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1
「見過安北將軍!」來人滾鞍下馬,雙手抱拳。
太史慈見他滿面風塵,又仔細看了兩眼,確認不是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卻又認識自己,有點摸不清來路,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從哪裡來?」
「還請將軍告知冠軍侯!」來人聲音急切,「濮陽失守,左將軍與溫侯正在前來彭城的途中,只是曹軍在身後緊追不捨,還望冠軍侯出兵接應!」
「小將軍莫急,曹軍已經退去,明天一早我就整軍前往,接回左將軍與溫侯,你先去驛站休息一晚,到時候我們一起出發。」太史慈隱隱有點印象了,這人好像久是常常跟在劉備三兄弟身後的那個小娃,至於是他們三兄弟中哪一個人的兒子,就不是很清楚了。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告知伯父!」來人翻身上馬,遙遙抱拳,「多謝安北將軍!」
太史慈倒是對這員小將有了好感,當真是個真性情!又想著溫侯已經到了,只希望張仲季早點趕過來,好多事,他不在,沒人能做主啊。
這時候的張仲季卻打了個哈欠,跑累了,躺在樹蔭下面一動不動,有一句詩叫什麼來著,想了半天,只記得裡面有一句:天下誰人不識君!
看過三國的人大多知道曹劉,更忘不了一個人,那人就是呂布呂奉先,面對呂玲綺懷疑的眼光,張仲季一挺脖子,「天下之大,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還別不信,我雖然沒見過你父親,不過他長得什麼樣子,騎什麼馬,用什麼武器,有幾個老婆,生了幾個兒女我都一清二楚!」
兩人現在剛到彭城郡地界,正在大路邊的樹蔭下乘涼,日當正午,天氣悶熱,真不是個趕路的好時候,呂玲綺把身上的甲衣掀了掀,看得某人眼睛都直了。
「那你有辦法討好他麼?我這次偷跑出來,肯定讓他老人家很生氣,這一見面!」小姑娘揪著自己的小耳朵,都揉得紅彤彤的了,「我娘肯定也不會放過我的,我還是不回去了!我要去淮南待著,幫你把袁術捉住!」
這可不成,現在倒不怕呂布一見面把自己砍了,只是萬一問起來他女兒在哪,總不至於告訴他說:還留在前方征戰吧!張仲季顧不得其他,惡狠狠的一瞪眼,「不行,你一定得和我一起回去,你要不回去我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呂玲綺眨巴著眼睛看過來,要不是身上嘩啦啦作響的鎖子甲提醒著某人,她不是好惹的!張仲季都會忍不住獸性大發了。
連忙往後讓了讓,離她更遠一點,稍微定了定神,猶豫一番,還是打算實話實說了,「你父親的為人咱就不多說了,那是受不得半點委屈,萬一我那裡得罪他了,爭執起來,你得從中斡旋,好讓我們有個轉圜的餘地,懂不?」
呂玲綺愣神了好一會,露出兩個字:「不懂!」
張仲季撓撓頭,心一狠,看來要說直接一點,「去年你父親投奔河北袁紹的時候,那人是不是不怎麼待見?」
呂玲綺想了想,點點頭,「是啊,我父親都說了,早晚把他戳死。」
話一出口,弄得張仲季心裡一抖,瞬間累意全沒,這早晚會和溫侯面對面的坐著,而自己的地方小,兩人之間的間隔不過兩步,若是他暴起殺人,怕是陳到也來不及救命啊!一想到這個,不由得人遍體發寒,又想起當初初見關羽的時候,那冷冽的讓人遍體生寒的丹鳳眼,呂布相比起他來肯定更勝一籌,若是直面相對,那豈不是直接把命都丟了!
這些個人都太過危險!惹不得啊,可又躲不起!
