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越來越多的人承領的時候,那些無賴倒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膽氣也越發大了起來,村裡無所事事的人一般都會成團結伙的,有的甚至還會與別村的人聯合起來,而現在這個時候,那些無賴認為正是要團結的時候,村裡那些老實的人現在也顧不得上來幫忙,現在他們的心思都在自己在山上獲得了多少。()
「蓮丫頭,看你這蔞子裡東西不少啊,讓咱們看看都弄到了什麼,最近哥哥身體有些不舒服,這讓太陽一曬便有些受不了了啊,你看你蔞子裡這麼多的野味兒,弄點給哥哥補補身體唄。」
村裡有名的無賴頭頭癩頭一臉痞笑的走了過來,那裸露著的臂膀上還紋著豹頭,木蓮瞄了一眼便將眼光移開,然後勾起嘴角微冷的拒絕了:「抱歉,俺沒辦法給你,俺看你身體可是比牛還結實,怎麼會不舒服呢!而且說到不舒服,咱們這些人都不舒服,在山上曬了老半天,皮都脫了一層,俺看你蔞子裡東西也不少,要不然也給咱們一人分一隻野味兒,俺想村裡面人都會感謝你的。」木蓮抬起白皙精緻的下巴,下面露出的那一段白皙脖頸,倒是讓那些人色眼不斷的在上面流連忘返。
「喲喲,蓮妹妹這口氣可是越來越大了呢,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就是李家村的村長呢,看你這嬌模樣兒,就該好好呆在家裡,怎麼還學著男人一樣在外面做事兒呢,瞧這皮膚曬得,可把哥哥給疼壞了。」癩頭看到木蓮紅著臉的嫵媚模樣兒,立馬走了過來,伸出手想要一摸芳澤,果然,有了色心的人總能讓人更激進啊!
木蓮看著越來越近的手,手迅速往後面一拿,一把亮閃閃的刀便擱在了癩頭的脖子上,她唇角微翹紅潤的唇笑得更是好看:「怎麼,還真以為俺這麼好欺負呢,毛團……」
毛團一聲孔,鋒利的牙齒立馬擱在了癩頭的腿上,只要它輕輕這麼一閉嘴,他那條腿就可以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原本被木蓮嚇得不輕的癩頭,原本注意力還放在那把閃亮的刀上,但他現在卻從刀上面轉到了那鋒利的牙齒上面,他牙齒打著冷顫,雙腿不停的抖啊抖!
「蓮妹妹,你別生氣,俺剛才只是再說笑而已,只是再說笑。」癩頭以非常迅速的速度將手縮了回來,並且舉著雙手哭喪著臉道歉。
木蓮皓腕輕放,紅唇微啟,那姿態盡顯風流:「毛團,雖然人腿不太吃,但是怎麼說也是肉,給他點教訓別把人咬死就成了。」
毛團一聽到她的吩咐,立馬嗷嗚一聲想要咬下去,這時候一道聲音猛然響起,木蓮往聲音方向問去,正是跑得汗流浹背的村長李牛,看著他臉上鬍子都浸得濕濕的狼狽相,木蓮突然有一種警察總是再收拾了殘局之後才出現的感覺。
「蓮丫頭,你先讓你家的停嘴啊,現在正在非常時期,正要大家團結一心,才能夠度過現在的災難,你們怎麼都站在這裡也不上去幫忙啊,蓮丫頭平時跟你們也沒啥愁,咋都跟啞了似的站在這裡看熱鬧,到底是不是男人。」村長李牛每次看這種情況,心肝肺都要疼一遍,這些扶不起的阿斗啊。
村裡的人聽到村長李牛的訓斥,都沒有像以前那樣低著頭認錯,而是一臉無所謂的昂著頭,很是急切的與別人攀談以後的趨勢。而一些沒有在山上弄到野菜的人,則是一臉冷淡的看著村長李牛,回的話裡面全是火氣:「村長,現在都啥時候了,還講究啥友愛。」
「是呀,俺都不知道最過幾天能不能吃上飯。」
「就是就是,俺在山上可是沒撈到啥好東西,村長你既然這麼說,那是不是等以後咱們沒得吃的時候,可以到你家來吃咧。」
村長李牛被他們的話兒弄得臉色鐵青,木蓮在一旁冷眼看著那些人眼裡的不耐煩,雖然說村長李牛的話兒是好的,但是現在這些人哪還聽得下去這些大道理啊,連夫妻都是大難臨頭兩處飛,更何況是這些村裡人。
「難道俺說的有錯嗎?現在這個時候正是要團結啊,難道你們是想現在就亂了嗎?村裡現在還沒有什麼大事兒呢,你們就弄成這個樣子了,要是真出了什麼大事兒,你們是不是該殺人放火的了。」村長李牛語氣很沉痛,表情很嚴肅。
木蓮倒覺得村長李牛後面的話挺有道理,按李家村現在這樣的情況,真到了那個時候可能真會殺人放火。「毛團,移開嘴巴吧,今天就看在村長的面子上放你一碼,要是你以後再敢擋在俺面前說這樣的話兒,俺就讓你不好過,反正毛團這個乖孩子,著實是有些餓了。」
木蓮話一落,毛團立馬作出饞樣兒,一雙獸眼看著癩頭,直到將他看得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為止。「俺,俺以後再也不敢了,媽呀……」癩頭趕緊從地上爬起,哭叫著往外面跑。
