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9
看著張仲季手中不斷滴血的劍刃,宋憲渾身一抖,才明白什麼,把手中的刀丟在地上,旁邊的親兵也是一樣的動作,刀劍丟了一地。()
劉備看著這場面有些發怔,雖然才來徐州不久,可一直聽人說張仲季此人很是仁慈,幾乎從不殺人,就連白天楊德祖那樣蹬鼻子上臉,他都忍了,最後只把人趕走了事,可如今為什麼出手如此莽撞?
這時候不遠處的街頭有大隊人馬靠近,應該是溫侯來了。
張仲季轉頭看過去,當頭的是張遼,後面一匹火紅色的駿馬,想必就是赤兔馬,只是馬上坐著的竟然不是溫侯呂布,而是呂玲綺?
張仲季驀然鬆了口氣。
「奉溫侯將令,所有將士必須遵從冠軍侯號令,如有違抗,定斬不饒!」呂玲綺單手舉起她父親的方天畫戟,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看了個清楚。
宋憲頓時面如死灰。
這麼大的動靜,呂布麾下將領全部到場。曹性、郝萌等人看著地上的魏續和侯成,心裡發涼。
「不遵將令,論律當斬,念你們初來,從輕處罰,每人五十軍杖!」張仲季一揮手,一對城衛軍列隊跑上前,直接把宋憲等人按在地上,就地行刑。
慘叫聲四起,張仲季把劍插回太史慈腰上,轉頭看向劉備這邊,瞄著站在關羽身後的年輕小將,手一指,「你,過來!」
關羽心裡一緊,瞬間看向劉備。
劉備懂他的意思,看了看地上已經死透的侯成,暗自歎了一口氣,若是張仲季執意要殺死關平以求給溫侯一個說法,那兄弟三人,只能再次逃亡了。
「仲季,這人是我殺的!你要處置就衝我來,和我侄子無關!他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張飛一步跨出,擋在關平前面。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張仲季發怒的樣子,心裡竟然有些微微發楞,「殺人償命,你殺了我就是,只是我欠你的酒就不還了。」
關平卻自己擠了過來,臉色稍稍有些難看,卻還是站得筆直,「大將軍,是我看不過去才打人的,和我叔父無關!」
「你叫關平?」張仲季再看一眼地上的魏續,這人似乎和呂布是親戚。
「是的!」
「今年多少歲?」
「十八!」
問了幾句不相干的話,張仲季突然改了口風,厲聲道:「為什麼要打他?」
關平反應慢了些,待回過神,大聲道:「他在街上搶女人,我看不過去。」
「再大聲點,為什麼打他!」張仲季猛然一聲怒吼。
「回大將軍,因為他在街上搶女人!」
在場的眾人應該都聽了個清楚,張仲季拍拍關平的肩膀,走兩步來到當中,腳下就是魏續和侯成的屍首,左右環視一周,怒吼道:「不尊將令者斬;殺戮百姓者斬;調戲婦女者斬!任何人違反其中任何一條,殺無赦!」
「喏!」眾兵將神情一肅。
「除巡城將士,其他人立即返回軍營,三日之內不得外出!」
張飛連忙拉了關平,隨著眾人一起退走。
很快,原地只留下太史慈,張遼和呂玲綺,侯成與魏續的屍首也被帶走。
「你倒是好煞氣!」呂玲綺跳下馬,心裡的不滿直接表現在嘴上,「動手就殺人,你讓我父親的臉面往哪裡擱?」
「你待會回去了,代我向溫侯道歉。」張仲季長出一口氣,怎麼也沒想到呂布竟然會選擇退讓,剛剛動手的時候,心裡甚至已經做好了亂戰的準備。
「我知道了,我這幾天會守著這些兵,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呂玲綺也是心有餘悸,本來呂布是要親自過來的,她費了好大勁,說通了自己的兩位娘親,才阻止下來。
「我明天一早親自去向溫侯大人請罪!」張仲季再向張遼一抱拳,不管怎麼說,溫侯呂布這次是真正的給了他三分顏面。
「冠軍侯嚴重了!」張遼似乎有些茫然,直接抱拳請辭:「我這就回去安撫眾人,告辭!」
「那我也回去了。」呂玲綺有些欲言又止,留下一句話,就跨上赤兔馬,回頭覆命去了。
張仲季目送她離開,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子義,你這些天就勞累些,多帶人在城裡巡視,再遇到這樣的事,先斬後奏!」
「明白!」太史一點頭,「主公,我先送你回去。」
這一晚,將有很多人難以安睡。
張仲季也是少有的睡不踏實,一直猜測著呂布會不會翻臉,想了半宿也沒個主意,索性放在一邊,一大早就招來陳到,打算兩個人一起去溫侯的府邸。
走著走著,張仲季突然停下步子,看了看陳到腰間的長劍,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提著的大刀,赫然一笑。既然昨天呂布選擇了退讓,想必不會輕易再起干戈,今天放低姿態,多多告罪就是,有呂玲綺在一旁相幫,應該不至於動刀動槍,帶著兵器反而顯得心中有鬼。況且,這是去見呂布,他要是不管不顧的動起手來,帶著刀劍也沒用。
「叔至,把傢伙都放回去吧,不用帶了。」
「好。」陳到答應一聲,接過張仲季手中的大刀,轉身三兩步跑回屋裡放下,又跑了出來,放低了聲音說道:「府君,昨天那兩箱財寶,我藏在你的床底下。」
「小家子氣!」張仲季忍不住笑罵一句,深呼吸兩次,也不騎馬,大步往前走。心裡琢磨著這魏續和呂布到底是什麼關係。說是小舅子啥的好像不靠譜,畢竟呂布的正妻是嚴氏,一個姓魏一個姓嚴,兩人不可能是姐弟關係,難道是表親?
