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3
劉協呆呆的看著張仲季,從他坐上帝位開始,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敢跟他說這些,良久,終於敞開心懷,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你可願意幫我?」
這話倒是把張仲季問住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似乎輔佐天子重振漢室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趁劉協這皇帝還小,好好影響一番,來日他重新執掌天下的時候,也好做個逍遙自在的大臣,想是這樣想,可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妥,一時半會也做不了決定,正好這時候糜子貞帶著兩個布衣女子尋了過來。
劉協順著他的眼光往那邊瞄了一眼,突然驚訝的喊了一聲:「皇后!」
這一聲叫喚之後,都顧不上張仲季的答案,更別談顧忌什麼天子儀態,只是歡呼雀躍著跑了過去,就算他再深沉,也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娃娃,見了久經磨難的伴侶,難免情不自禁。
「皇上!」女子哭著上前,兩人雙手相握,俱是滿眼含淚。
張仲季摸著頭,這是演的那一曲?
「將軍,我們出來說話!」糜子貞站在門口朝張仲季招招手,心裡暗暗埋怨著:「人家夫妻相逢,你在那呆看著,還目不轉睛,找不自在麼!」
張仲季明白過來,連忙跟在糜子貞身後,走出門外。
「皇后怎麼會在我們這裡?你在哪裡找到的?」張仲季上下看看糜子貞,皇后明明是在長安丟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彭城?難道她可以大變活人?
「是你自己帶回來的!」糜子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末了又有些尷尬,平日裡極少動氣的她,每次見了張仲季都忍不住擠兌一番。
「沒有啊!」張仲季一愣,隊伍裡明明就只有個皇帝,哪裡來的皇后!
「皇后確實是跟著將軍來到這的!」旁邊抱著琴的女子微微一俯身,作揖道:「昭姬見過安北將軍,多謝將軍帶我等逃離長安。」
「哦!」張仲季摸摸頭,有些不明不白,也懶得多想,既然都說是那就是吧!
「妾身隨著皇后,混雜在百姓中間,隨著安北將軍一路來到彭城。()」這位名叫昭姬的女子見張仲季性子隨和,而旁邊又站著糜子貞,膽子終於大了些,「妾身手拙,不會農桑,聽聞安北將軍麾下有女子為官,願一試。」
是來求官的!張仲季再次楞上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投奔自己啊!可卻是個女人,一時有些遲疑,這個,管她呢,只要有點才能,就用了,女的就女的,總比沒有強!
「妾身魯莽!將軍就當聽了一個笑話。」昭姬見張仲季臉色異樣,以為他不會答應,微微有些發愁,按照安排,前來徐州的百姓,家有男子的分給田地,只有老弱的就去養蠶織布做衣等,她孤身一個弱女子,養蠶什麼的又不會,生存是個問題。迫不得已之下,見徐州刺史聘用女子為官是真,就鼓起勇氣前來一試。
「你可識字?」張仲季見她誤會,也不解釋,直接問道。
「你過來!」糜子貞突然把他拉到一邊,滿臉異樣的看著張仲季,奇怪的問了一句:「昭姬姐姐是誰你不知道?」
張仲季聽得這話,一愣神,回頭看了看這位名叫昭姬的女子,這女子看起來十分從容與文雅,尤顯書卷之氣,幾乎達到古典美女的極致,如果見過,自己肯定記得!可是他搜遍了腦中的記憶,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只好搖搖頭。
糜子貞真的十分愕然,忍不住爆出一聲:「你真的連她都不認識!」
「你這是什麼眼神,她很出名?」張仲季見她一副看文盲的表情看著自己,感覺被徹底鄙視了,回頭再看了這個昭姬一眼,很確定,自己真不認識!
「你居然問她識不識字!」糜子貞從衣袖拿出一帖,遞給張仲季,「你自己看看,這是她的字跡。你可小心點,別弄壞了,這可是我獨有的一帖真跡!」
張仲季接過來,暗自嘀咕著,王羲之還沒出生呢,哪裡的書法真跡!
「這字!怎麼像是電腦製作的?」張仲季暗自嘀咕,雖然不懂品鑒,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字看起來有著三分秀氣與七分靈氣,確實寫的漂亮!
「拿來!」糜子貞把字帖收回,又小心放回衣袖,「昭姬姐姐的書法和音律可是當世一絕,你可得好好供著,要不然她一氣之下,離開徐州,我唯你是問!」
張仲季愕然,當了兩年官,這子貞官威不小啊!
「算了,夏蟬不可語冰!」糜子貞瞪了他一眼,「以後昭姬姐姐就住在我那,正好早晚向她請益,你要是捨得不你的官,我就把我的太守之位讓給她。」
「等下!」張仲季大驚,要是糜子貞不幹了,以後誰來主持內政?難道讓他親自動手,這可不成!頓時顧不得多想,直說道:「你想讓她做什麼官,我答應就是!」
「做個祭酒正好。」估計糜子貞自己也沒想好。
「成!反正天子在這,別說祭酒,就算大將軍都成!」張仲季都不知道祭酒是個什麼官就滿口答應,反正不是負責祭祀就是釀酒,要求倒是不高。
「那你快去宣佈任命!」糜子貞喜形於色,自從甄洛和呂玲綺領軍駐紮在邊界,她平日裡都沒個能說話的人,這下得償所願了。
「昭姬,哦,對了,你姓什麼?」張仲季怕糜子貞又提辭官的事,不敢猶豫,連忙走到昭姬面前,準備升她做祭酒。
「妾身姓蔡。」
「蔡昭姬啊,我倒是認識一個名叫蔡文姬的人,名字和你只有一字之隔,哈哈!」張仲季乾笑著,笑著,突然明白了什麼!見糜子貞正低著頭不忍看自己,不由得一愣,蔡昭姬?蔡文姬?不會這麼巧吧?
