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落下了帷幕,以書記和縣長各自塞了一個人進入常委會為最終結局。周洲再次在發改委主任的位置上沒有坐熱就再次被調走了。不過因為這次是升職,還是進入了常委,所以大家沒有說什麼。只是在背後給周洲起了一個外號,叫周跑跑。雖然這兩個年輕人進入常委沒有給梅瑰和武鐵在縣裡面的政治格局帶來什麼變化,可是對兩個年輕人來說卻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因為他們可以免去了好幾年的奮鬥和等待,甚至好幾年都沒有這個機會。官場之上,時間和年紀就是第一的寶貝。如果一個官員年輕,他獲得提拔的順序和機會就會更靠前也更多。這次等於是給兩個年輕人憑空升職,所以兩個年輕人能不答應嗎?這不,周洲周跑跑馬上屁顛屁顛的去上任了。
周洲第一天來到了自己在和縣工會的辦公室,心情非常愉快啊!原來因為被從鄉長提溜到發改委主任,雖然平調,而且權力也未必小多少。可是畢竟不是主政一方,以後提拔還要經歷主政一方的經歷。可是現在雖然被人提溜來提溜去很不爽,但是畢竟能夠升職了。甚至一步登天的進入了縣委常委,這可是原先即使在當鄉長的時候想也不敢想的。現在周洲甚至有些感激鄭克了,要不是梅瑰為了給鄭克預定崗位,自己也不可能被到處調走,結果現在還真的調出了結果。
周洲現在是工會主席,權力確實不比常委差了。因為現在和縣的政治思路,要發展工業和婦女在家來料加工,這兩樣都是需要工會組織人手的。工會可是把一個縣的工人和婦女這些青壯年勞力都給管理起來,幾乎等於另一個管理體系。如果不是工會沒有執法權,立法權,還有行政權和一塊行政區域,恐怕這個工會就成了另一個班子。不過能管理到全縣的青壯年,那在和縣的範圍之內,可是權勢滔天了。
周洲坐在工會主席的位置上,看著窗外,好不自在。雖然現在還沒有加入常委,可是如果以和縣全體班子成員集體名義向上申請,那肯定會通過的。一是因為和縣的三石鄉資源多,工會的權力大,所以要給予他們相應的政治地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和縣有一個梅書記,以和縣的名義向上匯報的話上頭不可能不重視。所以周洲這個常委上級幾乎是肯定會批准下來的,周洲正在體會做常委的感覺。
工會的工作人員平常都是很清閒的,可是現在忙活了起來了。因為要負責全縣的壯勞力的動員,和婦女的動員,這可是個工作量非常大的工作。不過工會的人忙雖忙,可是忙得卻非常開心。就因為忙啊,所以大家都開心。按照大多數公務員的情況,出了少數部門,大多數部門都是越忙就越是權力大。原先的工會雖然很清閒,但是也沒有什麼權力,所以大家怨念極深刻。現在好了,大家都忙了起來,所以大家能不開心嗎?一邊忙還一邊有人議論起來了。
公務員老馮:「老王,我們現在忙起來了,權力大了不少。我現在要管幾個村的壯勞力,以後這些壯勞力就歸我管了,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公務員老王:「是啊!老馮,聽說這事三石鄉的副鄉長鄭克帶來的好處,他在基層調研,竟然調研出要工會來組織工人,為工人和企業談判。鄭克是縣委梅書記的鐵桿嫡系,梅書記很重視鄭克的意見,結果我們就忙了起來了。不過這些不關我的事情,只要我的權力大了不少就行了,誰去管那些破事啊!」
「對了,老王。這次上頭任命周洲為我們工會主席,怎麼這麼快就走完了流程,從常委會到開始任命,結果還不到三天,這個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什麼時候我們機關裡面的辦事效率這麼快了?如果都這麼快了,那下面那些百姓還會罵人嗎?」
「老馮,你難道想不到?這是為了讓周主席進入常委呢!你想啊,要是流程不盡快走,那上頭一旦批准工會主席進入常委,那還不是便宜了前任啊!所以這次流程走得特別快。可憐原先的付主席啊,眼看就要熬出成果了,居然被調走了。這才四十多,就被調走另有任用,多半是要養老了。在常委會誰說的,說付主席年紀大了,不適合在一線進行奮鬥,所以要調走。這些領導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竟然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這還不是沒有靠山的原因,要是付主席當年有靠山,怎麼可能落到工會當主席的這個職務。好了,老王,你也不要多說了。這裡是機關單位,人多口雜,到時候讓那些領導聽到了不好。我們現在是權力大增,何必去攙和領導那些齷蹉,我們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就讓那些領導去見鬼好了,我們這些小人物就不用管這麼多。」
