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並不是一個特別勤奮的人,在適當的時候,她還是會留點時間給自己輕鬆呼吸一下,比如看看電影,玩玩遊戲,甚至是美美地睡上一覺。()
所以容華把袁林的傷口處理好,又一起在房裡用過午餐後,就把小少爺晾在了一邊的沙發裡,自己轉身跳上了大床,準備睡個覺。
哪裡想,袁林突然大步走到了她床邊,擰緊了雙眉把女孩從床上拎了下來,「你現在就準備午睡?」
「對啊。」女孩疑惑地點點頭,轉念一想,又呵呵笑起來:「別擔心,我會躺在床上玩會兒手機再睡覺的,不會讓胃不舒服。」
「誰關心你胃了?」袁林挑高了右眉,諷刺道:「我只是在確定,你真的要不洗澡就直接上床睡覺?」
容華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禁惱羞成怒,氣哼哼地踩了他一腳,插著腰理直氣壯道:「睡午覺我洗什麼澡?!再說,我洗不洗澡關你什麼事!不要打擾我睡覺,出去出去!」
「我是傷員,你就這種態度對我?」小少爺雖然心高氣傲,但面對容華這樣的對待,他顯得特別淡定,顯然是已經習慣了。他只是不清不淡地哼了一聲,扣住女孩的手腕,把她往浴室裡扯。
「袁林!別拉著我啊,我不去洗,我又沒出汗,我困呢!」容華掙扎著不肯去洗澡,那樣會浪費很多時間,因為她在洗澡方面有點強迫症,一旦洗了,就得洗得仔仔細細的,根本不可能幾分鐘就搞定。
「快洗!要不是我晚上還要睡在這裡,你以為我很想管你?」袁林冷哼了一聲,扣著女孩手腕的五指不放開,用另一隻手去放水。他說得很淡定,動作很冷靜,可天知道他心裡其實很緊張,一顆心臟咚咚咚地一直在胸膛裡猛敲著,好像一張口就會跳出來。
袁紹和袁毅,一個去了迪拜和人搶石油,一個在鴨綠江佈置軍事防禦線呢,他不乘這個好機會多吃點豆腐,增進一下他和容華之間的感情,那才是大傻子!
「什——麼?」容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袁林放好了水轉過身的時候,才僵硬著表情,瞪著雙眼,不敢置信地腦袋往後一仰,驚恐道:「睡在這裡?!」
「我沒有口齒不清,你也不是耳聾患者,所以我想我不需要再重複一遍了。現在,請好好洗澡,你知道我潔癖很嚴重。」小少爺昂著下巴,故作鎮定地哼哼,邁開了步子就要走。
「等等!」容華眼疾手快,一把將人給扯了回來,幸好浴室地面還是乾燥的,才沒有讓他滑倒,「你為什麼要睡在我這裡?你不喜歡你的房間?……還是覬覦我的床?!」她戒備地看著袁林,好像生怕他真的要跟自己搶大床似的。
為此,袁林將黑線掛滿了額頭,有時候他真想打開女孩的天靈蓋瞧一瞧裡面是怎樣的構造,一會兒精明得誰也瞞不了她,一會兒糊塗得連小孩都能騙到她,而且常常把思路往詭異的方向拐。
「因為從今天開始大哥二哥都不在你身邊,作為在這裡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用懷疑,就是我,難道你想讓父親陪著你,或者你回家去?我勉為其難就陪你在這裡睡幾晚,當然,你不用太感恩戴德,雖然我的確非常、非常不習慣和別的人睡一起!」袁林故意把自己說得很委屈,很勉強,末了,甚至冷笑了好幾聲,不顧還在呆愣中的容華,大步出門甩上了門,惡聲惡氣要她快點洗。
然而,這一系列的動作一做完,袁林就不爭氣地猛地吸了口氣,靠在了門板上。他抬手摀住心臟的位置,暗暗罵了一句:袁林,你真他媽的沒出息!
容華直到洗完澡,才弄清楚了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她猛地從浴缸裡站起身,正要出門找袁林理論,卻發現她根本沒有把睡衣拿進來!
