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峰的話,老道王長風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冷哼了一聲,接過紅綢,右手拇指與中指掐著紅綢的一段按在孫毓澤的眉心,低聲輕喝道:「北斗鎮魂,四象歸位,借路引魂…疾…」
見到王長風的動作,陳峰臉色微變,驚疑不定的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頭,若有所思。
華夏道家有無數個分支流派,其中以茅山,全真,麻衣三派流傳最廣,王長風所念的咒語沒錯,正是全真教引魂常用的法訣。
可問題出現在他按住孫毓澤眉心的右手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煉,陳峰的基礎吐納已經略有小成,雖然本事沒漲多少,但對空氣中的靈氣波動異常敏感,就在剛剛,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順著老道的拇指進入孫毓澤的眉心。
這種利用手印引魂的手法除了佛門以外,華夏其他玄門很少使用,這王長風是到底是個道士還是和尚?
陳峰這邊若有所思,那邊隨著王長風的咒語,孫毓澤的魂魄化成一縷白光,順著紅綢湧入他的眉心。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孫毓澤眼皮微微動了動,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小澤,你沒事吧?」見孫毓澤清醒了過來,眾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呃…田姐,王隊…你們這是?怎麼都跑我房間來了?我不是跟那個紅衣小妞…」
眼珠轉了轉,掃視了一眼滿臉關心的眾人,孫毓澤下意識的道,隨即想起了那個紅衣吊死鬼,臉色不由一白。
「怎麼?孫少,現在可還懷疑我在說謊?「見到孫毓澤的神色,陳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淡淡的道。
聞言,孫毓澤臉色陰晴不定,一雙桃花眼死死的盯著陳峰好一會,良久,這才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有氣無力的道:「你放心,小爺說話算話,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
……
東陵市西郊,某個廢棄的辦公大樓內,一個身材發福,臉色蒼白,渾身衣服破爛骯髒的老和尚看著手中八卦羅盤上不停跳動的指針,臉上露出一絲激動。
死死的盯著羅盤,老和尚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肥厚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神色怨毒的自言自語道:「該死的王家富,該死的婊子,該死的小王八,既然你們不讓佛爺好過,老子便讓整個東陵給我陪葬。」
說罷,老和尚收起羅盤,從隨身包袱中拿起一把折疊鍬,在厚厚的手心中吐了幾口唾沫,拿起折疊鍬在地板上開始挖了起來。
這老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被人挖了腎的那個倒霉孩子,自從趙國棟父子不明不白的死亡之後,他的日子混的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先是靜心寺因為非法營運獲利被封,然後又接二連三的被社會上一些小混混毆打侮辱,已經幾天沒有吃飽了的他,可謂是淒慘無比。
老和尚雖然色了一些,但卻也不是傻子,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考,總算是回過味來了,自己跟趙明廝混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沒做過什麼好事,得罪了不少人,但能有能量把自己搞的這麼慘的,恐怕也就劉嘉玲和陳鋒兩人了。
一想到這裡,老和尚便恨的牙根直癢癢,在加上自己換腎之後免疫系統發生了排斥,身體每況愈下,眼看便沒有多長時間的活頭了,老和尚索性便破罐子破摔,既然陳峰和劉嘉玲不讓自己好過,自己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
「呸呸…果然在這裡…」
大約挖了十來分鐘,老和尚費力的推開一塊地板,看著地板下面的玉盒,油膩而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興奮的嘀咕了一句後,視若珍寶的把玉盒拿了上來。
若陳峰在這裡定會驚訝的發現,這玉盒正是他封印鬼王符的盒子,只是不知緣何會出現在這裡。
在廢棄辦公樓中找了一件還算平整的辦公室把玉盒放好後,老和尚從隨身的包袱中摸出一個裝著紅色粘稠液體的飲料瓶,又摸出一個盤子,一根毛筆。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擰開飲料瓶蓋,頃刻間,一股腥臭的味道飄出,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貪婪的聳了聳厚厚的蒜頭鼻,老和尚臉上露出一絲變態般的笑意,把瓶中的紅色粘稠液體倒進盤中,用毛筆蘸了幾下,在地板上開始畫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及其玄奧的法陣浮現在地板上,陣成瞬間,整棟廢棄大樓溫度陡然下降了十幾度,陰風瀰漫,鬼哭狼嚎。
見狀,老和尚滿意的點了點頭,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處女月事之血畫成的陰八卦聚煞大陣威力果然非同凡響,就算比陰煞之地也不逞多讓,沒有枉費老子一番辛苦。」
這些處女月事之血可是老和尚最近一段時間在各大公共女廁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為了這瓶月事血,他可是沒少挨揍。
興奮的搓了搓手,老和尚把封印鬼王符的玉盒小心翼翼的放在陰八卦聚煞大陣中間後,咬破又手中指,擠出一點殷紅的鮮血,滴在了玉盒上。
在鮮血落在玉盒上的瞬間,這玉盒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散發出一層陰森的綠光,貪婪著吸允著鮮血,片刻,綠光散去,玉盒子恢復如初。
見狀老和尚肥厚的嘴唇不由哆嗦了一下,狠了狠心,從兜裡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眼睛一閉,猛地向自己的右手劃了過去。
鋒利的匕首劃開老和尚手上白花花的脂肪,鮮紅的血液如同泉水一般從傷口中湧出,不敢有絲毫猶豫,連忙把還在流著鮮血的右手按在玉盒上,頃刻間,玉盒光芒大盛。
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見玉盒上的綠光沒有絲毫淡去的意思,老和尚臉色微變,抬了抬右手,想要把手掌從盒子上拿起來。
下一刻,老和尚眼中露出一絲驚恐,他發現自己的右手似乎被玉盒黏住了,任憑他如何掙扎都不能掙脫。
「尼瑪,這是準備要老子的小命啊…」憤怒的咆哮了一聲,老和尚額頭漸漸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這玉盒似乎有不把自己吸乾不罷休趨勢。
似乎為了印證老和尚的猜想,那玉盒陡然迸發出一陣更加妖艷強烈的綠光,只聽「啊…」的一聲,老和尚的肥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原地只剩下一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