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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少就擒,有妻徒刑》優然前言 089◆ 去你妹夫的婦唱夫隨 文 / 冷優然

    蒼白的月光下,隱隱約約的蟲鳴聲中,那依山而建的袁家大宅連綿了數里,房屋建築群之廣闊,實為京城眾家族之最。袁家在京城已有上百年的歷史,這座大宅從袁家人出現開始就已建成,不曾拆除一分,不曾擴建一毫。除了袁家人,旁人根本無法得知,他們袁家百年之前到底是何種面貌,更不知他們到底是如何,又為何來到京城。

    穿著灰藍色旗袍的老婦人倚靠在木質的窗戶邊,她那已經發皺的五指攀附著深紅色的窗欞,平淡柔和的目光望向了遠方。

    歲月變遷,這個女人已不復當年的絕色姿容,可她的丈夫卻依然愛她至深,兩人夫妻情深,走過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與依然風華絕代的柳夫人艾思恩相比,她的確顯得更為蒼老,但她的心境反而比艾思恩要平和。

    「夜風正猛,還不關上?」坐在書案後面,拿著一支湖筆,不急不緩地在白紙上寫著什麼,他沒有抬頭,聲音淺淡,甚至帶著些許慍怒。

    武雙雙聽了,只是抿著小嘴笑了笑,她的丈夫她瞭解,這人總愛如此惡聲惡氣地表達他的關心,好像見不得人家感激他似的。

    她關上窗戶,走到了自家丈夫身邊,溫言道:「夜深了,洗洗手便歇息吧。」

    「好。」對於夫人的要求,只要不是不合規矩,袁賦都會願意照做,這一點,袁毅倒是隨了他的性子。若說要有什麼不同的,那或許就是袁毅青出於藍了,只要對容華無害,他便無條件慣寵著。

    武雙雙叫來了下人,讓袁賦洗了手,兩人就相攜躺到了床上去。

    良久,袁賦睜開了清明的雙眼,他側頭問道:「怎麼還不睡?」妻子的呼吸不規律,他就知道武雙雙還沒睡著。

    武雙雙也睜開了眼睛,她歎口氣,側過身窩進了丈夫的懷裡,低聲說道:「老爺,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不喜歡楚楚呢?她多可愛,多孝順啊。就算這孩子沒流著咱們袁家的血,可好歹也喊了我們十多年的爺爺奶奶啊,你對她太冷淡了,她這麼多年一個字都沒抱怨過,可心裡又該多難過?」

    袁賦沒有答話,一直沉默地皺著眉看著頭頂的床帳,直到武雙雙都以為丈夫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出了聲:「小紹背負著復興咱們袁家的使命,可容華她卻是楚氏叛徒的女兒,他和容華在一起,不妥。」

    「背叛楚家的事情,是楚楚父親做的,又不是楚楚。」武雙雙不聽這樣的理由,她皺眉道:「再說,這和復興我族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要小紹娶一個能助他成功的女人?這和吃軟飯有什麼區別?」

    「你急什麼?」袁賦輕罵了一聲,帶口氣很縱容,他攬過妻子的肩膀,拍了拍,說道「以小紹的本事,帶著我們袁氏一族重回南海四島絕不是問題,當然不需要任何女人來幫襯!只是容華,卻絕不是咱們袁家少夫人的好選擇,她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身份。()」

    「難道除了叛徒之女,楚楚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袁賦說漏了嘴,武雙雙何等聰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不過她的丈夫卻不願意再多說這個。

    「十幾年前,四大家族之首的楚家是何等的風光,他們一族昌盛數千年,卻因為容華父親的背叛,綜合實力驟降,竟是屈居第二了。你說,楚家人對她會不會恨之入骨?這樣的人和小紹成婚,對他將來要做的事情有害無益。若期間出了什麼意外,讓我如何去見袁家的列祖列宗?而且,我也沒有不喜歡她,只是不希望她和小紹成親罷了,哪怕是和小毅成婚,我也是不會反對的。」最後一句,袁賦不過是隨便說說,寬慰夫人的話。他還真不覺得自家的二孫子那種悶油瓶的性子,會主動喜歡上誰……

