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根本沒料到接電話的會是他,沉呤了一下:「您今天不必去公司嗎?」
「年紀大了,很多事要丟給年輕人了,也該給他們留一些機會。」
「您說的不錯,可以讓少爺接電話嗎?」
「少爺在樓上休息,有什麼事情就對我說吧。」
李伯沉默了一下:「那我晚一些再打過來吧。」
兩人客喧了幾句,李伯掛斷電話。
李姨急忙靠過來:「他怎麼說?少爺不肯接電話?」
李伯沉默,走到沙發旁坐下。
「你真是要急死我了,少爺倒底怎麼了?」
「別問那麼多了,你再去給樊府打電話,問他樊先生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幫忙聯繫到阿月小姐。」
「唉,算了。」
李姨知道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歎了歎氣,轉身走了。
李姨一走,李伯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眼神發沉,胸口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
這些年,凌家對克伯可謂是器重,公司的大事小情都交給他處理,平日城可謂是忙的一踏糊塗,這次回z市才住了兩天就被本家急著召了回去,怎會在少爺回去後就突然有了時間要休息?
更休況,少爺離家這些天沒有半點消息,也著實有些不對勸。
難不成真的被他猜中了,寶寶的失蹤和本家有關?
李伯歎了口氣,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如果寶寶只是一時頑皮出去玩了倒也好,如果真的是被本家接走了,那事情就複雜了。
如今少爺又聯繫不上,家裡根本沒個可商量的人,寶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拿什麼向少爺交待啊。
李伯坐了了一會,忽然起身,走出房間,他腳步匆忙,幾乎是一路小跑,一直跑到那個詭異的小樓才慢慢停下。
小樓矗立在漆墨的夜色裡,安靜而詭異,時不時吹來一陣夜風,吹得樓上的玻璃吱呀作響。
李伯走到牆邊,伸手,撫摸著老舊的牆皮,將頭輕輕的依上去,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夫人,你也一定很不安吧,我沒有保護好少爺,沒有保護好少夫人,我實在是愧對於你,請你一定要保護少夫人,她的肚裡己經有了少爺的骨肉啊,一定一定不能出事……」
夜風忽的乍起,吹起一片塵沙,李伯動也不動,任由風沙揚了滿臉,直到風慢慢的停下,他才抬手,擦擦發酸的眼角:「對不起,當年我沒有盡力保護好您,如今,我又失職……等少夫人平安的回來,我就會辭職,遠遠的離開這裡……」
此時,彼地。
克伯掛斷電話。
抬頭,正看到一臉頹喪的女僕從樓梯上走下來,手裡端著一個鐵盤,鐵盤上放著豐盛的食物,可食物卻絲毫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克伯心下瞭然,右手背在身後,緩緩走向女僕:「少爺還是不肯吃嗎?」
女僕點頭:「少爺把門反鎖了,我根本進不去。」
克伯抬起頭看了一會,伸手:「把東西給我吧。」
幾秒後,他站在凌子墨的臥房外。
門板雕刻著黑色的暗紋,華麗而高貴。
克伯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少爺,是我,克伯。」
「你知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從內,傳來凌子墨低沉而淡漠的聲音。
「我聽說你連早餐也沒有吃。」
「明天的這個時候,你聽到的內容會完全一致。」
克伯輕輕笑了一聲:「少爺,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在凌子墨小的時候,只要和家人賭氣,就一定會禁食,每次都是只有克伯才能將他哄好。
「少爺,下午還要去探望老夫人,你希望老夫人看到你憔悴的樣子嗎?」
「消失,我現在沒心情敷衍你。」
接下來,不管克伯說什麼,裡面都沒有回應了。
克伯當然能弄到鑰匙闖進去,可他深知凌子墨的脾氣,把他逼的太急只會引起他的反彈,現在還是少惹他為妙。
克伯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房間裡,凌子墨靠坐在偌大的陽台上,半屈著右腿,算計著躲過三百個保全人員從莊園裡逃出去的可能性。
沒錯,他被拘禁了。
從他剛一下飛機,就被禮貌的扣掉了手機和一切的通訊器材,直接送進了這個『愛的囚牢』。
這幾天裡,除了克伯和女僕偶爾會過來,他簡直與世隔絕,他甚至懷疑,老夫人在電話裡病弱的聲音都是裝出來,不過是想用苦肉計把他從自己的地盤騙出來好方便下手。
他還是低估了本家的決心。
他曾經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在中間疏解,做好橋樑,擺明態度,說不定本家會接受寶寶,畢竟,她是那麼可愛單純的一個女孩,沒有人有理由不喜歡她,更何況,她肚子裡己經有了凌家的血脈,於情於理,本家都會考慮一下,可他萬萬沒料到,本家會做的這麼絕。
己經是第幾
幾天了?
寶寶知道嗎?
她是不是還在家裡等著他回去接她?
只要一想到她每天等在手機旁,大門旁,殷殷期待他的樣子,胸口就一陣陣的鈍痛。
他又要失言了嗎?
不,他怎麼能讓她再次失望?
凌子墨跳下陽台,赤著腳在屋子裡緩緩的走著。
以他的實力想和本家對抗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雖然是凌家的長子長孫,但是還沒有大權在握,他之前堅持回z市獨自創業,己經引得父親不滿,如今他很可能會借此機會把他的王國一點點的吞併,全部歸到凌家旗下,到那時,他就真的是一隻籠中之鳥,沒有任何展翅的機會了。
還談什麼去保護他心愛的人?
不管怎麼走都是四面楚歌,他好像己經到了懸崖的邊緣,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是絕境。
難道要他放棄寶寶?
不可能!
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正在他心煩意亂。
咚咚咚。
「阿墨,你在不在裡面?」
是阿影。
他倒忘了,她這個表妹在這次本家的行動裡,起了不小的作用,若不是她通風報信,又在電話前哭的那麼傷心,他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凌子墨無聲冷笑。
她倒是勇敢,竟然還敢過來。
也好,反正無事,就拿她打發打發時間。
「在。」
「那我進來啦。」說著,一陣開鎖聲過後,門被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