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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少就擒,有妻徒刑》優然前言 059◆ 意外的親吻 文 / 冷優然

    回到家的時候,時間還早,只是天空因為烏雲遮蔽的緣故,顯得有些晚了。

    容華揮別了傑克以後,就匆匆跑進了那一堆的別墅區。不遠處,一家庭院前,高牆上都種著薔薇花的別墅,就是她溫暖的家。

    她的腳步輕快,快速地繞過一些監視器以後,她就爬進了自己的房間。她想了想,還是脫去了衣服換上睡衣鑽了進去。她想,或許再睡一個午覺,也是不錯的。

    她睡得很安穩,暗淡的光線從窗簾之間落在了地面上,陪伴在女孩的夢鄉。

    她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快入夜了,她舒服地伸了伸懶腰,想起剛才做的夢輕輕地笑了。她夢見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那個柳芸口中,溫柔美麗的女人。只是可惜,她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只記得那女人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和柔順的烏髮。她還記得,自己圍在母親的身邊扯著她的頭髮咿咿呀呀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啊,她想起來了,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是一個小嬰兒呢。

    笑著笑著,容華又有些難受起來,眼眶泛酸,不知怎麼地,就落了淚。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的母親還活著,父親也沒有死,那會是怎樣的生活呢?

    但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容華就輕輕地拍了自己一下,低著頭輕聲道:「笨蛋,你在想什麼呢,那根本不可能,而且,爸爸媽媽對我也很好啊,這樣的生活,我很滿意……」

    下樓的時候,張嫂已經帶著下人們將飯菜都端上桌了。

    「媽,爸爸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容華穿了一件外套就走下了樓,她見柳芸站在廚房門口,就問道。

    「你爸爸和小紹,小毅兩人再過半小時就能回來了。小林那孩子說今晚不回來了,聽說是公司很忙。」柳芸微微歎氣,擔憂地說道:「那孩子才十五歲,就總是熬夜,這樣可如何是好。說他幾句,他還不樂意聽。」

    「要不明天早上讓人做點補身體的湯藥,我給他送去?」容華想了想又說道:「岳成說這幾天袁林都會很忙,我擔心他不按時吃飯,所以明天的中飯我和他一起吃吧,反正我閒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情。……媽?你怎麼了?」她說完,就見柳芸傻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禁疑惑地問道。

    「啊?」柳芸回過神,突然溫柔地笑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欣慰道:「媽媽在想,女兒過了十八歲,的確變得懂事多了呢。知道關心關心弟弟了呢,媽媽又高興,又難過。」她高興的是女兒懂事了,難過的是,女兒長大了可能就不會再依賴自己了,這樣一想,她就很失落。

    「媽!」容華被說得有些害羞,她跺了跺腳,不依道:「媽媽就愛欺負楚楚,楚楚早就懂事了!」

    「好好好,我們女兒最懂事。」柳芸看著女兒俏皮的模樣,心情就好了起來,她擰了擰女兒的鼻子,說道:「走吧,我們去研究研究,明天給小林煮什麼湯比較好。」

    「嗯……越難吃越好!嘻嘻!」容華吐吐小舌頭,抱著媽媽的手臂撒嬌著說道。

    「好啊,都聽寶貝女兒的,二子都靠邊站,呵呵。」柳芸寵女兒的程度,可不比袁燁差。

    母女倆坐在大廳裡,翻閱著食譜,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一個個湯藥的功效,竟然準備給小兒子一個個地試過去呢。

    幸福的時間總是溜得很快,將近半小時過去了,門外也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容華一聽就聽出來,這是爸爸那輛軍用越野車的聲音!爸爸最喜歡那輛車了,就算款式已經很舊了,可還是捨不得換掉。

    容華猜得不錯,今天還是小王開車,載著袁燁三人回來,這一回他準備好了整整五把傘,以防萬一。

    小王最先下了車,為後一個下車的袁燁撐好了傘,而後面兩個男人也各自撐了傘。四人一同朝著家門走去。

    袁紹走在中間,他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出現了一絲期待與柔和,他故意將雨傘往另一邊偏了偏,讓雨水打在了自己的肩頭,濕了他整一條衣袖。

    袁毅將此看在眼裡,但素來寡言的他,並沒有去提醒,畢竟再走三步路就到家門口了,而且,他還覺得,袁紹似乎是故意這麼做的,畢竟以大哥嚴謹的個性,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

    思索之間,四人已經走進了門。

    門裡,他們摯愛的兩個女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什麼,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柳芸抬起頭溫柔地笑道:「都回來了?快進餐廳吧,菜都快涼了。」