    「可是你也看到了,小紹鐵了心要楚楚,你能怎麼辦?小紹的性子可比你倔,你可別亂來啊。」武雙雙皺著眉說道。

    袁賦眉頭抖了抖,終是沒有說一個字,他閉上雙眼,似乎慢慢進入了夢鄉。武雙雙見丈夫久不回話,心裡有些沒底,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待武雙雙熟睡後,袁賦才睜開了雙眼,他看著朝南的窗戶,目光好像穿透了窗戶紙,落到了遙遠的南海。

    「三百年了,我們一族流離失所已有三百年了。有生之年,我能不能看一看島上的桃花啊……」袁賦長歎一口氣,心底竟是無比的沉重。

    第二天一早,容華就被袁紹給吻醒了,差點沒透不過氣來給蹶過去!這丫最近剛剛想到的叫她起床的賤招果然無敵!

    容華掙扎著扭動四肢,終於從差點被憋死的噩夢中醒來,她瞪著眼前被放大了的俊臉,心頭一火,抬手就捏住了他的鼻子。

    「你想憋死我?!」容華大怒,腦子一抽,就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抬起身體也封住了男人的嘴。

    袁紹的鼻子被捏住,嘴巴又被小美人給封住,按理來說,也不會好受,不過他內勁深厚,憋個幾分鐘氣絕不是問題,他笑瞇瞇地看著氣鼓鼓的女孩,享受這難得的主動。

    見此,容華氣急,惡狠狠地瞪了春風得意的男人一眼,然後鬆開了雙手,倒在了鬆軟的枕頭上。

    袁紹又俯身親了親她的小臉,雙手不規矩地鬧了她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起身穿衣。陽光從窗戶中灑了進來,一層燦爛就鋪在了男人光裸的後背上,直到白色的襯衫將之掩蓋,容華才終於移開了目光。

    意識到自己竟然看著一個男人的後背看得出了神,她倒吸一口涼氣,暗暗抽了自己一嘴巴。見袁紹還在收拾自己,不禁鬆了口氣。這要是被大哥發現了,她的面子還往哪放?!

    袁紹轉過身的時候,容華也穿上了內衣,白色的肩帶下,有一個明顯的紅痕,他高興地瞇了瞇眼睛,這是他昨晚種下的,形狀不錯。

    「楚楚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袁紹收拾停當,便走到床邊,俯身給容華拉好她背後的拉鏈。

    「什麼說——額、嗯……大哥!色狼!你快點給我拉上拉鏈!」容華話未說完,就感覺到後背被男人給吻住了,那條濕軟的舌頭靈活地在她的脊骨上滑動,引得她輕顫不已。她一下子惱羞成怒,罵了一聲就扭動著小腰要掙脫他的挑逗。

    「呵呵。」袁紹低笑出聲,還得容華的俏臉愈發泛紅,他將女孩摟進自己的懷中,低下頭又啃咬起了她細嫩的脖子,一邊問道:「楚楚自己交代,昨天做了什麼?」

    這幾個月下來,袁紹的技術越來越嫻熟,儼然從一個小處男變成了大色狼,在他的攻勢下,容華不由靠在了他身上,幾乎要軟成一灘水。可現在一聽他的問話,女孩心底就一涼,慢慢升起的那點火熱也消失殆盡,只剩下依然酸軟的無力感。

    「怎麼了?嗯?」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袁紹不悅地瞇了瞇雙眼,但很快又鬆開。他挑起右眉,大手掰過了女孩的臉蛋,假笑道:「快說吧,別等我自己查清楚。」

    容華和袁毅的行蹤根本沒有經過處理,所以她知道,以袁紹的能力若是想知道她和袁毅去了哪裡那根本是易如反掌。有時候,她還是挺討厭男人這種幾乎能隻手遮天的本事的。

    有著一頭烏髮的女孩可憐兮兮地撇了撇嘴,反身主動抱住了男人的勁腰,帶著點討好地將她昨天的事兒給說了出來,不過她堅決掩蓋了袁毅親吻自己的那一幕。她想,如果自己敢說出來,絕對會下不了床的!

