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不問的。」他說。
倒成了她的錯了!
溫馨握起拳頭捶他的胸口,「我不問,你就不會主動告訴我啊,當時我都主動說了我的名字呢!」
容離勾起嘴角,淡淡的笑意流瀉出,「那時候,我以為回去能夠再見到你。」
他本是打算,鄭重地自我介紹,哪知等他返回宴會時,到處沒尋到她,問了傭人才曉得,她跟著父母離開了。
他是理智型的,那會兒他剛剛進入環宇,根基尚淺,比起對溫馨的那點興趣,事業,才是他該全力以赴的。
他記著她叫溫馨,派人調查清楚她的身世背景,然後,默默的關注,看著她一點點長大,越發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對她的獨佔欲,同時與日俱增。
直到時機成熟時,他便霸道蠻橫的,將這朵初綻的嬌花摘下,收為他的私人珍藏。
她抬手抹把臉,對這個解釋,勉強接受。
「可是,後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見過?」
容離淺瞇起鳳眸打量她,幾分孩子氣的口吻道:「我要你自己記起來。」
「……」男人的幼稚與偏執,令溫馨有點無語。
不過轉念想想,依他的性子,會主動講出來才怪了!
這男人啊,笨得很,根本不會表達感情,從來只會像個土匪樣,強取豪奪!
埋怨歸埋怨,她心裡,更多的是感動的甜蜜,像打翻了蜜罐,甜甜的味道充盈在心間,濃得發膩!
盯著他英俊的臉孔,她漂亮的杏眸裡,閃過狡黠,她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容離,你對我……是一見鍾情吧?」
問完後,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笑嘻嘻的,像只偷到堅果的小松鼠,絲毫沒覺得這話問得自戀。
容離睨著她,挑眉,「一見鍾情?」
她點頭,「對啊,其實你喜歡我很久了,對吧?只是你太笨了,不會表達!」
容離的手按在她頭頂,展露出他腹黑的口才,「我就是覺得這小姑娘傻得有趣,所以才會記憶深刻。」
這其實算是實話。
初初相見,他對她,具體的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她身上有某種東西,吸引著他,但跟喜歡什麼的,絕對沾不上邊兒。後來在一起,相處久了,這種興趣,才慢慢發展成的心動。
所以,一見鍾情,真的沒有!
什麼理由啊!
溫馨的臉黑了黑,不樂意地撅嘴,「你才傻!又傻又笨!」
容離摟住她,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哄道:「溫馨,跳舞給我看,好嗎?」
丁香花的香味,融合了他身上好聞的男子氣息,魔魅般,迷惑住她的大腦。
溫馨揚起眸,他的臉,近在咫尺。
他的眸底,清晰倒映出她緋紅的小臉,彷彿一朵嬌羞綻放的玉蘭花。
跳舞……她好多年沒有跳過了,舞步,早忘得一乾二淨。
可這是他希望的,縱使不會,她還是點了頭,「好。」
她知道,他絕對不會在意她舞步是否正確,跳得好不好看。
他想看,她願意跳給他看。
她往後退幾步,幸好今天穿的鞋子鞋跟不高,方便她活動。
整了下著裝,又扒拉下頭髮,理好髮型,她左右瞧瞧,嗯,沒有別的觀眾。
努力在腦海裡搜尋著小時候跳過的那段舞,有個大概的印象,她看著容離,彎著美眸,莞爾傾城。
她今天穿的連衣裙,恰好,也是白色的。
男人深邃的眸光,始終追隨著她的倩影。
旋轉,跳躍,她用輕緩的節奏,為她喜歡的男人,跳出只有他能夠欣賞的舞姿。
風吹過,花瓣飄落。
有頑皮的紫色花瓣落到她的頭髮上,為她添彩增色。
綠幽幽的草地之上,她動作輕盈,如翩然飛舞的白蝶,銀色的高跟鞋,白皙腳踝上的angel,映襯著陽光,流瀉出一抹動人璀璨。
最後,她兩手牽著裙擺,以標準的謝幕姿勢,結束這場美麗的獨舞。