而那些心裡蠢蠢欲動的人,看到家個情況,立馬將心裡的心思給熄滅了。木蓮暗自點了點頭,至少現在這些人還有畏懼之心,這樣就很好,她伸出纖纖素手拍了拍毛團的頭,白皙的小手與銀白的毛,顯出了別樣的美麗。
這個時候,一直在山林裡呆著的林琅和元參也躍了出來,兩個人一看到這情況,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怎麼,哪個不長眼的人惹到我們頭上了嗎?」
林琅扯了扯身上的長劍,揚著劍眉看著圍在旁邊的人,而元參則是氣勢洶洶的站在一旁,一雙眼睛很銳利的盯著那些人。
「天色不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沒出什麼事兒,就是有些不長眼的人惹到這邊來了,不過被毛團給嚇走了,呵呵。」木蓮笑了幾聲,也沒有看那些變了色的村民,而是跨上了毛團的背回家去,林琅和元參聽到她沒有吃虧,也就收了臉上的可怕表情,很是和氣的朝那些人點了點頭,不過就算現在他們表現禮貌,那些人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看待他們了。
回了家後,鵬哥兒和小苗兩個小娃子,就坐在院子門檻上等著木蓮他們,等看到他們影子的時候,兩個人便從門檻上站了起來,然後撒開小腿跑了過來,木蓮看著他們紅紅的眼圈,有些奇怪了:「怎麼了,鵬哥兒小苗,是不是姐姐沒在的時候,有人上門來鬧事兒了。」
倒是照看著家裡的天麻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因為村裡的那口公共井的水打完了,然後有些婦人便打了主意,到別人家裡來弄,不過因著木蓮家裡沒有大人,而且木蓮家裡的井又是花了大價錢打的,打得又深而且井水又清,所以那些婦人便打了主意,拿著桶子蠻橫的說要進來打水。天麻當然不會讓她們進來,現在的水可比往常金貴多了,那些結伴而來的婦人,看到大院子的門鎖著,倒是想到了走捷徑翻牆過來。
可她們也沒有想到天麻這個人可沒存在什麼尊老愛幼的思想,一看到牆外頭冒出來了人頭,立馬操起掃把就亂打了一通,打的那些婦人跌在了地上,濺起了滿地的灰塵,婦人們倒是沒有料到,木蓮家裡還留了人,便只得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鵬哥兒和小苗也是看到平時一臉和善的村民,今兒個居然做出這樣恐怖的事情來,所以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住了。
「原來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她們要是再敢來這裡叫囂著要水,那你也不用客氣,直接將她們打出去,真是有病,想要別人家裡的水,還弄得這麼老大,還真以為我們要供著她們呢,鵬哥兒和小苗也不用怕,有姐姐護著你們,還有幾個哥哥在家裡呢,以後要是再碰到這樣的事兒,你們只要離遠些,別讓她們打到就行。」
鵬哥兒和小苗點了點頭,便上前拉住了木蓮的手。木蓮低頭一笑,便讓天麻將毛團身上的蔞筐給提了下來,毛團倒是自覺,知道自己身上有血水在上面,也沒有過於靠近木蓮,而是走到了井邊看著裡面的水。
「好了,別害怕了,我們先給毛團洗洗澡,今天毛團可是大功臣呢,瞧它弄得野味兒,可比你們這兩個大男人要多了不少呢。」木蓮笑著呶了呶嘴,將目光放在那幾筐野味兒上面。
林琅和元參互相對望了一眼,聳了聳肩表示很無奈:「毛團怎麼著也算是野獸中的王者了,我們這些凡人哪比得上啊,而且那些野東西恐怕一看到毛團,就嚇到腿軟了,哪還有力氣再跑呢。」
毛團也知道這是誇獎的話,便昂著頭很是臭屁的甩了甩尾巴,眼裡似乎不屑的瞧了一下他們兩個人。林琅倒是沒有錯過毛團裡的不屑,他很是驚奇的問木蓮:「你家裡的這個銀狼還真是成精了,不但能夠聽到我們的話兒,居然還能丟眼神兒了。」
木蓮很是驕傲的抬起小臉,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那可不是,你還真以為毛團是普通的銀狼啊,你以後可別當著它的面說壞話兒,它可是聽得懂的。」
林琅點了點頭,表示以後絕對會注意點兒,要不然這銀狼一口啊嗚咬上來,那自己不是生得偉大死得憋屈麼。
等木蓮拿著濕毛巾將毛團身上的血水清除後,便開始處理起放在院子裡的野味兒,野菜倒還好只要吃的時候洗就行了,但是這野味兒得燒水將毛給拔乾淨才行啊,就算要風乾也得拔毛風乾啊!
