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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折翅天使賜予的幸福 文 / 禁憂曉

    在光線灰暗的舊老房子中,一陣暖騰騰的香味充斥著滿室。

    柳笙軒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很是迷人。很難想像,連書獃子他也會做飯,不過說得也是,他從小就跟柳爺爺一起相依為命了。那自然也得自己動手做做家務什麼之類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其代,讓你久等了!」柳笙軒終於盛好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麵,向我走了過來。然後他把面遞給我之後,才又再次折回廚房,去捧他自己的面。

    柳笙軒果然是一個喜歡照顧別人的人,其實他應該是屬於比較早熟的類型吧?!要是一般的高中生,總是喜歡在說話上、做事上,有多衝動啊!而他卻一直表現得很淡定,其實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柳笙軒對我的感情出現了執迷不悟的狀況,說不定蘇宥鑫的堂妹蘇韻欣也會繼續糾纏他吧?

    我忍不住在想:如果當初他不要喜歡上我,那該多好呢?

    「其代,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啊?」柳笙軒發現了我的異樣,出聲詢問道,對於他的關心,真的可以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沒有啊,我們趕緊吃吧,吃完飯後,我想跟你聊聊天。」我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不是我害怕柳笙軒繼續糾纏我,而是,我覺得自己跟他相處的時間確實有限,而我能給他的安慰也一樣是有限的。

    所以現在不宜浪費太多的時間,還是趕緊吃完飯,然後我也好詢問一下有關於他的狀況。

    時間悄然地飛逝著,我和柳笙軒共同吃完了午飯,眼見他要收拾餐桌,我便起身開口制止道:「書獃子,碗還是讓我來吧。連飯都是你幫我做的!所以碗還是讓我洗吧,否則什麼事都要你出馬,會嫌得我很懶似的!」

    「不用了,我自己做習慣了!你只要好好地留在這裡,陪我聊一下天就可以了。」柳笙軒依然是不容拒絕的,他動作利落地用抹布擦拭著餐桌,然後把碗筷拿進了廚房。

    然而柳笙軒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過意不去。為什麼柳笙軒就是不肯讓我對他表達一下最起碼的關心呢?為什麼他要對我這麼好?這樣值得嗎?我真的好期待,他也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脆弱給我,他這麼逞強的模樣。反而讓我覺得很是心疼。

    於是我也跟著起身,快步地踱進了廚房,狹小的廚房裡。因為我的介入就顯得更小了。確實柳家雖然看起來很大的,但是廚房卻很小,它與大廳之間,竟是用幾塊木板給隔開,然後因為旁邊的餐具用品確實很多。雖然擺放還是整齊,但是勉強卻只夠站兩個人。

    在那一刻我真的有點後悔了,現在的距離有點危險,我好像只要稍微走動一步,就可以碰到柳笙軒的樣子。

    「其代你……」柳笙軒也發現我的異樣,輕輕地喚了我一聲。而我被他這麼一叫,就如同驚弓之鳥般,一臉慌亂地往後退。未料門邊有個小小的門蹲,我突然感覺失去了重力,作勢就要跌倒。

    然後我眼看就要跌個狗趴屎,卻被柳笙軒一手環住了腰,他的動作是迅速的。我被拉進了他的懷裡,正好貼上了他的身。一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又開始在我的身體裡開始上揚了起來。明明說好了不再靠近,卻因為意外,讓我再次與他接近!

    四目相對之間,空氣都開始凝固了。柳笙軒急忙扭過臉去,把我帶到了安全的地帶,才稍微鬆開了我,他白皙的俊臉上,生起了一抹紅暈,感覺剎是誘人,但他依然語氣淡定地說:「其代,現在沒事了!」

    「謝謝……」我一臉尷尬地點了點頭,唉……還好這一面沒有被蘇宥鑫看到,不過估計剛才我沒有理蘇宥鑫,然後直接上計程車的行為,肯定已經引起他的懷疑了。可是卻很奇怪,他似乎也沒有跟過來?不知道現在的他,心情是怎麼樣的?難道他已經回家生悶氣了嗎?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悲?明明想好了,要好好地安慰柳笙軒,卻開始懷念起了那個有可能已經火冒三丈的繼兄兼情人蘇宥鑫。

    「還是讓我洗吧,廚房很小很窄的,要是你覺得無聊的話,電視旁邊有一些報紙,你可以拿來看一下,或者看看電視也成!」柳笙軒貼心地交代了一聲之後,就又繼續裝作沒事人似的,折回了廚房。

    其實我知道現在的柳笙軒是在急於克制著自己的感情,其實他很明白,不應該再跟我有所糾纏,所以他一旦打定了主意,就算他真的有所眷戀,就算他真的想要表達些什麼,他都統統地裝在自己的心裡。

    對於柳笙軒,我來不及瞭解,也一直不瞭解。在我初中的印象中,他依然是一個書生型的好男生,每天都會捧著一本書看著,走到哪看到哪,所以同學們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書獃子」。

    而且那個時候的他,也沒有現在好看,滿臉都是青春痘,身材也相對要瘦小一些。彷彿一陣風就可以吹倒的樣子。要是以前初中時的女同學們,看到如今的他,不知道會不會抓狂呢?