    袁燁留下小王一起用餐,他親了親愛妻的臉頰,然後攬著她的雙肩走進了一側的餐廳,袁毅看了容華幾眼,也沉默著走進了餐廳。

    只有袁紹還留在原地,他接過了張嫂遞來的毛巾,走到了容華的身邊。

    他彎下腰,俯身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紅了俏臉的女孩,高興地勾起了唇角,笑得妖孽動人。他說道:「楚楚,你沒有跑來抱抱我。我很傷心。」

    容華瞄了四週一眼,見四下已經無人,便撅嘴,又氣又急地說道:「我怎麼可能過來抱你,這樣會讓爸爸媽媽覺得奇怪的!」

    「那現在已經沒人了,你是不是應該抱抱我?」袁紹伸開修長的雙手,期待地看著女孩。

    容華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慌亂,但還是咬牙將身子前傾,抱住了男人的腰部,又迅速地鬆開,低著頭羞澀地說道:「這樣行了吧……」

    「不行。」袁紹剛剛說完,容華就猛地抬起頭瞪著他了,見此,他呵呵一笑,然後將毛巾遞給容華,緩緩說道:「看,我被雨淋濕了,楚楚幫我擦一擦。」

    「……哦。」容華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上一下的,越來越沒有規律了,她有些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賭氣似的搶過了毛巾,然後凶狠地給那片濕答答的地方擦了擦,好像擦的不是肩膀,而是地板似的。

    女孩這般粗魯,袁紹卻依舊樂在其中,他愉悅地捏了捏女孩的小鼻子,說道:「好了,我們去吃晚餐吧。」他直起腰的時候,眼角撇到了餐廳門口的一個身影,略微笑了笑。

    袁毅看著笑得有些得意,有些滿足的大哥,終於明白了大哥為什麼故意沒撐好傘,他抿緊唇,轉身離開了原地。

    餐桌上,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袁燁就問了容華:「楚楚,明天就讓你媽媽給你找一個家庭教師吧,再過幾個月,你就要高考了。」

    「可是爸爸,我不想高考。」容華搖搖頭,喝了一口去了肉味的排骨湯,砸吧了一下小嘴兒,正準備說點什麼安撫的理由,但急躁的父親卻沒有給她機會。

    袁燁一聽,就皺眉道:「不高考,難不成你還想著去軍校?不可能,爸爸不同意。」這時候他完全忘記了袁毅的緩兵之策,態度不自覺地強硬了一點。

    父親的態度如此堅決,這讓容華的心裡不怎好受,不過因為瞭解父親其實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她還是壓制了自己的不舒服,輕聲說道:「爸爸,我不去軍校,可我也不想高考。」

    「寶貝兒,跟媽媽說,為什麼不想高考了?你不想讓大學?還是你想去國外上大學?」柳芸忙放下了筷子,急忙拉住了女兒的手,問道。她可不希望女兒離開京城去讀大學,不然她真的會每天擔心地吃不下飯的!

    「沒有啊,我就是不想高考……」容華戳了戳碗中還剩一半的米飯,嘟嘟囔囔地說道,其實借口她早就想好了,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欺騙父母。

    袁燁不喜歡荒廢學業的人,他本能地想罵一聲胡鬧,可對面不是兒子,而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只得忍了下來,苦口婆心道:「楚楚,不高考怎麼行呢?你成績這麼好,你們老師都說了,你可以輕輕鬆鬆考入京大的。」

    京大全名京城大學,是全華夏國最好的大學之一,很多政界要員都是從京大出來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高考嘛。」容華嘟了嘟小嘴,哼哼道。她還惦記著軍校的事情,雖然明面上表示了絕對不去軍校,但她還是會想方設法去的,當然,如果能說服父親就更好了,畢竟想在袁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去軍校,還是很有難度的。

    「楚楚!」見女兒不聽話,袁燁的臭脾氣也上來了,他喝了一聲,震耳欲聾。一邊又皺著眉,「啪」一聲重重地放下了筷子,嚇得小王也忙放下了筷子,心裡念叨起來,乖乖啊,他是不是做夢了啊,他可從沒見過將軍凶女兒啊,平時就是說句重話,將軍都捨不得呢!

