木,茶壺是名家紫砂……

    甚至就連桌上的圍棋棋盤,也是棋盤中的珍品榧木棋盤!

    不說別的,就單單是這一套傢伙什,就堪比故宮博物館!

    坐在書桌後面大圈椅上的老爺子,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有些禿頂,稀疏的銀髮略微有些長,雪白的鬍子更是垂到了脖子處。看起來頗有些像是近代畫家張大千!

    老爺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風流倜儻,一點兒不像是黑道頭子洪門門主,反倒是有些像一個現代老藝術家,國學國術的老藝術家!

    「哈哈哈,早就聽秀山說起過你,不過真沒想到,竟然是個小丫頭!但是你是秀山的師傅,和我老頭子算是同輩,不若我就叫你一聲小友吧!」老爺子哈哈大笑著,絲毫不顯生疏,「坐!」

    景一含笑在老爺子對面坐下,「嗯,老爺子好。初次見面,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景一說著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玉瓶,放在老爺子的書桌上。

    「哦?」霍老爺子頓時就來了興致,「這玉瓶很是精巧啊。哎,這玉瓶的玉質……是小友親自挑選的嗎?果然是行家裡手!」

    景一微微一笑,「怎麼,老爺子對這個也有研究?」

    霍老爺子卻是一笑,手上把玩著玉瓶道:「我哪有什麼研究,也是一位通曉風水地師的朋友交給我的。他說選玉,其實並不是外表看起來好看的就好,如果真的為了漂亮裝飾的話,還不如去買人造合成的假玉!而真的想要盤玉養人的話,可一定要選對玉!否則,對人的身體非但沒有好處,反倒是會影響人的氣運,甚至是身體!」

    景一挑眉,「您這位朋友倒是個高人!」

    「那可不?我這宅子的風水,當初就是他給我佈置的。怎麼樣,還不錯吧?」老爺子忍不住顯擺道。

    景一點頭,「這風水格局確實不錯。」

    霍老爺子已經把玉瓶給打開了,立刻,一股子異香就直衝口鼻,瞬間進入到他的天靈。

    頓時,霍老爺子就覺得渾身舒爽,精神大震。

    「這是什麼?」

    「清靈香。瓶內的是膏狀體,只要保存完好,每天拿出來聞上一次兩次,足可以用一年之久。」景一淡淡地解釋。

    霍老爺子疑惑,「這東西……又什麼好處?聞著是很舒服,好像是提神一樣。」

    景一低笑,「確實有提神之效。不過,這清靈香,會讓你在吸食各種致幻藥物之後,還能夠保持完全清醒的神智!另外,長時間使用,會強身健體。」

    景一說的內容很低調,但無論是霍秀山還是霍老爺子,可都不會小看這東西。

    要知道,霍秀山可是清楚地見過景一拿出來的那些堪稱奇跡的藥物,而霍老爺子,亦知道這個女孩子手裡弄出來的東西,可都是無痕煥顏丹和續骨膏那個級別的!

    因此,她說的強身健體,效果一定不差的!

    霍老爺子高興地收下,「你看這……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麼見面禮……」

    景一微微一笑,「我想要的東西不多。」

    霍老爺子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秀山,去給你我們泡壺茶。」

    霍秀山忍不住心中捏了一把汗,他當然知道義父這是要把他支開……

    霍秀山出去之後,霍老爺子看著景一道:「小友,會下圍棋嗎?陪我下一局如何?」

    景一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她直接就掀開了自己手邊盛放棋子的棋盒,裡面是黑子。

    「老爺子,我們分先吧。」景一淡淡地抓了一把棋子,將手放在棋盤上。

    分先,是圍棋裡用來決定誰執黑誰執白的方式。

    要知道,無論是圍棋還是五子棋這一類的,都有一定的先手威力,也就是說,先落子的一方肯定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就比如說五子棋,無規則限制的話,可以說,黑棋是必勝的。當然,如果執黑的棋藝太差就沒的說了。所以在五子棋的正式比賽中,是有禁手規則的,或者是三手三交換規則,目的就是為了抵消先手威力帶來的不公平,讓雙方能夠真正地公平起來去比賽。當然,這是五子棋高手才會用到的,一般玩兒玩兒的話,倒是無所謂。

    再來說圍棋,圍棋通常來說也是執黑先行,因此,這個先手威力也是沒辦法忽略的。

    通常,圍棋對決中,如果是平時的友誼賽,職業棋手對非職業棋手,通常是會用讓子,或者讓先的方式進行。讓子,是在實力非常懸殊的情況下才有的,畢竟圍棋上,多走一步,帶來的效果那絕對是難以估量的!所以,讓子是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進行的,而讓子,比如說是讓三子,五子,九子,就是在對局開始之前,先由被讓的一方,在棋盤上按照自己的想法擺上所讓的子數,然後由讓子的一方執黑先行!

    讓先,是指讓對方先行,比賽之後不用因為規則讓執黑的一方貼還目數或者子數。等於是讓了對方一點,就叫讓先!

    這兩種方式,等於是讓非職業棋手一些機會,畢竟如果雙方實力相差太大的話,對局也很難進行下去。

    而在正式比賽當中,要決出真正的實力和水平,是肯定不會讓子讓先這些的。這就需要雙方通過分先,也叫做猜先的方式去決定哪方執黑。

    分先,或者說是猜先的方式,是由棋力高的一方抓子,讓棋力相對來說低的一方來猜,對方抓子的總數是單數還是雙數!如果猜對的話,則己方執黑先行,否則對方執黑先行!

    當然了,一方執黑先行的話,在棋局收官開始點目判斷勝負的時候,執黑先行的一方,是要貼還給對方五目半,或者按照華夏規則,是要貼給對方二又四分之三子的!

    說這麼多,最關鍵的點在於,分先,或者說是猜先的慣例!是由棋力高的一方抓子,讓棋力低的一方來猜的!

    而此時,景一問都不問,直接就抓子讓霍老爺子猜!

    霍老爺子見狀,也是一愣,隨即沉聲笑道,「小友信心挺足的,以前也常玩圍棋?」

    景一一怔,微微笑笑,「從前有個朋友喜歡。」

    是呀,見到圍棋的瞬間,景一忽然想起了那個人……

    世人常說無澗崖後是絕境,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而無人知道,無澗崖後,是一座世外桃源般的仙山,漫山遍野的楓林,奇花異草,流水叮咚,人間仙府!

    她當年了卻塵世俗事,就潛心在無澗崖修煉,無澗崖,就是她的家。

    當年,她漫長孤獨單調孤寂的修煉生涯中,唯一的樂趣就是,和那個人下棋!

    那個人,第一次見他,是在無澗崖地那鋪天蓋地的紅楓之中。她漫步而過,看到他席地而臥。一頭墨發鋪在厚厚的楓葉之上,白衣裹身,席地側臥,醉睡正酣!

    當她走近,蹲下來的時候,原本熟睡的他,卻是驀然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純淨空靈!

    她的第一感覺是,他,有著一雙世界上最乾淨的眸子!

    「要下棋嗎?」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不知是他的聲音太好聽了,還是她與世隔絕太久了,她竟然什麼都不問就答應下來!

    古有焚琴烹茶,他則是燃紅葉而煮酒!