無奈之下,她只能用浴巾把自己裹住,然後要求袁林把睡衣給她拿來。
「在哪裡?」袁林已經恢復了平靜,現在聽女孩說她沒有拿睡衣,不禁再次心神蕩漾,嚥了嚥口水,他短促地呼吸了一下,用最鎮定的聲音問。
這一問,容華倒是愣了一下,恍然發覺,門外的人不是袁紹也不是袁毅,而是她的弟弟袁林。讓弟弟給自己拿睡衣,這真是挺變扭的,不過總比讓他幫忙拿內衣要好。
「在衣櫃的最左邊,白色那件。」容華說。
袁林應了一聲,轉身去找睡衣,當他打開那個大衣櫃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為衣櫃裡那些女人的衣服給震了一下,特別是掛在左側的那些內衣,白的、紅的、黑的、藍的、粉的,琳琅滿目,讓他的眼睛應接不暇。
而他很快就從中找出了這些內衣的共同點,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內衣都是蕾絲邊的!果然和岳成說的一樣,女人都喜歡蕾絲邊的東西,無論是內衣還是裙子。
「袁林,你找到了嗎?」雖然屋內有暖氣,可容華只裹了一層浴巾,站得久了還是會冷,而她更沒有光裸著身體就運轉內勁來驅寒的喜好。
袁林正看得入神,被容華這一喊,頓時回過了神:「啊,找到了。」他的聲音變得有點嘶啞,蘊藏著一層淡淡的壓抑。他伸出手,蒼白的指尖忍不住滑過了那些繽紛多彩的內衣,僅僅半秒鐘,他就觸電似的收回了手,眼神在屋內亂飄,好像害怕被什麼人抓包一樣,可事實是,房裡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當容華再次催促的時候,袁林才一臉不捨地把那件白色的棉質睡衣拿出來。他看著手裡畫著卡通圖案的睡衣,不禁抽了抽眼睛。
「很難找嗎?找了這麼久?」浴室門打開,女孩清脆的嗓音伴隨著濃濃的霧氣溢出了房門,霧氣裡帶著點玫瑰的清香,是女孩沐浴露的味道。
「啊,是啊。」袁林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女孩雪白的還帶著濕潤的胳膊伸了出來,然後著魔似的用自己的手摸了上去,用指尖輕輕地,再輕輕地碰了碰。
「袁林,衣服拿過來點,我碰不得啊。」容華軟軟的聲音裡是那樣自然的撒嬌,她的手指虛空抓了抓就捏住了袁林的手指,然後很快就放開,要求道:「放我手裡吧。」說著,她攤開了手掌。
「好,你拿著。」袁林看著實木的門板,吸口氣,快速地彎下腰吻了吻她的掌心,同時,也將手裡的衣服放在了她的手上。
容華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那溫熱的觸感,她只當是袁林的手指。
等浴室門被女孩從裡面關上後,袁林就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了沙發裡,彎著腰,雙手的手肘支在膝蓋上,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傻傻地,笑了。
有時候,袁林也知道自己這樣很沒出息,也會覺得很委屈。為什麼他甘心和別的男人分享容華,為什麼他要這樣讓自己的感情躲躲藏藏,為什麼連親吻喜歡的女孩都要和做賊似的去偷來?
