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眉頭緊鎖,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而洛心怡則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眼眶泛紅。
怎麼可能,兩百年,她一點都不曾發現,就連玉姬……不對,等等,她好像意識到什麼。上次玉姬讓她查看一種增強功力的藥丸,她提議讓老智者看看,卻被玉姬拒絕了。那時,她就有所懷疑了嗎?
「老智者是卜算?」
「你不是知道了麼?」
原清好笑的反問:「我什麼時候說我知道了?」
「酆都的時候我要和你說,你說你知道了。」
「啊,那個啊。我以為你要說的是老智者或許知道魔神遺孤的下落。」說到這,原清一拍自己的腦袋,甚是後悔。如果當初耐心一點聽完秦龍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那真正的老智者又在哪裡?」
秦龍搖搖頭:「有可能在兩百年前那場混戰中喪生了。」
「可是沒有發現他的屍身啊?」
「狐火。」
簡單的兩個字,讓原清把一切都捋順了。這麼說,是卜算殺了老智者,然後取而代之,混入了塗山嗎?
「你們兩個夠了!」洛心怡猛地起身,帶著哭腔對兩個人吼道:「玉響都被殺死了,你們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秦龍挑眉,週身冷氣場逼人:「需要有什麼反應?莫不是你覺得我們應該不顧一切率軍給玉響報仇嗎?」
「難道不是嗎?」
瞥了她一眼,冷哼:「可笑。」
伸手指著門口:「滾!青丘不歡迎你!」
秦龍瞥了一眼原清,見他搖搖頭,看在原清的面子上,就饒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會。冷哼一聲,這才轉身離開。對於這種感情用事的女人,他向來最不屑一顧。
背過身,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對原清說:「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一向驕傲的洛心怡,從未見她這般脆弱。耷拉的雙肩,再無往日的凌厲,此時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兒而已。
自己狠心拒絕她之後,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嗎?
他該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竟讓她難過幾百餘年。
摩挲著手指,想要觸碰她,幾番掙扎,終於還是放棄。
「我們不是對玉響的生死漠不關心,而是我們知道,玉響並沒有死,還活著。」
掩面的雙手輕輕垂了下來,轉過身,呆呆的看著原清。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溫柔的擦去她臉頰的淚水。這麼親暱的動作讓洛心怡有些不習慣,微微向後躲著。
看慣了她練就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女漢子形象,以為對她怎樣她都會堅強的接受,不會被打垮。可是今天,洛心怡的眼淚灼的他一顆心,生疼生疼的。
原來,她也是會哭的……
掏出一塊漢白玉碎片,碎片一閃一閃的,亮著紅光。
「這是魔神臨終之前交給我們的,為了就是讓我們尋找魔神遺孤。只要紅光還閃著,玉響就一定平安無事。」
「真的嗎?」此時的洛心怡就像受傷的小獸,對於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
給予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這點我絕對不會騙你。」
四目相對,無緣由的讓她心安。點點頭,擦去臉上的淚痕:「姑且相信你這一次。只是……」洛心怡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漢白玉碎塊,然後看向原清:「魔神他……不知道玉響是自己的孩子嗎?」
「此話怎講?」
「按理說魔神應該是知道玉響是他的孩子的,那樣的話你們就應該像老智者那樣,直接守護玉響,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有關線索吧。」
「我也曾經懷疑過,我猜想是老智者和魔神有了什麼分歧,所以才會將玉響藏起來,不露出一點風聲。」
「怎麼可能,玉姬親口跟我說的,老智者是焱燼特地派來守護她們母女的。」
洛心怡一番話,讓差不多快要遺忘的矛盾點,再度浮現出來。原本想用扇子敲敲肩頭,回過神來才發現,那把扇子早就毀壞了。掌心空落落的,難免有些不太適應。
不等原清想出個所以然,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外面衝進來,抱住洛心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洛姑姑——」
懷中這個有自己一多半高的女娃,正是蓮兒。
「蓮兒?你還活著,太好了!」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總算是有些慰藉。
將自己的鼻涕和眼淚全部擦在洛心怡的衣服上,抽噎著:「族長……族長死了……」
若換作以前的洛心怡,一定非常嫌棄的,直接將她打回原形,一個月都無法恢復人身。可是現在,經歷了這樣慘痛的事情後,心境有了變化。
洛心怡摸著蓮兒的腦袋,輕聲安慰道:「我知道,別哭了昂,你要振作起來。」
揪著洛心怡的衣服,蓮兒著急的跳腳:「玉響!洛姑姑,快帶人去救玉響!」
「玉響她怎麼了?你知道玉響在哪裡?」
「玉響被天庭的人抓走了,若是他們發現玉
響還沒死透,那就都完了。」
好像是覺得現在的情況還不夠混亂似的,又有人來報,妖王瘋了!
「什麼?」
被原清救下醒過來後的洛蠡,第一件事就是集結人馬,打算直接殺上天庭。
「你們不要攔著我,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掃視了一眼這些父親的舊將,陰柔的嗓音甚是不悅。
「我是妖王,你們不聽我的話是要造反嗎?」
「洛蠡!」一聲怒吼,周圍的人紛紛退向兩邊,給洛心怡讓出一條通道來。
走到洛蠡面前,長姐的風範不怒自威:「你要做什麼?」
「救回玉響,將那些臭神仙殺個片甲不留。」
洛心怡蹙起眉頭,他現在的狀態十分危險,倘若又狂化該如何是好?
「你冷靜一些,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我的娘子被那些傢伙抓走了,很有可能魂飛魄散,你還叫我冷靜?我怎麼冷靜的下來啊!」越說洛蠡的情緒越激動,最後一聲吼叫,讓所有人的心都害怕的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