    酒醇厚,棋味濃,自此,她孤寂的生活又多了一抹色彩。

    他不問她是誰,她亦不問他的來處,他們的所有交集,只是煮酒下棋之樂!

    只是,從什麼時候起,他不再出現了?

    景一有些恍惚,歲月亙古,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在她的記憶裡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記!她原以為,她早忘了……早該忘了……

    再後來……崑崙之巔,白雪皚皚,人間絕境!

    她終於迎來了渡劫之期!

    渡劫成功,她就是仙,再與凡人無關,凡間種種,她也再無從留戀。

    修者孤獨,沒有一顆孤獨的心,是不可能修煉到極致的。這一點,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她亦如此,孤獨,百年孤獨。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遠去,只留下深若無間的孤獨……

    就在這崑崙之巔,在這漫天飛雪之中,天空漸漸黑了起來,四面八方湧來厚重陰暗的劫雲,鋪天蓋地……

    不一會兒,劫雲就全部聚集,半空中早已電閃雷鳴,劫雲中不斷閃亮的雷光,無一不在昭示,雷劫馬上就到!

    景一早已經做足了準備,將內心所有繁雜的意念全都摒除,讓自己整個人從內到外,全部空靈!

    就在這崑崙之巔,距離天界最近的地方……

    她一身白衣,與這天地之色融為一體,不似一般人對雷劫的敬畏,她仰頭傲視蒼天,神情只有傲然,無一絲懼意!

    然而,就在這雷劫剛剛傾瀉而下之時,她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腳踏虛空,好似一步一步攀登而上……素衣寬袍,衣袂飄飄。

    然而在他的週身,卻好似是被隔絕的另一個空間,漫天的雪花飛舞,卻絲毫不得沾染他身!

    景一彷彿有一瞬間忘記了雷劫,眼中只有那個白衣墨發,手執一支紅楓的他……

    可是又好似,她用盡了一切力氣,卻都看不清他的臉,他的眼……

    後來麼……她就真的不記得了,好像是雷劫加身,靈魂都好似被燃燒了!

    那個時候,她好像終於看到了他的臉,好像是那個一向面色古井無波的人,臉上驟然出現了慌亂驚恐表情……好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然而再回神,卻已經是身處這個幾百年後完全陌生的世界……

    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是不是又找到人陪他下棋了?他依舊用楓葉煮酒嗎……

    「猜對了,老頭子執黑。」

    霍老爺子哈哈一笑,將手裡白色的棋盒推到景一那邊。

    景一晃神,被驟然從回憶中剝離,那段記憶又被埋藏!

    霍老爺子執黑,第一手就下在天元。

    在圍棋棋盤上,有九個星位,整個棋盤最中間的星位,取名天元。

    圍棋,顧名思義,從最簡單地說,就是誰圍的範圍最大,誰就贏。

    所以說圍棋是個圈地的遊戲,也是有道理的。

    而在圈地的時候,有一句話叫,金角銀邊草肚皮!說的就是,棋盤的四角是可以用最少的棋子最快的速度圈占成為自己的地盤的,其次是邊,最後才是中間!因為中間的話,要將其圍成一個鐵桶,需要的棋子肯定是最多的。

    古代的時候,圍棋是有座子的,也就是說,先在四角的星位放上棋子,歸屬四角星位的屬性。

    但是到後來,人們發現,其實圍棋是一項非常自由的鍛煉智力的運動,座子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人們的思路。因此在近代的時候,就取消了圍棋的座子。也就是說,只要你認為可以,你先下哪兒都可以!

    不過通常來說,因為四角的地勢非常重要,所以起手的時候,雙方一般是會先各自佔據兩個星位,再從這兩個星位開始向外發展的。

    而這種方法,也比較穩健。

    可是霍老,卻直接一手落在棋盤的最中央,天元!

    景一微微一笑,她雖然對現代的圍棋規則並不熟悉,但是之前的時候,看過別人下,所以知道關於圍棋座子的取消。

    而現在,霍老第一手的天元,她亦知道代表了什麼。代表著不想纏鬥,想要從一開始就直接進入殺局,搏殺!

    「您老很著急啊,這樣的心態,下圍棋可不是什麼好事!」景一淡淡地笑著,從容地在右下角星位落上一子。

    景一拿棋子的手勢很美,中指交疊在食指之上,用兩隻手指尖,掂起一粒旗子,落在棋盤上。

    榧木棋盤果然是圍棋棋盤中的聖品,落子之音清越悠揚,甚是動聽。怪不得有很多愛棋之人,視能在榧木棋盤上下一局,為一輩子最奢侈的願望!

    尤其是到了現在,榧木棋盤,簡直就是絕無僅有!

    「呵呵,年輕人都沒點敢拚敢幹的勇氣,可是不好!」霍老爺子也說道。

    景一當然聽得懂,霍老爺子是在指她下棋的手法太古板太老實。

    「凡事都要打好根基,根基虛浮,必不長久!」景一淡淡地回敬。

    霍老爺子頓時哈哈大笑,「好啊!」

    漸漸的,兩人都不說話了,因為棋局已經到了膠著之時。

    霍秀山的茶水已經送來,給兩個人斟好茶,看兩人棋意正濃,他就瞧瞧地退了出去。

    霍老爺子的棋風,和他整個人的氣質差很遠。

    外人看來,霍老爺子這樣看起來溫和親切的老爺子,棋風應該是倭國雅派那種綿長清淡的君子棋風,而實則,老爺子的棋,絕對是心狠手辣好勇鬥狠的寒國暴力圍棋的類型!

    不過不得不承認,霍老爺子的棋非常厲害。

    首先,他有一點是景一絕對比不上的,那就是對現代圍棋的理解。

    須知,圍棋是一項發展中且不斷發展的運動,古時候,並不是誰都有資格有條件碰圍棋的,因此古人即便是厲害,可解除瞭解研究圍棋的人寥寥可數,所以對圍棋的研究可是比現代人差的太多!

    就單單說是在圍棋上的很多定式,是人們已經研究出來的,走這步的時候,從那邊應對是最好的!這就是定式,當你走這步棋的時候,知道這種定式的人,可以不用想就直接下出最合適的應對之法,可不知道這種定式的人,就需要想很久,甚至還有可能下錯!

    這樣的定式種類有很多,都是後人總結歸納出來的。

    事實上,因為華夏後來的戰亂,圍棋一度落後於倭國和寒國!直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才又開始崛起。

    如今,亞洲的圍棋人才輩出,各種精彩棋局數不勝數。

    景一沒有機會看到當今那麼多的精彩對局,她所有的經驗,都來自於從前和那個人的無數次對局。因此,單單是一些圍棋上的慣例定式這種記憶性的東西,她都絕對比不過眼前這個時常觀看圍棋比賽,和復盤知名對局的霍老爺子的!

    然而景一的厲害之處在於,她對圍棋的理解很深!

    那個人常說的一句話是,棋如人生,把自己融入這盤人生之中……

    因此,霍老爺子即便是搬出名局來,也很難在景一手上討到好去。

    終於,就在霍老爺子拍手大笑,自以為將景一困入死地的時候,景一隻是淡淡一笑,用了圍棋上相當大膽的一招,刺!