該死的!我不過是喜歡她!喜歡她……
袁林一拳砸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將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袁林,剛才的事情,我不同意,你是男孩子,怎麼可以和我睡一起呢?」容華一邊往沙發這邊走,一邊說道。
「你以為我很願意?」袁林閉了閉雙眼,深吸一口氣,沒有扭過頭,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後冷淡地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睡得安穩一點,至少我的警覺性一定比你好。」
容華一聽,心頭還感動了一番,坐到袁林身邊她正要拉住袁林的手臂,卻不想小少爺又加了句:「而且,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睡也沒關係,你睡沙發,我睡床。」
看著瞪大了雙眼的女孩,袁林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他昂起下巴,冷笑道:「怎麼,你認為我會把床讓給你?別天真了,姐姐。」
「你、你!」容華的確是這麼想的,再次證明是她自作多情了,令她很不高興,她霍然起身,一腳踢在了少年的小腿上,看著他悶哼著摀住了小腿,插腰道:「你想和我睡一起,那你就給我睡沙發去,哼!」
「不行!我從沒睡過那種地方!」小少爺冷汗涔涔地摸著小腿,但還是堅定的搖頭拒絕。
「不行也得行!你要發揮紳士風度,怎麼能讓身為淑女的我睡沙發呢?」容華坐下來,抬著腳又輕輕踹了踹他的側腰。
「淑女?就你——」袁林見容華又要抬腳踹他,忙識相地閉上了嘴巴,他低聲哼了哼,然後說道:「那我們來比一場,你贏了我就睡沙發,我贏了你睡!」
「好!」容華點點頭,對於比武有很大的勝算。今天熊凱會輸給袁林,她也覺得很意外,但是熊凱身手差的確是一個致命傷,而她的身手絕對要比袁林好,加上自己二段內勁的實力,不怕打不過袁林。
說到這裡——
容華危險地瞇起了美眸,突然扯住了袁林的衣領,將他拉到了跟前,嘟著小嘴問道:「今天你的實力,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呢,難不成,你其實一直都在藏拙?嗯?」
袁林沒想到容華會在這時候突然注意到這一點,不禁呼吸一窒,聞著女孩身上特有的清香,腦子一下子就好像不夠用了,原先想好的說辭竟然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他眼神閃躲,有些吱唔地說:「沒有啊,是你訓練的成果。」
「是嗎?」容華才不相信,要是每個人經過這麼幾天的訓練就能變得跟袁林這樣厲害,那她不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為父親組建一支超級軍隊了?真是天方夜譚!當她小孩子騙嗎?!
有了這一個緩衝的時間,袁林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他咳嗽了一聲,淡定地把容華的小手從他衣領上拿下來,卻又不肯放開她的小手,只是這樣抓著她不動如山。
「當然。」袁林笑:「不過我也說過,我本身底子就不差,你訓練訓練,我當然就更好了。而且那個熊凱雖然是三段內勁,可身手不怎麼樣,一個武技都不會,只知道用蠻力,和軍區裡其他三段內勁的人相比,差了很多,不然也不會才是一個上尉軍銜,所以我會贏也是正常的。」
容華質疑的目光一直在袁林身上掃射,令少年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知過了多久,容華才略微點頭,說:「或許……吧。」
「呵呵,什麼或許,本來就是。」袁林稍稍鬆了口氣,知道容華雖然還不相信,但已經不準備追究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告訴容華他那個特殊血脈的事情,但他不能確定容華是不是真的接受得了,也沒有想好具體如何處理血脈上遺留的一個小問題,再加上沒有得到外祖母的同意,他也不好輕易說出來。這樣前前後後一考慮,他就將事情給瞞了下來,想著等時機成熟了再與她講,然而,這時的他卻不知道,這一拖,竟是拖到了容華自己發現的時候。
「對了,我們還是先比試吧,一局定輸贏。」袁林趕忙轉移話題。
「好。」容華點點頭,正要說什麼,卻抿住了小嘴兒,看了袁林一會兒,哼道:「你先回答我,你上午有出全力嗎?」
「……」袁林咳嗽一聲,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實話。
「我要聽真話,不然再也不理你了!」容華見他竟然還要猶豫,不禁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以示威脅。
「沒有。」那特殊的血脈繼承,讓他得到了許多特殊力量,上午那些幾乎都是物理系的攻擊手段,自然都只是小意思了。
「好吧。」容華揚眉,側過小臉道:「我們就來選一個項目比試吧。」
「什麼?選一個項目?不比武力?」
「嗯,總是動手動腳的,太暴力了,不適合淑女。——瞪我幹什麼,說的就是我!」容華氣急,一腳踹了上去:「你有意見?」
袁林難得丟棄了臉面,乘著四下無人狗腿了一把,點著頭就抱住了女孩踢過來的小腳,笑道:「沒有,我哪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