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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風荷凌波 第119章 文 / 滄海明珠

    夜色已深,徐嬤嬤和紫鵑說完了話便走了。()黛玉從屋子裡出來,自己坐在廊簷下的欄杆上依著廊柱看著院子裡的花草默默地出神。紫鵑從她後面跟了出來,手臂上挽著一件棉綾披風,出門後站在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看見黛玉坐在廊柱之後,忙上前去將披風披在她的肩頭,輕聲說道:「主子,夜深風涼,略坐一坐還是回屋去吧。」

    黛玉沒說話,半晌方問:「剛才是徐嬤嬤來了麼?」

    紫鵑回道:「是的。徐嬤嬤並不知道咱們這裡的事情,是太妃覺得晚飯時王爺和您有些古怪,所以差她來問問奴婢們回門的時候您二位可是鬧了彆扭。」

    黛玉聽了這話淡然一笑,說道:「恐怕太妃心裡不只是想著我們鬧彆扭的事情吧?之前沒人提及過大觀園,如今我們忽然去逛了半天,太妃勢必會問起此事。之前她叫徐嬤嬤無緣無故的送了好些東西來,說是老太太當年寄存在她這裡的原是給我預備的嫁妝。你想想,之前老太太還一心想撮合我和寶玉,怎麼會有東西寄存在北靜王府?分明是太妃怕我太窮使得妝奩上寒酸落人笑柄才用的權宜之策罷了。如今咱們忽然多了個園子,她心裡必然不滿。怪咱們瞞著她呢。」

    紫鵑忙勸道:「王妃事事都看的明白,為何獨不明白王爺的心呢?奴婢瞧著王爺是對您真的好,您沒瞧見剛剛您碰到的時候,王爺都著急成什麼樣兒了?這一會兒裡恐怕您說要天上的星星,王爺都會想著法子去給您弄下來。」

    黛玉苦笑著抬頭,看了看深邃的夜空,夜空中有繁星閃爍,還有一條模糊的雲影橫跨在天空,記得老人們說,那便是隔斷牛郎和侄女的天河。

    要星星他也會去摘下來給自己麼?黛玉忽的想起水溶之前想盡千方百計盤查各家當鋪,把自己之前那些被王夫人等拿去當掉的舊物一一搜尋了回來,完完整整的裝了箱子給自己送來。

    想起此事,她便覺得紫鵑的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他對自己好的時候,的確是這個樣子的。還有當初他不顧身家性命把自己從散花寺帶走,頂著極大地罪名把自己留在靜宜別院。後來自己雖然不辭而別,但他也絲毫沒有生氣,見到自己依然是那般千依百順。

    可是,一想到他毫不留情的把菊韻踢出去的情景,她便覺得一想都好說話的水溶竟然是那麼陌生。原來他竟不是自己一直見到的那樣的人,他對自己柔情百種,甚至不惜放下郡王的尊嚴哄自己開心,而轉過臉去對其他人的時候卻不僅僅是冷若冰霜,甚至舉手之間甚至會要了人家的性命。於是歎了口氣,說道:「紫鵑,你沒看見他把菊韻踢出來時……那樣子,真是叫人害怕。」

    紫鵑忙勸道:「王爺是上過戰場的,那性子定然不是和軟的人。王妃應該明白他能這樣對您是多麼不容易。王妃若是再一味的同他彆扭著,還像什麼夫妻呢?」

    黛玉搖搖頭,說道:「我是想,是不是有一天我惹他厭了,也一樣會被一腳踢出去。」

    「王妃想多了。王妃和王爺是御賜的姻緣,是八抬大轎進的王府的門。王爺再怎麼說也不會那樣對您。菊韻不過是個丫頭而已,怎麼能和王妃想比?這話說出去會讓人家笑話的。」

    黛玉淡然一笑,說道:「迎春二姐姐是怎麼回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子還跟我說什麼明媒正娶。」

    「哎呦!姓孫的那人怎麼能跟咱們王爺相比?您細想想王爺往日對您的情誼,又怎麼會是那孫紹祖和二姑娘之間可比?」

    黛玉聽了這話,又覺得有道理。然一顆心終究是飄忽不定,悵惘無依。

    夜風輕拂,紫鵑看了看已上中天的圓月,又聽見屋子裡水溶的咳嗽聲,忙低聲勸道:「王妃,夜深了,還是早些進屋歇息吧。今兒勞累了一日,您身上也該乏透了。明兒一早還要給太妃請安。」

    聽了最後一句話,黛玉心中最擔心的事情被觸及,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由得說道:「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讓尋兒把婚期再往後推一推。」

    紫鵑笑道:「王妃這是說什麼話?不管推到什麼時候,您不都要嫁給王爺麼?」說著,她便伸出手去攙扶著黛玉慢慢的站起來,送她回房去了。

    水溶再屋子裡把外邊他們二人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裡感激紫鵑左右周全的同時,又因為黛玉的飄忽不定而煩惱。暗想著連紫鵑丫頭都看的這麼明白,為何她就是不懂自己的心呢?