容離並沒有送上掌聲,他來到她面前,一如當初她跌到,向她伸出手。
溫馨笑靨如花,將手放到他掌心裡。
夏天溫度高,她運動一陣,白皙的臉頰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她雙眸凝視著他,脈脈情深,軟軟地對他說:「哥哥,我叫溫馨。」
容離滯了滯。
隨後,他明白她的意思。
輕蹙起眉頭,醞釀著感情,在她亮閃閃的目光下,他微微有點彆扭地說:「……我叫容離。」
溫馨笑,獎勵他一個親親,「這樣才對嘛!」
容離眸色幽深,「再叫聲哥哥。」
他突然很喜歡聽她這樣喊他。
他這要求,讓溫馨怔了怔。
「幹嘛要叫哥哥啊,我又不是你妹妹。」
「聽話。」他哄道。
溫馨舔舔唇,乖巧地喊了聲:「哥哥!」
簡簡單單兩個字,裹滿蜜糖樣,直鑽到他心裡,化開一陣甜。
容離情不自禁地吻住她。
這唯美的一幕,落入遠處幾人眼中。
容老太太站在陽台,望著那對相擁的情侶,神色,摻進幾分複雜。
除了溫馨,她何曾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這般親暱過。
如姚婉芳當初說的那樣,他們甚至懷疑過容離是否取向有問題。
這會兒瞧著他倆,她算徹底明白了,不是他對女人冷感,是人沒對罷了。
方才接觸一陣,溫馨的方方面面,她大體上是滿意的,更何況,孫子立場堅定,非她不娶。
做長輩的,最大的願望,無非是晚輩能夠過得幸福。
既然溫馨能夠讓容離開心,那麼她,也沒有再反對的理由。
容太太笑了笑,偏過頭,對著姚婉芳道:「待會兒我得問問,他倆何時計劃要孩子。」
姚婉芳心頭一驚,臉上滴水不漏,笑著附和道:「……容離今年就二十八了,應該有打算了吧。」
容沛沛在一旁,臉都氣綠了!
該死的!
溫馨到底是憑哪點迷惑住哥哥!
她不要他們結婚!
她不准!
容老太太樂呵呵地說去廚房看看午飯準備得如何,她叫姚婉芳陪她,順便商量商量容離跟溫馨的訂婚宴。
姚婉芳自然是應好,同時叫容沛沛一塊兒跟著,她得看著她,免得她闖禍。
******
午飯時,溫馨最害怕的,來了。
「……容離,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生孩子?」容老太太也不繞彎子,直接發問。
她一提到生孩子,溫馨手一僵。
她猛地側眸看著容離,眼裡帶著詫異與詢問。
難道他沒告訴他們,她很難懷孕?
容離給她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淡淡回道:「我們暫時沒計劃要孩子。」
溫馨抿著嘴,嘴裡突然寡淡無味,她垂下視線,盯著碗裡白米飯。
容老太太皺了皺眉,「暫時沒計劃?」
「溫馨還小,孩子的問題,過些時候再說。」他給出這樣的解釋。
聞言,容老太太掃眼沉默的溫馨,說:「可你馬上要二十八了……」
當初她盼著抱孫子,盼到容書年三十歲,這才有了容離。
這回是重孫,之前容離單身,她著急也沒用。如今溫馨回來了,兩人馬上要訂婚,那重孫,該指日可待了吧。
可結果呢?容離竟然說還沒這方面的打算。
這不是叫她抱重孫的願望落空麼!
老人家的期盼,在座的都瞧得出來,容離卻仍舊淡淡道了句:「我不著急。」
四個字,可是把話說死了。
人家自己不著急,旁人就是急得抓狂又如何,難道能逼著他和溫馨生個孩子出來麼?
溫馨默默聽著,心裡極不是滋味。
光聽容老太太這一席話,她是心心唸唸著四世同堂的。如果她知道她很難懷孕的話,肯定會堅決反對她嫁進容家的。
所以,容離是故意隱瞞吧,為讓他的家人接受她。
他現在可以說不著急,那再過幾年呢?到時候他三十多的時候,難道,還用同樣的借口搪塞麼?
誰會相信呢?
溫馨沖容老太太看了眼,老人家眼中顯而易見的失落,猶如一根細針,刺在她心頭。
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不能欺騙他們!
