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點了點頭:「當年生下你母親後,我就將她交給一家農戶撫養。哪知道她命途多舛,長大之後竟被那家賣到妓院。也不知為何,後來她竟與一位姓史的獵戶有了私情,生下了你。」
「你……我爹爹姓史?」妖妖自記憶起自己就一直在南海,整天只知道練武,卻從沒想到自己會有爹爹媽媽,「那麼他們現在……」懶
「你爹爹沒良心。」吃肉慘笑,「他知道你母親有了身孕後,便丟棄與你娘十幾年的感情,避而不見。可憐你娘四十多歲的人,終因難產而死。」
「啊……她……竟然死了!」妖妖突然一震,眼光中淚光盈盈。
「恩……」吃肉點了點頭,「原本我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的,但你那爺爺奶奶還算有點良心,最後去妓院將她的屍體還有你運了回來,並安葬了你娘。他們現在也是老了,所以養活不了你,所以千里迢迢將你又送到我身邊。」
說到這裡,她竟有些哽咽了,慢慢地擦掉眼角掉下的淚水,繼續說著:
「本來聽說自己的女兒淪落風塵那麼多年,我真想一掌拍死這兩個農夫。但見他們實在是窮的厲害,所以我心下不忍之際又轉而遷怒你那薄情的爹爹。於是那個時候,我便辭了南海,跑出去要那個薄情人的命!」
「啊……」妖妖顫抖著,差點沒暈倒,「後來你竟殺了我爹爹?」蟲
吃肉抬起頭望著妖妖,臉露微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原以為你爹爹負情忘義,但當我在河南找到他的時候,他卻因思念你母親而奄奄一息。原本我想著送他去你母親墳上拜一拜,但他早年受父母之命,不得不與另外一個女人成親,並留有五子,所以脫身不得。」
「啊……原來……他又有了自己的兒子了。」妖妖淚光盈盈,宛然便是當年那個阿離的模樣,讓吃肉看在眼裡,酸在心頭。
「後來,我終不忍殺他,並且送他一本本門的內功心法,想著他若照法門修煉,病痛定可自愈。想不到他始終不肯修煉,後來那本書落到他兒子手中。當我二次過來的時候,只碰到他入山捕獸的三兒子史叔剛,而他已經不在人世。念著故人之情,當下我便停留半日,傳了那孩子一點功夫。」
史叔剛?當年中原武林萬壽山莊五兄弟中的老三,外號金甲獅王。當年相傳此人得奇遇武功大進,終成中原武林一號人物中。想不到此人卻是師出這尼姑手中。
眾人大為驚詫之極,蘇美連微微有些惱怒:「好啊,想不到你竟然在我背後做了這許多事情,我卻一直滿在鼓裡!」
吃肉聽言,望著躺在地上的宋小二微微一笑,轉過身來又衝蘇美連輕輕道:「公子爺……我自知犯了本門大罪,但今日仍求公子爺疼疼小女子。」
若是旁人,見她這麼個老太婆對一個中年人自稱「小女子」,定然覺得好笑,但這裡除了阿龍阿鳳外,其他人都知道蘇美連原是比吃肉要打好幾十歲的。
吃肉聽這話,側過頭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吃肉慢慢地提上一口氣,「我只求在我死後,你能善待我的外孫女。她自小無人照料,孤苦伶仃。」
無人照料,孤苦伶仃?蘇美連不聽則罷了,聽了心中反而就有氣:難道我蘇美連自小便是有人照料,其樂融融麼?
想到這,他哼了一聲:「你想死還不容易,但今日你非但不能死,還要必須替我殺了那什麼金甲獅王史叔剛。倘若他家兄弟也練了我派的武功,其他人也得殺。之後你愛死也罷,活也好,都與我蘇美連無任何瓜葛!」
「你……」阿龍氣得全身直抖,「這位師太都已經是個要死的人了,你卻還逼著她去濫殺無辜!你……」
「多事!」蘇美連瞟了他一眼,便懶得再看,輕描淡寫地說道,「給我把桃園的幾隻老鬼送到閻王那報到!」
「是!」眾人立時答應著。
其實千面相公蘇美連武功絕頂,做事又是乾淨利落,因此手下的弟子見到他的時候,均心懷畏懼。此時一聽主人號令,誰敢不聽,個個都奮勇殺敵。
吃肉本待倒在宋小二的懷裡自殺,卻被蘇美連使出一個「龍爪手」,竟然將她隔空從眾人的刀光劍影中提了出來。
那桃園六鬼中,此時張小四已代吃肉尼姑,死在自己兄弟宋小二的劍下,而宋小二則被蘇美連一招劈空掌隔空震死。剩下的孫老大與張華五身受重傷,宋老三與單小六武功卻不甚厲害。因此,鬥不過二十招,張華五斃命於一名弟子的鋼鞭之下。
再過數合,只見雪光一閃,鮮血橫飛,孫老大被四名弟子亂刀砍死。
眼見相處了數十年的兄弟一個個的橫遭慘死,宋老三與單小六早打得紅了眼,不顧一切地拚命:「你等傷我兄弟的性命,我們誓死也要拚命!」
說話間,只見一名弟子的鋼杖擊到,單小六招架至於啟動哭喪棒中的機括。只聽「嗤」的一聲響,一道帶著腥臭味的綠色毒砂疾射而出。那弟子顯是與他交戰多時,知道他會有此招,於是側頭避過,另外一名弟子接踵而至,長索擊到。
單小六待要二次噴砂,但覺手腕一陣劇痛,右手突然斷掉,頓時血如泉湧。
「啊!」他抱著胳膊慘叫一聲,頓時汗如雨下,「那個奸賊暗算……」
話未說完,南海派的一名正與宋老三斗得正狠的弟子立刻抓住空隙,單手拍過,硬接了宋老三的雙掌。同時另一隻手則手起刀落,趁著單小六尚未防備之時便割下了他的頭。
單小六哼也沒哼一聲,便人頭落地。只見他死相恐怖,斷頭軀體兀自倔強地站著,而掉到地上的頭顱咬了幾口青草便等著血紅的雙眼對那名弟子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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