    黛玉進來時,水溶已經躺在了床上。黛玉站在床前左右為難,因為他躺在床邊上,讓她不知該如何上床去。

    紫鵑見狀悄聲在她耳邊笑道:「王妃,您自己去叫醒王爺吧,奴婢先下去了。」

    黛玉忙轉身想說什麼,紫鵑已經溜了。黛玉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水溶一眼,剛要去那邊的軟榻上靠一靠,卻見水溶已經轉過身來,默默地看著她。她倒是有些措手不及,忙別開臉躲避著他的目光,說道:「鬧了半夜,王爺也累了。請早些睡吧。」

    水溶輕歎:「王妃不來,本王何以能夠入睡?」

    「王爺二十多年來不都是這樣過的麼?之前怎麼睡,如今還怎麼睡就是了。」

    水溶輕笑著坐起來,說道:「之前不知道有媳婦的好處,如今剛嘗到,如何能割捨的下?」說著,人便從床上起來,拉著她推至床前,一邊解著她的披風和外衣,一邊又低聲歎息:「你這個矯情的小東西,到底要怎麼折磨你的夫君才夠?」

    黛玉錯愕的看著他,他低垂的眼瞼上長長的睫毛猶如兩排細密的小刷子一樣,遮住了他沉沉如水的目光,卻讓她越發敏銳的感覺到他手指的溫度。心中一陣狂亂,忙抬手去推他正解著自己衣領上的珍珠紐扣的手,吞吐的拒絕道:「別惱了。今天你也該鬧夠了……」

    水溶的手邊聽話的停止,不再解她的扣子,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坐在床上,歎了口氣說道:「那你還生氣麼?」

    黛玉瞥了他一眼,又慌亂的把手從他的手心裡拽出來,急匆匆的往裡面躲開,拉過被子裹住自己,說道:「好冷,我都困死了,睡覺吧。」

    水溶看著她倉皇轉過去的身子,無奈的笑了笑,自己又令拉過一床錦被蓋好,躺在她的身後。

    這一天折騰下來,二人都十分的勞累了。尤其是黛玉,剛躺下時還有些忐忑,後來聽見水溶在她身後躺下並沒有胡來,心中漸漸地安穩下來,不再胡思亂想,遂各自相安無事安靜的睡去,直到第二日紫鵑喚時方醒。二人起來去給太妃請安。黛玉心裡沒底,便有些躊躇。水溶卻並不在意的拉著她的手說道:「別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母妃又不會吃了你。」黛玉心想,倒不如讓她吃了的好。只是嘴上不敢說,只得跟著他往瑞萱堂去。

    太妃倒是沒有多說什麼,見了他二人只說昨晚沒睡好,早起沒什麼精神,讓他們各自回去用早飯。

    水溶聽了這話便悄悄地去看徐嬤嬤,徐嬤嬤微微笑了,一邊給太妃梳頭,一邊說道:「王爺和王妃都過來了,太妃何不叫他們把飯一起送過來,母子娘們兒一起用飯,也正好給太妃提提神呢。如今天氣越來越暖和,人總是犯困,太妃一個人索性連早飯也不好好的用了。」

    太妃方點頭說道:「既然這麼說,王妃就去叫他們傳飯來咱們一起用吧。」

    黛玉便答應著出去,叫丫頭去傳飯,又看著她們調開桌椅,安放筋箸。裡面太妃問著水溶:「你們小夫妻的剛成親沒幾天,怎麼就鬧得屋子裡雞飛狗跳的?昨晚上竟然還差點出了人命,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水溶忙躬身說道:「那個叫菊韻的丫頭真是可惡的很,三番兩次的挑撥小丫頭們為難紫鵑幾個丫頭,兒子暗中警告她們,她們竟然當成耳旁風。昨兒兒子和媳婦在屋子裡說話,她居然大呼小叫的闖了進來,實在可恨。兒子一時生氣才踢了她一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兒子若真的想要她的命,又何必親自動手?母妃明察。」

