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嬌美的臉蛋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受傷。
「蕭,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徑直坐到他們中間的位置,眼神淒淒地凝望著蕭湛。
夏淺淺再蠢,也猜得到,他們倆過去一定有過那啥那啥。
這是老相好見面了吧!
她咬著吸管,默默喝果汁,在女子問出那句話以後,她在心裡替她補充一句: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蕭湛手指敲著桌面,依然無情地打擊人家姑娘脆弱的小心肝,「我不是認識你。」
女子緊抿著唇,大大的眼裡隱約有水光閃爍。
夏淺淺的視線在他們兩人間來回,貌似這位小姐對蕭湛很上心,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請你離開。」蕭湛尚算客氣地下逐客令。
女子美眸含淚,顫抖著紅唇問他,「你怎麼能忘了我呢,大前年我們還在一起的啊!我是莫妮卡啊!」
呃……大前年……
夏淺淺扶額。
這位莫妮卡小姐的記憶力可真是好啊!
儘管她有時間提示,不過蕭湛仍然沒能記起她是誰。
「那又如何?」他這麼反問道。
他以前是會找女人解決需要,如果遇到感覺還不錯的,他會養在身邊一段時間,只不過都有一定的保鮮期,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當然,這些都是他把溫馨帶回喬家之前的事。後來的兩年多裡,直到現在,他一直是獨善其身。
對於花錢找的女人,他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所以,即便這女的曾經跟她,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印象,而且那些都是些陳年舊事,他沒有回憶過去的習慣。
他一句比一句冷漠,一句比一句無情。
面對他冷酷至極的質問,莫妮卡喉間一哽,無言以對。
當初其實說的很明白,他們之間僅僅是一場交易,等蕭湛終止關係後,她拿錢走人,絕對不許再糾纏著他。
但誰想,那一個月的陪伴,莫妮卡竟然對蕭湛動了真心。
她甚至對蕭湛說,她可以不要名分的跟著他。
對某些男人而言,這無疑是個大便宜。
但蕭湛堅持他的原則,拒絕了莫妮卡的癡心。
這兩年來,莫妮卡也交往過別的男人,但有了對比以後,她越發覺得蕭湛最好,她忘不了他。
她曾鼓起勇氣去墨西哥找他,卻是連面都沒能見上。
可儘管如此,她依然喜歡著蕭湛。
今天在這裡遇見,她可以說是喜出望外。
有一瞬間,她甚至想,這是不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可是呢……
他卻連她是誰都忘記了,而且舊日的情分在他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蕭湛心情本就不好,看著莫妮卡在他面前泫然欲泣的,他很不耐煩。
對面的夏淺淺一直埋著腦袋吃她的飯,跟個局外人一樣,蕭湛眉心皺了皺。
夏淺淺剛喝了一口湯,桌子底下,她忽然被人踢了一腳,驚得她差點把嘴裡的湯噴出來。
她猛然抬起頭,視線正好對上蕭湛陰鬱的俊臉。
她瞬間明白,剛剛踢她的是蕭湛,而非她第一反應的莫妮卡。
只是,這位爺怎麼了,好端端地幹嘛衝她撒氣?
莫妮卡又不是她叫來的啊!
夏淺淺把湯嚥下去,剛要開口問他是個什麼意思,蕭湛又踢她的小腿。
莫名其妙挨了兩下,夏淺淺有點氣了,眼睛瞪了瞪。
你憑什麼踢我啊?!
接受到她憤憤的眼神兒,蕭湛反而勾起唇角,似乎笑了。
夏淺淺就驚悚了。
蕭湛目光往沉浸在悲傷中的莫妮卡斜了斜,再衝夏淺淺揚眉,暗示的意思很明顯了,要她出面擺平莫妮卡。
夏淺淺囧。
這種傷害人心靈的惡事怎麼能她來做?
她眼睫眨了眨,無聲地說:「人是你自己招來的,所以得你自己處理,與我無關。」
然後她還很無辜地聳聳肩。
蕭湛目光淺瞇,盯著她的視線變得愈發陰沉,偏偏他嘴角又噙著抹笑,特別冷,特別陰險那種,落在夏淺淺眼裡,那是帶了威脅的味道,好似她要不從,他今晚就把她給滅了。
雖然她沒見識過蕭湛怎麼對付惹他不高興的人,但是麼,憑著對他的那些些瞭解,她大概能夠腦補出來。
一定很血腥!