    頓時,棋局風雲瞬間劇變。

    霍老爺子的笑聲啞在口中,半晌無語。

    好一陣子,他才搖頭苦笑,「好好,好啊!」

    景一淡淡一笑,「老爺子的棋藝也很好,很多我從前沒有想過的招數。非常厲害!」

    景一這是真心誇讚,畢竟霍老用的很多先進的圍棋高手想出來的新招,在景一看來,著實是非常創新和有力度的。她是真心誇讚。只是霍老爺子可不這麼認為。

    「小友不必安慰,小友的棋藝才是非同一般的啊。改日我請棋聖衛平先生過來小敘,小友可有興趣與衛平先生對上一局?」霍老爺子坦言道。

    「不了,我最近要出趟遠門。」景一淡然拒絕。

    「那可真是遺憾了,衛平先生可是華夏的圍棋棋聖,響噹噹的國手!不過小友,我怎麼覺著你這棋……用的都是很古老的定位?乍一看,我還以為是在看古人留下的殘局呢哈哈!等你回去的時候,我這兒有很多棋譜,隨你挑怎麼樣?全亞洲有名的棋手的對局,我這兒都有。」

    「那多謝了。」景一微微笑著,並沒有表示出太強烈的興趣,這讓霍老很是疑惑。

    棋藝這般好的,肯定是下了莫大的功夫。要知道,圍棋可是入門容易,學深難。要將圍棋下到景一這種地步的,絕對不僅僅是有天賦就行的,必須要經過大量的實戰。

    圍棋在很大程度上,算是一項相當枯燥的運動,尤其在初學的時候,往往需要在棋盤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不斷地推演復盤,將下過的棋反反覆覆演變無數次……

    能夠熬下來,這必須要相當的毅力,最重要的是強力的愛好去支撐!

    否則,沒有人可以枯坐甚久的!

    因此說,能將圍棋下到景一這種程度的人,對圍棋必然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熱愛。

    這樣的話,他的棋譜對她來說,絕對是有著非凡的吸引力的。可是為何……

    霍老萬分不解。

    他卻是不知道,景一並不是很想碰圍棋。

    只要看到圍棋,她眼前就會立刻出現那個在楓林中燃楓煮酒的身影,那個在她渡劫之時,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崑崙之巔,手執一支紅楓的人……

    「老爺子,棋也下完了,該說說正事了。」景一抿了口茶,淡淡地提醒道。

    霍老爺子頓時沉默,片刻之後,才沉聲說道:「你讓秀山找的那顆紐扣,其實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就知道出處是哪兒!」

    「哦?」景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少許茶水濺出。

    「說來可笑,年輕的時候,我喜歡上一個女子。怎麼形容呢,我年輕的時候已經是稥港名流,也不算是沒見過世面。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當時年少流連花叢,卻並未付出任何真心。直到遇見她!第一眼見到她,我就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一定會為她發瘋的!果然,我這個從不肯為任何女人停留,不肯為任何女人傷心的人花花大少,就栽在她的手上!」

    霍老爺子緩緩地笑道,「她並不是美若天仙,但是她的氣質,絕對是仙女下凡。似乎是有種魔力,我第一眼看到她,立刻就把整顆心都丟在了她的身上,自此……墮入魔道,再無回返人間的一天!」

    霍老爺子彷彿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她一開始對我不理不睬,但是我是誰呀,花花大少,最會製造各種驚喜,甚至那個時候少有人懂的浪漫,我也早習以為常。況且,對她,我是發自內心真情真意地愛戀!於是,在我各種情調手段的進攻下,她終於對我不再那麼冷漠。我們漸漸地進入了熱戀!」

    「那段時間,是我有生以來最美的記憶,甚至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依然讓我記憶猶新!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曾娶妻,就是因為我沒有一刻忘記過她!」

    「然而,我們的美好記憶,終止在二十五年前。那個時候,我們甚至都已經談婚論嫁,可是忽然一天早上醒來,我的枕邊不見她的蹤影,我發了瘋的到處找,卻依舊沒有她哪怕一丁點兒的消息!」

    霍老爺子的痛苦太直白,以至於景一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你知道嗎?全稥港的人都知道我洪門門主喜歡圍棋,其實我原本一點兒也不喜歡圍棋的!你想想啊,我一個花花大少,如何吃喝玩樂才是我應該考慮的,我怎麼可能娶學老掉牙的圍棋呢?我怎麼可能捨棄舞廳夜場那燈紅酒綠的生活,去坐在窗前,對著一張棋盤,三百六十一個棋子枯坐整天?」

    霍老爺子捏著茶杯的手隱隱顫抖,「都是因為她,我才願意學圍棋,每天陪著她下棋,聽她在我下了臭棋的時候,說我真笨,聽她在我偶爾下了一手妙招的時候,欣喜若狂地歡笑……一切都是因為她!而她離開了之後,就只留下這麼一張榧木棋盤,我又怎捨得丟掉棋子?」

    「你和她在一起那麼久,就不知道她的來路?」景一奇怪地問道。

    「她不說!其實她不說我也猜得到。她是隱門中人!一個女子,還那麼出眾,一個人獨行,沒有目的地,也不擔心會遇到危險!而且,她的武功還那麼好……她不說我也猜得到的。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直到她消失,直到我再也找不到她……」

    「又是隱門!」

    景一低聲呢喃,隱門,好一個隱門啊!

    「是呀,又是隱門。我當時非常非常擔心,我和她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甚至,我想留住她,所以算著日子讓她懷孕。我甚至敢肯定,她走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所以當時的我……你真的無法體會到我的心情……那種發了瘋的絕望和後悔……我甚至在後悔著,如果當初我沒有招惹她,如果我忍住自己的衝動,遠離她……」

    「可是我一做這樣的設想,就立刻否定。因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絕對絕對做不到!」

    霍老的聲音裡滿是痛苦,「當年我通過一切的關係去尋找隱門的消息,去尋找她,可是我根本就找不到!我精疲力盡,我用盡了所有的手段,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直到十個月後,忽然有一天,我的門口,放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我當時哪裡有心情管什麼小嬰兒啊,但是看到這嬰兒,我愣是立刻就想到了可能懷孕消失的雪顏。我當時就在想,如果雪顏肚子裡真的有了我的孩子……算時間,他若是還在的話,此時也該出世了!」

    「我頓時遲疑了,就算是把這孩子當做一個念想也好啊。之後我就把孩子帶回家,當做是自己的徒弟收養!那孩子就是秀山。從前,他一直都叫我師傅。然而就在秀山八歲那年,我家那個老保姆因為手腳不乾淨,我念著她為我工作了那麼多年,只是把她淨身趕出去。但是手下人在搜查的時候,卻找到了一個東西!」

    霍老爺子說到這兒,神情都跟著激動起來,他那般身強體健的一個人,在拿出一個小桃木盒的時候,卻彷彿手提千鈞之力,隱隱顫抖。

    「當時找到的就是這個東西。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我都老了,榮光不再,它卻依舊閃亮如新!」霍老爺子將手裡的桃木盒子打開,推到景一面前。

    景一垂眼一看,頓時瞳孔驟縮!

    金鑲鑽的紐扣!

