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騰清朝正走進來的男子招手,男子點點頭,開口道:「爸,姐。」他是騰默,騰家三姐弟中最具武術天賦的人。
騰木龍笑呵呵道:「小雲說是要在今天送我一份大禮,你們知不知道是什麼?要是知道的話就別隱瞞我,我年紀大了,再也經不起刺激了。」
「爸,您還不到六十,身體硬朗的很,別在這個大喜日子說喪氣話!唔,小雲要送什麼禮物給您我是不知道,我這可是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您噢。」騰清乖巧地挽住父親的胳膊。
「哈哈,你要是能早點結婚,讓我抱個孫子,那就是最好的禮物啦。」騰木龍發現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女兒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他正色道:「過去幾年,我一談到結婚你總是要跟我反駁,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啊?」騰木龍恍然,目光轉移到正在角落與人攀談的蕭齊和王牌身上。
「再不嫁我就三十歲了,您老不是老吵吵著讓我結婚麼,怎麼,這次直接帶人回來了,您還不滿意?」
「滿意,滿意…哈,哈哈,是那個叫『王乾坤』的小子?嗯,長的倒是一表人才。」騰木龍道:「你記住,男人可以沒錢,可以沒本事,就是不能沒尊嚴。你跟什麼樣的男人交往,是你的自由,我絕不干涉。但在看清這個人內在的稟性時,還是不要太早將自己送出去,我們騰家人骨子裡的血是滾燙的,容易相信謊言。你千萬別被他的外表和花言巧語欺騙了。」
「瞧您說的,好像你女兒是廢物吸鐵石似的!」騰清站起身,湊到弟弟面前,嘻笑道:「小默,想什麼呢?不會又去夢遊了吧。」
騰默小時候發過一場高燒,幾乎喪失了語言能力,現如今說話也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沒。」騰默指指蕭齊,問:「姐,朋,友?」
「不是朋友,是男朋友,長的還不錯吧,跟你一樣帥!」
「嗯,我聊。」騰默大步走過去,騰清喊道:「你不准對人家無禮!」
騰木龍望著二兒子,心中有些失落道:「要是小默不生那場病該多好,唉,都是名字惹的禍,取什麼不好,非得起『沉默』的『默』。」
「好了好了,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想那麼了,小雲不是說有大禮送給您麼?咱們就拭目以待,瞧瞧究竟是個什麼禮物,值得搞的這麼神秘,連我這個大姐都不告訴。」騰清陪在父親身邊,嘴角含笑地望著蕭齊。
「我怎麼看都不覺得這些人是黑社會…」王牌埋頭跟一碗魚翅搏鬥,含糊不清的說。
蕭齊倒是不餓,抽著煙,慢吞吞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黑社會也得講究包裝。就拿蕭天虎來說,別看他一到公司開會就翹著腿,滿嘴糙話。其實他跟上面那些大人物交談時嚴肅的跟死了媽一樣。這世道,不拔刀不拔槍,你認的出誰是黑社會嗎?」
囫圇吞下半碗魚翅,王牌抹抹嘴,小聲道:「我認的出,有個黑社會正朝你這走過來。」
「吭?」
騰默來到蕭齊面前,伸出右手,道:「好。」
「什麼?」蕭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是將手遞了過去,騰默手心的老繭奇厚無比,蕭齊感覺自己像是捏著一截枯木頭。
「騰,默。」
「你是騰默?」蕭齊『蹭』地站起來,後背滲出一絲冷汗,但他臉上微妙的變化並未被騰默發覺,騰默疑惑道:「認,識,我?」
蕭齊心中一寬,打著哈哈道:「聽清兒說起過,你排行老二,老三叫騰雲,你好,王乾坤。」
「嗯。」騰默坐在蕭齊身旁空出來的位置後便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打量著蕭齊,他雖然語言有障礙,但智商卻是與常人一樣。他非常好奇,這個小子究竟哪點吸引了大姐?
蕭齊:「呵……」
王牌:「呃……」
三個大男人僵持了將近十分鐘,就在蕭齊的忍耐達到極限,想要衝動的給騰默一拳的時候,騰清終於從父親身邊離開,跑過來解圍。
「小默,別傻坐著招呼客人,要開新宴了。」
「哦。」騰默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掃蕭齊兩眼。
「別怪小默,他說話不太利索,所以比較喜歡靜靜的坐在一旁觀察對方。」
騰清挽起蕭齊的胳膊,緩聲說:「晚一點我再跟父親公開咱們的身份,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我想等小雲送上大禮之後……」
「當然,這種事一定得挑個好時間。」蕭齊輕笑道:「如果你父親不同意,要殺我,你打算怎麼辦?」
「你在跟我開玩笑?」騰清面色一變。
「我說真的。當然,你父親會對我下殺手的機率幾乎等於零,但…萬事皆有可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我會保護你,除非他連我也一起殺了!」騰清說的斬釘截鐵,這讓蕭齊大受感動,他搖搖頭,表情嚴肅地伸手掐了騰清的**一下。
「不正經!討厭!哎,要是你覺得呆在這裡無聊就先回賓館吧,我這還有的忙呢,根本顧不上你們。」
「行,我回賓館等你…記得,今天晚上,記得帶好消息過來!」
騰清附在蕭齊耳邊,媚聲說道:「一個月了,我知道你很難受,再過幾個小時,清兒就要以老婆的身份伺候老公嘍,你要等我,不准趁我不在去找其他的女人…」
「是,老婆大人!」蕭齊轉頭道:「王牌,走了。」
「這裡的菜能打包嗎?」王牌問。
大雪飄飄,周圍白茫茫的,蕭齊與王牌並肩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蕭齊掃了眼王牌手裡的八個飯盒,怪笑道:「我記得你小子以前不是那麼能吃的,現在你是怎麼了?不會是受了巨蟒影響吧?」
王牌笑了笑,束緊衣領道:「不是我要吃,是給我的朋友們。」
「你在典京還有朋友?你的朋友不是……」蕭齊忽然閉上嘴巴,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小齊哥,給我兩個小時,我想去看他們。」
「去吧…」
「嗯!」王牌大步離開。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王牌啊,你該懂這個道理的。」蕭齊搖晃著腦袋,抓起腳下的一堆積雪,揉搓成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