    太妃哼了一聲,說道:「我還沒老糊塗呢,你就在我跟前弄鬼。昨兒你們沒回府之前就鬧了彆扭,我不好意思戳破了臉面,想著你們小兩口回房去能好生的說清楚,倒也罷了!如今看來,竟是我偷懶的不是了,昨晚就該問清楚了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溶忙上前笑道:「些許小事兒,怎敢勞母妃操心?兒子能處理好,母妃放心就是。」

    太妃瞪眼:「你還不說實話?依我看,定然是你有什麼過分的事情。再不說,你們二人都給我去祠堂跪著。」

    水溶見事情瞞不過去,只得湊近太妃耳邊,小聲說道:「是兒子從外邊得了點西域偏方煉製的香料……偷偷地點在她之前的閨房裡了。原想是安神的,哪知那香太厲害,害得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因怕回來晚了母妃擔心,所以就跟兒子彆扭著。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太妃實話過來人,活到如今這個年紀什麼事兒沒見過,聽水溶笑的那副樣子,也猜到了幾分。於是恨恨的瞪他:「你真是胡鬧!這不是拿著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麼?!看來這幾年我對你疏於管教,竟叫你跟那些混賬鬧的如此不知好歹起來!若不是看在你新婚的份上,今兒非讓你去祖宗跟前跪著!」

    水溶忙又說些和軟的話討太妃歡心,太妃如今是越來越喜歡聽水溶那略有些油嘴滑舌的話,母子二人終於說話,徐嬤嬤便悄悄地躲了出去找黛玉一起看著丫頭們擺飯。

    黛玉見了她,微笑著叫了一聲嬤嬤。徐嬤嬤忙低聲笑道:「沒事兒了!咱們太妃軟硬不吃,就是對咱們王爺沒辦法。這會子已經哄得高高興興的了。王妃不用擔心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讓嬤嬤費心了。」

    徐嬤嬤忙擺擺手說道:「為主子們分憂是老奴的本分,王妃跟老奴可不用這麼客氣。」說著,便對著黛玉微微福身,又去驗看丫頭們抬來的飯菜。

    黛玉又點點頭,心想太妃有些左興,身邊若不是這位徐嬤嬤時常勸說著,這王府之中還不知會是什麼樣子。想到這個,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紫鵑,便不由得轉頭看了紫鵑一眼,卻見紫鵑正同徐嬤嬤說什麼,兩個人倒像是很投緣的樣子。

    因太妃知道昨日之事是黛玉被水溶算計了去,又覺得自己昨晚給她臉色看,多少有些內疚,這日早飯便對黛玉很是客氣,一會兒叫紫鵑給黛玉布菜,嗔怪著:「你這孩子就是底子弱,從小沒有養息好。若是在我這手底下過幾年,你的身子保管就調理好了。」

    黛玉反倒有些不適應太妃的熱情,越發有些侷促不安。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頓早飯,前面有人來回說東宮有人來,說太子有事請水溶過去商議。太妃忙道:「你快換身衣裳去吧,東宮的事情素來馬虎不得。」又跟黛玉說:「你也去吧,我這兒也沒什麼事兒了,王爺出門的衣裳要打點清楚,那些丫頭們平日裡沒有一個是可靠地人,這些事情還得你來操心。晚了也不必再過來了,昨日勞碌,今日你不用過來立規矩,好生休息一日也使得。」

    黛玉忙答應著隨著水溶一起同太妃告辭回自己的房裡去。

    路上,夫妻二人並肩而行,丫頭們都在後面遠遠地跟著。水溶便悄悄地拉了她的手,說道:「咱們成婚後,還沒去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今日無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黛玉搖頭,很認真的說道:「太妃都准了我在家裡休息,王爺難道還要違逆太妃的話不成?」

    水溶驚訝的看著黛玉,劍眉一挑,悄聲笑道:「你行啊!這就知道拿太妃來壓我了?」

    黛玉不由得一笑,腳步一頓,手便掙脫了他的輕握:「王爺至孝,自然不會忤逆太妃。看來我以後要多多的討好太妃才行。」

    水溶也微笑起來,她展顏微笑,他也跟著高興。而且這樣的黛玉才是她應有的樣子,才是他喜歡的樣子。

    二人回房後,黛玉叫蘭姿進來為水溶打理出門的衣裳,她自己只去取了他的王冠來,看著蘭姿和紫鵑等幾個丫頭替他繫好了衣帶,腰封等,方上前來給他戴上那一枚象徵著郡王爵位的冠冕,又理了理衣裳的褶皺,點頭說道:「好了。王爺早去早回,莫讓太妃擔心。」