    鑽石,其實是一種風格非常西式的珠寶。華夏人在歷史上最愛的往往是金銀玉和翡翠!所以鑽石在華夏的流行時間是非常短的。

    可是這種金鑲玉的紐扣,又充滿了華夏風格。畢竟,外國人對扣子的研究可不深,在外國,扣子只要搭配衣服的色澤和起到相應的作用就足夠了。哪裡像華夏,什麼樣的衣服,必須配相同風格的扣子!

    而眼前的這顆金鑲玉的扣子,算是相當矛盾的合體!

    暫不探討此扣子的違和之處,景一緩緩地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她手上的那粒扣子,兩隻扣子對比……

    景一不由得望向霍老爺子。

    霍老爺子也是一臉複雜地看著景一。

    兩個人同時開口,「一模一樣!」

    景一瞇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老爺子彷彿也陷入了沉思,一時間,屋內靜寂一片。

    「您繼續講下去,後來呢?您這枚扣子……」景一又出聲問道。

    霍老爺子深深地歎了口氣,「我看到這枚扣子的時候,頓時大驚失色!我立刻把那個保姆抓回來,根本不用我嚴刑拷打,那保姆聽到我問的東西,立刻就想起來,這枚扣子,竟然是八年前,我第一次把秀山抱回家的時候,保姆給秀山洗澡換衣服時,從他的襁褓中找到的!」

    霍老爺子痛心疾首,「當時保姆知道我沒有孩子,這孩子只是從外面抱養的,所以看到這金鑲鑽的扣子時,就認為這扣子肯定是孩子的家長愧疚或者是放的信物什麼的,定然不會與我這個上流社會人士有關的!所以她就悄悄地截下了扣子!」

    「八年啊!整整八年,我才知道,我以為我收養的孩子,竟然是……」霍老爺子激動不已,「竟然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和雪顏的親生兒子!就因為這顆紐扣,這顆紐扣從前一直在雪顏的脖子中掛著,無論如何她都不肯將這粒紐扣取掉。我以前非常疑惑,可是不過是件小東西,只要雪顏喜歡就行了!我真的沒想到,在雪顏消失後,我再見倒著粒奇怪的扣子,竟然會是在這種境況下!八年了啊……」

    霍老爺子的眼淚甚至都飆了出來,「我當時真的是恨不得將那個保姆千刀萬剮!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因為我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孩子回來了,雪顏卻不在。對於隱門的傳說,我聽過無數種,但是沒有一種是好的!我知道隱門的人是不允許隨便和世俗界的人結合成婚的,因此我擔心雪顏是怕被發現才躲起來,不下想連累我,也不想被抓回隱門。」

    「我理解她這種心情,只要她沒事,平平安安的,我怎麼樣都無所謂。雪顏真的給我生下一個孩子啊,這是多麼讓我激動的一件事情!可是就因為那個保姆,我錯過了八年時間,八年,每天和親生兒子朝夕相處,卻不知道他的身上竟然也留著我的血!」

    「真的沒有人可以體會我當時的心情。我那個時候,高興得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可是我冷靜下來之後,卻什麼都不敢說!因為我怕,怕隱門的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來奪走我的孩子!他們已經奪走了我的雪顏了,讓我和雪顏不得相見!我絕對不容許他們再奪走我和雪顏的孩子!」

    「可我也知道,隱門的勢力太過強大,我沒有辦法抗衡的。哪怕隱門只是出動一個地級高手,我也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的!因此,我依舊不敢和秀山相認。但是每天聽著我的孩子叫我師傅……我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可我不敢認他呀!最後,只能折中,對外宣佈,認秀山這個徒弟為義子,全力培養他為我的接班人!」

    「因為當年我很年輕尚未結婚,卻收養了秀山,所以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多。因此這個時候,我讓秀山從我的徒弟變成我的義子,也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人懷疑!這件事情算是塵埃落定!不完滿,但是我也滿足了!」

    霍老爺子說到這兒的時候,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眼含淚花地繼續,「然而苦難遠遠沒有結束!也就是這年,也就是我剛剛知道秀山是我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剛剛認了秀山做義子,定下父子名分後不久……秀山的磨難來了。他發病了!」

    「發病的時候全身都疼痛難忍,甚至連疼到昏迷過去的時候,身體都還在因為疼痛而抽搐!我當時恨不得自己代他去疼!可是這怎麼可能啊!我請了全稥港最好的醫生,卻也沒人檢查出來他是什麼毛病!我不甘心,我又找了世界醫學權威人士,也依舊沒有找到病根!我最後甚至在人的提點下找到了風水地師麻衣相士……甚至是社會上各種奇奇怪怪的人!但是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

    「我當時都絕望了。可我忽然想起來,我從前救過一個身份奇怪的人,給了我一張所謂的神農帖,說是以後憑借此貼,可以幫我救命一次!於是,我就抓住了這唯一的一根兒救命稻草!果然,我把神農帖送到那人指定的地方,那人果然很快就趕來了。也救了秀山。可是……他同時也告訴我一個讓我絕望的消息,那就是,秀山必定活不過三十歲的!」

    「這麼多年,秀山的身體著實和那個人說的一樣,一點點地變差,即便我教他最上乘的武學去改善體質,也沒有用,秀山的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他的身體……」

    「前兩年,秀山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差勁了,所以不顧我的反對,毅然要出去走走。我想著,只要他願意就行,讓他心情好點兒的話,說不定會對他的病情更有利一點。而後,他不是遇見了你麼!當時他第一時間跟我說,說有人可以治好他的病,但是要讓他跟在她身邊三年的時候,我第一種反應就是,那是個騙子!」

    霍老爺子說著就笑了起來,「哈哈,連整個世界都沒辦法的病,誰可以治?而且還說要什麼三年時間,讓我霍安世的兒子跟著他三年聽憑使喚!」

    「不過啊,後來秀山跟我說了一些話,我改變了注意。他說,即便是我跟著她三年又如何?能治好是我的福氣,不能治好,我也沒什麼損失!」

    景一唇角含笑,認真地聽著霍老爺子的話,想像著當時的場景。

    「是呀,我也明白,秀山他……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所以我就說,罷了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只要別讓我看見別人把他當下人一樣使喚,我就只當是不知道!哈哈哈……」霍老爺子說著就大笑起來。

    「那您老現在滿意了?」景一摸著茶杯緩緩笑道。

    霍老爺子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嘿嘿小友,難道說,你對這個徒弟不滿意?」

    景一不禁搖頭失笑。看樣子,霍秀山的病有得治這件事情,老爺子是當真樂開了花啊,連往昔的傷口都肯從容揭開傷疤!

