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
倚靠著男人溫暖的胸膛,腦袋裡思緒萬千的,漸漸地,她覺得有點睏了。
最近她特別嗜睡,無需上課,每天在別墅裡除去吃飯,絕大部分時間她都在睡覺。今天早上很早就起床,沒睡夠,現在有犯困了。
眼皮越來越重,反正無事可做,她索性閉上眼養神。
容離正看著財務報表,感覺到小丫頭的腦袋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他垂下眼,就見她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溫馨習慣抱著東西入睡,這會兒沒有枕頭被子,小手無意識地抓了抓,她直接八爪魚似的纏上他的勁腰。
主動抱著人家的腰,臉蛋還在人胸口蹭了蹭,溫馨這下睡得舒服了。
小丫頭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黑眸凝視著她恬靜的小臉,容離心頭掠過一陣異樣,彷彿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下。
非常陌生的感覺。
但卻並不令人反感。
靜靜地看了會兒她安靜的睡顏,容離這才開始未完成的工作,突然間就覺得,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沒那麼枯燥了。
等溫馨一覺醒來已經到中午飯時間了。
總裁專屬電梯到達一樓,溫馨跟著容離走出去。向來比冰山還冷酷的總裁,今天居然帶了個小美女在身邊!
這一幕落入眾人眼裡,可掀起一陣超強風波。
感受到四周扎過來的眼神兒,各種意味的都有,溫馨咬了咬唇,他們的關係本就是十分尷尬的,當下被這麼多人盯著,一早就陰沉沉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腦袋垂得更低,默默跟在容離身後。
在外面吃過飯後,容離帶著溫馨回別墅去,而簡堯接了個訂單,回公司畫設計圖去了。
容離回家換了身衣服,然後又出門,而且帶上溫馨同行。
下午的座駕由賓利換成了一輛黑色越野,車外形大氣霸道,內飾一如既往的奢侈華貴。容離一向沉默寡言,全程一個多小時,車廂內寂靜無聲。上午補了一覺,所以本該是午覺時間的這會兒,溫馨了無睡意,只能睜著眼睛瞅著外面。
沿途景色漸漸變得荒涼,用荒山野嶺形容毫不為過。
又走了一段路後,車速緩了下來,她看到大門口有幾名身著迷彩服的士兵,端著槍,一臉嚴肅的站崗。
溫馨眨眨眼,腦袋裡不禁冒出疑問:這裡似乎是部隊,可是,容離帶她來部隊幹嘛呢?
下了車,入眼的是一棟六層樓高的建築,底樓大廳門口同樣站著執勤士兵,一瞧便知此處是行政處。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踏進部隊,溫馨覺得很新奇,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四處打量。
等明年六月的時候,她們可是要到部隊上軍訓呢!
「容少,您來啦。」一個年輕小伙走上前來,一身綠色軍裝,黝黑的臉龐掛著樸實的微笑,看樣子,他是早認識容離的。
「嗯。」容離應了聲兒,問他:「你家首長呢?」
「首長在訓練場那邊呢,他說您來了就直接去那邊。」警衛員小白同志指了指射擊訓練場那邊。
容離頷首,自然地牽起溫馨軟軟的小手,握在手心裡。
溫馨面頰薄紅,沒敢拒絕,乖乖地由他領著。
部隊是雄性動物聚集地,恰好一隊新兵正迎面跑步過來,當兵的視力又是極好的,所以在發現道路對面有位稀罕的漂亮姑娘時,個個眼睛都發亮了,目光跟遇到磁鐵似的,直直往那邊去了。
被那麼多狼盯著,溫馨自然能察覺到,水水的眸子也往對面兒看了眼。
新兵們頓時就激動了。
水嫩嫩的小美人,在部隊上是多麼珍貴的啊,個個拉長脖子打算趁機會多飽眼福時,她身側的男人忽然朝這邊看了眼。
縱使相隔了好幾米的距離,那如黑暗王者的俊美男人所散發的危險氣息仍是令人心尖抖了抖。
只是一個淡淡的眼神,卻使人有些背脊發寒。
這恐怖的男人是個什麼身份?
「幹什麼幹什麼,一個個眼珠子往哪兒瞅啊?」隊伍裡的騷動讓冷面教官發火了,扯著嗓子就教訓這群新兵蛋子,「他媽的都給老子認真跑,要不然今兒誰都別想休息,全都繞著部隊給老子跑一百圈!」
教官嘹亮的爆粗震懾力十足,小伙子們紛紛收回目光,炯炯有神的雙眼望著前方道路,整齊的步子發出極有規律地聲響。
溫馨目送著隊伍的離開,忽然喃喃感歎了句:「教官真的好凶啊!」
入學時就聽學姐講過,軍訓時的教官特別嚴厲,老是板著臉,最愛罰站軍姿。
容離瞥了她一眼,淡淡出聲:「你看到的並不算什麼,真正的嚴酷,是你無法想像的。」
「嗯?」她仰起腦袋望著他,「你也當過兵嗎?」
容離握緊了她小小的手,眸如寒潭,「沒有。」
見他不願再說,溫馨懂事地住嘴了。
只是,她突然很好奇容離的過去。
他這麼冷漠,是天生的,還是經歷過什麼的緣故呢?
