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粉朵早已熟睡，而她身邊的男人卻精神奕奕地握著一本高中語文課本默念，這個男人正是蕭齊。
「唉。」蕭齊的心情有些低落，他深知，黑幫間的仇殺永遠不可能停歇，也許用不了多久，蕭氏與東龍會的戰爭便會爆發。到那個時候，他如何兼顧教師與龍頭兩個職業？
「唉。」蕭齊又歎了聲。
粉朵被他吵醒了，她揉揉朦朧睡眼，迷迷糊糊道：「小齊哥，你怎麼了？有心事嗎？說出來聽聽。」
蕭齊呵笑著將檯燈關上，進入被窩後將粉朵摟在懷裡，小聲道：「都想當老大，可誰又知道，這個老大有多難當呢…」
「無病呻吟！」粉朵哼哼唧唧地縮了縮身體。
……
次日，蕭齊坐公車回到學校，辦公室裡的幾位老師正在談論昨夜在某城中村發生的槍戰事件，鄧爽眉飛色舞地揮動雙臂，彷彿當時他也在場，將戰鬥場面描述的跟戰爭史詩電影般宏偉。
「鄧老師，瞧您說的這邪乎，快趕上國外槍戰大片了。」大塊肌坐在辦公桌上，為自己剝煮雞蛋，每天早上八個雞蛋，是他的生活必需品。
蕭齊沒心情摻合進去，他已經夠煩的了。如果東龍會同意停戰，那自然是最好的，大家和平共處，各自發展。但若他們不同意…到那個時候，死亡的人數將數以千計…
這時王琳走進來，她面色有些不正，坐在椅子上後雙眼發愣，毫無神采，與平時判若兩人。這一怪異舉動引起了蕭齊的注意，他歪過身子問道：「王老師，你怎麼了？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連續重複了兩遍，王琳才從失神狀態中恢復，她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蕭齊眉頭一皺。關心道：「到底怎麼啦。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到你什麼。」
「昨天。我男朋友地親弟弟…被人打傷了…醫生說。不做手術地話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王琳說著說著。眼圈紅了。
蕭齊拿出紙巾遞給她。輕拍了拍她地肩膀。「慢慢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故事發生在酒吧裡。王琳地男朋友姓雷。名皓夜。二十七歲。匝一聽這個名字有點武俠小說主人公地味道。其實卻是一個非常老實地上班族。朝九晚五。為人非常塌實能幹。弟弟名叫雷瑞。二十二歲。在雷皓夜地推薦下成功簽約同一家公司。年薪四萬。這對一個剛畢業地大學生來說非常不容易。於是。興奮不已地雷瑞就與公司地同事去酒吧消遣。誰知在酒吧裡與人起了口角。被人用啤酒瓶砸破了腦袋。
「原來是酒吧打架…」這種事對蕭齊統帥地流氓大軍來說是家常便飯。一百個混混。九十九個是從酒吧出來地。
「那幫傢伙是什麼人？」
王琳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聽小瑞的同事說，他們好像是本地的流氓…打傷人以後，連警察都不敢管，大搖大擺的走了，小瑞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嗚…光是住院費就花了兩萬多，那些醫生說，如果做手術估計得十幾萬，那些錢本來是想結婚時付首期的…」
「你男朋友的父母知道嗎？」
「他家是農村的，家庭環境並不富裕，還沒敢把這事告訴他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王琳一籌莫展的樣子，蕭齊在痛心的同時還有些氣憤，當即拍胸脯道：「沒事，放學後我跟你先去醫院看雷瑞，然後再去找那些流氓算帳！我認識一些道上的朋友！」
「你去？但…他們是流氓，如果…」忽然，紅西服男子的音容相貌出現在王琳腦海中，他的一舉一動充滿了男子氣概，如果是那個人一定沒問題…王琳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蕭齊奇怪道：「如果什麼？」
王琳慌忙道：「沒，沒什麼。」
「那咱們說定了，放學後，不見不散！」
「嗯！」
****
下午，六點左右，中愛醫院。
「皓夜，你今天沒去上班嗎？」王琳走進加護病房，病房中除了病人，還有一名滄桑男子，長臉，寬額頭，高鼻樑，眼中充血，顯然是睡眠不足造成的，他便是雷皓夜。
雷皓夜有些虛弱的搖頭道：「弟弟還沒醒，我哪有心情上班，公司那頭我已經請了三天假，誒，這位是？」他指著蕭齊。
「蕭齊，我是王琳的同事！」蕭齊很禮貌地跟雷皓夜握握手，雷皓夜恍然道：「喔，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位救了兩名女學生的蕭齊老師！琳琳經常跟我提起你！」
「呵，都過去那麼久了。」蕭齊輕鬆一笑，目光轉移到病榻上的年輕男子身上，男子頭部纏著厚厚的白紗，依靠氧氣罩呼吸，五官輪廓相當清秀。
「這孩子傷的真重啊。」蕭齊轉身問道：「報警了嗎？」
「報了，警察說這是普通的民事糾紛，建議私了。可我連那夥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了？」雷皓夜非常憤怒，雙拳緊握。
王琳趕忙過去安慰道：「別生氣了，齊老師認識一些『那種人』，他可以幫小瑞討回個公道。」
雷皓夜直勾勾地望著蕭齊，緊緊握住蕭齊的雙手，顫聲道：「蕭齊老師，我們是老百姓，別的什麼也不求，只圖一個說法，他們傷了人，總不能不管不問吧？現在小瑞重傷，他們連面都不露，這算什麼事呀？如果可以…讓他們來醫院看看小瑞，負擔一下醫藥費…這事就…」
蕭齊打斷他的話，沉聲道：「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能告訴我他們的姓名麼？」
「只要姓名嗎？」雷皓夜愣了愣，說：「我記得，他們中有個綽號叫『二禿』的…」
「二禿？知道綽號就夠了。」蕭齊將這個九流混混的名字記在心中，快步走出醫院。
坐進轎車內，蕭齊邊換衣服邊播通了兩個號碼，分別是蕭天虎、陳青，詢問這名叫『二禿』混混的來歷。
十分鐘後，陳青回播了電話，「二禿是『韓兵』（蕭氏上位老大之一）的手下，原名：宋狗子，職業是在酒吧兜售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