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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做人不能太黑 文 / 很老的樹皮

    店門外站著幾個等候取車的人,有人正幫許姨把店裡的摩托車往外推。三兒停下三挎子,笑道:「得給許姨發工資了」許姨不滿地說:「老婆回來就沒魂了!人一大清早就來了。」三兒不好意思地跟大家解釋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昨晚有事,天亮才睡覺。」

    「許姨說了,」有人開玩笑說,「小別勝新婚,知道你在家挖地窖。」

    到劉立從城裡趕回來時,三兒才把客人打發走,叫他們下午來取車。

    徐大慶拽拽三兒問:「我了吧?」三兒扶著脖子打量著徐大慶的摩托車問:「那大幸福怎麼了?」徐大慶極其無奈地白了三兒一眼:「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毛病!」三兒討好道:「那麼急幹嘛?家裡人唄,什麼時候修都行。」徐大慶苦笑道:「這幾天老子包三輪車跑。」

    徐大慶的大幸福車老媳火,三兒給調了一下,叫徐大慶年後來保養。

    徐大慶懷疑地問:「這就修好了?」三兒噢了一聲。徐大慶罵道:「死三兒,你也認真點,摩托車是肉包鐵,不比你那汽車,再把老子摔了!」劉立笑了。三兒無奈地挎上摩托車,踩著發動機,示意徐大慶坐後面。徐大慶跨上後座,三兒把摩托車開了出去。

    過了清水橋,三兒停車問徐大慶:「行了吧?」徐大慶抬腿下了車。三兒笑道:「下來幹嘛?我怎麼回去?」徐大慶掏煙遞一支給三兒。三兒摸出打火機幫徐大慶點上。

    「就這點毛病,」徐大慶說,「早修唄。三兒,跟金冬生吵架了吧?」

    三兒不解地問:「他說的?」徐大慶笑了笑:「這倒沒有。前天到老朱家打麻將,他也在。晚上包三輪到土菜館請客。胡老闆認識金冬生,說到你了。後來金冬生跟我們說,你挺x的,不得了一樣。」三兒無趣地笑笑:「他怎麼樣?」徐大慶搖搖頭:「不怎麼樣,掙點錢不夠他花的,打麻將,大二四六還跑,手氣又不好,六個頭輸八百多,喝乾了。」

    「操!」三兒冷笑一聲,「他怎麼跟你搞一塊去了?又不是一個廠的。」

    徐大慶解釋說:「我在遼寧有業務,鹽廠也要礦山運輸機,趕上了就一塊出門。」三兒點點頭:「他見過你那小吧?」徐大慶捶了三兒一下。三兒翻眼道:「除了你們家永華,幾個人不知道哇?」徐大慶問三兒:「你跟你那小月姐就沒兩下子?」三兒笑了起來。

    半上午,秋子晃到修車店,打量一番之後說:「活該我們家三兒在這兒修車。」許姨翻眼埋怨道:「怎麼說話呢?」秋子接著說:「清水街房子有幾百年了吧?說是街道,就開得過一輛大卡車,偏偏你們家在街頭裡,前面還有塊空地,許姨你說活該不話該?」

    「菜籽湖老街清水街最寬。」三兒插話說,「老先生說他爺爺說過,以前清水有驛道,街上還有驛站呢,南來北往,可繁華了。到縣裡的公路就是驛道的基礎上拓寬的。」

    許姨不信:「老先生爺爺跟你說的?你見過老先生爺爺?」三兒笑笑:「老先生爺爺跟老先生說,老先生再跟我說唄。要不你看公路,跟蛇一樣,現代的修公路不會這麼修。秋子還記得吧?小學的時候,房管會起下水道的泥,把大青石扒開了,挖了好多銅錢,明朝的,爛了,當廢銅賣都沒人要。我倆回家跟老先生說了,跟老先生到收購站看了,爛透了,捏了跟粉一樣,就找到幾塊好的,可能還在老太太那兒。」秋子點頭道:「我也記得。」

    劉立不解地問:「把錢埋下水道幹嘛?」三兒解釋說:「古時候人都喜歡這樣吧?財不外露唄,喜歡藏寶,要不還有挖寶的人呢?我小時候都見過,徐莊大土包都被人挖了,就在大楓樹邊上,晚上偷偷挖的。現在沒大土包了,小孩都不知道了。還有人專門挖野墳包,掏銅錢賣,用罐裝著,連磚頭都挑走了。那些銅錢留到現在就不得了了,古幣值錢。」

    看著門口擺的摩托車車,秋子不滿地問:「這麼忙,賺得到錢嗎?」劉立接茬說:「當然賺得到了,好車一天修一輛就夠了。」三兒笑道:「這孩子怎麼辦?實心眼。」

    「誰是你孩子?」許姨也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還叫別人孩子。」

    「師娘說了,師徒如父子。」秋子笑道,「看來我們家三兒開黑店了。」

    「開黑店人還來呀?」三兒鄙視地說,「包車到城裡,路費管修車就夠了,收費還比我高。我是沒辦法,劉立師爺說,做人不能太黑,不長久。師訓在耳,不敢違命哪。」

    「對了,我得還去看師傅。」

    「就幾天假,不能歇著呀?」

    「還有小月姐呢?」秋子說,「感謝她照顧你。再給你買個手機卡。」

    許姨埋怨道:「手機多貴呀?下午安電話,你叔跟人說好了。」秋子說:「買好了。三兒要一個,我也好監視他。」劉立意外地抬頭看看秋子。許姨不滿:「他不監視你,你還監視他呢!」秋子不服地說:「我多老實呀?再說,我在北京算什麼?狗屁都不是,誰理我呀?三兒不一樣,不說清水了,菜籽湖他也掛得上號吧?別人給勾走了。」許姨笑了。

    「要去就早點。」三兒說,「劉立送你姐去,回來就回家,初四過來。」

    劉立開車帶秋子走後,許姨問三兒:「秋子真監視你呀?」三兒笑道:「開玩笑的,怎麼會呢?我也沒幹壞事。」許姨遺憾地說:「兩人那麼好,去北京幹嘛呀?在家熱熱火火地過日子多好。北京再好也不是自己家。」三兒歎了口氣:「姨你真不愧是小麗親媽。」許姨好奇地湊近身子:「小麗也這麼說呀?」三兒點頭道:「小麗長大了我看你怎麼說。」

    「天和還考不取呢。晚上叫你叔多燒點紙錢。」

    「許姨你

    你怎麼這樣哪?」三兒斜眼看著許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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