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琿顧忌楚承希,所以一直沒找到機會對容華動手,眼看著族裡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都看好容華這個准先天,有意推她做少主,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蒲璩奀曉
楚家歷來就有准先天這樣的天賦強者,所以適合准先天武者修煉的場所也有準備,第二天容華就被楚承希領著去了後山。後山低矮,但樹木繁多,洞穴不少,聽說楚承林就在這後山中的某個洞穴修煉。
這裡靈氣濃厚,分為東西兩處,東側比西側靈氣純淨,所以准先天武者都在東側修煉,地方寬闊,也修煉了一些精緻小樓閣。
容華至此每日都會來此修煉,楚承希也放下所有事務陪著她,他知道容華就算獨自面對楚承琿,也是有能力逃脫的,可誰能保證楚承琿會一個人來殺她呢?
除了知情的,沒有哪個楚家人發現容華和他們五爺之間的恩怨和洶湧。他們每隔幾日總能見上幾面,相處雖不愉快卻也相安無事,這倒是鍛煉出了容華喜怒不形於色的好本事,心智也愈發堅強起來。
這天傍晚,楚承希先一步下了山,她覺得修為有些突破的感覺就又留了一個小時才出來。剛剛繞過一條海邊的長廊就見楚水靜等人在沙灘上嬉戲。
她望了一眼便走,並不想與這些人發生衝突,她答應過不傷這些人性命,但這些人總是不自量力惹她,她也只能走遠一點,省得自己真的怒起來把他們全滅了。
可她想走,人家卻不願意。
「站住!」一聲嬌喝在背後響起,楚水靜見容華腳步不停好像沒聽到似的,不禁氣惱地拔出了佩劍衝了過去。
眼看著自己的劍離容華的後背越來越近,她心中一喜,怨毒之色就在眼底迸發,殺了她,對,就這樣一劍殺了她!反正自己有爺爺護著,殺了她自己也不會有事,最多被罰禁閉而已。
傻氣和殺氣,容華還是分得清的,她一邊走一邊冷笑,就在楚水靜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猛地轉過身,身體向後傾斜,憑藉著輕功在地面向後滑行了幾步。她看著楚水靜驚恐和驚訝的表情,突然輕輕笑起來,笑得很美很艷,卻讓楚水靜覺得全身發冷,就像……就像被一條毒蛇纏住了脖子。
就在這時,海邊驟然發出一個巨響,眾人望去,一條直徑三米的水龍從海底呼嘯而出,扭動著銀白的身軀直衝半空,在空中停留了幾秒鐘後,就在霎那間落下,露出了藏身於水龍之中的男人。
男人身形頎長,身材健碩,冷眉冷目,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短袖,將強健的肌肉包裹其中,帶出蓬勃的爆發力。他的雙腳就這樣臨空踏在由海中升起的水柱之上,水柱不斷湧動,發出嘩嘩的響聲。
所有人都傻了,這是人類吧?可人類怎麼能操控水呢?就算是九級強者也只是能飛行,這樣站立水柱上,可是聞所未聞的。
就是本來在攻擊容華的楚水靜也呆愣了一下,後來見容華的注意力在別處,殺心又起,一劍送了過去,目標就是她的喉嚨!
那一邊袁毅見這種情形,登時怒得呲牙欲裂,右手一揮,一條手臂粗細的水龍就迅猛地飛竄了過去,緊緊束縛住楚水靜的劍。
楚水靜見此,驚慌之餘更是發力地想把劍抽回來,奈何那水柱紋絲不動,她焦急得紅了眼,發現容華已經看著她時,嚇得雙手一抖,竟然鬆開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時楚水珞和韓耀偉也跑了上來,將楚水靜拖遠了幾步,同時那水柱突然收緊,卡嚓一聲,長劍就斷成了兩半。
袁毅已經被他腳下的水柱送了過來,一落地便衝到了容華身邊,將她的身子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才鬆了口氣。他都不知道該覺得幸還是不幸,第一次來這楚家島就見到了這樣令他差點停止心跳的場景!若是楚楚掉了一根頭髮,他就水淹了這島嶼!