訓練場早已經清場,只有兩名戰士在門口站崗。進去後,溫馨一眼看到一個大大的展台上放了許多的槍支,長長短短,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
頓時恍然大悟了:原來他大老遠跑部隊來,就是來玩兒槍的哦?
她正忖著,一道爽朗的男聲飄入了耳朵裡。
「嘖嘖,容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罪過啊罪過!」
說話的男人二十來歲的樣子,長相極為俊美,他一身軍綠色迷彩服,腳上一雙珵亮黑色軍靴。他本就高大的身形再配上這麼一身裝束,愈發顯得他挺拔硬朗。
他左手拿了把黑色突擊步槍,步伐緩緩,如慵懶的美洲獵豹,那半瞇的眼細長細長的,眸子裡染著笑意,卻難掩眸底的桀驁鋒芒。
優雅,卻又危險的男人!
這是溫馨對他的第一印象。
容離無視他的揶揄,微微瞇起了眼,「你倒是挺閒的?」
放下手中帥氣的突擊步槍,摸了摸利落的刺蝟頭,衛銘勾起唇角,「一般般,比起日理萬機的容大總裁,我這等小蝦米自然是悠閒得多。」
容離冷哼一下。
衛銘笑,眼珠子落到溫馨臉上,頓時一亮,他吹了聲口哨,「喲,啥時候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妹妹?」
不待容離回答,他朝人走過去,伸出手,很是熱情,「嗨,小妹妹,我是衛銘,跟容離是拜把子兄弟,你叫啥名兒啊?」
這人在部隊呆慣了,一身兵痞氣,尤其是那太過熱情的眼神,弄得溫馨有些無措。
她先瞄了眼容離,然後輕聲回道:「你好,我叫溫馨。」
見她並沒握手的打算,衛銘悻悻收回手,繼而連珠炮似的發問:「溫馨妹妹,今年多大啦?還在上學沒?和容離交往多久了啊……」
「你改行當記者了?」容離語氣有些冷。
衛銘聳聳肩,「問問而已嘛!」
容離甩給他一個足以凍死人的眼神,「與你無關!」
深知他的脾氣,衛銘也沒發火,只是癟了癟嘴,「你這人就這樣,不討喜,我兄弟的感情生活怎麼就與我無關了?」
「你今兒廢話怎麼這麼多?」
衛銘嘿嘿笑,厚臉皮地說:「主要是好長時間沒見你,有點兒激動。」
「……」
溫馨在一旁瞅著兩人的互動,突然就想笑。不過考慮到容離的脾氣,她還是忍住了。
容離瞇了下狹長的眸,「別廢話,說正事兒!」
衛銘朝溫馨揚揚下巴,「那溫馨妹妹呢?」
溫馨很茫然。
「她留在這兒。」容離十分肯定地說。
衛銘眼底飛逝過一抹詫異,很快回歸了平靜,他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道:「那好啊,爺老長時間沒見過漂亮妹妹了。」
溫馨頭皮有些發麻。
於是,靶場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容離挑了把後坐力最小的m16a2,放在手裡掂量了下,黑眸轉向溫馨,薄唇動了動,「過來。」
一旁正打算談正事兒的衛銘一愣,張開的嘴巴就被灌了一嘴冷風,冷得他一哆嗦。
這廝是要談正經事的節奏麼?
雖然疑惑,溫馨聽話地走到他跟前。
他把m16a2交到她手裡,「拿著。」
手上微微一重,溫馨垂眸看著手裡漆黑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步槍,既是驚訝又覺得茫然,還有那麼一些些的興奮。
在此之前,她可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拿把真槍在手上!
不過,他是要訓練她學會用槍麼?
容離緊挨她站著,從背後摟著她的姿勢,聲音冷淡得像個教學指揮官。
「站穩。」
雖然明知他只是在指導自己,但,兩人太過親密的貼在一起,而且還有外人在場,溫馨有些不自在,動作慢吞吞的。
「集中注意力!」
他口吻嚴厲,彷彿真的在教導新學員。
溫馨心頭微驚,吸了吸氣,按捺下內心的小尷尬,認真聽從男人的指揮。
「腳分開一點。」
「手要這樣,拿好槍。」
「再舉高一些。」
……
一口一個指令,手把手地矯正姿勢,衛銘同志斜倚著展台,挑著眉毛抱著他的aug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嘖嘖,真真是士別三日需得刮目相待啊!
冷面暴君竟然也懂哄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