    袁紹對女孩的話不置可否,淡淡地挑高了右眉,笑得一派優雅從容,只聽他這樣說道:「下次別和他出去了,我吃醋。」

    「……哦。」明明袁紹的笑容很溫柔,可容華還是縮了縮脖子,乖乖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吐槽了一句——大哥總喜歡這一套,秋後問罪什麼的,太讓人無力了!

    「楚楚最乖了。」袁紹這才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吻了吻女孩還沒拉上拉鏈的光潔後背,然後為她穿好了白裙和紅色單鞋。

    兩人向袁賦和武雙雙請了早安,又快速用了早餐後就離開了本家。過了一天一夜,袁紹的臉也終於可以見人了。

    因為一下子失去了朝鮮半島的任務,袁紹就空了下來。他想了想,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接下來幾個月他可以輕鬆很多,不必日夜勞累。

    回到家中,袁紹就被袁燁給叫進了書房,所以負責送容華去學校的任務就落在了……柳芸身上。這可是袁紹親自指定的,不給另外兩隻狼一點靠近楚楚的機會。

    袁毅對此不是特別在意,反正就算他想送,估計容華也不會答應,除非她有被袁紹抓住打一頓的覺悟。不過袁林卻是氣歪了鼻子,他昨天一天都留在公司,工作到今天凌晨三點半才歇下,連澡都沒有好好洗,只睡了三個小時就匆忙回了家。他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夠送楚容華這女人去學校!

    袁林深吸一口氣,看著家裡唯二的兩個女人手拉手走出了門,一拳頭砸在了沙發背上。

    袁毅見此,只是淡淡地看了小弟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家,去軍部熟悉新任務了。

    袁紹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袁林一瞧,就覺得大概是父親難得地說了些什麼好話。昨天的事情他也聽說了,細細想來,覺得大哥的確應該委屈(紹:委屈你全家!林:我全家是委屈,大哥!紹:……)。畢竟與自己和二哥的待遇相比,父母對大哥的確過於忽視了。但是——

    誰讓這貨天生強悍,早熟自立不說,還很受老太爺看重,從小就給予諸多特殊待遇。二十幾年下來,與父母生疏一點,也是應該的。

    如此吐槽了一番後,袁林就見大哥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他在沙發上做了下來,悠哉地拿起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袁林正要問他怎麼如此清閒,就聽袁燁這樣說道:「小紹,你當真要去學校做教官?軍部和學校兩邊忙,我擔心你受不住。」若是以前,袁燁不可能會說這一番話,但自從意識到自己的確沒有好好關心過長子,這一份愧疚一出現,袁燁就希望能彌補起來了。

    「父親不必擔心,兒子會妥善處理。」袁紹其實對於父母這樣的改變覺得有些變扭,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好。」袁燁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就出了大門,這兩天錢塘的軍區出了點問題,他還在想到底派誰去處理比較妥當,畢竟錢塘軍區是他的地盤,絕不能讓別的勢力踏入一步。

    袁燁一走,袁林就跳了腳,他瞪眼道:「什麼學校?你要去楚楚學校做教官?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從沒說過!」他更想說的是,他該死的為什麼會沒有得到風聲!他安排在學校裡的人都是吃shi的嗎?!

    「小弟,你的手段還是不夠純熟。你安排在學校的人,以為我會不知道?」袁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那唇邊帶著的優雅笑容,看得袁林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踹幾腳!

