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室中一共人,容華三人,五個「強盜」,以及兩名陸軍官兵。室內有片刻的寂靜,血腥味讓人聞著覺得連這裡的空氣都是粘稠的。五人被鐵鎖捆綁,並固定在了牆邊,他們除了脖子和腦袋,恐怕就只有手指頭可以動了。
容華要求開燈,其中一名陸軍官兵非常機靈地跑到一邊打開了屋頂的電燈。電燈是最原始的那種梨形燈泡,外面罩著綠色的圓錐形狀的遮光器具。燈泡瓦數很足,一下子就讓昏暗的房間亮堂了起來,光明得甚至讓人覺得很刺眼。
披散著烏髮的女孩微微瞇起了那雙漂亮的黑眸,她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信步走到了五人面前,她的視線冷冷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五人齊齊發顫,就好像這冰冷的視線射入了他們靈魂深處一般,令他們感到恐懼與絕望。
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這樣一刻,他們在被抓的時候就已經篤定,這個女孩不可能活下來,然而,這時候她卻活生生地站在了他們面前。他們知道,這個女孩是來索命的。
「我記得,是你踢了我一腳,讓我……順利地,跪了下來。」容華站在中間那個男人面前,加重了「順利地」這三個字,隱隱有種陰森的錯覺。她彎腰下,一縷黑髮從她的耳側落了下來,擋住了她臉上的燈光形成一片陰影。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魔鬼。被容華注視著的男人稍一抬頭,便猛地低下了腦袋。他頭皮發麻,甚至不敢再抬頭看這個女孩一回。明明昨天下午的時候,這個女孩還只是一個任他擺佈的軟柿子,為什麼不過短短十幾個小時,她就從綿陽變成了惡魔?
「我不是第一次殺人,但你依然會覺得榮幸,因為你會是第一個被我絞盡腦汁虐殺的人。」容華突然直起腰身,冷笑道:「也許你該感謝已經下了地獄的許浩,是他把這個位子讓給了你。」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她告訴他們,許浩是她讓人殺害的。除了袁家父子,這個事實讓室內的其他人都極為震驚,誰能想到,養在深閨的袁家大小姐,竟然和許家二爺獨子,許浩的失蹤有關。
「呵呵,讓我想想如何整治你,才能讓我覺得滿意。」容華輕輕佻了挑雙眉,似乎真的在想這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袁燁和袁毅都只是安靜地站在房間的一角,看著他們的珍寶,如出一轍的寵溺,只是不同的是,前者對女孩的是親情,後者卻是愛情。
他們都知道,女孩很憤怒,她需要用這五人的鮮血來平息她狂躁的心。作為她的父親和愛人,他們有必要在此刻表現最大的縱容。
刑訊室的隔音還不錯,但即使如此,從室內發出的陣陣慘叫還是傳了出來。在幽暗的走廊上不斷迴響,直到這些慘叫慢慢低弱下來,才還給了這個走廊安靜,然而,這一份安靜已經不是原本的那種純粹的悄然無聲,而是染上了一份詭異,像是一層層薄如蟬翼卻韌性極佳的紗布,包裹住人們的口鼻,令他們在窒息的恐懼中瑟瑟發抖。
當一個小時後,刑訊室再打開時,一股更為濃郁的血腥味就從中傳了出來。那穿著白裙,一塵不染的女孩在父親和愛人一左一右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迎著潔白的月光,女孩笑得純美異常。袁燁看著這樣的女兒,覺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這份對冒犯自己的人的狠絕無情,倒是像極了她的母親。遺傳這種東西,果然很神奇。
兩名陸軍士兵也跟著他們三人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回頭看了看室內的場景,全身都抖了抖,雙腿有些發軟。再次變得幽暗的房間裡,五具屍體軟軟地倒在地上,他們全身的骨頭都已經在大小姐的指示下被二少爺盡數捏碎,中間那個人,更是被砍斷了雙腿。這砍腿的工作倒是他做的,他嚴格按照大小姐的指示,用鋒利的大刀慢慢切下了那人的膝蓋。那人的慘叫聲,至今都彷彿縈繞在他耳邊!
