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可撅著嘴,眼淚辟里啪啦地流下來,她雙手握拳,不住地捶打高凌的胸口。「你是壞人,是壞人,你竟然想要砍我,嗚……。」
高凌任由她打自己,只是淺淺地笑著,然後他將她抱入懷中。「傻智可,我若真要砍你,又怎會落刀如此之慢?」
智可是知道的,可就是忍不住在他懷中哇哇大哭。一夜的驚嚇緊張,終於得以發洩。智可的心裡面好受了不少,便將滿臉的鼻涕眼淚都抹在高凌的衣服上,抽泣著說道:「這是對你砍我,還有抱我佔我便宜的懲罰。剛剛的事,就算一筆購銷了。」
「是,是,你說的算。」高凌不顧濕了一片的衣服,伸手將她臉上殘留的液體抹去。「那我們回去吧,你也好早些休息。」
廟外的路,依舊充滿了黑暗和怪叫,但智可卻不再害怕,因為她的身邊有高凌。
智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人是錦衣衛副統領?」
高凌搖搖頭:「剛開始只知道不是你。說是你約我在娘娘廟想見,有重要話說。可你區區一個女子怎麼能叫開皇城大門,去城外的娘娘廟呢?後來到了廟中,一聽他說話就認出來了。雖然他刻意加粗了聲音,卻改變不了說話的方式。我與他認識了四年,又怎麼會認不出?還有就是,知道我大名的沒有幾人,他叫得這麼順口,一定是我熟悉的人。」
智可突然停止了,瞪著高凌說道:「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不是我寫得信,那還不快些過來救我?害我等了那麼久。」
高凌長長一歎,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真的在娘娘廟呀?況且,我是在戌時才接到的信,從錦衣衛大營趕到這裡,已經很快了。」
智可這才滿意點點頭,說道:「那人也不算笨,還知道晚些把信給你。不過,他是個瘋子,也是傻子,還像個孩子一樣打滾哭鬧呢。」智可想到那人適才可笑的模樣,不禁感慨幾分。
高凌卻說道:「你的話雖然不準確,但也對了一半。他的確是個瘋子,喜歡血腥,在錦衣衛中負責殺人。」
高凌的話叫智可不寒而慄,她可沒有想到剛才那滑稽的人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適才消散的恐懼再次回到智可的身上,那些古怪的嚎叫聲馬上被放大了好幾倍,涼氣從她腳底升起,她的額上也冒出了冷汗。高凌又開始走,她便趕緊跟在他的身側,一隻手也緊緊拉住了高凌的衣袖。
平安回到太傅府,智可轉過頭又看了看高凌。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四周因此發出盈盈的光。他的笑還是那麼溫柔,如同她初見他時的好看,叫智可留戀。
雖然那瘋子叫她恐懼,可她還是記得他說過的話。他說她喜歡高凌,那高凌呢,也喜歡她嗎?瘋子說不清楚,那又是什麼意思?
看著智可越牆進到家中,高凌這才轉身慢慢朝錦衣衛大營而去,臉上的笑消退,他站住。「鬼鬼祟祟地要跟到什麼時候?」
一陣詭異的笑傳來,隨即厲峰出現,與他相隔幾步對面而立。「高凌,明家的小姑娘跟那些崇拜你長相身份的女人不同,好像是真得喜歡你。你也好像對她有特殊的感覺,喂,那小姑娘有沒有以身相許呀?」
高凌白了他一眼,逕直走過他的身邊,厲峰便也轉了方向,跟在他的身側。「不過呢,這種女人最麻煩,你要是哪天受不了了就找我,我很樂意幫你殺她。」
「到時候我自己會動手,不勞你費心。」
厲峰「哎呀,哎呀」的半天,然後將金腰牌舉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說道:「她還以為是你的,放在身上保護得周到,現在還有她的味道。你要不要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