    袁紹和袁毅也放下了筷子,見容華一下子蹙起了柳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兩兄弟都心有不忍,非常默契地開口喊了一聲父親。

    「你們閉嘴!」對付兒子,袁燁可從不知道溫柔是什麼東西,他喝止了兩人,然後瞪向了容華,壓下心頭的不捨得,強硬地說道:「楚楚,爸爸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必須高考,就算考砸了也不要緊,只要去大學讀書就行!」

    「我不去!」容華明白父親的苦心,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還是這樣大聲喊了出來。她一喊,心裡頭更是委屈,眼眶一紅就開始積蓄眼淚,爸爸怎麼總是這樣,上次想進軍隊也凶了自己,這回又莫名其妙地發脾氣要自己去大學!

    其實袁燁也挺可憐,他哪裡是莫名其妙啊,他就是擔心女兒還有要去軍校的心思啊,他更沒有發脾氣啊,只是口氣蠻橫了一點啊……

    「好了!吃個飯都要惹女兒哭,你今天是怎麼了?」柳芸自然捨不得女兒掉眼淚,忙將女兒攬在懷裡,一邊罵著自己的丈夫:「我女兒不想高考,不想讀大學怎麼了!你一個大老粗別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媽……」容華被母親的維護嚇了一跳,覺得媽媽似乎說得有些過分了,她悄悄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沒有不悅才鬆了口氣,一邊又扯了扯柳芸的衣袖。

    「乖,媽媽在呢,不怕。」柳芸對著丈夫哼了一聲,抱著女兒的雙肩就走出了餐廳。

    小王看著這一出悍妻罵夫計,很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他什麼都沒有看到,真的……

    袁燁對此,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倒是不在意老婆大人罵自己幾句,只是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面子有點掛不住,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真是慈母多敗兒。」

    這回,另外三人表示了極為默契的態度,紛紛低頭喝了口酒……慈父也多敗兒……

    回到房間後,容華想起剛才的態度就有些後悔,她一急,就又想哭,整得柳芸更是不顧形象,大聲數落起了丈夫的不是。

    「媽,我不哭了,你別說了,讓爸爸聽到,該傷心的。」容華扯了扯母親的裙擺,低聲說道。

    「好好,楚楚不哭,媽媽就不罵了。」柳芸一聽女兒鬆口,忙柔聲哄勸起來,不過最後還是沒忍住,幫袁燁說了好話:「楚楚乖乖的,別總頂撞你爸爸,你爸爸做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今天他只是有些發神經,你別生他氣。」

    「我怎麼可能生爸爸的氣,我只是生自己的氣,明明不想發脾氣,不想大喊大叫的,可最後還是沒忍住……」容華撅嘴,拚命忍住又要落下來的眼淚,她告訴自己,楚容華,你不是小孩子了,別動不動就哭!

    「好好,媽媽知道的。」柳芸拍著女兒的後背,哄了好一會兒才讓女兒破涕為笑,她給女兒放好了洗澡水,等女兒洗完澡,她才走出了房門。

    這時候小王已經回去了,大廳裡袁燁三人坐在沙發上,沒有看電視,也沒有做其他事情。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袁燁第一個抬起了頭,關切地問道:「楚楚怎麼樣了?」他其實很擔心,在大廳裡更是如坐針氈。

    他之所以沒有親自上去哄女兒,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去哄。以前出了什麼事情,他依著女兒的要求就行,可這一回,他卻萬萬不能依著她來啊。

    「現在知道後悔了,剛才怎麼不好好說話?」柳芸哼了一聲,然後坐到了丈夫身邊,見丈夫一臉焦急,心頭又不禁軟了幾分,歎口氣說道:「老爺,楚楚雖然已經十八歲了,可從小我們哪件事情不是依著她的?現在你口氣這麼硬,她哪能不傷心啊?」

    「對對。」袁燁也有些自責,他當然瞭解自己的女兒,有些小性子,有點小脾氣,可只要好好說,她還是會聽進去的,自己剛才那樣強硬,有時候會適得其反的。

    「等過幾天你好好跟她說,將利弊都講清楚嘍,咱們的女兒這麼乖,從小就很懂事,難道還會無理取鬧不成?」柳芸嗔怪地看了袁燁一眼。

    「我知道了,是我疏忽了。」袁燁點點頭,覺得老婆大人的話很有道理。他一直覺得自家女兒比洪家那些千金懂事多了,有上進心,不會鬧事,做事低調,肯吃苦,懂得自己努力不靠祖蔭。

    女兒的優點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雖然有時候的確嬌蠻了一點,但這也只能算是可愛,畢竟,誰家的女兒不嬌蠻呢?能在自己和老婆的百般疼愛下都沒變得蠻橫無理,已經可以說明女兒的本性有多好了。