回家的時候,袁毅也一起上了車。
「楚楚心裡舒服了嗎?」不得不說,袁燁寵女兒的樣子真是令人髮指,前一刻他女兒才虐殺了五個人,後一刻,他就問了女兒心情如何。他的意思好像是,只要女兒心情還不好,他就再抓幾個該死的人給女兒玩玩?
容華被袁燁這口氣整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本純美卻虛假的笑容也真實了起來。她率先走到了車門前,說道:「如果爸爸肯讓我現在去華清道飆一會兒,我會更舒服的。」
「那又何不可?」袁燁其實不怎麼喜歡女兒飆車,因為那太危險,不過現在有他在旁邊陪著,就沒事了。
三人一起上了車,但和來時不同。容華坐在了駕駛座上,而袁燁則是瞪了準備搶他副駕位的兒子一眼,冷哼著讓袁毅讓了位。袁毅雙眼一抽,只得坐到了後面去。
華清道有很大一段是山道,所以也算是在山中,山風很大,猛烈的風從車窗灌進來,吹得女孩的雙眼發疼,腦子卻愈發清醒起來。
在華清道上玩了一圈後,袁燁總算是見識到了女兒這飆車的實力了,他故意沉下臉,對女兒說道:「你這技術,沒個幾年可練不出來。」
「嘿嘿,父親英明。」容華這時候的心情已經很不錯,她笑瞇瞇地朝父親吐了吐舌頭。
袁燁虎著臉哼了一聲,卻在女兒的注視下笑了出來。他輕罵道:「不乖的孩子。還不看著前面。」
「嗷。」容華嘿嘿一笑,將車子往右一轉,下了華清道回府了。
為了不吵醒柳芸,容華就準備回自己房間去。不過袁毅卻不肯,他突然拉住了容華的手腕,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房中。
「二哥?」容華扭了扭手指,有些緊張,也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緊張是從哪裡來的。
「今晚和我一起睡。」袁毅記得今晚該是大哥陪女孩睡的,不過他想,今晚大哥似乎會比較忙碌,那就讓給自己吧。他想到這裡,竟然惡劣地勾起了唇角,似乎預見到了明早起來,大哥那慾求不滿的黑臉了。
「哦。」容華聽他說這話,反倒不緊張了,她輕快地點點頭,從袁毅的衣櫃裡拿出了自己的睡衣和小內褲走進了浴室。
因為三個人睡覺的房間並不固定,所以容華的衣服在他們兩人的衣櫃裡都有。
走進浴室後,容華臉上的笑容就淺淡了下來。她想起了下午時,看到的洛錦庭了。
「妖孽男,洛錦庭……」容華並沒有見過洛錦庭,她更沒有想過,他會是洛錦庭!如果不是父親他們都明確表示下午把她抱出來的男人是洛錦庭的話,她甚至會騙自己,妖孽男只是路過而已!
那時候容華一直保持著一絲意識,就是在抓住機會活下去。她總覺得洪國瑞不可能真的會讓他女兒為自己陪葬,但那五個人卻已經離開,這說明一定還有別的他派來的人會過來,一來確認自己是否死亡,二來救出洪清婉。
她早就決定,只要那個人一出現,就給他致命的一擊。當時她雖然已經行動不便,但手指卻還能動。當洛錦庭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她差點就將整隻手都插(和諧)進了那男人側腰!
