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16
張仲季暫時放棄了坐山觀虎鬥的想法,萬一真把那袁譚怎麼了,只會惹來一身騷,不如小勝一場,把袁紹的人馬趕出北海就行。
臧霸此時再次進言道:「兩軍交戰在於一個氣字,所謂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主公若是有意出擊也無不可,不如繞道袁軍身後,只待兩軍交戰之際,斜刺裡殺出,必能大勝一場!到時把袁軍逐出北海就是,不過劉皇叔此人又該如何處置?」
「見了面再說,他既然有這個命,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做成什麼個樣子,若是可能,我把孔文舉召到彭城,只留他們兄弟三人在此,讓他們管轄北海郡就是。」
他此話一出,太史慈和臧霸等人卻是面面相覷,真弄不明白這主公一心想的是什麼東西,這樣一來,豈不是明擺著要白打一場?
「主公你從來不無緣無故的做好事,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北海這地方好雖好,可得之無益,不過既然放在眼前了,不拿走又覺得可惜,倒不如交給一個穩妥的人看著,順便噁心一下袁本初也好。」張仲季不懷好意的一笑,「待會把詔書改一改,封劉皇叔為青州刺史,剋日上任!」
「主公是想讓劉皇叔在此抵擋袁紹?」臧霸抿了抿嘴唇,一段日子相處下來,也知道張仲季幾乎無所禁忌,索性鼓起勇氣開口道:「主公當初把我放在琅邪就是為了抵擋袁紹,於今何不再往前推一推,再把我丟在北海就是,末將保證,不讓河北一兵一卒!」
「你嫌腿長了是吧?」張仲季卻只是搖頭,又忍不住歎息一聲:「前些時候與袁術交戰,都把你從這琅邪一路召到揚州去了,若是來年南方戰事再起,我這裡可用之人太少,肯定又得把你招到身邊,到時候,你再從北海一路跑到淮南?」
臧霸聽到這裡,頓時一臉苦色,就這樣跑來跑去還不把人都廢了,又何談衝鋒陷陣。想前兩個月與袁術交戰的時候,之所以把他的琅邪軍安置在下邳,未嘗不是因為張仲季知道他們一路奔波勞累,所以特意把人都留在後方,以至於什麼功勞都沒有趕上,白白跑了那麼遠不說,還當了一回運糧官。
「所以麼,這北海交給劉皇叔最好,有他在這裡,至少不用擔心我們琅邪郡遭受襲擊,待我們回頭把南方收拾整齊,改年再來打他的注意。」
一眾將官見他說的明白,頓時抱拳道:「全憑主公做主!」
「劉辟聽令!」
「末將在!」
「領三五十偵騎扮作北海的探子,一定要把袁軍的動作打探清楚。」張仲季嘿然一笑,「若是有可能我們今晚就試試他們的斤兩。」
「喏!」劉辟聽命而去。
「主公可是想劫營?」太史慈有些吃驚的問了一句,他一直覺得張仲季雖然胡鬧多了一些,可論起行軍作戰無疑是個十分謹慎的人物,至於劫營這個頗具風險的動作,若是沒有很好的機會,是斷然不會去嘗試的。
「沒錯,今晚就去試試。」張仲季顯得很有精神,他先後已經與曹操和袁術都交過手了,此時再探探袁紹的力氣,那麼天下有數的諸侯都算是試探過,待來日再相遇也有個底氣。
太史慈卻是對他層出不窮的鬼主意弄得有些頭疼,只能再次勸說:「那袁譚雖然如你所說是個戰場初哥,可張郃與高覽二人都是沙場老將,肯定會有所防備,劫營一事還是太過冒險,就算要去,主公你也不能親自出馬,只讓我帶三千軍士前去試探一番就是。」
「劫營其實也有很多種。」張仲季招招手,讓人都靠近些,「都過來,我說與你們聽,今晚必定要讓那袁大爺吃個苦頭!」
半響之後,臧霸抬起頭,若有所悟,而太史慈更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都聽明白了,覺得怎麼樣?」張仲季有些得意,剛剛那主意可是他前後綜合眾多謀士的策略與一身,才想出來的一條比較適合又保險的劫營方式。
卻不說他在這裡算計人,而被迫離開彭城的呂布,卻已經抵達沛國之地。
公元前一九六年,漢高祖劉邦封其子侄為沛侯,建立沛侯國,到此時正是公元一九年年,整整兩個輪迴,跨度將近四百年。沛國此時隸屬於豫州,又與彭城緊鄰,曹操再次佔據豫州大部之後,並沒有遣人入駐的意思,是以沛國暫為無主之地,溫侯呂布攜兵馬到此自然兵不血刃,得到一塊得以喘息的地方。