    水溶回頭看了看後面的丫頭們,猛的俯身在她的耳邊說道:「行,晚上再跟你細細的算賬。」

    黛玉一愣之際,水溶已經在她耳邊輕輕一吻,轉身離去。

    紫鵑看著愕然尚未摸清狀況的她,悄然一笑,接過身後翠羽端著的茶上前去,輕聲說道:「王妃,請用茶。」

    黛玉回神,看著屋子裡低著頭的丫頭們,臉上微微的發燙,抬手接過茶來,說道:「沒什麼事兒,你們都退下吧。」

    紫鵑答應一聲,帶著幾個丫頭都悄悄地退下去,黛玉一個人端著茶默默地走到椅子跟前,先將茶盞放到桌子上,然後人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安靜的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從蓋上大紅蓋頭坐上大紅花轎的那一刻到現在,不過是七日的光景,便發生了這麼多事。

    如今的她才恍然發覺,自己真的不再是之前的黛玉了,連紫鵑都口口聲聲的叫自己『王妃』,北靜王府從上到下丫頭婆子們見了自己都紛紛福身行禮,口稱『王妃』。

    太妃,太妃身邊的徐嬤嬤,以及王府的大總管水安,這些人她原本都沒怎麼在意,如今恍然發覺以後自己的生活中,這些人已經是每日必見,且都必將要朝夕相處的了。

    原來這就是成家。怪不得之前外祖母那麼疼愛孫女們,原來女孩子嫁了人,果然是一切都身不由己了。再過些日子,李家的那個側妃進門,自己便是在太妃,水溶和側妃及府中這些管家嬤嬤數位奴才們之間的周旋了,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是怎樣的熱鬧呢。想想這些,黛玉又忍不住的歎息。

    不知坐了多久,總之黛玉一個人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紫鵑的聲音從珠簾外邊傳來:「王妃,菊韻的娘進來領她出去,在外邊等著給王妃磕頭呢。」

    黛玉忙收拾起思緒,說道:「不用了,叫她領了人自去吧。你只去同管家的媳婦說一聲,把她之前穿的衣裳都賞她帶走吧。」

    紫鵑答應著出去吩咐了,菊韻的娘帶著她在院子裡往北磕了三個頭,帶著幾個包袱出去了。紫鵑瞧著她們出去後,方進來給黛玉回話,黛玉因問:「她們走的時候說什麼了?」

    「只是感激主子的大恩大德罷了。並沒有說什麼。」

    黛玉點了點頭,又問:「你瞧著菊韻身上的傷如何?」

    紫鵑想了想,說道:「她跟著她娘出來磕頭,只有眼圈兒紅紅的,似是哭了一夜。但行路跪拜什麼的,倒是沒見異常。想來王爺昨兒那一腳並沒有踢得太重。王妃細想想,王爺若是想要了她的命,她今兒那裡還能跟她娘出去嫁人?」

    黛玉歎道:「你如今也變得如此心狠起來了?」

    紫鵑撅著嘴巴說道:「這幾日這院子裡不肅靜,都是她挑的事兒。王爺不把她打出去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她背著王妃跟丫頭們嚼說的那些話只當是咱們聽不見呢。王妃不跟他們計較,可王爺到底吃不下這口氣。依著我,一兩銀子不給也算是便宜了他們。」

    黛玉搖頭說道:「罷了,我雖然不是那種軟弱可欺的人,但也不願意多事。時日尚淺。況且家裡的事情無論大小都是太妃做主,你那點小聰明也收斂一些吧。」

    紫鵑忙笑道:「奴婢不敢。都是王爺明察秋毫,奴婢哪裡有什麼小聰明。」

    黛玉不禁笑罵:「死丫頭,還敢狡辯……」

    這日,水溶至午後方回,黛玉因不用去太妃那裡伺候,也不用理會王府裡的大小事端,一個人在屋裡閒著無事找了本舊書,歪在榻上一看就是半日,倒也清閒自在。

    水溶回來的時候,她正歪在榻上小睡,一本《王摩詰詩集》蓋在臉上,擋住午後絢爛的陽光,杏紅的錦被蓋在身上,卻依然露出她淺橘色的裙角。屋子裡十分的安靜,香爐裡的香也不知何時已經燃燒盡了,連一絲煙霧也沒有,只有一股極淡的香味尚在,水溶進屋後看見這樣的情景,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紫鵑悄悄地跟進來,對著水溶擺手。水溶點點頭,抬手將身上的披風解下遞給她,一言不發的走到那張貴妃榻前,彎腰去從書本的縫隙裡看了看她微紅的臉,又微微的笑了笑,轉身去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紫鵑輕著腳步端著茶進來,水溶指著黛玉悄聲問道:「午飯吃了什麼?」

