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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5章 蜚語流言 文 / 聽風沐雨

    皇城,熱鬧非凡。

    元帝幾日前終於正式下了旨意,將他最心愛的女兒清月下嫁給宇文小侯爺。這樣的喜事順理成章的轟動了整個內城,然而百姓紛紛議論不止的,卻是小公主真正的心意——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公主傾慕的,該是那個風姿秀逸、驚才絕艷的『蘭玉公子』。

    「唉,要說這小侯爺倒也是器宇軒昂的人中龍鳳啊,可惜,比起他的大哥,卻還差的遠哪!」一間簡樸的茶鋪內,幾名中年男子圍坐在一起,一邊喝著酒一邊眉飛色舞的談論著。

    「你們不知道,我聽說是因為侯爺並不喜歡那長子,為了不委屈嬌貴的公主,皇上才將她許配給了小侯爺,如此一來,公主嫁過去就是未來的侯府夫人了呢……」一眉目粗獷的男子眼梢帶著得意之色,微壓低了聲道。

    他身旁一男子卻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個什麼!『蘭玉公子』是何般人物,即便放在那尋常人家,父母怕也是拿著當寶一樣去呵護疼愛的,更別說是投生在侯府,侯爺豈會不喜歡!怕是那公子眼界太高嘍……」

    「趙大義,你他媽的算哪根蔥,老子說的這些可都是有根據的,誰像你那般胡說一氣。咱們離國向來遵循長子繼承家業的傳統,那你說侯爺為何將爵位給了次子?」

    「這……」趙大義不禁皺了皺眉,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好道,「咱今天不討論這個。」說完話鋒一轉,「那…小公主其實是喜歡公子的,這總不是我胡說了吧?」

    「是啊是啊。」幾名男子一一附和。

    「原以為蘭玉公子與小公主才是這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一人有頭歎息著。

    「咱們哪都是粗鄙之人,哪能猜測的了上頭人的心思呢。」

    ………………

    議論聲仍在不間斷的繼續著,眾人似乎都對這個話題熱衷不已。以至於,在宇文浩與清月大婚的前夕,皇城內到處充斥著這樣類似的流言,誰也不清楚它們將對當事者造成怎樣的影響……

    侯府。

    百忙之中,仍是有些放心不下病中的兒子,宇文靖還是抽身來了趟西院。卻不料,找遍幾個院落都不見兒子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了一絲怒火,又想想也許只是去府中別處了,倒也不再急著去找,剛想轉身離開,卻見平日一直跟在穎言身後的春和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見了自己,便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便不由問道,「你主子呢?」

    春和低著頭,小聲道,「公子、公子外出了,他…不讓奴才跟著。」

    「胡鬧!」宇文靖忍不住斥道,「他膝上的傷好了?」

    「是,剛、剛好不久呢。」春和嚇得大氣不敢出。

    宇文靖臉色漸沉,冷冷道,「好啊,這傷才好就急著往外跑,我倒要問問他是去做什麼要緊的事了。」隨即吩咐道,「他若回來,讓他立即過來見我。」

    「是,奴才遵命。」春和眼望著宇文靖鬱怒不發的離去,心中不禁歎道,「怎麼自從與公子和解後,侯爺就跟從前判若兩人了……」以前的侯爺,豈是這般容易動怒?

    天色漸晚,路邊的小販們耐不住寒冷,一個個的都開始收攤回家,不一會兒,整條街道便冷清了下來。

    穎言拖著有些疲倦的身子慢慢往府裡走,神色恍惚間,便撞到了迎面走來的一名老人,然而倒地的卻是他自己。

    「我說年輕人,你是怎麼走路的?」

    穎言聽那老人說話時中氣十足,鬆了口氣的同時卻禁不住苦笑,撐著雪地爬起,賠了不是後道,「是晚輩魯莽了,您沒事吧?」

    那老人哼了一聲,腰板挺得筆直,道,「你這小娃娃倒還算有禮,不過我這東西摔壞了,你可得給我個說法。」

    穎言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望去,才發現那兒正躺著一塊小小的玉珮,看起來似乎正好好地躺在雪地上,並沒有什麼破損,於是走過去將它撿起,手心出乎意料的一陣溫熱,怔了怔後才恭敬地遞給老人,溫和道,「您瞧,這玉沒有壞。」