    「放心吧,秀山的身體絕對不會有事情的。但是他的身體改造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最快也要一年以後才能恢復得跟正常人一般無二。」

    霍老爺子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他能活著,別說一年兩年,就是一二十年又有什麼?他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啊!」

    景一點頭,「那老爺子,關於秀山的母親,您……」

    霍老臉色一變,卻還是沉聲說道,「說實話,雪顏從來沒告訴過我任何關於隱門的東西。甚至雪顏的身份,也都是我自己的猜測。不過,如若雪蓮不是隱門中人,又怎麼可能明明和我想愛,卻忍心跟我分離?」

    景一挑眉,淡淡地開口,「您老從未放棄過對雪顏身份的追查吧?別告訴我,你手上沒有一點兒線索,我可是不信!」

    霍老爺子點頭,「是,你說的沒錯。自從雪顏消失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追查著她的下落。我回憶著和雪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忽然想起,雪顏曾經閒來無事練習書法的時候,曾經多次寫過一個字,梅!我當時還以為雪顏是喜歡梅花,可是稥港這南方,沒有梅花啊,我還專門找人用高科技專門培育出來一株梅花,送來稥港!」

    「可是雪顏看了梅花之後,卻並沒有我預料之中的欣喜,而是臉色相當複雜!」

    「後來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了,但是雪顏在下次練習書法的時候,依舊會下意識地寫出梅字!就好像是習慣了一樣!說也奇怪,雪顏的書法雖然不錯,但是能夠稱得上是大師水平的,也就只有那個梅字!」

    「曾經有一次,我的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來家裡,聽聞雪顏字好,就想要讓雪顏露一手。本來嘛,是關係很親厚的兄弟,我最喜歡的人,當然也要得到他們的尊重。雪顏亦是知曉人情世故,就答應寫字了。她下意識寫出來的,依舊是個梅字!這個字,她寫得真的是非常非常漂亮!甚至是,我一個兄弟說,單單這一個字,絕對價值千金!後來那位兄弟甚至將那張寫了梅字的紙,送去讓知名國畫家,給配著畫上了一副畫!但凡是看過那幅畫的人,都說那個梅字,絕對是神來之筆!」

    「從前,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直到我後來百般搜尋雪顏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來雪顏常寫的那個梅字!那時候我就猜測,雪顏的這個梅字,或許就是她在隱門中所在的隱世門派的名字!」

    「為此,我多方打探。終於,我花了不少代價,從一些貪戀俗世享受的人那兒,聽說了關於梅派的事情!據說,梅派之中全是女弟子,就好像是古時候的峨眉一樣,只招收女弟子。據說,梅派中的女弟子,各個都是傾城絕色!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梅派中的女子,各個都姓梅,她們的後腰處,也都紋著一朵盛開的梅花!」

    霍老越說越激動,「到這裡就完全對上了,儘管每次和雪顏親熱她都不允許我開燈,但是我確實看到過,她的後腰處有一朵梅花!於是,我可以確定,雪顏肯定就是隱門的梅派中人。可是……梅派到底在哪兒啊!」

    「此後,我用了十年的時間,尋找關於梅派的線索,而很多從前沒被我重視的信息,也被我一一整合起來。原來,愛上梅派女子的,並不只有我一人啊!世間因為隱門梅派的女子而受罪的,真的不止我一個人!」

    「那些人雖然不多,可也不少。我就不一一列舉了,他們都一樣悲劇,相同的是,他們全部都遠沒有我幸運。我至少和雪顏度過了那麼多的美好時光,留下了那麼多的美好記憶。最重要的是,雪顏給了我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呵呵,說了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剛猜到秀山是我孩子的時候,我不敢相信!當時稥港尚未回歸華夏,包括稥港和華夏大陸的醫療條件一也都不行,但是米國的醫療手段非常強大,那個時候,在米國已經有了dna親子鑒定。我悄悄地給秀山和自己做了親子鑒定,事實擺在眼前,我激動得不能自已!激動……也後悔,更痛心……對隱門梅派……也就更加痛恨!」

    「愛上雪顏,被雪顏愛上,這是我的幸運。而那些不幸的人,很多在一夜之間妻子不見自己卻也成了廢人!更有已經生下了孩子的,妻子被帶走,孩子被殺死在他們眼前,就連他們自己,也都失去了半條命!」

    「我當時專門問過那些倖存下來的人,他們都是在悄無聲息中被下了毒手的,除了一抹白色的衣裙,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我得知這些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過去了。而我也終於知道雪顏為什麼會不辭而別,會不給我留下一丁點兒的線索……她……她都是為了我好啊!」

    霍老爺子正在承受著誅心之痛,景一亦可以理解這種刻骨銘心。

    梅派……隱門……

    景一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她的身世……會不會和霍秀山一樣?

    那粒扣子,應該是梅派中人的一種身份象徵。而即墨景一的母親,在死的時候,手裡就緊緊地抓住這一枚扣子……

    試問,一個在世人眼中異常神秘高貴的隱門梅派中人,為何會為難一個山野村婦?為何會殺掉她?

    景一深吸口氣,儘管不能確定,但是無疑,這肯定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可是隱門梅派,究竟在哪兒?!

    霍老又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雪顏是怎麼樣把孩子生下來,又將孩子送到我跟前的。我唯一的猜想就是,雪顏知道有人發現了她和我在一起,所以她知道,要是她不走的話,梅派中人會很快找來。而她也知道,如果她跟我商量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她離開的,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的我,怎麼可能容忍自己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護不了?」

    兩行清淚,在霍老爺子臉上肆意流淌,「雪顏太清楚我的性格了,所以她才選擇不辭而別!我敢肯定,她一定不是回到了隱門當中,而是找了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藏了起來。直到她生下孩子……我只要一想到,當時我抱起來孩子的時候,雪顏可能就在不遠處躲著偷偷看,而我卻分毫未覺……我就……我就……」

    堂堂洪門門主,一世英雄的霍老爺子,泣不成聲!

    「梅派……到底在哪兒?」

    霍老爺子擦了擦眼淚,「幾年前,機緣巧合,我得知,隱門的各個門派之間,其實關聯並不是那麼密切,而且因為隱門中各個門派的位置都非常偏僻,都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兩個門派之間往往是相隔非常非常遠的。當然,別的門派也是沒辦法知道其他門派的位置的。但是,隱門的各個門派,也需要互相聯繫互通有無!據說,每隔兩年,都有一次隱門各大門派的聚會,名字叫做梅山大會!」

    「梅山大會?」景一皺眉,這個名詞她可沒聽說過。不過,確實是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由此也可知,霍老爺子在這件事情上著實是下了大工夫的。

    「沒錯,梅山大會。其實梅山大會的範圍很廣。這並不僅僅是隱門中各個門派的交流,往往還包括了隱門與外界的大規模交流!」

    「要知道,隱門中全部都是強者為尊的。而人的天賦機遇都有不同,隱門中人並不一定全部都是高手,而外界的人,也並非就全是弱者!事實上,外界是有不少的高手的。就比如說是稥港,任老先生任騰林,就是大家公認的地級高手!他就曾經參加過梅山大會!」

