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婉說過的話,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堅硬的鐵釘釘在了他的心裡,不見傷,卻是痛得撕心裂肺。
媽媽對顧千羽的疼愛是有目共睹的,的確,最可悲的人不就是她嗎?
顧維鈞和他都跟顧千羽有血緣關係,唯獨媽媽沒有,一點都沒有,而且最可怕的是,顧千羽是簡玉溪的女兒。
情敵的女兒被自己呵護在手心裡二十多年,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被凌虐,粗暴的對待。
也許,這就是簡玉溪所想要達到的結果,而這樣的殘忍的結果,尹曼知道了的話,肯定會發瘋的。
「少陽,去洗個澡,擦點藥,我把衣服給你掛進浴室裡。」尹曼說著,把衣服抱進了浴室。
出來後,見顧少陽還在那裡坐著,她微微蹙眉,兒子但凡是這樣失魂落魄的,準沒好事。而且肯定是有關於夏雨橙,想著,她眸色一暗。
「是夏雨橙那個賤-人?你是為了那個狐狸精才搞成這樣的吧?」她咬著牙問,語氣很不好。
「媽!」顧少陽終於是開了口,嗓音沙啞,「別再罵她了!」
傷害越多,萬一有一天真相大白,只怕會悔恨越多,瘋狂越多。
「切!就知道是這樣!」尹曼不屑地一聲冷笑,狹長的美目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少陽,你是有多想傷我的心,居然還為了她說好話?」
「媽,我求你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傷你的心了,只求你放過夏雨橙,不要再憎恨她了。你放下,其實也是放過你自己。這麼多年了,夠了,真的夠了!」
尹曼狠狠地瞪了顧少陽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夠了?你是被她迷昏頭了吧?看看你這被打得,都這樣了,你還替她說話?是不是她想要你的命,你也給啊?」
這個夏雨橙身份不明,兒子卻一門心思對上了心,光是想想心裡就窩火。
早知道二十幾年前,就該冒著離婚的風險,把夏家那三個全都掃地出門。免得如今來禍害她兒子,來禍害顧氏。
顧少陽眉頭深鎖,把所有的雜亂思緒都狠狠地壓住了,過了一會,他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走向了浴室。
「算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想跟你探討這個問題。我也求你,放下吧!好好去相親,早點結婚生子,媽媽看著也開心了。」尹曼衝著兒子的背影大聲說。
這時,顧少陽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口,聽了這話,他站住了,遲疑了一小會,沉聲說:「媽媽,千羽需要的骨髓,是夏雨橙捐贈的。」
「你……你說什麼?是……是那個……那個捐贈的?少陽,少陽……」尹曼猶如當頭一棒,愣在那裡。
顧千羽那次還問她,如果換成是夏雨橙,她願不願意去捐贈骨髓,她是那麼斬釘截鐵的否定了。並且還咬牙切的說,巴不得夏雨橙去死。
真是太具諷刺了,夏雨橙這麼幹,就是想要對比他們顧家的人有多冷血嗎?
她一定要站在那個道德的制高點上,鄙視他們顧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