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蘭府,兩日前你昏倒在蘭府的後門。說來也巧,或者說是命中注定也未嘗不可。」這是我所虧欠的,應當彌補。
「我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嗎?」那周府的人找他應該快找瘋了吧,爹他……可是在沒有見到玉響之前,他是不會回去的。
接過周小史喝空的藥碗,放在一旁:「你的症狀稍輕,所以醒來的較早。玉笠她還尚未醒來。周少爺,你以前可有過心臟抽痛的感覺嗎?」
輕輕搖搖頭:「好像沒有……」仔細一想,又改口說道:「好像有那麼一兩次,然後很快就沒事了。」
「我直接和你說吧,你和玉笠中的是同一種毒,情毒。顧名思義,只要動情就會發病。情越深,毒愈深,最後毒發身亡,回天乏術。說來慚愧,我和師傅二人尋覓這麼多年,至今未有找到根治的方法。現下唯一有用的只能壓制,還有,不要妄動心念。」
說到這裡,馬錢子心中泛起一陣苦澀。自從蘭玉笠的病情被師傅控制住這十年來,她一直都沒有發過病,生活和常人無異。但在外面發病的蘭玉笠只能證明一點,她見到了令她不顧一切,動情的人。這人,並不是她夜夜外出所見之人,也不是他,馬錢子……
當初他就該想到,雖然他和蘭玉笠結為夫妻,但是她一次都沒有發病。他一直騙自己說,這樣就好,總比她一直徘徊在生死邊緣要強得多。
可事實擺在眼前,無盡的嘲諷,怎一個心酸。
「我怎麼會中這樣的毒?我之前都沒有任何感覺。」
「你也說了,你之前有過心痛的症狀,那只是情毒擴散的初期症狀,而你因此昏倒,就說明,這情毒,已經深入骨髓。情毒的擴散非常緩慢,通常在你第一次心動的瞬間開始積累,然後每隨著你一次動情,一點點的侵蝕你的身體,直到你的感情澎湃不可收拾的時候,將斃命當場。」
「雖說叫情毒,在我看來,其實是一種疾病,天生的疾病吧。」
「第一次心動……」記憶回到遙遠的過去,腦海中浮現,塗山之上,他四五歲那年,初見玉響的驚艷。和整個白色的塗山融為一體,晶瑩這兩個字來形容她,是再貼切不過的。那雙覆在他眼上的溫暖的手,銘記於心。
他並不怕死,世間萬物唯天地日月星辰永恆,就連神仙也有命數劫難。他怕的是,他死後所去的那個地方,再也見不到玉響。這份愛戀,已經扎根在心底,叫他如何控制,如何壓抑?真的要那樣的話,生,不如死。
「多謝馬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史日後定當登門鄭重拜謝!」
「周少爺是要離開嗎?」
「我要去見玉響!」鏗鏘有力的話語,沒有一絲猶豫,堅毅的眼神容不得半點否定。
輕輕歎了口氣,將一盒藥丸交到他的手上:「我知道,勸你也沒用。這藥,每次心悸的時候服用兩粒。」
再次深深作揖行禮:「馬公子,此番恩情小史定當銘記在心。」
「周少爺無需在意,這一切,都是我欠你們的,我現在只是在還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