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溪失神的望著車頂,嘴角咧出一抹決絕的笑。
好淒涼,也好無奈。
她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切是誰給她帶來的,是那個她為之付出了一切的男人。
她皺皺眉,心好痛。
為什麼被催眠了的記憶,會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痛苦。
「原諒我,爸爸媽媽;原諒我,姐姐姐夫;原諒我,橙橙;原諒我,千羽;原諒我,尹曼;原諒我,顧少陽……婉兒……你也原諒我吧!」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使勁想讓自己的身體不要顫抖。
可是那幾乎讓她快要窒息的心痛,讓她的體溫漸漸下降,冷得她不停地蜷縮成一團,劇烈的抖動。
簡玉溪,本該是你自己去背負的痛苦,你為什麼要那麼多的人來償還?
簡玉溪,本該千刀萬剮的男人,你為什麼就讓他活了那麼多年?
簡玉溪,你是個沒有良心,冷血的人。
你,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愛情,也不配得到親情。
血絲從她被咬得發紫發青的唇中滲了出來。
……
世紀大酒店三樓,簡玉溪站在宴會廳門外,等待著侍者的通傳。她料到,今天這樣的場面下,顧維鈞是不敢拒絕她的,因為怕她會大鬧會場。
那個極端自私的男人,做什麼之前,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利益。
幾分鐘後,侍者出來了。
「夏夫人,裡面請,顧先生在等你!」
「謝謝!」簡玉溪禮貌地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宴會廳。
大廳內,水晶燈光奪目耀眼,人頭攢動。
男士們都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女士們則珠光寶氣、爭奇鬥艷。
大廳上空迴響著悠揚的舞曲,人們三三兩兩,低聲寒暄。
顧維鈞西裝筆挺,精神抖擻,他朝著簡玉溪走過來,不時跟身邊的人點頭寒暄。
在人群裡,他依舊是鶴立雞群,尤其是在他們那個年齡段的男人裡,保養得當的他,更顯得風度翩翩,睿智成熟。
「夏夫人,幸會!幸會!」顧維鈞來到了她的面前,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看著他慣於偽裝成君子的那副模樣和嘴臉,簡玉溪真的是噁心到想要吐了。她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也沒有伸出自己的手。
顧維鈞立時斂了笑,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請問顧太太在什麼地方?我想要見見她,想請教一下被自己丈夫送進精神病院,是一種什麼樣的切身感受?想要問問她,這麼多年的愛和付出,究竟是值不值得?顧維鈞,我真的很想知道尹曼究竟有沒有認清楚你披著偽善,揣著狼-性-的真面目?」簡玉溪是知道尹曼至今仍舊躺在醫院裡的,說這話,不過是想要激怒顧維鈞。
「你的親生女兒可是在這裡,你還想要鬧嗎?」顧維鈞是斷定今天晚上簡玉溪來者不善的。所以壓低了嗓門,想用顧千羽來脅迫她。
簡玉溪沉默了,顧維鈞剛以為她會退讓,沒成想就聽到她說:「我女兒是夏雨橙,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