    「任騰林?」景一再次皺眉,沒辦法,她對稥港肯定不瞭解,甚至可以說,她對哪兒都不瞭解。

    而且這個層面,可不是從前的即墨景一能夠接觸到的。

    霍老爺子點頭,「沒錯,任騰林,今年已經有七十六歲,在三年前他就已經到達了地級。而他也已經參加過一次梅山大會!」

    霍老爺子說到這裡不僅又歎了口氣,「因為我家和任家是世交,我是任老爺子看著長大的,所以……當我求到他跟前的時候,他不忍心,就告訴了我不少的事情。」

    「但凡是達到了地級的世俗高手,都可以去參加梅山大會。當然,外界的地級高手也可以在梅山大會上,選擇加入隱門中的相應門派,成為隱門中的一員。當然了,這並不是說誰想加入就可以加入的,還需要通過比試,只有達到了相應門派的要求,才會被門派接納。不過,任老爺子跟我說的是,隱門並不是什麼好去處!這其實很好理解,你外界,地級高手絕對可以稱王稱霸,但是到了隱門當中,就只是最低級的外門弟子!只要是看得清楚的人,都不會對隱門有太大的嚮往!還有就是,比試加入各個門派這一條,從前執行的還是非常嚴格的,但是近些年來,只要是達到地級的高手,除了想去隱門的頭領門派藥門以外,要去其他門派的根本就不用比試,那些門派簡直就是在搶人!任老爺子本就看得清楚,亦不捨得俗世的家人,所以就躲了起來,沒有被那些隱世門派搶走!」

    景一忽然笑道,「任老爺子肯定不會告訴你梅山大會的位置!」

    霍老爺子無奈歎氣,「確實。任老爺子說,梅山大會舉辦的地方非常神秘,是在人跡罕至的大山當中。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山的外圍會佈置上大型的陣法,人畜進去,都會迷路,兜兜轉轉走不出來。如果碰巧有人誤打誤撞到了梅山大會上的話,是會被抓走成為隱門的奴隸,永遠不會被放出來的!據說,梅山大會舉辦的地方,周圍的人們都知道,那片深山,每隔兩年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完全被白霧籠罩,不分黑夜白天,全都是茫茫白霧,伸手不見五指!不管人畜,只要進入白霧的範圍,就必定是有去無回!」

    霍老爺子苦笑,「如果從前沒有秀山,或者說是不知道秀山就是我和雪顏的孩子的話,即便是拼著成為隱門的奴隸,我也一定要去梅山大會的!可是有了秀山,秀山的身體還是那般……我實在不敢冒險!就算是要冒險,也至少要等到秀山……秀山不在了的時候……」

    景一聞言,又問道,「世俗界的高手,如果突破地級的話,那怎麼能知道梅山大會舉辦的地方?可得還需要什麼人指引吧!」

    「嗯,這並不是問題。據說武者突破地級的時候,天上會有異象出現,普通人看不出來,但是同樣為地級高手的人,則能夠看到。其實在梅山大會中,也是分區域抱團的。比如說華夏,分為南派北派,國外的則為海派,稥港的為港派等等的。據說,在梅山大會上有比試,哪個派別的高手實力最強,是有資格得到藥門那神奇的靈藥的!因此,每個派別都想讓自己派別是最強的,而人數多,無疑也會佔據相當大的優勢。因此,是在哪個方位突破的,當地派別的地級高手,往往會在第一時間趕到,通知突破之人參加派別,到時間了一起去參加梅山大會!為本派別壯大力量!」

    霍老爺子說完,景一就陷入了沉思,或許……事情並不是那麼難!

    不過,她要先看一下,所謂的地級高手大概是什麼程度。

    比如說黃級,算是練氣期一層一下的實力。而玄級,則為練氣期一層到三層的實力。

    而上次方遲在給景一玄冥石的時候說過,只有地級高手才能夠真正感應到和溝通玄冥石中的力量。所以景一猜測,地級應該是練氣期四層到六層的實力……

    如此劃分的話,景一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些弱了!

    她才練氣期六層啊。要知道,地級之上還有天級,雖然據說天級非常稀少,但是畢竟還是存在!也就是說,她景一並不能保證自己遇上任何人都一定能夠逃生!

    可是難了、危險了,就要退縮了嗎?

    不,絕不!

    此時,在景一的印象中,隱門絕對是個邪惡的存在,歷史賦予他們的本事,卻都被他們用來限制和對付普通人!

    這樣的東西們,即便是不為功德,她也不會放過!

    因為修煉《元生決》,景一從來都相信,天道昭昭,功德業果自有相應回報!

    「你可知道,梅山大會什麼時候舉辦?」景一忽然問道。

    霍老爺子一愣,但還是回答道:「還有八個月,就是又一屆的梅山大會!怎麼,小友不會是想去吧?千萬不能!你實力未到的話,去了就是送死,一定不能去!你救了秀山的命,就是救了我霍安世的命!今日若不是你問,換做是任何一人來,我都不會講這些毫不保留統統講出來!可是,如果因此讓你去梅山大會,讓你丟了性命……我霍安世萬死難辭其咎!小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也要找隱門梅派,可是再大的仇恨,都不能衝動,否則,非但報不了仇,甚至連你自己都要萬劫不復!」

    景一點頭,「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那麼衝動的。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我是不會去梅山大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我想去,沒有地級的實力,誰會帶我去?」

    霍老爺子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如此就好,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和霍老爺子的談話一直持續了很久。

    談完的時候,霍老爺子的精神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疲累地想要休息!畢竟,和景一的這些談話,可是足足囊括了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景一從霍老爺子的屋子裡出來,向邊上走了幾步,淡淡地道,「出來吧。」

    頓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屋子旁邊低矮的景觀竹叢裡,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霍秀山!

    霍秀山的臉色如常,什麼東西都看不出來。

    景一看了眼霍秀山,淡淡道:「跟著我。」

    霍秀山眼神一變,快步追了上去。

    景一緩步走著,邊走邊說,「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

    霍秀山沉默,不發一語。

    景一輕笑一聲,「不用掩飾,我和你父親下棋的時候,你送茶水過來。而後你又出去了,之後時間太長,你擔心茶水涼了,就又送了一壺過來,可是你過來的時候,你父親正在講述他和你母親雪顏的故事。應該是處於對你父親的好奇,所以你聽了下去,而你越聽越是心驚,直到你父親說,你是他的親生兒子的時候……你手裡茶壺的茶水,撒了一地!」

    聽了景一的話,霍秀山臉色發苦,墊了墊手上的茶壺,發現這茶壺,果然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空了!

    而他自己,竟然還不如師傅知道得清楚!

    「是,師傅,我都聽到了。」霍秀山壓抑著內心的狂風巨浪,低著嗓子道。

    景一停住腳步,轉身,目光平和地看著霍秀山,「其實……我和你差不多。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那粒紐扣的線索嗎?」

    霍秀山瞪大眼睛看著景一,搖頭。

    景一舒了一口氣,竟然輕笑起來,「因為,我的母親是被人殺死的,我不知道殺她的人是誰,我只知道那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是沒辦法用那種手法殺人的。而我死去母親的手裡,緊緊地握著這粒紐扣!」

    景一的話還未說完,霍秀山就已經是滿臉震驚!

    「師傅……」

    他恍然發覺,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師傅。

    其實說白了,即便是師傅有著超越常人百倍千倍的能力,有著高絕的無疑,有著各種神奇的手段……但是說到底,她也就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十幾歲本該在父母手心裡被捧著撒嬌的小女孩!