    「誒,其實歸根究底,還是你不好。」柳芸歎口氣說道:「她這麼想進入軍隊,還不是因為她喜歡打鬥嘛。當初你要是不讓她學什麼武術,不就沒事了。」

    「……我還不就是想讓她習武防身嘛,誰知道她喜武的性子像極了她父親……」袁燁輕聲反駁了一句,然後在老婆大人的瞪眼下消了音。

    袁紹今晚很忙,他告別了父母就去了一趟容華的房間,見她已經睡下,便又回了房間,然後打開了電腦。

    他今天已經在軍部將南北朝鮮的問題攬了下來,所以需要盡快想出有成效的辦法,阻止北朝鮮對南朝鮮的核武威脅。這事情要是成了,他在海軍之中的威望將會又有一個提升,若是敗了……袁紹瞇起那雙鳳眼,他的字典中,絕不可能出現失敗二字!

    而另一邊袁燁讓柳芸再吃點東西,就將袁毅叫進了書房。

    「父親。」袁毅走進門後就反手關上了房門,他站在書桌後面,雙手貼在褲縫上,站得筆直。

    「袁毅。」袁燁走近了一步,神情嚴肅地問道:「你的目標是什麼?」

    袁毅微微一愣,然後回答道:「報告父親,我的目標是進入軍部委員會!」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氣勢十足。他的目標也簡單直接,沒有任何浮誇的言語修飾。

    「嗯?」這回,輪到袁燁愣住了,他這個兒子對打仗很感興趣,對軍部委員會其實卻是看不上眼的。他從小就有些自閉症,寡言沉默,更不喜歡與人交流,而軍部委員會中,又多的是拐彎抹角的狐狸,袁毅不喜歡那種地方才是正常的。

    現在聽兒子說他的目標竟然是要進入軍部委員會,袁燁倒是覺得稀奇了,他坐了下來,說道:「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記得,你不喜歡那裡。」他還記得,袁毅進入軍校的前一天,自己問他,他的目標是什麼的時候,他沉默了半響,告訴自己六個字,守衛邊疆安寧。這就表明了,他根本不想進入軍部委員會,他寧願去邊疆領兵打仗。

    「我需要力量。」袁毅直白地說道:「想要保護家人,就得有足夠的力量。」

    袁燁沒說話,看了兒子一會兒,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他開玩笑地說道:「恐怕,你想保護的是楚楚吧。我老婆可不需要你保護,我自己可以。」

    被戳穿了心事,袁毅的臉有些發紅,但他沒有低下頭,而是直視父親的雙眼,然後利落地點了點頭,道:「我想保護楚楚。」

    「你能保護她多久?」

    「直到我死。」袁毅簡短的四個字,卻讓袁燁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是他要的結果,他終有一天會死,他需要有一個人能夠保護女兒直到女兒壽終正寢。

    兩人在書房裡談論到了凌晨,袁毅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素來陰沉的臉上竟然有那麼一絲期待和興奮。有了父親的提點和幫助,他軍銜晉陞得自然會更快,進入軍部委員會也將指日可待。當然,他也一定會加倍努力,勤奮出任務,刻苦修煉內勁,不負父親的厚望,不負自己的承諾。

    袁燁還在書房裡工作,過了半個小時,他捏了捏有些酸痛的鼻樑,然後起身上了樓,去的卻是寶貝女兒的房間。

    女兒沒有鎖門,他就開門走了進去,輕輕坐在了她的床邊。

    月光下,容華的睡顏明美恬靜,就像一個小天使。袁燁至今記得,楚楚剛剛出生的時候,他父親將那一團小小的嬰兒抱給自己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當然也是抱過嬰兒的,可他從來沒抱過小女孩,那軟軟嫩嫩的肉團,直將自己冷硬的心都捂暖,捂軟了。

    而那時的自己,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這個小肉團會將叫自己爸爸。那時候,她才三歲,對於父親的死亡,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她只知道父親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有一天,小女孩趴在自己的懷裡,哭著喊了一聲爸爸。那時候,袁燁就覺得,無論是犧牲了什麼東西,只要能把女兒保住,就都是值得的了。

    回憶到這裡結束,袁燁微微笑,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髮,又看了一會兒,他才起身離開。

    房門一關上,原本該是熟睡的女孩就睜開了雙眼,她起身,屈膝將自己的小腦袋埋在了雙臂之間,留下了兩行淚。

    她特意給父親留了門,以前只要自己不開心,父親在工作完以後,總是會過來看看自己的,今天也不例外。

    半響,她抬起頭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低聲呢喃道:「我已經長大了,父親。」她已經不記得五歲的事情,她只知道,一個好女兒,不能總讓父母擔憂。

    她絕不會再讓父母操心,她一定會成為他們的驕傲!