「先把這些野味兒放這裡,等我做完晚飯再將這些處理一下。」木蓮擰乾了毛巾,放在桶子裡後便往廚房走去,她邊走邊想著還是做幾個好菜,畢竟到了山上一趟也比較累。
晚飯一做好,木蓮便添了柴燒起了水,等大家都吃得肚子滾圓的時候,木蓮迅速的將鍋裡的滾水打在了木盆裡面,然後將那些野味兒一蔞筐的倒在了滾水裡,翻了幾分鐘便往干的木盆裡面丟,而林琅他們一看到燙好了,立馬蜂擁而上將毛拔了個乾淨。
木蓮看著林琅做家事兒越來越順手了,便問道:「林琅,京城裡應該是比這邊要好吧,你沒有想過要回去嗎?畢竟這裡是鄉村,要是真出了事兒話可怎麼辦?而且你家裡就在京城,總比呆在這裡要安全一些。」
林琅原本聽到她的話,還以為她想趕自己走,不過看到她眼裡的擔心之意後,便將怒氣給憋了進去:「京城的情況也沒有很樂觀,況且京城裡那些大佬正鬥得火熱呢,我又不喜歡那些鬥來鬥去的政治,所以我倒覺得呆在這裡更安全些。先給透個消息,據我們林家的線報,各地的情況跟這裡也差不多,有的甚至更嚴重,所以這次可能是由史以來最大的大旱了,要是再不下雨的話兒,到時候京城裡那些手握政權的人,恐怕真的是要寢食不安了。」
林琅語氣裡倒是有些幸災樂禍,其實他的想法倒是有些單純,他覺得那些京城鬥得死去活來的人,要是多分一些心思在國家大事兒上面,就不會出什麼大事兒,要是他們真是執迷不悟,非得自己吃飯別人餓死也不關他們的事兒的話,那這事兒可算是大條了。
「你不喜歡政治,那你們林家怎麼會成為世家,是不是你爹特別厲害。」拔毛的過程是十分無聊的,所以木蓮也找了些話題來聊。
林琅笑了幾聲,一雙鳳眼更是如同被水浸過一樣亮得很:「我爹他就是粗魯到極致的人,你真以為他懂政治才將林家做到這個地步,他就是做什麼事兒都很直爽,那些大的世家就怕惹到我爹,因為只要惹到他了,他就會像個潑婦一樣告到皇上那裡,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並且什麼都敢說,就算是林家的家醜,我爹也說得毫無壓力。」
木蓮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琅,這麼說他爹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了,不過說實話她真的想像不出來,林家的家主鼻涕橫流的向皇上哭訴的模樣兒,畢竟林琅長得這麼美,那個林家家主也不算差,這麼一個美男子甩著鼻涕的畫面,木蓮真不敢去想像。
「我想問一個問題,你長得像你娘還是像你爹。」木蓮很是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瞪大了圓亮的眼睛看著林琅。
林琅當然不知道她腦子裡想像的是什麼,所以很是輕鬆的回答道:「當然是像我娘多一些啊,我娘可是大美人,我除了眼睛像我爹外,什麼地方也不像,我爹長得基本上跟熊一樣兒。別看我爹一副呆樣兒,但他可是被皇上敬畏著。」
林琅壓低了聲音,語氣的幸災樂禍更上了一層:「你想一下,一個世家的家主,竟如此模樣兒,他只要一想到就會皺著眉頭歎氣。就我爹那個名聲,哪個世家敢惹他發火,這次我不願意回京,也是不想回去做炮灰而已,皇上下了密領,要將世家的接班人全部放到軍隊裡面去。不過東方祺那小子算是佔了便宜了,只要他稍微那麼動一下指頭,那些人還不手到擒來,哈哈……」
林琅笑著突然後面的話似乎有些太血腥了,所以趕緊補話道:「咳咳,抱歉,後面那句話你忘了吧。」
木蓮看到他臉上的不好意思,便明白他再擔心什麼:「放心,我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皇上敢下這條密令,歸根究底還是想要削弱世家的勢力,東方祺作為領軍人物,我想他應該不會在軍隊下手的,畢竟這麼多的人看著,他要是真動手的話,肯定會被有心人捅到皇上那裡的。」
木蓮覺得這陰謀詭異實在是太麻煩了,不過她現在可沒辦法想這麼多:「不過這事兒跟我們沒有關係,東方祺肯定自己能夠掌握的,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而已,按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可能活下去都有些難處,哪還有心情想別的事情。」木蓮看著外面越來越暗的天色,眉眼裡一絲陰鬱閃過。
