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多年後,他突然醒悟愛的人是她,千里迢迢跑來找她,她平靜以待,像個老朋友一樣聊天,晚飯時,她微微欠身:「抱歉,我要去接兒子了。」
每一種,都能讓她從深重的痛苦裡找到短暫的快!感。
這種類似於催眠的想像就像一味療傷劑,會讓她的傷口一點點的逾合。
可她千算,萬算,卻算不到,兩人的相遇,竟然是在她最最狼狽,最最難堪的時候。
寶寶望著他,乾淨的白襯衫,乾淨的手指,乾淨的臉龐,乾淨的目光。
一切都沒有變,他還是那個喜歡穿白襯衫,從髒亂的男宿舍裡出來仍就一身淡淡青草氣息的男人。
不管時間走過多久,他的眸子都沒變過,冷清,乾淨,疏離,卻又堅定。
這個她愛了七年的男人。
恍惚中,胸口鈍鈍的痛了一下,她握住拳,卻感覺掌心如火燒般的疼。
厲風染夾著戒指,靜靜的望著面前的女人,那目光裡沒有情緒,只有平靜。
平靜的可恨!
她一身灰塵,毛衣的扣子開了一半,袖子脫了扣,頭髮亂蓬蓬的散成一片,褲子髒了,鞋帶也開了,臉上還有幾條淺淺的紅痕。
真是太狼狽了。
可是她狼狽的時候,他見得多了。
厲風染看向手裡的戒指,目光始終平靜如水,直到看到戒指內壁上那一串英縮寫。
寶寶忽然抬起頭,小小的手心伸過去,聲音冷硬:「還我。」
厲風染看向她。
寶寶的眼角被人打了一拳,破開了一道口子,此時又紅又腫,更顯得她可憐無比。
厲風染靜了靜,伸手入口袋,拿出手帕。
卻被寶寶一掌拍開:「用不著可憐我!我根本沒吃虧!」
厲風染皺眉,為她抗拒的動作。
曾幾何時,他只要稍稍露出一點關心,這丫頭就會開心的跳起來,他哪怕說出一句溫柔的話,她都要幾天幾夜的睡不著,如今,卻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好像對他的愛己經消失怠盡,己經將那七年從生命裡抹掉了一樣。
厲風染不由的上前一步。
寶寶後退,始終與他何持一定的距離。
厲風染看了她一會,忽然說:「你不是要戒指嗎,過來,我給你。」
寶寶盯著他的眼睛,直看到他移開目光。
「厲風染,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傻瓜嗎?我可能沒告訴過你,哪怕你動動手指我都能猜到你要做什麼。」整整七年,真當她是玩的嗎?每日揣摩著一個人的心思,怎會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冷冷一笑:「讓我猜猜,是你的女神不要你了所以回來找備胎?還是你又想玩什麼野花不如家花香了?」
厲風染緊緊的皺起眉。
寶寶笑了一聲:「被我猜對了。」
「韋寶寶!」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嫌髒!」
厲風染胸口輕輕的起伏,手指捏緊戒指。
眼裡的冷靜不在。
寶寶咬著嘴唇,覺得心裡又痛又爽:「我們己經分了,你還來惹我幹什麼?是對我餘情未了嗎?」
厲風染沉默,眼裡卻分明閃過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