「楚楚,她們是什麼東西?」袁毅抱著容華的手臂,看著楚水靜三人的目光極為陰寒,好像只要容華說一聲委屈他就立刻把他們扔進海裡喂鯊魚。
「二、二哥。」袁毅以這樣的方式出場,將容華嚇了一跳,她抓著袁毅的手臂,聞著他身上乾淨的味道,知道這的確是她二哥沒錯。想著有什麼問題也等下再問,眼前這事先處理好才行。
「她們?不是東西。」容華瞇了瞇眼睛,一腳把那斷劍踢開,與袁毅一同往前走了兩步,對面三人似乎很忌憚袁毅,嚇得後退了兩步。對此,容華冷冷地嘲笑了一聲:「楚水靜,你剛才想幹什麼?同族相殘會受什麼懲罰,你這個做了二十多年的楚家人應該明白。」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姐!你和這個……這個是什麼關係?你對楚家存的什麼心?你那個爸爸背叛家族,你也要背叛家族嗎?」楚水珞其實想說這個怪物,但到底不敢真這麼喊。
韓耀偉早就嚇得腿軟,他不過是小家族的子弟,哪裡知道海妖這種生物,見這個人類模樣的生物竟然能操控水,三魂就去了七魄。
「別把這髒水潑我身上。」容華聽她提及楚軒,對這女人的厭惡就又提了個檔次。
楚家的防禦體系不賴,楚承希等人很快就趕了過來,瞧著容華這邊的情況,又見到了袁毅就差不多知道了出了什麼事。
「袁毅來了,一切都好嗎?」楚承希走了過去,先和藹地問了一聲,由此表明了對袁毅這個闖入海島的人的態度,眾人一瞧便按捺了下來。
袁毅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楚承希知道他脾氣,也沒在意,看著地上的斷劍,那明顯是楚水靜的佩劍,不禁皺眉道:「水靜,我想我已經說過,不許對容容無禮,你現在還動了刀劍,你準備給我什麼解釋?」
「三爺爺!這個人是怪物!他會操控水!」見長輩們來了,楚水靜就立馬囂張了起來,好像找到了倚靠,又找到了給容華治罪的證據,得意得好像看到了容華淒慘的下場。
「我問的是你給我的解釋。」楚承希是除了楚承林以外,楚家如今最強的人,從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子這樣放肆,就算是容華也不會這樣無禮尖叫,他頓時沉下了眉眼,威嚇的九段武者的勢壓就撲了過去,當然,他記得收斂一點,不然對面三人肯定得吐幾升血。
楚水靜不過四段內勁,哪裡扛得住楚承希的勢壓,瞬間就慘白了臉,連帶著楚水珞和韓耀偉兩人也差點腳軟得撲倒在地上。
「三哥何必動怒。」楚承琿快步擋在了三人跟前,楚承希看了他一眼便收下了勢壓。
「三哥,我想我們應該先瞭解一下這位先生是誰。」楚承琿哪裡會不知道袁毅,只是他剛才聽楚水靜說他會操控水,就有些疑惑。
「哼!這件事情等下再算!」楚承希哪裡能輕易放過楚水靜,冷哼了一聲說:「這是袁毅,袁燁次子,容容的二哥。」
袁燁是誰,大家當然知道,不是因為他們知道袁家,而是因為當年楚家少主楚軒的摯友就是他。
「爺爺,他不是人,他會操控水。」楚水靜終於知道什麼叫收斂脾氣,她拉住楚承琿的手臂,低聲說。
「我覺醒了海妖血脈。」袁毅冷硬地開了口,轉頭又柔聲對懷裡的女孩說:「具體的等下告訴你。」
海妖!這個詞對楚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並不陌生,雖然其中絕大部分人是沒有見過海妖的,但也聽說過海妖的本事,更知道他們的強大。幾乎是一下子,一群家族子弟看著袁毅的眼神就變了,說不清是懼怕,警惕,好奇還是思慮。
「嗯。」容華點點頭,然後看了楚承希一眼,要他快些解決。
楚承希收到眼神,立刻說:「六弟,袁毅是我請來的客人,也住在我院子裡就行。」
楚承德有些不贊同,皺眉低聲喊:「三哥,他……」
「沒事。」楚承希擺擺手,道:「袁毅是半人海妖,不會無端殺害人類,他還是容容的二哥,又怎麼可能有危害呢。不過我要說的是,我無權干涉袁毅的行為,如果你們惹了他,那我也保不了你們。」