彭城北,溫侯暫居的地方。
呂布當中而坐,神色狠戾。身旁嚴氏卻是哭得淚眼婆娑,另有一位身形飄渺,翩然若仙的女子立在一旁,神情無奈。
張遼,高順等將分立左右,下方卻跪著呂玲綺。
「魏續死了?」呂布好似說著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卻讓人從心裡發涼。旁邊嚴氏一聽,更是哭得厲害,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穩。
呂玲綺低著頭,不言不語。魏續身死一事,呂布和嚴氏早些時候還是不知道的,昨晚魏續的親兵過來報訊,卻被她攔了下來,她當時心裡就懵了,後來把人趕走,回頭只告訴呂布說魏續被打了,又求嚴氏和貂蟬勸阻了呂布,然後偷了方天畫戟和赤兔馬跑了出去,正好遇到趕過去的張遼等人,就有了昨晚那一出。
只想拖得一時是一時,誰知道天還未亮,張遼與高順等人就一起找了過來,魏續和侯成被殺,他們不相信他們的主公就這樣妥協。
「侯成也死了?」呂布看一眼中間空著的兩個位置,聲音更是平靜。
呂玲綺微微有些顫抖,咬著嘴唇,突地哭了出來,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壓抑著心裡的恐懼,終於還是沒法承受,腦子裡一片空白。
「誰殺的?」呂布仰頭瞇了一下眼睛,強忍著憤怒,殺人償命!不管是誰動的手,必須以性命相抵,轉頭直視張遼,「文遠,說!」
「魏將軍與關雲長之子起了爭執,被張翼德所殺。後來我趕到的時候,侯將軍也死了,他是被,是被……。」回答到這,張遼心裡很是遲疑,突然不敢再說下去。
「說!」
「侯兄弟是被那張仲季親手刺死的!」宋憲忽地一下跪倒在地,大哭道:「還請主公為我等兄弟做主!那張仲季一來,不問是非,二話不說,直接拔劍殺人!」
呂布一時怔住,張仲季在他眼中如同童稚,談何殺人。
「冠軍侯不是個嗜殺之人,又和侯將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見面就動手?」陳宮在一旁深深的皺著額頭,問道:「還有那張翼德,雖然為人莽撞,可心底純粹,絕不會胡亂動手,魏將軍又做了什麼,讓他動手殺人?」
「魏將軍不過是想找個樂子,抓個女人而已,又有什麼過錯!」當了呂布的面,宋憲也不畏言,「而那張仲季一來,就命令我們放下刀劍,束手就擒。我們是主公你的人,為什麼要聽他的!他又仗著人多,生生的把侯將軍給殺死了!」
完了,陳宮心裡只剩下這個想法,無奈,只能盡力勸說:「主公,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魏將軍和侯將軍之死,別出有因,冠軍侯肯定不是有意如此,何不當面問個清楚?」
「還有什麼好問的!」宋憲脖子一梗,當面相對,大罵道:「你陳公台什麼意思!是不是等兄弟們都死光了,你才甘願!」
「收拾人馬,準備出城!」呂布徹底斷了安居此地的心思,他分不清楚張仲季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失手,但是才來了不過一天,手下就有兩員大將身死,再往後一被收編,那豈不是任人魚肉?到了如此地步,又如何敢再待下去。
「主公,張仲季來了,就在門外!」
正在這時候,一個親衛飛跑進來,大聲稟報。所有人都有些發愣,這是要將大夥一網打盡麼?
好一會,陳宮當先反應過來,急問道:「他帶了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