    時間給人的變化真的很大!如果不是因為命運的巧妙安排,雖然我和柳笙軒同在一所學校,估計也不會引遇。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我急欲逃離蘇宥鑫的追捕,正好撞上了捧著一堆書的柳笙軒,估計我也不知道原來他也就讀博宇中學。甚至第一眼,我看到他的時候,就只覺得他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而柳笙軒竟然一眼就認出我了?是不是我的變化比較少呢?不過我感覺自己還是有所變化的,至少髮型換了吧,初中的時候還很喜歡紮著兩條小麻辮子,可是現在卻覺得那樣的髮型,真的是很幼稚!

    終於柳笙軒洗好了碗出來了,他溫聲詢問道:「其代,你是不是覺得好無聊啊?」

    「對了……你打算以後怎麼樣啊?是不是等你爺爺的後事處理好了,你就會回來上學了?」我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不過同時我也很擔憂,失去依靠的柳笙軒,是否還能繼續回去上學呢?

    柳笙軒聽完我的話之後,臉色一沉,語帶憂鬱地說:「我想,等爺爺的後事處理好之後,我就會去他的修車行工作,不打算回去讀書了!」

    怎麼會這樣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柳笙軒是一個難得的學習奇材,滿分狀元啊,這要多少人之中才能有一個啊!

    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道:「笙軒你的學習成績那麼好,你可以考慮一下申請助學金啊!」

    柳笙軒聽了我的話之後,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了:「助學金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而且就算我申請到了助學金,我的生活怎麼過呢?而且雖然我很想繼續讀書,但我還是決定動用之前,我和爺爺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大學費用,因為我的爺爺苦了大半輩子,所以我想把他的後事處理好。只是我真的感覺很遺憾,他竟然沒有等到我可以去工作養活他的那一天。」

    「可是你……」我突然間覺得很難過,為什麼柳笙軒會突然間遭遇到這樣的不幸?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的對他?雖然他一直都是一個堅強勇敢的人,但是要他那麼小的年紀就學著去承擔這一切,這未免太殘忍了吧?

    「沒事的,就算我不能繼續去學校,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會想辦法去讀成人大學,自我涵修考大學。」柳笙軒突然間適然地一笑,但是那笑意沒有達到他的眼裡。我沒有想到,柳笙軒竟然在短短的一晚上時間裡,就考慮了那麼多!

    「對了,昨晚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我還是很好奇昨晚為什麼柳笙軒會想打電話給我,是不是因為他爺爺的事?雖然後來因為蘇宥鑫接通了電話,而我竟然不知情,蘇宥鑫讓我說了一堆很曖昧的話,不知道柳笙軒聽了之後,又是怎麼想的?

    「昨天下午我放學回家的時候,我爺爺他竟然一動不動地就倒在了地上……」柳笙軒說著說著,眼淚突然間就奪眶而出了,彷彿他就置身在昨天發生的情景裡,他強忍著心中的痛苦,他擦掉了眼角的淚,繼續說道:「然後,我突然間傻了……我記得昨天上午的時候,我爺爺的精神特別地好,他還說,過幾天要帶我去鄉下玩,我還點著頭答應呢!可是沒有想到,一切來得那麼突然,我感覺慌了,我探了探爺爺的鼻子,已經斷氣了,而且他那個時候的表情很是痛苦,我打通了醫院的電話,可是依然沒有辦法把爺爺從鬼門關裡救出來。」

    「對不起,昨天我……」我看到這樣的柳笙軒,真的感覺很是心疼。男兒有淚不輕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傷心落淚的樣子。直覺自己很殘忍,如果我昨天不要那麼早地去洗澡,如果我可以接到他的電話,或者就可以幫他分擔一些痛苦了。

    「然後,我感覺自己的世界崩潰了,我想找人說說話,可是我卻聽到,你和你男朋友幸福的樣子,所以那個時候,我在想,也許當初我真的是做錯了,才讓你的男朋友,對你產生那麼大的誤會,所以我想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好,自己都得學會獨自承擔,還有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幸福!」柳笙軒他沒有看我,眼神顯得格外的迷離,他似乎沉浸在昨天的回憶之中,語氣也顯得格外的受傷。

    他的假裝堅強如同一個被折斷翅膀的天使般,明明自己已經痛苦得要死,他還希望我可以擁有幸福?為什麼他還要這麼地善良?為了這樣的我,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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