夏淺淺冷不丁打個寒戰,肌膚上冒出了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他們現在是在馬德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身無分文,護照什麼的也是韓晉在保管,這就相當於被人扼住了要害啊,當下一思忖,夏淺淺哪裡還敢違背蕭湛的意思。
只是人家莫妮卡與她無冤無仇,她這樣打擊別人,太不厚道了點……
而在她糾結時,蕭湛似笑非笑地開口了,「淺淺,你不自我介紹一下麼?」
他點了她的名,她就躲不掉了。
莫妮卡聽到這聲溫柔的輕喚,即刻抬起了頭,發紅的眼先是看了看蕭湛,見到他視線專注地望著她的左手邊,她便側過了身,這會兒才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對上她疑惑的注視,夏淺淺硬著頭皮露出個笑容來。
「你好……」
「你是誰?」莫妮卡冷聲問,看向她的目光裡也多了一份敵意。
夏淺淺瞥眼蕭湛,他好整以暇地喝口咖啡,把局面扔給她來處理。
夏淺淺撓撓頭皮,「我是蕭湛的妻子,夏淺淺。」
「……什麼?妻子?」莫妮卡被驚得反應慢半拍,「你是蕭的妻子?!」
夏淺淺繼續保持著尷尬的微笑,「是的。」
莫妮卡眼眶旋即紅了,話聲輕飄飄的,「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夏淺淺照實回答。
莫妮卡咬著唇,眼裡的光芒很複雜,失望、心痛、嫉妒……
夏淺淺心裡有點堵。
她好像當了次壞人。
莫妮卡轉頭看向蕭湛,還未開口,就聽他磁性的聲揚起。
「現在我已經結婚了,我會對我的妻子忠誠,所以,不管過去你是不是跟過我,以後別再來打擾我,明白嗎?」
除了應付家族裡逼婚的老頭子,這是夏淺淺的另一個作用,其實也是擋箭牌。
話說得明明白白,而且一個大活人就在她眼前,莫妮卡就是千百個不願相信也得接受這個事實了。
她兩隻手緊緊握著拳頭,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夏淺淺看在眼裡,心裡越發堵得慌。
「……祝你們幸福……」
莫妮卡忍住落淚的衝動,哽咽著送上祝福後,她站起身,腳步匆匆跑出了餐廳,她的女伴見此情景,往他們這邊看了眼,趕緊追了出去。
這姑娘,很明白事理……
夏淺淺目光從門口收回來,落在蕭湛波瀾不驚的五官上。
「蕭湛,你不覺得你那樣做,太傷人了嗎?」
蕭湛逕自倒了杯酒,也不見生氣,而是淡淡地反問她:「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夏淺淺被問得語塞。
這種情況,好像確實很難處理好。
蕭湛對莫妮卡沒有感情,一切只是她單相思。
「那你……你也不該讓我來當壞人!」她聲音揚高一度,表示出她的不滿。
蕭湛笑了聲,眼神裡多出一抹玩味,他盯著她,眼底光芒幽幽。
夏淺淺被看得後背發涼,「你看我幹嘛……」
一緊張,舌頭有點打結。
蕭湛雙手壓著桌沿,上身微微前傾,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夏淺淺,難道你忘了你的身份?」
「嗯?」
「你是我的妻子。」他用手指了下她,「我只是叫你實話實說,算不上當壞人,你說呢?」
「我……」她忽然就無力反駁。
他說的,是事實啊。
「而且,身為妻子,難道你願意看到我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夏淺淺心震了下。
他們之間,是會在意彼此私生活的關係嗎?
僅僅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他和誰在一起,跟她有關嗎?
夏淺淺逃避著蕭湛的視線,她垂著眼簾,無名指上的鑽戒映入了她的眼底。
她抿著嘴,不說話。
蕭湛端起酒杯,搖晃著裡面深紅色的液體,他說:「夏淺淺,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就應該相信我,配合我,明白嗎?」
他說過,娶了她,會對她負責到底。
他也說過,他會對她忠誠。
這些,夏淺淺當然記得。
只是……
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絲絲說不出的難過?
「嗯,我知道。」她低低應了聲。
被莫妮卡打擾一陣,夏淺淺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說飽了。
結了賬,蕭湛也沒帶她出去欣賞夜景,兩人直接回酒店。
夏淺淺洗完澡出來,看到蕭湛佇立在落地窗前。
他手上夾了支煙,燃燒出一點猩紅。
他望著外面燈紅通明的城市,面容沉靜,不知所思。
夏淺淺擦拭著頭髮,「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
聽到她的聲音,蕭湛慢慢轉過身來,月光打在他身上,一半黑暗,一半清冷。
看著他,夏淺淺莫名心悸。
她別開眼,拿著吹風準備吹乾頭髮。
蕭湛望著她的背影,抿了抿薄唇,他把心裡的打算告訴她。
夏淺淺剛剛把插頭插好,聽到身後的男人對她說:「夏淺淺,給我生個孩子。」
不是詢問,他更像是宣佈她的決定,她只需要知道,然後點頭說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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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口腔科了,那感覺,分分鐘痛得我想捶人,眼淚都要痛粗來啊,今天好了點,應該能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