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f在這裡守候了許多天,蹲在樹林中,「吧唧」一下拍死了往臉上叮的野蚊子。
他憤憤的想著,要是月白回來,他一定得要她好好補償,自己在她消失的山谷已是等了這麼多天,風吹日曬,我那嬌嫩如花的皮膚,已經成了干蛇皮了。
要是她回來,要是她回來……
裴?f的眼神有些暗淡,如果明天還不出現,他看了一眼長安的方向,無論如何,她都會去那裡的。
打定主意的裴?f,又開始專心致志的打蚊子,不對,是蹲點去了。
「彭——」突地空中暴出一聲炸響,裴?f寒毛倒立,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席捲而來。
只見蔚藍的天空一下被火紅的雲浪吞噬,隔著天與地的距離,強烈的燒灼感透過了他身上的衣物直逼他的肌膚。
辟里啪啦,那些鮮翠欲滴的樹木頂端竟是無火自燃。
裴?f見勢不妙,迅速向林外掠去。
那飄渺的雲端隱約露出兩個人的身影來。裴?f隔的甚遠,只看到一紅髮的男子同一背生雙翼的男子纏鬥不休。
雖然在老爹的熏陶下對這鬼神之事不懼,但真正見到天人神仙一揮袖一抬手便毀天滅地,移山倒海,心中大震,又是驚駭又是震撼。
那舉手投足之間的風雲變色,是每個錚錚男兒的熱血與嚮往!
「金翅大鵬雕!」紅髮男子恨的咬牙:「我要將你撕裂,讓你的魂魄永遠淪為我的裂魄刀中奴役!」
血紅的雙眸,露出無盡的瘋狂:「我迷谷上下三百七十一條人命,今日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星睛豹眼的男子眸中爆出暴虐的精光眼光,不屑的嘲諷道:「呵!那我也不陪你玩了。要你知道我這雲程萬里鵬的名號也不是混叫的!」
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對手,金翅大鵬雕的眼中俱是帶著快意的殘忍。
祭出方天戟,大鵬雕仰天一指:「是男兒便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纏鬥了這麼多天,今日便來個了斷!
桃夭伸手向虛空中一抓,裂魄刀斬碎了空間落入他手,紅髮赤眸,魔氣沖天。
刀戟俱是霸氣之物,兩人又是針尖對麥芒,一時鬥得如火如荼。
那金翅大鵬雕方天戟一探,尖端刺破空氣,放出陣陣轟鳴。
桃夭眼裡閃過一道精光,手腕翻轉,裂魄刀迎上那戟。
然,那大鵬雕羽翼一揮,瞬間從雙翼上射出無數閃著寒光的鋒利翎羽。
一波一波的刺來,或密或疏,卻是剛猛十足,刁鑽的角度陰狠難測,逼的桃夭直直後退了幾步。
桃夭猛然飛躍起身,一個回手,裂魄刀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劈向金翅大鵬雕。
星睛豹眼的男子桀桀怪笑,手中的方天戟橫掃,迎向桃夭。
短兵相接時,天雷勾地火!爆發的紅光成了墮落人間的漫天火雨!
藏在河道中的裴?f,只覺胸腔一陣壓抑沉悶,耳朵裡俱是蜂鳴。
空中糾纏的兩道人影已經看不清了,他此時七竅流血,頭暈目眩,肺葉子都快要炸開了一般。
兩人的攻勢越發狠辣決絕,局面也險惡無比。
吞噬一切的戾氣,不死不休。
「噗——」受兩人戰鬥波及的裴?f,胸口一陣激盪,翻江倒海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徹底暈死了過去。
河流捲著他粉色的身影,不知漂向了何方。
「桀桀——」
那金翅大鵬雕越戰越勇,眼眸中的殘忍越發明顯。
戟面側翻,尖端一下刺進桃夭腹部。
桃夭握住刀柄的手一抖,眼裡卻是絲毫沒有退色,迎上一斬,刀氣森森。
大雕翅膀一撲,迅速閃開,只留下一串殘影。
一手握住一根鋒利的翎羽,銳利的風聲襲來,直擊桃夭面部而去。
桃夭一臉陰鶩的看著金翅大鵬雕,略微急促的呼吸透漏出他現在並不平靜的心情。
「嘖嘖,就你這點花招。」金翅大鵬雕手稍微用力,翎羽一下刺穿桃夭脖間的皮膚,血絲絲的滲透了出來。
鑽心的疼!
桃夭眼前有一瞬間的黑暗,不甘心啊,他的心中滿是積鬱與憤怒。
鮮血沿著他的脖頸,將胸前金銀織線的衣襟染紅了一片。
竟然有毒!
桃夭惡狠狠的剜了一眼金翅大鵬雕,似要將他拆穿入腹。
「就憑你這樣麼?」星睛豹眼的男人瞇起了眼,一陣冷嘲熱諷。
說著腳尖一踢,角度刁鑽無比,桃夭只覺又是一陣巨痛傳來,一個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知道麼?你那一谷的妖怪,活得被我生吃。死的我將他們的靈魂抽出,永墜阿鼻地獄,受業火焚燒。」
「…」桃夭雙目紅的似要滴下血來,滿臉的恨意就快要將那金翅大鵬雕給千刀萬剮。
似乎很滿意桃夭的神情,金翅大鵬雕陰毒的眼裡露出一絲快意。
「你知道那桃老怪是怎麼死的麼?」金翅大鵬雕突地湊在桃夭耳邊說道。
「我將那老頭的皮剝了下來,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慢慢的,慢慢的…
那胖老頭子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真是不好分開啊。
我就聽著他在我耳邊痛苦的嘶吼著,咒罵著,一會又叫著兒啊,桃夭…」
桃夭只覺一陣陰冷的風灌入脖子裡,心中卻是一把恨意的火在烈烈灼燒,燒得他心神俱裂。
「後來啊,我就把他放進了一隻大甕裡,加了葫蘆棗,月桂子。找老君要來了三味真火,燉了九九八十一天,那香味…」
「啊——」桃夭眼球突出,青筋直冒,赤紅雙目,剎那間化作九尾火狐的巨型模樣,仰天咆哮。
「我一直以為生吃人肉是最美味的,想不到上萬年的桃樹妖滋味也不錯。」金翅大鵬雕不斷刺激著桃夭,再看到桃夭化身巨型九尾火狐時眼睛裡爆出一團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