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們都聽見陸文佑喊溫馨的名字,如此,他便是來救人的。
被叫做大哥的那人往後面瞧了一眼,從包裡掏出香煙,咬在嘴裡,「開快點兒,甩掉他!」
司機得令,一踩油門,車子猛地加速。
距離一下子拉開,陸文佑咒聲「該死」,加快速度跟上。
麵包車在公路上飛奔一段路,拐入一條僻靜的小路,接著又是七拐八拐,車子顛簸得厲害,溫馨頭暈目眩,小臉慘白慘白的。
在她快要吐出來時,終於停車了,隨後的陸文佑一下車就朝他們跑過去。
「你們幾個,下去收拾那小子!」大哥一邊下命令,一邊將溫馨抗在肩膀上,帶她走向一棟破舊的房子,溫馨看到另外三個人從車裡拿出了鋼管……
「到家了!」
屋裡面亂糟糟的,牆上貼滿了報紙,地上到處扔著煙頭,空的啤酒瓶,桌子上堆滿了食品塑料袋,方便面盒,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怪味。
溫馨被粗魯地扔到爛沙發上,她忍著眩暈感撐起身,目光掠過腿邊一樣白色的東西,她微怔,抬起頭看了眼那個大哥,他正背對著她,溫馨咬牙,悄悄用腿壓住從她衣服兜滑落出來的手機,她往後挪,把手機藏到背後,打算趁機會看能不能打電話出去。
「嘖,我還喜歡這小子多有能耐,原來是個草包啊!」
她的手指剛剛觸到手機,門外傳來一陣嘲笑聲,是那群人帶著陸文佑進來了。溫馨嚇了一跳,心驚膽顫的,屋子裡一下子多了幾個人,生怕被發現她藏著手機,溫馨忙縮回了手。
陸文佑本就是謙謙君子,又赤手空拳,寡不敵眾,被人拖進來時他臉上有好幾處烏青,眉骨處甚至往外滲著血。
他的模樣嚇著了溫馨。
陸文佑聽到溫馨的嗚嗚聲,他一抬頭,大聲喊她:「溫馨,別怕,我會救你出去的。」
話音剛落,一個硬實的拳頭狠狠揍上他的下顎,陸文佑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絲。
「就你這樣慫樣兒還想英雄救美?」混混大哥嗤笑一聲,走到陸文佑手邊,一腳踩上他的手背,「我說,你當個狗熊算了吧,啊,哈哈哈!」
他一笑,其餘人跟著大笑起來。
陸文佑吐出口血唾沫,雙眼赤紅,「人渣!」
他的咒罵,只會招來更多無情的拳打腳踢。
這一幕,看得溫馨眼睛酸疼。
是她連累了陸文佑!
或許是為了增加些趣味,那位大哥朝溫馨走過去,滿臉不懷好意,咧嘴笑的時候露出一口大黃牙。
溫馨驚恐地盯著他,反綁在背後的雙手將手機塞到腿下面,免得被他發現。
「綁著很難受吧?」他嘿嘿笑著,髒黑的手在溫馨臉上摸了一把,「來來來,哥哥這就替你鬆綁,好讓你和你的男朋友團聚,如何?」
其實他是打算玩兒個貓捉老鼠的遊戲,反正這地兒荒郊野嶺的,就算打開門讓他們跑,一個身受重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單憑陸文佑他們無論如何是逃不掉的。
等他先玩兒夠了,在和弟兄們當著陸文佑的面輪|上溫馨……光是想想那樣的場面,他全身都開始興奮了!
他先拿掉堵住她嘴的帕子,溫馨頓時朝陸文佑大喊,「文佑,你別管我!你快走啊!」
陸文佑正被圍困在中間,渾身沒有一塊完好之處,他聞聲看向溫馨,勉力說出話,「我……我不會走的。」
眼淚瞬間滾落下來,沾濕她白皙如玉的小臉。
為什麼,總會有人因為他受傷呢!
見她哭了,混混們情緒反而更加高漲,大哥用著噁心人的親熱口吻對她說:「妹妹別哭了,你這眼淚一流啊,哥哥就心疼了。」
溫馨揚起眸怒視,「你滾開!」
「哈哈,還生氣了。」越罵他,他越興奮,「快別氣了,這就給你鬆綁。」
他兩隻手鐵鉗子似的掐住溫馨的手腕,當真幫她解開了繩子。
「瞧,哥哥可是說到做到。」他拿起繩子在溫馨面前晃晃,表示他的誠意。
溫馨雙眼緊盯著他,手腕雖然被勒得很疼,她強忍著痛,手指悄悄摸到手機,緊緊攥在手裡。
「怎麼不跑啊?」眼瞅著她沒動,大哥有些疑惑,莫不是被他嚇傻了?
他走近一步,剛彎腰要拉她下來,溫馨眼神忽而一變,像只發怒的貓兒,飛快抄起沙發上一個空酒瓶敲在男人腦殼上。
「砰」的一聲,酒瓶碎掉。
所有人頓時停下動作,看向他們這邊。
「啊——!」混混大哥嘴裡爆發出一聲慘叫。
溫馨其實怕得很,她慌地扔掉酒瓶,趁機跳下沙發,腳步踉蹌地往裡面的一道小門跑過去。
他猛地抬起手摸著腦門兒,一摸,滿手的血,氣得罵娘,「你們幾個死人啊!去,把那死娘們給我逮過來,竟然敢打我,他媽的老子今天弄死她!」
大哥一聲怒喝,手下們哪兒敢怠慢,抄起傢伙就追過去。
陸文佑見此情景,努力撐起身要去阻止,卻被留下來看守他的混混一棍打在後腦勺,他只覺頭部爆發出一陣劇痛,眼前發黑,沒走出兩步,他重重倒下,地上流出一灘鮮血。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道小門,看見那幾個男人猛踹著門,「溫馨……」
溫馨躲進小房間,把門反鎖上,她拿出手機,兩隻手難以控制地顫抖著,一時沒拿穩,手機掉到地上,她忙蹲下身去撿。
門外響起咒罵聲,木門被踢得砰砰直響,似乎撐不了多久。
她狠咬著唇,警告自己一定要鎮定。
姑媽給她打過好幾個電話,幸好她先前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要不然早被混混發現了。她不時警惕地望眼木門,從手機裡找出容離的名字。
那邊,容離正在飯局上,記著溫馨的叮囑,他真的是滴酒不沾。
對方的老總正舉著酒杯激情飛揚地表達與環宇合作的喜悅,容離完全沒興趣聽,正巧手機震動了,他拿出來,一看來電者的名字,冷峻的面容劃過一絲柔軟。
他徑直接了電話。
入耳卻是她淒厲的喊聲。
「容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