如果不是她看見洛錦庭太過驚訝,她可能已經親手殺了他。
容華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有些後悔當時沒動手,又有些慶幸自己收住了手。她雖然沒有把洛錦庭當作像吳德那樣的朋友,卻也將他引為知己了。對於妖孽男,她有許多好感,覺得和他聊天很舒服,很暢快。可對於洛錦庭,她卻只會本能地排斥,因為那是洛信德的兒子,而洛信德正是其中一個想要殺害自己的人。
容華有些鬱悶地拍了拍水面,然後從浴缸中站了起來。她擦乾身體,穿上小內內,套上睡衣後走出了門。
袁毅已經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容華見了就小跑著竄上了大床,她將被子拉好,用小手把被子拍得噗噗作響,朝著男人笑道:「二哥,我已經在裡面放水了,過會兒你就能去洗澡了。」
「好。」袁毅其實本不準備用浴缸,他只想沖個澡,但女孩既然好心給他放了熱水,那他就安心享受一回她的「賢惠」吧。
「剛才那兩個人沒問題的吧。」容華說的是和他們一起在刑訊室的兩個陸軍士兵,她雖然知道如果不是特別忠心的人,袁燁不可能放心他們進入刑訊室,但她還是忍不住確認一下。
「他們忠誠於父親,不會有問題。」袁毅點了點頭,習慣性地想拿過沙發上的筆記本,但想了想,終是收回了手。工作可以明天再干,今晚他要全心全意陪著女孩。
等袁毅洗完澡走出浴室門的時候,哭笑不得地發現女孩已經扯著被角睡著了,其間甚至砸吧了一下那雙香甜誘人的小嘴兒。
「小壞蛋。」袁毅本來是想今天把他想了很久的那事兒給辦了的,可沒想到容華卻先睡下了。他躺了下來,將女孩撈進懷中,又洩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第二天一早,袁毅就醒了過來,他穿好衣服後,推了推女孩,想把她叫醒。今天可不是週末,她還需要上課。
同時,他的房門也被敲響,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黑著臉的大哥。
得到袁毅的回應,袁紹就重重地從鼻子裡噴了口氣,大力地推開了房門。見容華抓著被子睡得歡快,那臉就更黑了。
他無視向他打招呼的二弟,逕直走到床邊,推了推容華的裸露的香肩,大聲道:「楚楚,起床!」
「嗯……」容華不耐煩地哼唧了一聲,轉了個身繼續睡,但手裡依然緊緊地捏著被角,好像知道會有人把它拉走似的。
袁紹見此,心底的火更是噌噌地長,他瞪了瞪雙眼,一把將被子給扯開,又拍了拍她的小臉,說道:「楚楚,起床了,今天是週四,你得去上課!」
「上課?嗯……上課。」容華其實連嘴巴都不想動,可是又不得不答話,她閉著眼睛一邊說一邊把被子給搶了回來,蓋在身上後,繼續睡了過去。
袁紹被氣得抽搐了下嘴角,森森道:「楚容華,你今天不上課了?」
在一陣沉默後,女孩轉過身,勉強睜開一隻眼睛,軟綿綿地說道:「這個主意不錯。」
「不錯什麼!給我起床,我送你去學校。」要是平時,袁紹一定順著她,但凌晨時她睡在二弟房間的事情深深地刺激到了他脆弱的心靈,他決定**一回!
「嗯,不要!」容華千腸百轉地「嗯」了一聲,表示了自己的不願意後,就果斷拒絕了。她瞇著雙眼看大哥有發飆的趨勢,忙撐起雙手抱住了一旁二哥的腰部,撒著嬌要求道:「二哥,楚楚今天不去上課了,楚楚好困……」
「好,我們不去。」袁毅可經不住女孩的撒嬌,她一要求,他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對袁紹說道:「大哥,等下我就給楚楚請假去。你要去軍部的話,慢走。」
「你!」袁紹其實也開始捨不得了,但見女孩寧願朝二弟撒嬌都不求自己,氣得他鼻子都歪了。他朝一臉寵溺的袁毅,義正言辭地罵道:「你這樣只會把她寵壞!」
「即使把她寵壞了,那也有你的一份。」袁毅輕飄飄地回了一句,轉身就給女孩蓋好了被子,要她多睡一會兒,等她醒了再喊自己。
袁紹覺得今天諸事不順,他朝著又睡了過去的小豬崽哼了一聲,重重地踏著步子離開了房間。
容華睡到下午才起床,迷迷糊糊地在健身室跑了會兒步後,就又睡到了晚上。她吃完飯,洗漱完畢在沙發上玩電腦的時候,被袁紹給拎了起來塞進了被子裡,進行了持續三小時的愛的運動。
第二天早上,容華難受地扭著小腰腰睜開了雙眼,摸著酸痛的後腰,條件反射地一腳把身邊男人給踹下了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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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弄了一下午的頭髮,晚上才回來。明天萬更,因為下午木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