    有什麼好得意的!你沒發現的,少爺我的人多著呢!

    袁林想到這裡,便得瑟了起來,他很快平復了驚訝和怒氣,慢悠悠地撫平衣袖,然後坐了下來。兩兄弟對面而坐,如出一轍的傲慢表情令人賞心悅目,只可惜沒第三個人看到。

    「大哥可真是上心,楚楚只是去離家不到三十分鐘車程的學校罷了,又不是遠渡重洋,你有必要跟著去那做教官嗎?或者說,喚作『保姆』更加貼切一點。而且,我記得,大哥可是中將軍銜,我能否認為,大哥將是華夏國第一軍校有史以來,軍銜最高的教官?嗯?」

    「為什麼不呢?」袁紹優雅一笑,狐狸本色盡顯,他的功力自然要比年紀十五歲的袁林身後,一點也不在意他話裡的嘲諷,四兩撥千斤地說道:「如果小弟沒有被那些洋文化給塞滿本來容量就不夠多的腦子,你就該知道一個詞——婦唱夫隨。我的未婚妻一個人去了學校,我當然也要跟著去才好。」

    對於大哥毒辣犀利的說法,袁林一直都表現得非常淡定,他腹中早已打好草稿,準備乾淨利落地給予漂亮的回擊,卻不想,未婚妻三個字讓涉世未深,不比袁紹老謀深算的他炸了毛!

    「去你妹夫的婦唱夫隨!你這純粹是胡扯!誰是你未婚妻?!別自作多情!」袁林拋棄了一切貴族禮儀,噌一聲就跳了起來,這時候要是艾思恩看見了,一定會痛心地撫額,堅決不承認這是自己的乖孫!

    「你激動什麼?」袁紹這一回連看都不看袁林一眼,專注地盯著報紙,好像被裡面的什麼內容給吸引了似的,嘴裡卻說道:「我說楚楚是我未婚妻,又不是你,你別激動,讓人誤會了,我找誰哭?」

    袁林先是被這聽似無厘頭的話給弄得呆了呆,隨即他就在嘴裡回味了一遍剛才自己說的話,霎那間風雲變幻,他的臉色從白變成了紅,由紅轉成了黑……

    不管兩兄弟在家裡如何鬥法,容華那一邊卻是晴空萬里,氣氛說不出的溫馨。母女倆一同坐在車後座,互相說著體己話,柳芸還提及了容華和袁紹之間的情況。

    雖然覺得實在羞澀,可是能說的,容華都一一答了。關於她和袁紹的第一次,她則是打死都不肯說!

    今天是軍校的四個年級一同開學的日子,校門外的車子特別多,別說是將車子開進去了,就連校門外的停車場都望不見。

    面對這種情況,她們不得不下車步行進門。

    「楚楚,我聽說這裡男生女生是一起上課的,那你們男女的訓練量豈不是相同了?」柳芸是帶著袁燁的兩個手下一起來的,有兩個軍人開道,母女倆走得很輕鬆,一點也不會被其他人不小心撞到。

    「對啊。」容華點點頭,她知道母親捨不得自己吃苦,心底陣陣溫暖,口中又安慰道:「媽你別擔心,我的耐力可強了,再說,我頂著袁家大小姐的身份,哪個教官敢欺負我?還不是我想休息就休息?」

    「你要肯在訓練的時候偷懶休息,那媽媽就真的不用擔心了!」柳芸輕哼了一聲,然後愛寵地伸出修長的玉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她知道女兒好強的性子,訓練自己的時候,再苦再累都不會停下來。真的累慘了的時候,也就跟自家人撒撒嬌,訴訴苦罷了,轉身她就又會投入到那令人難以想像的艱苦訓練當中。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女兒小時候初學空手道時,明明身上都是一塊塊的青紫,臉上卻掛著很滿足的笑容。當時她就想,這就是她的女兒,她堅強樂觀、積極進取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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