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影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渾身一顫,慢慢轉過身來。夜色盈盈下,只見一個全身佈滿傷痕的光頭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讓她禁不住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模樣?這個「人」全身**地癱在地上,疙瘩佈滿了整個油膩膩的身子,頭頂沒發不說,還癩蛤蟆一樣凹凸不平。此時,這傢伙正滴溜溜地看著自己,眼神一動不動。懶
「哎呀,有鬼!」她雙手捂著嘴,立刻顫抖著坐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蘇美連匆忙走過來,準備將她扶起來。
「別碰我!」紫雲向後推了一步,「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想要做什麼?」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這副模樣,竟讓人將我當成鬼了,哈哈哈哈!」聲音中充滿滄桑與無奈,「我是你家公子爺,難道你認不出來麼?」
此時他這副模樣倒也不用避諱男女之嫌了,雖說蘇美連全身一絲不掛,但在紫雲的眼中只如看到一隻野獸無異。當蘇美連自報家門後,紫雲這才發現原來對方光著身子,於是臉上一紅,寒夜之下竟然全身滾燙起來。
「啊,公子爺!」紫雲微微一喜,轉而又怯生生地退步,「啊,像是像,可是你的聲音,為何變得這麼蒼老?」
蘇美連哼了一聲,便將自己在洞中的遭遇大略說了一遍,一邊說道:「今番便宜了單小六那只惡鬼,下次見著他不將他挫骨揚灰,我誓不為人!」蟲
紫雲低著頭:「這附近有個水池,你快些過去將全身的菜油洗掉吧。」紫雲的衣服上次在南海居的時候已經被弄丟了,現在只有這身用麻布袋做成的衣服,因此也就沒有閒餘的給蘇美連了。況且她是個女兒家,很多事情還是有所不便的。
二人稍作休息,紫雲便慢慢蹲下身子。此時,她要背起的是一個**裸的男子之身,因此猶豫不決。頓時,她心慌意亂起來:若是不背,蘇美連就不能去池中洗掉身上的油污和傷口,而自己又沒有什麼盛水的器具;若是背了,他是男的自己是女的,肌膚之親卻實在讓人心煩意亂。想到此,她雙腿不覺一軟,又重新坐倒下來。
蘇美連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也猜到她在想什麼了,於是笑道:「殺姑娘,老夫都一百四十多歲的年紀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紫雲勇敢地抬頭看了看,當見到蘇美連全身被油裹住的肌肉線條時,她又重新心煩意亂起來:不行,不行,他是男的,自己一定不可以那樣子!
突然,她做了一個讓自己和蘇美連都想不到的決定,頓時站了起來,背對著後面的男人脫掉自己披在外面的衣服,轉而向蘇美連一丟。自南海居之後,紫雲全身穿的僅僅只有這套衣服而已。若不是她自幼便休息古墓派的內力,恐怕如今已經被凍死了。
脫掉衣服後的紫雲,全身婀娜的線條便在銀色的月光下微微泛著光芒,溫潤似玉,腰若水蛇,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這一切,讓蘇美連頓時看得呆了。
雖說他是百歲老人,但一輩子勤練武功,從未破過童子之身。雖說葬身在他口中的女人都是**裸的,雖說紫雲這也不是第一次赤身露體地站在他身前,但前次他都是將這些光著身體的女人視作口中的食物,而不像現在,覺得眼前站著的就是個女人!
「你看什麼,快穿上衣服啊!」紫雲帶著哭腔。看來她也在用餘光蘇美連了,卻不知此時不要說自己全身燥熱,連這個百歲的老人也心神動盪起來。
一隻滑膩的手搭在紫雲的溫軟的肩膀上,讓她全身一蕩。但不知何故,就在這時她的眼前浮現出杜幽幽的模樣,於是吃了一驚:「不要!」
但沒有用,那隻手動作很快,雖說放開了她的肩膀,但馬上閃電般摟住了紫雲的腰,撫摸著她全身最精緻之處,讓她無法抗拒。於是,她慢慢地倒下來,感受著被油污、血污包裹著的這個光頭的百歲老人帶來的衝擊。
夜色融融,彎彎的月亮灑下一層露水,滋潤著萬物。空山物語,他放開了紫雲,任由她躺在一旁喘息著。
彼此的行為和「愛」扯不上關係,只是單純的人的本能。當意志逐漸佔上風之後,本能就漸漸退出了視野。蘇美連沒有傳上紫雲給他的衣服,而紫雲也沒有傳衣服的意思。
稍作片刻,楊紫雲慢慢地蹲在蘇美連身前,二話不說地將他背了起來,一聲不吭地向水池方向走去。現在的他們,雖說赤身相對,但彼此都將對方看做穿了衣服的人。剛才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應該只是一個最美麗的邂逅吧。
「你……」紫雲終於忍不住開口,「不後悔?」
蘇美連趴在她的肩膀上,一聲不吭。這句話原是他說的才對,現在倒要讓紫雲說出來了,似乎這一切吃虧的是蘇美連,讓他沒能保住晚節。
他們背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山腳下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疏林的深處,有一片小小的池塘。而現在,紫雲帶著蘇美連,慢慢地向那片池塘走過去。
月光投過圍在池塘的香蕉樹,暖暖地灑在水面上,讓原本清澈見底的水面頓時呈現出一種夢幻的色彩。
「我幫你放下去吧。」紫雲輕聲說著,慢慢地向那一池清澈的水中走去。此時此刻,她首先想著的便是將蘇美連和自己身上的油污洗去。
但蘇美連見了水池後,臉色居然大變,似乎這水中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於是厲聲阻止:「且慢!這水,有些邪門!」
楊紫雲聽了這話,覺得奇怪,正要問的時候,卻聽一個悠悠蕩蕩的聲音慢慢傳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許……蘇相公,你我別來無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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