    那老人劈手奪過,拿在手裡掂量一陣,方冷哼道,「娃娃你懂什麼,這是一塊暖玉,如今這一摔,精氣怕是損了不少,不出幾日,就會變得與普通的與沒有什麼區別了。」

    穎言臉上一熱,抱歉的笑笑,「晚輩身上沒帶什麼值錢的,不如您隨我回府,我再……」

    話沒說完,那老人已是拂袖怒道,「我要你那些個值錢的做什麼,撞壞了別人的東西,你就是這等態度嗎!」

    這一來,穎言不知所措,尷尬不已,仔細一看老人身上的衣著,布料上乘,竟也是貴氣人家,「那您說,希望晚輩如何賠償?」

    老人這才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頓,隨即突的緩下語氣,「罷了罷了,念在你還算誠心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下次走路可得小心這些。」說吧,抬腳便要離開,誰知衣袖被人攥住,扭頭瞧見他眼中的小娃娃正一臉歉疚的望著自己,心中不知怎的一軟,又見他塞了一樣東西在自己手中。

    「晚輩真的沒什麼可以賠您的,這是晚輩最珍惜的東西,只望您別嫌棄。」說罷,誠摯一笑,回身走去。

    老人慢慢攤開手,卻見手中躺著一枚紋路精緻的玉珮,盤旋其上的竟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龍。老人震驚之下,抬眼望去,卻見那一點藍衫已略帶著蹣跚的走遠,哽在喉嚨裡的話不知怎的,已說不出來。目中惋惜之意漸濃……

    「哎呦,公子啊,您可算是回來了,侯爺在書房等您許久了。」一回到侯府,便見一家僕急急的迎上前來。

    穎言心頭緊了緊,見家僕滿臉的焦急之色,不禁問道,「侯爺他,可是很生氣?」

    「可不是嗎,侯爺見了人就吩咐著叫您過去見他,連手頭正忙活的緊的活兒都放下了!」家僕說著,又催促著道,「公子您還是趕緊去吧。」

    穎言點了點頭,逕自往東院走。一路上,但凡見者他的僕人無一不重複著相同的命令,看來自己這一回真的是惹怒了父親。

    深吸口氣,緩緩推開書房的門,沒等反應過來,臉上便已挨了一記耳光,力道並不很重,然而他的眼裡卻忍不住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怎麼,我打你可是委屈了?」宇文靖見兒子微偏過去的臉,語氣微冷,「腿還沒好利索就開始早出晚歸了!」

    「不,不委屈。」穎言搖了搖頭,正想屈膝跪下,卻被穩穩扶住,一抬眼,望進父親責備中隱藏不住擔憂的眼神,心,茫無邊際的一陣抽痛。

    「去哪了?」此刻在宇文靖的眼中,兒子只是猶帶了幾分委屈的模樣,不由放緩了語氣。

    穎言低下頭,「孩兒,孩兒只是出去走走。」

    宇文靖不明白為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後道,「這段日子府裡很忙,你若無事也該去幫些忙。」

    「二弟他,不會希望我過去的。」穎言淡笑。

    「想必外面的流言你也清楚了。」宇文靖無奈搖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不必在意。」

    「孩兒明白。」其實該在意的人,該是二弟吧。

    「好了,你先回去歇著吧。」宇文靖原本的怒氣早已消散,見他臉上微有倦色,也不想再多加教訓,揮了揮手便讓他下去。

    「孩兒告退,爹您也別太累著了。」

    宇文靖心內暗想,今日可是托了你的福,什麼煩人的事兒都沒干呢。失笑的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突的眉心一皺,「等等!」

    穎言身子一震,停下腳步。

    「腿怎麼了?走路還是這樣不穩嗎?」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

    「沒,沒事……」穎言想起剛才那老人,有些黯然,有些心虛。

    「什麼叫沒事,若是以後留下病根怎麼辦,我看你是忘了當日治這傷時的痛楚了,要不我讓那穆大夫再那般替你治一次?」宇文靖本是說著嚇唬兒子的,卻見兒子臉色倏地煞白,心裡不由一緊,這孩子怕是這輩子也忘不了那樣的痛吧……攔腰抱起兒子,他露出一個難得溫和的笑容,「逗你呢,這傻孩子。」

    穎言被父親這舉動弄得懵了,任他將自己一路抱回西院。不知情的下人卻都以為,公子怕是被侯爺打得走不了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哇咧咧,宇文靖越來越有『模範父親』的本質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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