    「師傅,我……」

    景一擺手,止住霍秀山的話,「不用安慰我。我是肯定要為我母親報仇的,但是我知道飯要一口一口吃,報仇……也要計劃著來。所以,秀山,你願意的話,你的事情就是師傅的事情!況且都是跟隱門有關,也並不麻煩的。但是,秀山,你現在必須要控制住自己,這一點你一向都做得很好。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得亂了陣腳!」

    霍秀山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羞愧之色,「是,師傅,我知道。」

    景一點點頭,「嗯,你的心智足夠成熟,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還有,你父親看樣子並不希望你知道這件事情,所以……」

    「所以我會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景一還沒說完,霍秀山就接口道。

    景一微微一笑,「放心吧秀山,這個世界上,絕對是有天道存在的!即便是天道真的毀人不倦,為師也一定會讓你看到,何為報應!天若不仁,我即是天!如果老天真的那麼沒眼的話,要這天何用?我必將翻了這天,覆了這地!天地不給公道,師傅我給!」

    景一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那種豪情萬丈,是根本不用大聲才能表現的!

    霍秀山看著如此的景一,只覺得……這一生,哪怕是為她成灰,都值!

    霍秀山和景一回到前院的時候,楚凌宇已經和千琴手挽手地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的是喜極而泣的蔡敏和廖青城。

    看到景一和霍秀山進來,楚凌宇的臉上還有些幼稚的難為情,彆扭地叫了一句,「師傅,大師兄。」

    景一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頭,「乖,這樣不是很好!」

    「噗——」

    景一剛說完這句話,就有人很不給面子很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

    景一立刻斜眼看去,出了廖青城,不做他想!

    注意到景一楚凌宇和霍秀山三人同時大為不善的眼神,廖青城趕緊命令自己繃住臉上的笑。

    「哎哎,我不是在笑你們啊……哎也不是,是剛才那場景卻是有點……額,好那個……」廖青城終於還是沒敢把好笑兩個字說完整,「那場景好有意思。哎我說,即墨小師傅,你才幾歲啊,你也不過是一個孩子,怎麼就……呃,怎麼就對凌宇做出那般動作……哈哈……呃,我真不是故意要笑的……」

    廖青城注定越抹越黑!

    景一瞥了他一眼,淡然道:「首先,我不喜歡即墨小師傅這個稱呼,請叫我即墨景一,或者是景一都可以。其次,我是凌宇的師傅,凌宇在我眼中就是個孩子,這和我幾歲沒有關係。」

    廖青城那本來也是玩笑話,卻是被景一這一本正經的回答給弄得很不好意思起來。

    「好了好了,青城,你那張嘴還是這麼不會說話。景一別跟他一般見識。你是凌宇的師傅,凌宇以前可是跟我提起過許多次了,總是誇你這個師傅怎麼樣怎麼樣,我一開始還不大相信!有一次,你不在,我路過南市去看凌宇,結果發現,凌宇真的是大變了一番模樣!從前性格叛逆跳脫,沒規沒矩的,可是這次竟然變得那麼有禮貌起來!我從前還很擔心他變得和那些紈褲子弟一樣,可是見過了那樣的凌宇,我放心了!」

    千琴眼中含淚,抓著景一的手道,「還有昨晚上,看到凌宇竟然那般沉穩,那股子氣勢……儼然和他去世的父親一般模樣……」

    景一緩緩笑了,「凌宇本性不壞,只是缺乏引導。而且,他的素質,也不是別人可以比得上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選他做我徒弟了。你有一個好兒子!」

    千琴連連點頭,華夏黑道青幫的頭目,手段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寡婦,此時也就是一個最普通的母親。

    隔日,華夏青幫的頭目千琴,和稥港勢力不比青幫小的洪門門主霍安世,進行了一次長談。

    千琴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在稥港久待,忽然間的消失,華夏青幫雖說不至於亂作一團,但是亦會有所動盪。尤其是千琴手下心腹江勝的背叛,更是會對青幫造成不小的影響。

    因此,她必須要趕緊趕回華夏大陸!

    景一又和霍老爺子進行了一次密探,內容不詳,但是景一一行人走的時候,霍老爺子親自相送,而且,看向景一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複雜,而其中,還夾雜了大量的迷茫!

    這趟稥港之行來的很是突然,過程很是倉促,但是結果,是讓景一非常滿意的。

    尤其是從霍安世的嘴巴裡,知道了那麼多關於隱門的事情,甚至知道了如何去到隱門的方法!

    這無疑是最最重要的!

    回去的時候,他們是兵分幾路。

    霍秀山沒有立刻就走,雖然霍安世並不知道霍秀山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但是霍秀山不可能在剛剛知曉自己親生父親這個重大消息的時候,立刻就離開。

    況且,大陸現在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景一已經給他說過了,她馬上要離開一段時間,輪迴拍賣行的事情,也不著急,距離下一次的拍賣會,還早著呢。

    他現在要做的,是在香港好好陪自己的父親,還有一個就是,在香港幫景一操作上次輪迴拍賣行賺到的那些錢,同時為小師弟小白和師徒幾人,盡量多地收集各種藥材!

    蔡敏因為楚家那邊也有事,所以直接就從稥港飛往京都。楚凌宇跟著千琴一起去了明珠市。

    剩下的,只有景一和廖青城了。

    距離和言喻方遲他們一起出動,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景一聽說,與江南省緊鄰的東浙省會城市杭市的百草堂,東西也很齊全,所以就準備趁機去看一下,能掃到有些好東西,當然是更好的。

    說不定有像血蛛草那樣的靈草,那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廖青城說他最近沒事,去哪兒都無所謂,所以死皮賴臉地非要跟著景一一起。

    景一倒是無所謂,隨他去吧。想要看清楚她景一是個什麼樣的人?呵呵,可沒那麼容易!

    因為,她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本心,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她!

    有句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指的就是華夏的蘇市和杭市。

    確實沒說錯,杭市當真是非常美麗的地方。

    尤其是這麼一個一線城市,竟然還能保留那麼多的古風建築和自然氣息,絕對是非常非常難得!

    百草堂從來都不會缺錢,而杭市的百草堂,正是開在寸土寸金的溪湖邊上!

    即便是溪湖的景致在一般人看來再美,但是對景一來說,也就是那個樣。因為,見過了無澗崖的遍野紅楓,見過了崑崙之巔的冰雪極致……還能有什麼景象,讓她驚訝?

    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百草堂的裝修和江市的是一樣的,甚至連店內佈置的規格,都和江市相差無幾。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杭市百草堂的接待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您好二位,請需要點兒什麼?」小伙子也很是有禮貌。

    「隨便看看。」

    「好,您二位慢看,有事情的話只管叫我。」小伙子說著就又走了過去,站到門口的接待台後等待下一位客人的到來。

    景一從邊上開始看去。

    藥材的種類也和江市的差不多,人參靈芝之類的比較多點兒,真正稀奇古怪的藥草,倒是少見。

    忽然,景一看到了一樣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東西!

    「請把這個拿出來給我看一下。」景一神色淡然地指著一顆類似珍珠的東西,圓圓的,直徑絕對超過兩厘米,外形圓潤飽滿,表面呈淡藍色!