    「半碗飯,半碗雞絲火腿新筍湯。還有太妃叫人送來的鵝油松卷吃了半個。」

    水溶點點頭,輕聲說道:「那還不錯,你去吧。」

    紫鵑福身退出去,水溶便也去找了本書來靠在椅背上無聊的翻著。沙沙的翻書聲讓黛玉漸漸地醒來,她抬手將臉上的書拿走,便看見身旁的水溶穿著一身海青色的朝服坐在那裡,正無聊的翻著書。午後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空氣中的塵埃清晰可見,一粒粒的懸浮著打著旋兒落下去,她很自然的想到了那個詞:歲月靜好。

    菊韻走後,水溶和黛玉的院子裡似乎安靜了許多。丫頭們每日都恭敬地進出伺候,也漸漸地摸到了規矩。王爺雖然厲害,但是卻事事都遷就王妃。之前的謠傳果然不錯,王爺為了王妃真的是連皇上跟前都敢討價還價的。可王妃卻性子冷淡,不易相處,丫頭們很難接近。不過幸好,王妃身邊的紫鵑姑娘很是平易近人,不管跟誰說話都十分和藹,最重要的是,連一向都不正眼看丫頭的王爺都對紫鵑很是客氣,眾人也都漸漸地對紫鵑討好起來。

    只要水溶不在大白天或者人前人後對黛玉動手動腳的不尊重,黛玉倒也很是安穩,除了背地裡兩個人偷偷地鬧之外,擋著太妃的面倒也是和和睦睦的。太妃見他們兩個已經漸漸地習慣,想著攆出去一個丫頭能換的他二人的和睦相處也算是值了,於是在沒有提過菊韻的事情。

    轉眼間已經是進了四月。春光漸老,天氣越發的炎熱。水溶新婚已經月餘,朝中的公事也漸漸地多了。每天早出晚歸,已經成了定例。他白日不在家黛玉越發的閒散,每日只在自己屋裡靜養,身子也漸漸地好了許多。

    這日,府中給丫頭們新作了夏天的衣裳,太妃那邊的丫頭過來傳話兒說讓紫鵑過去領這邊院子裡丫頭們的衣裳來。黛玉便想了想,說道:「我今日一天也沒去太妃那裡請安了,正好咱們一塊兒走一趟吧。」

    誰知這日恰好李延勝的夫人過來看望太妃,黛玉進瑞萱堂的時候,因見廊簷下站著兩個面生的丫頭,便悄悄地問著太妃院子裡的一個叫香草的丫頭:「是哪家夫人來給太妃請安了麼?怎麼我瞧著那兩個丫頭如此面生?」

    香草是瑞萱堂裡的三等丫頭,平日裡只負責院子裡的花草鳥雀等雜事,並不去裡面伺候,因見黛玉問自己話,便有些受寵若驚的福了一福,笑道:「王妃不認識她們也是有的。她們並不是咱們家的人,是跟著李夫人一起來給太妃請安的。」

    黛玉一時沒想起是哪個李夫人來,因又問:「哪個李夫人?」

    香草忙回:「就是兵部主事李延勝大人家的夫人呀。這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前兒咱們還悄悄地說,李大人被貶了官,她不好意思來走動了呢。」

    黛玉心中一陣不自在,因人已經來了,早有丫頭看見她進門而報了進去,若要轉身離去是不可能的了。索性也只好硬著頭皮往裡面走去。進門的時候,李夫人已經按照規矩站了起來,待黛玉給太妃請了安之後,方上前來給黛玉叩頭請安。黛玉忙吩咐紫鵑:「快些攙夫人起來。」

    李夫人忙又俯首道:「臣妾謝王妃恩典。」方扶著紫鵑的手慢慢的站起來。

    太妃端坐在上面的羅漢床上慢慢的喫茶,等李夫人起身來方微微笑道:「說起來也沒外人。以後家裡的事情都要交給王妃的,夫人今兒正好認識一下。改天有什麼話兒不便來找我,去找我這兒媳婦也是一樣的。」

    李夫人忙又答應著,又恭維的對黛玉說道:「王妃是王爺的賢內助,太妃跟前自然也是第一得意的人。臣妾一家人以後還要請王妃多多關照。」

    ------題外話------

    親愛滴們,昨天女人節,大家都過的好麼?有沒有奴役恁家男人?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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