「怎麼了?」這小姑奶奶還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見人額頭直冒汗,伸手過來擦擦,「是不是天太熱了,我們多待一會,晚些時候再走。」
「你父親要是想戳死我怎麼辦?」張仲季冷不丁的爆出這句話。
「啊!」呂玲綺的手定在空中,半響突然臉色通紅,低著頭,「他不會這麼做的。」
這是什麼理,難不成咱長的面善,溫侯大人捨不得下手?張仲季自己都不信,眼見小姑娘這神情,突然有些明白了,卻更是冷汗直流。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話能信麼?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小姑娘眼見張仲季這臉色,到底明白了什麼,悶悶不樂起來,突然站起身,「你們都覺得我父親不是好人,都怕他害人性命,既然你不想他老人家過來,我這就趕過去讓他不要過來就是!」
張仲季連忙把人拉住,「我先說明哈,你父親能來,那是看得起我,我求之不得!」
「當真?」小姑娘一喜,又突然有些懷疑,「哪你剛剛那神情是什麼意思?」
「我這不是怕死麼!」張仲季一攤手,「所以才要把你帶在身邊啊,你只要跟著我,我這不就不怕了麼?」
「知道了,你不就想讓我和你一起回去麼,我回去就是。」小姑娘算是認命了,「還有,我父親的人和我們的人不一樣,他們喜歡欺負人,等那些人來了,我都管著,不讓他們惹事,保證不讓你操心就是。」
「這可是你說的,別一回頭就忘了!」張仲季稍微提醒一下,到底有些安心,關鍵時候,這小妞還是靠譜的。只要和呂布見面的時候把她拉著就是,想必溫侯大人就算再有脾氣,也不至於在自己女兒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殺人。
「我知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呂玲綺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小樹上,頓時卡嚓幾聲,樹幹剎那間裂開了幾條縫,「他們要是敢不聽話,我就讓他們聽話!」
張仲季伸了伸大拇指,言不由衷的讚了句:「好霸氣!」
呂玲綺哈哈直笑,暈乎乎的又想到一件事,「那我父親既然來了,你打算怎麼對他?你可不能像上次管亥投奔過來一樣,把他手下的兵都給打散了重編!」
「看情況,到時候怎麼做好就怎麼處理。」張仲季自己也不清楚該怎麼辦,模糊的回了一句,琢磨著要不像原來的劉備一樣,讓他領軍駐紮在別處?比如說下邳!畢竟留在彭城太過危險,萬一相處不好,一個不和諧動起手來,那徐州轉眼就要變天了。
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眼見天氣稍微涼爽了些,索性不再多想,只要有小姑娘這法寶在身邊,還怕個啥子!招呼待另一邊的丹陽兵和陳到,一行人又開始趕路了。
卻說呂布和劉備一起退到徐州,眼見曹操追過來又退回去,眾人都鬆了口氣,暫時在邊界安營紮寨,等待彭城的反應。
連續等了幾天,卻不見有人過來,呂布神情冷峻,旁邊陳宮與張遼等人都不敢輕易開口說話,眼看又是一天到頭,還是沒人過來招呼,呂布一巴掌把桌子拍的粉碎,當先離開。
「文遠,去問問玄德這是怎麼回事!」陳宮有點沉不住氣了,被曹操一路追到這裡,糧草早就耗盡,若是彭城還沒有反應,就只能另投他處了。
「我這就去。」
張遼離開大帳,往右邊山頭走去。劉備和幾千徐州兵在那裡安營,營地並不大,劉備正在帳中和關羽、張飛議事。
「大哥,莫不是冠軍侯改了心意,不歡迎溫侯前來?」關羽微微睜眼,看向劉備,「不至於等了好些天,那邊還沒有一點動靜。」
「我看不會,仲季不是那樣的人。」劉備雖然這樣說,面色卻顯得很是焦慮。
「大哥,何事這麼憂慮?」相處這麼多年,關羽一眼就看出來了。
「按理說冠軍侯應該早知道溫侯和我們一起返回,為什麼不早做準備?怕是溫侯起了間隙,來日不好想見啊!」劉備歎了一口氣,「而仲季明顯不是這樣的人,那就是有大事發生了,他分不開手腳。」
「不可能吧?」張飛一瞪眼,「照我看,肯定是那廝睡過頭了,懶在床上不想動,害我們在這苦等!」
劉備搖搖頭,不再提這事,看著張飛,「要是路上不出事,算算時間,安國也該回來了。」
他口中的『安國』是關羽的長子名叫關平,字安國。在濮陽城失守,他們準備撤往徐州的時候,就派關平早一步出發,去往彭城告知兗州的情況。只要他能趕回來,自然一切都明瞭。
「放心吧大哥,當初一衝出曹軍的包圍,我是親眼看著他離開的,肯定沒有曹軍追上,難不成走錯方向了?」張飛盡在那瞎想。
三人正在這猜測,外面一陣騷動,聽得人喊,「小將軍回來了!」
劉備大喜,連忙領頭走了出來。
「伯父!」關平跑過來俯身拜倒,再喊一聲:「父親,叔父!」
「快起來,一路辛苦了!」劉備連忙把人扶起來,「進去說話。」
正要走回大帳,遙遙的聽得一聲喊:「玄德兄!」
劉備回頭一看,卻是張遼,心裡明白,怕是溫侯那裡也等不及了,「文遠,你來得正好,安國剛從彭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