說這話的時候,他特意看了楚水靜三人一眼,這三人大概是真的被袁毅剛才那一手給嚇壞了,聽了楚承希的話就立馬發抖起來。
楚承琿眼中陰晴不定,看了容華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最後一群人不歡而散,各走各的回了自己的地方。他回到自己的地方後就招來了他的幾個兒子,商量了整整一晚上。海妖的力量他們都沒有親自領教過,但從楚水靜那描述中,加上以前看過的古書籍,他們也能窺視一二。海妖如此危險,現在又站在楚容華那邊,
一到楚承希的院子,三人就在書房坐下來,袁毅將事情簡單地和容華說了一遍,絕口不提覺醒時那非人的痛苦。
楚承希知道他是怕容華心疼,所以也沒有多嘴。
「你見到其他海妖了嗎?」容華細心地發現了袁毅手臂上的一個細小傷痕,皺眉道:「他們是不是很排外,你和他們發生衝突了嗎?」
「沒,這些傷只是我與他們切磋的時候留下的,我剛剛覺醒力量,需要戰鬥來熟悉這種力量。」袁毅只是低聲說著,把女孩摟在懷裡細細安慰,他告訴她他進入海底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其中凶險之處他就一句帶過,有的甚至不提。
容華也知道袁毅的性子,也沒硬問,只是猜測著當時的情形,一想到這壞男人瞞著自己跳進了海裡,她就一陣心疼,要他以後再出什麼事時一定要告訴她。袁毅自然一口答應,但真的到了那時,他恐怕還是不願她擔心的。
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楚承希摸著鼻子尷尬了一下,見他們差不多了,便咳嗽了一聲,道:「現在我們來說說接下來的事情吧。既然袁毅已經是半人海妖,那力量上應該已經有很大的突破了,處理楚承琿的事情,也該有調整。」
容華想了想,問袁毅:「你覺得你打得過楚承琿嗎?」
「綽綽有餘。」袁毅估計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是,應該有什麼限制吧。如果海妖都這麼厲害,那哪裡還有我們這些人的生存餘地。」容華想得更深一點,因為她不希望袁毅為了她而破壞某些規則而傷了他自己。
「只要不大規模殺害人類就沒事。」傳承了海妖一族記憶的袁毅自然知道這些規則的,他捏了捏女孩的小鼻子,說:「萬年前的武者、海妖和血族都很強大,他們爭來爭去最後兩敗俱傷,所以定下了這樣的規則,不論哪一方都不能過度和隨意殘害另一方。這道規則就豎在四島與南海中央暗礁之間,一旦破壞規則,規則力量就會給予懲罰。」
不過他想這規則都過了萬年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不過沒人願意去嘗試破壞。海妖並不嚮往陸地生活,與武者並沒有生存地盤的衝突,千萬年來既然可以和平共處,以後自然也是行的。
「既然如此……」容華微微皺眉,半響,勾起一個冷淡的笑,說:「本來我只想著殺了楚承琿了事,但現在,我要先查清楚當年的事情,我不相信我父親是叛徒。我也要讓楚承琿嘗一嘗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的滋味。」
「好。」袁毅對容華,自然是無條件支持的。
楚承希已經無所謂,但也想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具體事宜,容華也拿出了她搜集到的一部分材料以供參考,最後他們將目標放在了楚承琿,楚興和當年吸血鬼獵人攻進來時走的後山西側的缺口上,另外,容華也聯繫了海克斯娜,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
夜深時,容華才和袁毅一道離開了書房。袁毅自然是在容華那睡下的,不過融秋和逢春還沒見過他,見六小姐和一個男人手拉手走過來,不禁驚悚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