「改天妾身到要見見。」蔡昭姬也有些意外,居然有人和自己姓名如此之像!
「令尊可是姓蔡名邕字伯喈?」張仲季憋不住問了一句。
「正是家父!」
張仲季這下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糜子貞一直鄙視自己,娘的,這蔡昭姬明明就是蔡文姬,不正是那個六歲識音律,精於天文數理,既博學能文,又善於詩賦辯才的才女麼!誰不知道啊!卻無端受鄙視了,看來歷史要好好補一補!
「做祭酒有些屈才了!」張仲季搓了搓手,終於開竅了,「我看做博士正好!」
張仲季也是隨口一說,並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博士這個說法,不過旁邊的糜子貞卻是滿意了,所謂的博士就是負責保管文獻檔案,編撰著述,掌通古今,傳授學問,培養人才的學官,相對祭酒負責講授國學來說,權威更重。
「昭姬恐怕難當重任!」
「當得當得!」張仲季一拍手,「就這樣定了!有什麼需要你找子貞!」
說完趕緊撤步走人了,再說下去又要露出馬腳了。
「也不知玲綺那裡怎麼樣了?」張仲季走著走著,想起被自己晃點,還呆在邊境練兵的呂玲綺,現在回來了,得趕緊去看看。
「你去和子貞說一聲,就說我到揚威將軍那裡去了!」張仲季拉了一個守門的丹陽兵,囑咐了一句,翻身上馬。
如他所想,呂玲綺此時正在躲貓貓,因為兗州濮陽來人了。
「文遠將軍,玲綺確實不在,她前兩天剛走,回彭城押送糧草去了!」甄洛按照之前想好的辦法正應付眼前這位,溫侯呂布派來的使者。
「這!」張遼張文遠開始頭疼了,分不清這話是真是假,呂玲綺是個什麼德行,他是知道的,就算她人還在這,若是知道自己來了,還是會躲起來的。
「可是溫侯有什麼吩咐?」甄洛試探道。
「安北將軍可在?」張遼見接待自己的是個女子,多少有些不自在,畢竟自己好歹是代表溫侯前來,張仲季居然都不出來一見!
「我們主公身體有恙,暫時不方便待客,還望將軍見諒。」
這是明顯的推辭之語,張遼一聽,多少有些怒氣,「某直說了,還望軍師不要見怪!我們濮陽缺糧,望張彭城借上一些,來年必定歸還!」
曹操缺糧就去打劫汝南,穎川等地,而呂布也缺糧,卻是無法可想,只好派人過來借糧。
「這事甄洛不能擅自決定,還要向彭城請示,十天之內恐怕不能給將軍答覆。」
「如此,某就等上十天,希望貴軍師到時候給個答覆。」
正藏在幕後的呂玲綺一聽,暗呼:慘了,他若是等上十天,那我豈不是一直都不能露面!
「一定!」甄洛讓人把張遼帶下去休息。
呂玲綺從幕後鑽了出來,拍了拍胸口,「幸好,我父親沒說讓我回去!」
甄洛笑笑,「這位張遼將軍留在這,你也不方便露面,不如回去彭城,給子貞姐姐說聲,就說溫侯向我們借糧,問她答不答應。」
「當然答應,我父缺糧,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自己運送糧草過去!」呂玲綺鼓著眼睛,瞄著甄洛。
「好吧,好吧,不過你總得先回去和姐姐說一聲,畢竟,糧草都是由她負責的,沒有她的調令,就算你把我們這裡能吃的都運到濮陽,也只夠吃上一個月!」
「那我現在就回彭城找子貞姐姐!」呂玲綺也不等甄洛回應,就要離開。
「等天黑再走,現在人多眼雜,讓你父親手下的人看到了終歸不好!」甄洛連忙把她攔了下來。
張仲季快馬加鞭,從彭城趕到邊界軍營,天將黑的時候就到了。
「呀,你回來了!」呂玲綺正要趁天黑離開,一出大帳,就看見了張仲季,不由得大喜,都顧不上張仲季放她鴿子的事,「正要找你!」
張仲季懷疑的看著她,看那架勢,不會是想揍人吧!都做好了撒腿就跑的準備。
「我父親那裡缺糧,都派人過來要了,你給不給?」小姑娘顯然有些急切,她父親的脾氣她懂,若不是迫不得已,肯定不會做這種沒面皮的事。
幸好!張仲季鬆了口氣,不過又有些犯愁,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隨著大量的百姓湧入,他從各個世家抄來的糧食都已經分配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