呂玲綺自離了彭城,就一直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抬頭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父親,又低下頭,事情發生的太快,一直到現在,她還猶在夢中。
「此地人口離散,庫存錢糧無多,只怕不是長久之地。」陳宮有些沉鬱的上前稟報,沛國其實就是豫州的一個郡,輪地方不大不小,更無沃土良田,再加上豫州久經戰亂,這裡的百姓早就拖家帶口投往相近的彭城,是以人口稀疏百廢待興。
呂布面色依舊,四方奔波多年,他所求只是一處安身之地,卻並不在乎這地方是大是小,沉悶的安靜之後,他終於開口說話:「糧草用度可足夠?」
「不過三五日,糧草將盡,恐怕要另想他法。」陳宮只是搖頭,他一直都知道呂布不適合成為一方之主,可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又能如何?
又是許久的平靜,呂玲綺突然站起身,直對著呂布,逕直行了個軍中之禮,言道:「父親,請與我一千人和三天的口糧,五日之後必定攜糧草返回。」
這一動作讓呂布有些不習慣,再看一眼她身上的甲衣與手中握著的畫戟,更是有些不是滋味,一句胡鬧怎麼也沒能說出口,半響,只是一擺手,什麼都沒說,就要起身離開。
陳宮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知道呂玲綺這是要做什麼,而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度過難關,只是以溫侯的為人又如何放得下面子?只是徒然而已。
「報!」一個親衛跑步過來。
呂布回身,身形依然魁梧,他已經打定主意,待會就帶人出城劫掠左近的汝南等地,身邊尚有兩萬能戰之士,總不至於餓死。
「主公,城外有人奉冠軍侯之令,運送大批糧草而來!」
陳宮聽得這話,心中一喜卻不動聲色,只是抬頭看著呂布。只見呂布身形一頓,略有些薄的嘴唇微微一斜,冷聲一句:「糧草留下,人驅除出境。」
呂玲綺臉色一變,握住畫戟的手緊了又緊,她甚至有種感覺,說不好那人親自來了!
「主公,此舉多有不妥!」陳宮見呂布說的決然,只能再次勸說道:「前者與冠軍侯交惡,多有奸人作祟,既然他不計前嫌,我們又何必太過計較?」
呂布只是回頭看著他,也虧得陳宮是非常人,將將頂得住,更是再次出言相勸:「且只讓小姐去接手糧草就是,順便讓運糧之人歇歇腳,再談送客不遲。」
話說到這裡,眼見呂布只是自行離開,陳宮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卻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既然什麼都沒說,那就是同意了,旁邊呂玲綺也是喜形於色,只待呂布的身影消失,卻是撒腿就往外跑,只看得陳宮搖頭不已。
注定要讓小姑娘失望了,張仲季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親自前來。她悶悶不樂的接收了糧草,還帶回了一封詔書,上面寫些什麼她都懶得看上一眼。
陳宮把人接著,先是看了兩眼詔書,琢磨一會還是拿進去遞給了呂布。
「豫州刺史?」呂布展開詔書,看了一眼就隨手丟在一邊,「他倒是好心思。」
豫州的大部分土地都在曹操手中,而張仲季此時封他為豫州刺史,抱得什麼心思昭然若揭,也難怪他不怎麼痛快。
「主公,這裡面還夾著一封私信。」陳宮把手裡一直拿著的東西遞過去。
呂布懶得再看,直接說道:「寫了些什麼,你直說就是。」
陳宮打開看了看,抬頭道:「只是說缺了糧草和弓弩,直接派人去取就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
陳宮稍稍一點頭,退了出去,他能看出來呂布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