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天走過去,摸到攀季月扯著門把的手,一點點的將她攬到懷裡:「樊先生,阿月己經成年了,我尊重她的選擇,也請你,尊重我們的選擇。」
樊季月被他攬在懷裡,鼻子裡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有菜香,有中藥的醇厚,這一切一切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種家的味道。
她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又滋生出一種甜美的味道,讓她覺得未來好像充滿了希望,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一樣。
這與樊季青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不同,她從樊季青那裡只會感覺到絕望,可是這個男人卻給了她重新生活的希望。
樊季月慢慢將頭依過去,靠在他胸口,聽著男人胸口有力的心跳。
樊季青看著這一切,腦裡迴盪起曾子晨的叮囑:「不要動我朋友。」
曾子晨這人眼高於頂,交朋友更是嚴厲,苛刻,必順人品和性格要非常對味才能與之成為朋友。
樊季青靜靜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樸素的家居服,灰色的毛衣脫了套,袖子有補過的痕跡,灰色的休頭褲隱約泛著舊色,個子很高,修長挺拔,是個英俊的男人,而且整人人散發著溫和可靠的氣質,特別是那一雙眼眸,清若碧波,暖若秋陽,雖然己經看不見了,卻仍然炯然有神,深遂炫目。
貧困的生活並沒有磨損掉他的毅志,反而讓他多了一抹溫暖的氣息。
他有些明白樊季月為什麼會被這樣的男人吸引了。
她喜歡的是他身上那種安定的氣息,而這一切正是因為她從小就缺乏父愛。
樊季青從不打無把握之仗,他太冷靜,以至於很多事情都不是從情感出發,而是在經過漫長的考慮之後才做出決定。
如果現在把樊季月拉走,惟她的性子她很可能會再次逃出來,而且用的手段會很激烈,強行把她帶回家裡,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不如讓她冷靜一下,等她徹底清醒過來也不晚。
「阿月,」樊季青終於開口。
樊季青不出聲,把蘇培天摟的更緊。
「我想讓你明白,今天我的妥協,並不是因為我同意你們,更不是因為我被他感動,我只是想給大家時間冷靜一下。」
樊季青松開樊季月的手,樊季月一得到自由,就撲到蘇培天懷裡,也不知聽沒聽清他說的話。
樊季青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己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父親因為你的事大發雷霆,我這邊壓不了多久,我給你兩天時時,自己闖的禍自己來收拾,父親的脾氣你比我更瞭解,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說完,樊季青伸手,在蘇培天的肩上拍了一下。
「蘇先生,你是子晨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該劍拔弩張,而是該坐下來好好喝一杯,今天晚了,我就不打擾了,改天一定要賞臉。我請你。」
「……酒就免了,我願意陪樊先生坐坐。」蘇培天微笑,不卑不亢。
樊季青笑了一下,卻沒染上眼底:「我很期待。」
說完,看了一眼他懷裡的樊季月。
轉身走了出去。
阿姨趕緊關上門,她還從來沒遇過像樊季青這樣優秀英俊的人物,不禁冷汗直冒,寒顫不己。
「小天啊,你可不要惹上什麼大人物了。」做警察的,多多少少會得罪一些人,更何況蘇培天的性子耿直剛硬,方姨一直擔心蘇培天會遇到不測,不禁焦急不己。
蘇培天向她笑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懷裡的樊季月,兩耳漸漸的紅了。
想起就在剛剛一瞬間,他們的關係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歷經風雨,生死邊緣過不知走過多少次卻異常純情的男人,開始不知所措起來,慌手慌腳,身體僵硬的不像話。
樊季月像個粘在了他身上,少女的馨香不斷的竄到他的鼻間,他往後仰著頭,不由看向方姨,眼底隱約一抹求助的目光。
畢竟是在這個家裡呆的久了,方姨怎會看不出蘇培天的無措,心裡笑開了花。
「快吃飯吧,一會要涼了,這燃氣也沒多少了,真怕熱到一半就沒了呢。小天啊,你哪天有空,把燃氣費給交了吧,都催了幾次了。」
「……我,會去的……馬上去。」蘇培天說著,伸長了手臂,想摸到警用棉服,更多的是想從這困窘裡逃走。
樊季月緩緩抬起頭,一張小臉粉中帶紅,俏麗非凡,長長的單鳳眼彎起,狡黠明亮:「大警官,這個時候去哪交燃氣費啊?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當加班是吃飯呢?」
逃逃,看你往哪逃。
樊季月壞心眼的抱緊他,踮起腳尖,故意往他的耳邊吹氣:「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交好不好?好不好呀?」
男人不只是紅了雙耳,這回加雪白的脖頸也染上了淡粉,整個人向後仰著,幾乎要跌倒過去。
「阿月,別……」
樊季月哼哼,故意不解:「別什麼?」
蘇培天臉紅如霞,又不敢退後怕她跌到,雙手張在半空,想推她又怕觸到不該碰觸的地方,真真是尷尬的要命。
太可愛了。
真是太可愛了。
樊季月將頭靠上去,
扯著他的毛衣,氣息灼熱:「你可不許反悔,我都記下了的,方姨也聽到了,阿媽也聽到了,你如果敢反悔,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不走了……」
聲音漸漸的弱下去。
蘇培天僵硬的站了一會,側耳:「……阿月?」
沒有人回應。
不禁伸手,摸到她的頭髮:「怎麼不說話了?」
「我好像……有點暈。」剛剛還沒發現,經過樊季青這麼一鬧,就突然不舒服起來。
蘇培天一征,手繼續下探,乾燥的手掌按到她的額頭,不禁一縮。
葛的彎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匆匆往臥室裡走。
樊季月軟軟的倚在他臂間,半睜著眸子看他。
蘇培天臉色焦急,眸子也失去了平靜。
她大為驚奇:「大警長……你在擔心我嗎?」
「你發燒了,那一碗薑湯是不是沒有喝?」他擔心她穿的少,才特意買了姜熬水,想來她是怕辣給倒掉了。
樊季月心虛的沒有說話,半晌,才弱弱的一聲:「下次一定不會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蘇培天將她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