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兩人來到蘇培天的家門外,蘇培天打開門,一抹燈光洩出來。
從裡面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小天嘛?小天嘛?是小天嘛?」一連叫了三聲。
蘇培天應:「是我,今天回來晚了,你有沒有聽阿姨的話啊?」
「有有,我很聽話的,阿姨還誇我是個好寶寶。」
蘇培天聞聲,笑了一下,讓開身,讓樊季月進來。
樊季月一進來,就被這屋裡狹小的空間驚呆了。
這裡頂多四十坪左右,左右兩個屋子,客廳裡只擺了一個老舊的沙發,廚房很小,僅能容下一個人走動。
四壁的牆皮都脫落的不成樣子,家裡唯一能稱上傢俱的,也就是一台小小的電視機。
蘇培天放下鑰匙,彎下腰,摸索到拖鞋:「換上吧。」
「哦……哦。」雖然樊季月極力掩飾,蘇培天還是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了端倪。
「家裡小了點,是我父親當年分配下來的房子。」
樊季月急忙擺手:「不小不小,挺溫馨的。」
「誰來了啊?是不是有客人啊?小天,小天是不是有客人?小天?」
「媽,沒有人,我在和阿姨說話,你先等等,我去幫你做飯。」
「沒有人嗎?我聽到有女孩了的聲音,小天是不是有客人?是不是有客人?」
老人說話總是又急又快,還喜歡重複一樣的內容。
樊季月正想回答,蘇培天示意她到客廳,這才輕聲道:「媽媽因為爸爸的去世受了一點刺激,從此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坐在這裡就好了。」
說完,拎著菜去了廚房。
樊季月坐在沙發上打量這個簡陋的家,總覺得很心酸。
突然站起來,走到廚房。
廚房裡,蘇培天正在和一個中年婦女淺淺交談著,那女人一臉和善,應該就是家裡的阿姨了。
那女人看到她,衝她笑笑:「您先坐吧,小天怕你凍著,給您煮了薑湯去寒,馬上就要好了。」
樊季月看向那個頻頻搖頭不讓阿姨說話的男人,心裡微微泛暖。
「我能幫什麼忙嗎?」
女人笑起來:「不用擔心,小天的廚藝很棒,你就去沙發上坐一會吧,等菜好了我叫你。」
樊季月倚在門邊,盯著那個在熱氣中忙碌的男人,他雖然看不到,但刀法很好,切起蔥絲,姜絲,比廚子還要精準,切出的雞肉也是一頂一的均勻。
樊季月漸漸有些看癡了。
不妨備,被男人輕輕推了一下,推出了廚房,隨即,門便關上了。
樊季月愣了愣,猜他是察覺到她在看他,不好意思了。
怎麼會有這麼乾淨美好的男人啊。
樊季月四下無聊,竟然轉到了蘇培天母親的房間。
等她清醒想離開,己是為時己晚。
「姑娘,你是誰啊?你是誰啊?」
「我……」樊季月尷尬不己。
「你是我們小天的女朋友嗎?是女朋友嗎?」
樊季月明明當著眾人的面說過無數次她要追蘇培天,可當他的母親這樣說時,她卻害羞了。
老人躺在被子時,應該是被照顧的很好,臉色還很不錯,她突然笑起來:「小天要成家了,小天要成家了,我家小天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啊!」
「恩……他真的很好。」
「姑娘,過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吧。」
樊季月猶豫了一下,看看廚房,這才走向老人。
老人抬著頭看她,一臉的欣慰:「你好漂亮啊,小天也很漂亮,你們都很漂亮,你們都很漂亮,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要給你。」
老人不好翻身,手探到床下,摸出一個東西來,抓過樊季月的手,硬塞到她手中:「這是我的傳家寶,只給媳婦的,我送給你了,你們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媽,你想喝湯嗎?」
蘇培天的聲音隱隱傳來。
樊季月急忙收回手,說了一句你先休息吧,便逃出了房間。
蘇培天正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一碗湯。
樊季月等他走進房間,才將手輕輕的攤開。
一對金色的耳環。
一看就是有一些年代了。
樊季月小心的握住,忐忑中,還是將耳環收到了口袋裡。
這才發現,口袋裡還有一個錢包。
樊季月摸著那人破舊的皮邊,發誓,一定要幫他換一個好一點的錢包。
…………
這一晚,有人得償心願,有人卻寢室難安。
凌子墨派奚仲這送樊季月回去,事先奚仲安還通知了樊季青,讓他在家裡等著接人。
樊季月當時正在公司。
但一接到電話,便早早完了工作,回到家裡等人。
結果接來的,卻是樊季月跳車逃跑的消自。
這一個月來,樊季月給他的震驚一個接著一個,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他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自己對於樊季月的瞭解。
接下來就是派人尋找。
一直找到第二天凌晨,還是一無所蹤。
樊季青有些坐不住了。
這邊,老爺子不知從哪知道了樊季月逃課離家出走的消息,頗為震怒,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著實讓他失望,老爺子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找不到樊季月,她就不用回來了。
樊季青怕的就是這個。
樊季月和這個家族沒有一點的血緣關係,唯一聯接她和這個家族的就是老爺子的那點親情,如果老爺也放棄她了,恐怕連他也救不了她了。
樊季青坐在高高的落地窗前,從未有過的焦燥。
手下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全是不知所蹤。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信息系統,到了關鍵時刻卻一事無成,這讓他即憤怒又焦急。
她能去哪?
同學?他搖頭,沒聽到她和哪個同學走的近,平時開家長會都是他到場,他總是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高高的檯子上,驕傲而孤單,像只孤單的孔雀。
朋友?
更不用說,她除了學校,哪來的朋友?
想來想去,除了韋寶寶那裡,她連一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天這麼黑,她身上分沒有,一個女孩了在夜裡遊蕩!
樊季月站起來,走到窗前,第n次撥打那個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樊季月!」
他葛的低吼了一聲。
把一旁的傭人嚇的一抖。
大少爺一向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沒想到還有這副樣子。
樊季青勉強斂下怒容:「下去吧。沒我吩咐不用服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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