林琅也覺得這個話題實在不適合現在談,他們這些人現在可不是要為活著而掙扎嗎?今夜肯定是有許多人睡不著的,等到他們將山上弄弄的野味兒的毛拔乾淨後,村裡還有許多人的怪子裡閃著微微光,天麻和元參扛著木盆裡的髒水往外倒的時候,倒是看到了偷偷摸摸往這裡走的李嬸子一家。
「嬸子,你們是有啥事啊,怎麼現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了,都進屋裡坐先喝口水。」木蓮將他們迎進了屋子,然後倒了杯水人他們喝,現在也沒有泡茶什麼的,能倒杯水就算好的了。
李嬸子倒有些不好開口,倒是平常與木蓮比較好的李永搶先開了口:「木蓮,這次來也是為了那水來的,你也知道哥家裡沒有水井,而那些共用的水井的水已經提光了,除了水底那點點打不到的水,所以俺們過來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勻些水給俺們。」
李嬸子看到李永開了口,也將扭著衣服的手放了下來,臉上也變得坦然了起來:「嬸子也知道這水是金貴東西了,永子他們明兒個便會去山上找水源去,到時候便能夠將水還給你……」
李嬸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木蓮給打斷了:「嬸子,你可真是的,雖說現在水的確是金貴得很,但你可是照顧俺們長大的,要水的話就在井裡打吧,俺家的水井當時打得深,所以水倒還時不時會冒些,就是比以前冒得少了。」
李嬸子他們一聽到木蓮的話,立馬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然後一個個高興的湧出了門外,回家去拿木桶了。天麻張了張口,到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小姐,這真能給他們水嗎?」
木蓮點了點頭,轉過頭笑著對他說:「嗯,水肯定是要給了,嬸子他們平常幫了我們很多,所以不能不幫。」
等李嬸子他們將水桶打滿以後,那口井已經只有底層的水了,不過仔細看下面還是流出了些許水來。「木蓮,你以後要是有啥事兒,儘管來找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哥也不眨一下眼睛。」李永最後走的時候丟下這句話兒,便臉色微紅的出了門外。
來提水的還有李想兩口子,李想倒是挺不好意思的,不過她老公陳子倒是走上前來,說了一通感謝的話兒,然後也說了以後要是有事兒,他們一家子也不會推辭。
木蓮笑著應下了,看著他們回了自個兒的家裡,便將院子門給閂上了,這一天又是上山又是打水,木蓮覺得自個兒的腰叫囂了起來,看來最近真的是太嬌生慣養了,所以才弄得動一動就腰酸背疼的。
「我們也去睡覺吧,明天起來肯定還有得事幹呢。」其他人應了一聲,便各自回屋子裡睡覺去了,倒是鵬哥兒和小苗扭捏的說要跟她睡,木蓮倒也沒有逗他們便答應了,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木蓮伸出手暗地裡捶了下腰,調整了下氣息,將精神力轉化成靈氣往身體裡轉了一圈後,身體便舒服了不少,而原本睜著眼睛看著蚊帳頂的鵬哥兒和小苗,也是不知不覺的打起了瞌睡,他們挨著木蓮受了靈氣影響,精神很快便安定下來了。
這天早晨村民們起得早吃飯也早,有些吃完飯的村民,便扛著把式到了田地裡,查看田里的情況,而木蓮他們倒是吃完了飯,便準備到鎮上去。
「今天元參留下來看家,我跟天麻去鎮上,而林琅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好了。」木蓮昨天睡覺前就想好了,今天正是鎮上趕集的日子,雖說現在趕集的人少了,但是她卻想著添置些必須要的東西,比如說刀劍什麼的,畢竟放在家裡總好過以後要用的時候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