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阿影的身影又出現,她悄悄的打量著周圍,確定凌子墨己經回去,又鑷手鑷腳的走下樓,回到那間臥室房門。
此時,她手裡己經多了一個尖銳的鐵絲。
想困住她?做夢。
大家只知道她偷東西拿手,卻不知道她開鎖也有一套,若不是這樣,她怎麼可能偷偷打開大門從英國飛到這裡?
阿影用鐵絲左右鼓弄了一會,卡嚓。
門果然開了。
她欣喜不己,懷著期待的心情,輕輕推開房門。
可眼前的一切,卻超出了她的想像。
她以為這裡應該就是那個女人住的地方,可是面前的房間,又亂又擠,原本應該睡的床上堆滿了書本和件,地毯上也是一厚疊的書本,床頭櫃上光光如也,所有能落腳的地方都堆滿了書。
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妄圖在裡面找出一點屬於女人的珠絲馬跡。
除了書,就是厚厚的灰塵,她嫌棄的抹抹手指,終於忍受不了裡面的悶熱的空氣逃了出來。
什麼嘛,什麼也沒有。
難道那個女人不是住在這裡?
看來,她要去別處尋找了。
阿影關上房門,再次輕手輕腳的離開。
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凌子墨輕輕的吁了口氣。
對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
這也是他把寶寶送到樊家和不與寶寶聯繫的原因。
他和阿影的關係曾經很親密,但阿影的佔有慾特別強,只要她認定是她的東西就不許別人沾染,不管是物品還是人,兩人便開始慢慢生疏。
數年前,她從英國偷跑出來找他,那是一個陰天的午後,他只記得兩人一起去了後面的那個小樓,中間的過程他記不太清,醒來後,李姨告訴他阿影病了,英國那邊很快來人將她接回去,接下來的時間,他陸陸續續聽到那邊傳來的消息,有好也有壞,中途她還跑過來幾次,臉色越來越差,身體也非常不好。
後來,他被從z市接回英國,又見到了阿影,她那時身體己經好多了,但還是落了根,從此一生都要與藥為伴,夢遊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
雖然沒有人苛責過他,但他知道,她的苦難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帶著她去那個小樓,她恐怕還是那個健健康康的女孩。
至今,也沒有人知道那天倒底發生了什麼,李伯只說趕到的時候,他們倆個都昏過去了,其中的細節卻不清楚。
這也是這麼多年,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凌子墨看著手機上的短信,狠心按下刪除鍵。
在寶寶回來之前,他必順把阿影送回去,更不能讓她知道寶寶的存在。
……
在樊家的日子異常的輕鬆,因為樊老爺的干預,三夫人四夫人都不好拿她怎麼樣。
寶寶白天和阿月在外面蕩蕩鞦韆,聊聊,晚上就窩在一起聊阿青,聊大人。
聊著聊著,兩人就一起沉默下來。
三天之後。
接她的車沒有來。
樊季青也沒有回來。
寶寶和阿月在院子裡坐了一天,都盼著那扇大門能夠打開,從日初盼到日落,又一齊沮喪的回去。
沒有人來接她,森寶那邊的工作也沒有消息。
她就好像被無限期的放逐了,誰也不知道她要在這裡住多久。
短暫的假期過後,阿月也開學了。
少了阿月的陪伴,寶寶一個人在樊家就像個遊魂,傭人們見到她就退避三尺,除非必要的交談都不肯和她有接觸,恐怕會惹火上身。
幾個孩子也躲著她,即使是年紀最小的阿陸,看到她也是一逼很懼怕的樣子,好像她能吃人一樣。
寶寶一個人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走累了,就去鞦韆上蕩一會,亦或在草地上躺一會。
生活悠閒的讓人要瘋掉。
只有等到晚上阿月回來,才能陪她說說話,阿月會對她說學校裡的事,那些生動有趣的事情總能吸引她。
阿月這時就會說鼓勵她去學習。
寶寶當然嚮往,可是她連自己的未來在哪裡都不知道,哪有時間考慮這些?
大人好像己經遺忘了她,從分離那天起就沒有再聯繫過她。
她每天都把手機電池充的滿滿的,不論去哪裡都不忘帶著它,每幾分鐘就要低頭看上一眼,她覺得自己都要生病了,一種總是聽到鈴聲在響的病。
吃飯時好像聽到它在響,睡覺時聽到它在響,看著它時也聽到它在想,每分每秒它都在響,卻什麼也沒有。
她也曾經睹氣的關掉手機,不出一分鐘又悄悄的按開,接著把手機捂在被子裡,過一會,再偷偷的翻開被子去看……
她總是不厭其煩的做著這些事,好似感覺下一秒,被子裡的手機就會跳出一條新短信。
她在這無窮無盡的放逐裡漸漸要的崩潰了。
她不知道這算什麼,是任
任她自生自滅,還是他己經厭煩她了?
不過,幸好這幾天樊老爺好像忘了提親的事,一直沒有再騷擾她。
這天,寶寶正坐在草地上拔草,口袋裡一直安靜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愣了好一會,才想起是她的的響了,急忙掏出來,連名字也沒看就送到耳邊:「喂,大……」
「寶寶,是我,汪姐,我是來通知你明天就可以回來上班了。」
「哦,」寶寶不無失望,「我知道了汪姐,那,明天見。」
掛斷電話,寶寶翻到凌子墨的號碼,總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真想聽聽他的聲音。
只要一聲就好。
就一聲……
這樣想著,她像是著了魔,手指慢慢的按下去。
等她回過神,電話己經打過去了。
她緊張不安的把手機按在耳邊,緊接著,她聽到了一聲讓她絕望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確認後再撥。
怎麼可能是空號?
她不相信,反覆再撥。
不論按多少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手機掉到地上,寶寶抱住膝蓋,哽咽起來。
晚上,阿月剛一回到家,就看到一個傭人一臉猶豫的站在臥室門口。
「怎麼了?」
傭人聽到她的聲音,像是看到了救星:「回阿月小姐,韋小姐從中午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晚飯也沒有吃,老爺讓我把晚飯送來給韋小姐。」
阿月聽完皺眉,把手一伸:「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