剛才公務員的議論,周洲都聽到了,不過周洲沒有計較。因為官場到了一定地位的人都知道,底層這些議論是少不了的。你在上面的一個舉動,下面甚至能議論出好幾種樣子。甚至還有很多官場謠言傳播出來,這也是你管不了的。與其去追究這些謠言,還不如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的在工作崗位上做出點事情。如果你非要去計較這些非議,那你會給領導留下不成熟的印象。就好比當時的鄭克,不就是通過一篇切有實際調研報告,讓三石鄉的基層公務員初步認可了這個年輕的副鄉長嗎!所以當官還是要做出點業績來才是硬道理,不然光是計較非議都能讓你威嚴掃地。
周洲上任了,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處理公文,居然是要把三石鄉的副鄉長鄭克傳喚過來。鄭克本來雖然沒有必要來,可是誰讓對方比自己高一級,雖然衙門原先是個冷衙門。可是架不住周洲要進入常委了,準備就成了所謂的縣領導,自己不能輕視啊!鄭克只好屁顛屁顛的趕來了,不敢絲毫怠慢。
「鄭副鄉長,你的調研報告指出,要讓農民工通過做工的方法脫貧致富,那就要有組織有計劃的進行職業生涯規劃。而且要抱團,只有抱團才能和企業老闆相抗衡談判,是嗎?」周洲問道。
鄭克萬分奇怪,自己不是在調研報告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甚至後來還轉變匯報過了。可是這個周洲這個時候來問自己做什麼,他難道沒有得到自己的報告稿件,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可是問題是周洲這次吃錯藥了嗎?居然沒事吧自己提溜過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鄭克把自己的論點說了一次,想要試探一下周洲的意思。可是周洲還是在一個一個問題的仔細摳,居然沒有放過鄭克的意思。按照一般的說法,周洲這種行為是認真關心工作,工作做風嚴謹踏實,是好事啊!可是鄭克越來越覺得不對味,好像哪裡不對味一樣。
鄭克看見周洲那得意的樣子,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周洲這是在報復,沒錯,是在報復。因為鄭克一年後要謀取三石鄉鄉長這個肥的流油的崗位,所以梅瑰把三石鄉的鄉長的位置扔給了準備要退休的朱紫老同志,希望朱紫在退休之後鄭克能順利接任。可是周洲就被提到了發改委,發改委雖然權力不小,可是卻耽誤了周洲好幾年的清楚年華。周洲即使再是大度,也不能輕易這麼就原諒一個耽誤自己青春的人。可是對方是梅瑰這個市委副記,周洲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把氣撒在了獲得好處的那個傢伙頭上,這個倒霉蛋自然就是鄭克同志。
當然,鄭克可以不理會周洲,可是周洲準備就是縣委領導了,不能就這麼跑了。如果現在鄭克不給面子,那到時候周洲還不得狠狠的教訓自己啊!一個縣委常委要給一個副科級的副鄉長下陰招,使絆子,那是非常輕鬆的。雖然有梅瑰護著自己,可是能不要惹的事情還是不要惹,這還是官場上的大忌。鄭克可沒有主動惹事的想法,所以還是忍住了周洲的調戲。因為他知道,周洲即使調戲他也只是調戲而已,不可能把自己怎麼樣。如果把自己怎麼樣了,也要顧及一下梅瑰這個書記啊!
「鄭克同志,我聽了你的解釋,明白了很多。以後你在下面要多多協助我啊!三石鄉是煤鐵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也是工人最多的地方。所以三石鄉的工會情況是最重要的,你不能掉以輕心。以後你有什麼事情,要多向我匯報,不要擅自做主!」周洲還是在擺領導的譜。
「好的,我以後一旦有什麼事情,我一定向周洲主席匯報,我一定尊重周洲主席的意見。」鄭克嘴上如此說道。
可是鄭克心裡想的卻是:「啊呸,我向你匯報,真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