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兄弟…殺價不帶這麼殺的啊…一千,最少一千,你看看,這可是藏獒啊…」聞言,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竊喜,隨即很快隱藏了下去,滿臉苦大仇深的道。
這窩狗崽子是他去西藏進狗時在路邊撿的,品相上和藏獒有些相似,但搗騰這麼多年狗的他一眼便看出這是藏獒和土狗的竄兒,體內藏獒的血統非常稀薄,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也就是說,這窩狗崽子是沒有本錢的,五百塊錢雖然不多,但卻相當與白撿來的一樣,他怎麼可能不高興?
「給五百你已經賺了不少了,賣不賣一句話,痛快點…」再次把手探進紙箱中,漫不經心的撫摸著一窩小狗崽軟軟的絨毛,陳峰頭也不抬的道。
「得…我看小兄弟順眼,五百就五百…哎,這可是我從西藏帶回來的,連路費都沒賺回來,賠大發了…」咬了咬牙,那狗販子垮著臉道,那滿臉的肉疼之色,彷彿傾家蕩產了一般。
不過他這副表情算是白做了,聽到狗販子的話,陳峰頭也不抬,從兜裡掏出五百塊錢丟給他後,便低頭打量起這窩小狗崽來。
五個小黑狗四大一小,那四個稍微大一點在陳峰的逗弄下表現的比較活潑,那小一點的,則始終有氣無力,就算陳峰偶爾拽到它的耳朵,也懶洋洋不願睜眼,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掛掉的可能。
見狀,陳峰心中初步有了決定,首先把這隻小的排除在外,他可不願花五百塊錢買一個病怏怏的狗回去。
一邊無意識的摸著那隻小狗的腦袋,陳峰的視線在另外四隻稍微大一點的小黑狗身上不停徘徊,一時間不知該選那一隻好。
「小兄弟…要不老哥幫你選一隻?你看這隻小的怎麼樣?別看它現在蔫吧有氣無力的,但這一窩狗崽之中,屬這個小不點子身上的血統最為純正,小兄弟若是能把它養大,最少值這個數…」說著,狗販子伸出一個兩根手指。
「兩千?」聞言,陳峰撇這個無良的狗販子一眼,翻了翻白眼,尼瑪,這小狗崽懶洋洋的連眼睛都懶得睜,一看就活不了多久,陳峰甚至懷疑用不到他把這小狗抱回家,它就會死在路上,五百塊錢買一條死狗,這不是坑人麼?
「嘿嘿…後面在加個零…小兄弟,老哥搗騰這麼多年狗,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中年人這話倒是不假,這只最小的狗在一窩狗崽中品相確實是最好的,若是養大的話,還真有可能值個萬八的。
當然了,前提是能養大,這小狗原來在自己兄弟之中是最強壯的,可自從抱回來後幾乎不怎麼吃奶,一直都是無精打采的,狗販子用了很多辦法也不見起色,根據他多年養狗的經驗,他知道這樣的狗崽基本上是養不大的。
按理說這樣的狗崽其實早就應該扔掉,可正如這狗販子所說,他養了這麼多年狗,也是一個愛狗之人,若真就這麼扔掉小東西,卻又於心不忍,索性眼不見心煩,把這一窩狗崽都抱到狗市上,看看有沒有人相中買了去。
「若是這狗死半路上…呃…」話說了一半,陳峰突然停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食指似乎被什麼咬了一下。
不由詫異的低下了頭,只見原本被他排除在外的小東西正含著他的手指,感覺到他的目光後,一陣齜牙咧嘴,不時發出陣陣威脅似的「嗚嗚」聲。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小東西的咬合力並不是很大,但仍能感覺到輕微的痛感,微微用力想要把手指從小東西的嘴中抽出來,卻連著小狗一起拎了起來。
「這小東西倒是挺倔,有點意思…」見狀,陳峰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要知道三個月大小的小狗一般剛斷奶不久,牙齒正處於發育期,並不是很堅固,別若咬人了,吃飯都費盡。
「老闆…我聽你的,就要這只了…」輕輕的把小東西抱到懷裡,陳峰轉身衝著目瞪口呆的狗販子道。
「咳咳…小兄弟,其實這個狗也不像我說的那麼好,你看它病怏怏的,一看就活不了多久,要不你在看看這另外幾隻?」陳峰的話讓狗販子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訕訕的撓了撓腦袋,乾巴巴的道。
他搗騰這麼多年狗,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彪悍」的小狗崽,不用想都知道這小東西不簡單。
「不用了,就這只吧…謝謝老闆哈…」看著懷中咬著自己手指頭不放的小東西,陳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頭也不回的丟下了這樣一句話後,轉身離開了狗市。
…
找了一家寵物醫院給小東西抽了一針管血,陳峰又到菜市場買了一隻七八斤重的大公雞,把畫符所需要的材料置辦齊全後,這才打車回到了家中。
剛上樓梯,走到門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陳峰的動作猛地一僵,身體顫抖的把耳朵貼到防盜門上。
「孩他媽,這次的事情怪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趙寶華那孫子會玩這一手……」一個熟悉的中年男聲從房間中傳了出來,聲音有些沙啞。
「哎…這段時間可苦了峰兒了…都怪你,一把年紀了都,還往上爬什麼…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和峰兒娘倆可怎麼活?嗚嗚……」一個慈祥的女聲響起,聲音中帶著一絲埋怨,說道最後,竟泣不成聲。
「好啦,好啦,老婆別哭了…進了省紀委辦公室喝茶還能官復原職,咱也算東陵一大奇聞了,不哭了,不哭了…給峰兒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吧…」
聽到這裡,陳峰再也忍不住,連忙推開防盜門,看見沙發上的一男一女,眼眶瞬間濕潤,嘴唇蠕動,艱難的喊了一句「爸…媽…」
「哎…你這臭小子…」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陳峰,陳耀國夫婦不
由的一愣,反應過來後,陳母紅著眼眶應了一聲。
「媽…」陳峰哽咽了一聲,把手上的小黑狗和大公雞隨手丟在地上,撲到陳母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別看他最近一直表現的比較冷靜,但說到底,他只不過還是一個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