「其實我……」
「喝點湯。」
在她準備和盤托出時,身旁的容離像是會讀心術,猜出她的想法,在她出聲的同時,他阻止了她後面的話。
望著他冷峻的側臉,她眼眶微微酸疼。
他倆的互動,招來其餘幾雙眼睛的注視。
容離的右手輕輕按了下她的手背,「吃飯。」
她當然懂他的暗示。
心裡,矛盾極了。
容老太太自然不曉得其中緣由,有了容離方纔那番話,她自然不好再追問孩子,畢竟容離的脾氣,她一清二楚的。
她叫傭人給溫馨盛碗乳鴿湯,笑著對她道:「溫馨,你該多補補身體才是,看你這麼瘦,將來懷孩子會很幸苦的。」
很多婆婆挑媳婦時,喜歡體態圓潤些的,好生養,偏瘦的,容易遭嫌棄。
一直安安靜靜的姚婉芳也笑著插話進來道:「是呀,瞧你,這身子骨單薄了些,我瞧著都覺得心疼呢。」
容沛沛鄙夷地癟癟嘴,既是覺得姚婉芳的演技令她反感,同時,她討厭溫馨,討厭極了。
她喜歡那麼多年的哥哥,從來沒給過她一個笑臉,沒溫柔地對她講過一句話,她想要的這些,溫馨全部擁有!
她嫉妒,她恨!
聽著兩位長輩的關心,溫馨咬著嘴,在說與不說間,掙扎著。
容離看透她的糾結,輕揚起嘴角,把那碗湯移到她手邊,淡淡地對她道:「聽話。」
聽話,相信他。
目光在他臉上流轉,片刻後,她抿抿唇,抬起頭,向容老太太淡笑著道了聲:「謝謝奶奶。」
容離暗暗鬆口氣。
他就怕她鑽牛角尖,倔,衝動。
容老太太笑呵呵的,「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客氣什麼啊,有空的話,就多回家裡來,陪我這老人家說說話吧。」
溫馨笑笑,「好的奶奶。」
姚婉芳笑著打趣道:「老太太這下多了個漂亮懂事的孫媳婦,我啊,就該靠邊兒站嘍。」
「就數你貧。」容老太太笑罵道,「溫馨,你可別往心裡去啊,她這人就這樣。」
姚婉芳精明世故,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她進容家這些年,容老太太從最初的排斥,到如今,對她十分依賴,足見得,她極會為人處事。而容書年雖沒有正式娶她,當容家女主人,該給的榮華富貴,卻是一分不少。
飯桌上,氣氛漸漸活躍起來。
溫馨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喝著香濃營養的乳鴿湯。
嘴巴裡,卻混進一股淡淡的苦澀的味道。
飯後,容離下午要回公司開會,他叫溫馨跟他一起去,容老太太原本想留她說會話的,容離這麼要求,她只得作罷。
臨走前,她叫他倆改天抽時間再回容家。
溫馨答應好。
送走他們,容老太太回房睡午覺,容書年出門找老朋友打高爾夫。
姚婉芳拿著手機去花園裡,確定周圍無人,她撥通了一個號碼。
「姨媽,這時候你打電話有事麼?」姚依凝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姚婉芳站在噴水池前,來回走動,神色凝重,「依凝,容離今兒帶溫馨回來了,老太太跟書年都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那頭的姚依凝嗤笑聲兒,這結果,早在她預料當中,「所以呢?」
姚婉芳皺眉,咬牙,「你上回說的事兒……你確定能行嗎?萬一被發現的話,我可就完了……」
姚依凝笑,篤定萬分的語氣,「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絕對不會有問題。」
這顆定心丸,解決不了姚婉芳的顧慮,「依凝,我還是有點怕啊……」
依容書年與容離的手段,要是失敗的話,她都不敢去想像她的下場!
姚依凝聲色微冷,「姨媽,我也不強迫你,反正你自己考慮清楚,你是相信我,還是眼睜睜看著容離和溫馨結婚,然後等容書年死了,你丟掉容夫人的榮耀,和沛沛就靠那麼一點遺產過日子,而且,還是得看容離的臉色!」
人都虛榮的,享受過富貴榮華後,誰願意歸於平淡?
她如今的地位,何其尊貴,走出去,誰家的太太都得敬她三分。
可畢竟她不是光明正大的容夫人,等容書年死了,無人給她撐腰,她就一無所有了……
壞女人要重新登場啦,猜猜,她們要干神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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