    櫃檯後面那營業員不禁看了眼景一,接著就眼帶疑惑,輕聲提醒,「這是深海靈珠,可是要五百萬一顆的喲。」

    景一聞言,不禁挑眉,淡淡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把這個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許是景一的口氣過於生硬,營業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把東西拿出來了。

    景一隻看了一眼,就基本上確定了這東西的真實身份。

    她剛要用手去拿珠子,卻被營業員給制止了,「小姐,這件是不能用手觸摸的喲!」

    景一淡淡地抬起眼皮,「如果我非要摸呢?」

    營業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如果您摸了的話,您就必須要買下了。」

    營業員話音剛落,那珠子就已經出現在了景一手中。

    營業員的臉色,頓時鐵青!

    就在這時,又有人進來了。

    「喲,崔少,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請。」依舊是剛才那個小伙子的聲音。

    景一聽到,不禁微微皺眉。百草堂的人,什麼時候把身份放得這麼低了?

    「哼,又是你小子當值啊。行,把少爺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崔少一手搭在衣著暴露的女伴兒身上,一手拿著根煙。

    崔少說完又轉頭在女伴兒的艷紅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去吧,挑一樣,第一次回去見咱爹,不能太寒酸!」

    剛說完,崔少懷裡的女伴兒頓時嬌笑一聲,回敬了崔少一嘴,就歡天喜地跑去挑東西了。

    女人很快就假裝在櫃檯前轉了一圈,最後走到了景一身邊。她可不是崔少的老婆,只是崔少一個情人罷了。

    只不過她是個得寵的情人,所以總是能用各種各樣的借口,從崔少那兒弄來錢財。今天,就是藉著給老爹買東西的由頭,讓崔少給她買東西呢。

    其實她早就看中百草堂的這顆珍珠了,雖然說個頭不是最大的,但是這珠子的顏色,她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歡,尤其喜歡珠子的紋理,看起來就好像是有水在流動一般,相當神奇。

    但是這麼一顆珍珠就要價五百萬啊,她可買不起。

    而且崔少也一定不會給她花那麼多錢。

    可是今天不同,崔少是最愛面子的,況且這百草堂裡東西的價格,這珍珠可還算是便宜的呢。因此,她有把握讓崔少同意!

    「哎呀,這珍珠真大,真漂亮!」女人在景一身邊裝作剛看見珍珠,驚歎道。

    景一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直接對櫃檯小姐說,「好了,就這件,開單吧。」

    其實原本她是打算看完挑完了之後,一起付賬的,但是現在看來,看得上這珠子的,可不單單是她一個人。要是不付帳被人搶走的話,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景一的話剛一說完,營業員倒是眉開眼笑,可那個女人的臉色卻是瞬間陰沉下來。

    「小姑娘,你年紀小,不適合戴珍珠,還是讓給姐姐吧,你再選別的,白金,鑽石,這些才比較適合小姑娘!」女人假意地給出建議。

    景一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聒噪!」

    「你——你竟然罵人?」女人頓時大哭起來,「崔少,親愛的,人家只是給小姑娘點兒建議,小姑娘不接受也就罷了,還罵人……嗚嗚親愛的,人家沒臉了……」

    崔少隨手扔了煙頭,走了過來,歪著腦袋看著景一,「怎麼回事?」

    女人立刻像蛇一樣纏上崔少的身體,「親愛的,人家想要這顆珍珠……」

    「不就是一顆珍珠嘛,包起來!」崔少大手一揮。

    女人立刻眉開眼笑,衝著營業員道:「還愣著幹什麼,開單啊,這珍珠我們買了!」

    營業員看了眼景一,又看向崔少和那女人,立刻就點頭哈腰笑道,「好的好的,崔少二位稍等,我們馬上開單。」

    然而,營業員要收走盒子的時候,景一的手卻是按了上去!

    「你——」營業員沒想到景一竟然會做出這番舉動,頓時就愣住了,不知所措。

    「先來後到,這東西我已經買了!」景一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氣說道。

    營業員無奈了,趕緊叫門口迎客的那個小伙子。

    小伙子早看到了這邊兒的動靜,已經過來了,然而根本就沒有那個小伙子說話的餘地!

    崔少一拍桌子,瞪著景一,「小丫頭不想活了?膩歪什麼?老老實實把東西讓出來,我留你條命,否則,哼!」

    此時,廖青城也已經看到了這邊兒的動靜,也走了過來。

    「怎麼了?」廖青城收斂起玩笑氣質的時候,還是很一本正經的!

    關鍵是,因為他的出身不俗,談吐不俗,氣質不俗,所以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濁世貴公子!

    他那種氣質,是崔少這種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只有一張外皮虛張聲勢的紈褲子弟所沒辦法比擬的!

    「你又是誰?一夥的?哼,我告訴你們,東西留下,再給我留一百萬的精神損失費,這件事情就算是揭過了,否則,你們兩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崔少指著廖青城和景一冷笑。

    廖青城冷冷一笑,「是麼,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不過很可惜,距離我死的那天太遙遠了,我暫時預測不到。但是我一定能夠猜出來你是怎麼死的!」

    「你——」崔少頓時臉色鐵青,「好好,你有種!不過,爺爺還就把話撂這兒了,這東西,少爺我買定了!」

    廖青城只是一聲輕笑。

    景一懶得開口,直接掏出在江市的時候,錢坤給她的那張百草堂的黑卡。

    果然,黑卡一出,誰與爭鋒!

    營業員和接待的那個小伙子頓時臉色大變。

    萬分為難地在景一和崔少之間看來看去!

    崔少……是絕對不能得罪的!而擁有黑卡的景一,也不敢得罪啊!

    兩個人覺得今天出門肯定是沒有燒好香,不然的話,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讓他們遇到了啊!

    營業員和小伙子都不說話,因為兩方誰都得罪不起呀。

    崔少也看到了黑卡,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既然如此,反正買東西嘛,咱們價高者得好了!」

    崔少忽然提出建議。因為他料定了,他就算是胡亂喊出來一個價格,最後百草堂肯定還只會按照底價跟他收費!

    景一微微一笑,「憑什麼?」

    崔少頓時大怒,立刻就要動手,卻被小伙子猛然高聲提醒,「徐掌櫃馬上就要回來了!」

    崔少聞言,異常氣憤地放下了手。冷冷地看了景一一眼,「好,暫時放過你,不過,出了這門兒,你就會知道,得罪本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崔少說著就甩手出門。

    「崔少我的珍珠……」那女人見崔少竟然退縮了,頓時大為驚訝,可是著實捨不得那珍珠,不由得喊出聲來。

    「啪!」

    「臭婊子,你的死期到了!」那女人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崔少一巴掌扇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才停住!

    ……

    礙眼的人終於走了,營業員看向景一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敬畏!

    在杭市,敢得罪崔少……那該是什麼樣的下場啊!

    營業員哆嗦著接過景一遞過來的卡,結賬之後,景一直接就將珠子揣進了自己的衣袋。

    杭市的百草堂,景一又買了一部分一般的藥草,雖然沒有發現靈草,但是只要是拿到了這顆珠子,這收穫就完全比得上十棵靈草了!

    要知道,景一手中的這顆淡藍色散發著淡淡光暈,看起來還像是有水波流轉的珠子,可不是一般人以為的珍珠!

    雖然百草堂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靈珠,但是這東西的真名卻是叫水靈珠!

    而景一也沒料到,就因為這顆搶到這顆水靈珠,接下來,會引出又一樁人神共憤的驚天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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