    容華不會放棄進入軍校的想法,她堅持這個想法的原因已經不再是對軍隊的嚮往,對打鬥的熱情,而是為了查明真相。她要知道,為什麼大哥說軍部有很多人不希望自己活下去,她要知道自己親生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她總覺得,這一切的背後有著驚天的大秘密。

    當然,在此之前,她也會讓父親知道,自己就算去了軍校,也絕不會有危險!她將用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腳蝦,想要殺自己,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昏黃的燈下,女孩的小臉上帶著堅毅的神色。

    第二天才五點半,容華就在自己的手機鬧鐘下,有些不情不願地醒了過來,她閉著雙眼坐起身,然後用小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了衣服,然後換上衣物,又摸著牆壁走進了浴室。十分鐘後,她神清氣爽地走出了浴室。

    天色還早,外間的空氣也很不錯,容華打開了窗簾和窗戶,朝著外頭吸了口氣,抿唇笑了起來。

    樓下有一個很大的健身室,容華平時只有週末才會去用,今天她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早點鍛煉身體。她記得內功心法上說過,一個強硬的身體才能負荷強大的內勁。她的身體並不特別強韌,所以還需要鍛煉。

    她剛剛推開門,卻見袁毅穿著黑色的汗衫在跑步機上慢跑。

    袁毅也愣了一下,然後從跑步機上下來,走到了容華身邊,問道:「怎麼起來了?」他素來寡言,這種對他來說算是廢話的話,他從來就沒對別人說過。

    「想多鍛煉身體。」容華也有些發愣,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她笑著伸出手,有些調皮地說道:「以後還請二哥多多指教,我可是會經常早上來這裡鍛煉身體的。」她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來,二哥有早上在健身室鍛煉身體的好習慣,而大哥則更喜歡去外邊跑個三千米。

    「好。」袁毅點了點頭,他看著容華上了跑步機後,也跟著上了旁邊一台跑步機。他現在已經無心鍛煉,因為他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女孩的身上去。

    女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蕾絲吊帶衫,稍許貼身的衣物將她姣好的身材都凸顯了出來,袁毅剛剛不小心瞄到了她肩頭那淡粉色內衣的肩帶。

    他喉嚨微微發緊,不禁想起了那一日,那幾乎全裸的身軀,嫩白俏挺的「包子」,平坦的小腹,和纖細的雙腿。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即使這個女孩是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能總是想起那些畫面,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早晨,是在春夢中醒過來了……

    「二哥。」容華跑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了聲音。

    袁毅正在出神中,被這一叫,頓時嚇了一跳,他猛地回神,然後平靜地應了一聲。

    「我有按照你交給我的內功心法去修煉,可為什麼成效很小,我到現在,都還只是內勁一段,丹田中的內勁只多了一點點。」容華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內勁的修煉本就比較緩慢,你要耐心一點,也許過幾個月就好了。畢竟從一段內勁到二段內勁需要很多時間,有些人修煉七八年都不一定可以做到。」容華年紀輕輕就已經爆發了內勁,並且一上來就是一段內勁,這樣的情況袁毅從未碰到過,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論,他想了想,又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去問一問父親。父親他已經是七段內勁。」

    袁燁在軍部之所以被很多人忌憚,且擁有高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是一名七段內勁的武者,七段內勁,並不僅僅是一個數字,還代表著一個恐怖的力量。這樣的實力就算是在那些古武世家,也是不多見的。

    而同為上將的洪國瑞和洛信德兩人,卻都只有四段內勁。然而,即使只是四段內勁,也足以震懾軍隊中的多數人,因為軍隊中,能夠爆發內勁,並且越過內勁二段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七段?!」有了關於內勁的基本常識以後,容華當然知道這個七段表明了什麼,她瞪大了雙眼,雙腳就慢了一步,跑步機的帶子依然在滾動,她「啊」了一聲,就要栽倒下去。

    容華已經來不及站穩腳,或者抓住扶手,她只有本能地閉緊雙眼,等待著自己重重地落到地上。然而這種必然帶來疼痛的感覺並沒有降臨,她只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堅實且令人安心的懷抱。她睜開雙眼,一張熟悉的俊顏就闖入了自己的眼底,有那麼一瞬間,容華覺得,這張臉印入的,不是自己的眼底,而是自己的心底……

    袁毅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女孩走到了一邊的沙發旁,將她放在了沙發上,然後蹲下身體,為她檢查腳踝。

    容華看著二哥的頭頂,雙手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該將手放哪裡放,最後只得兩手交纏在了一起,扭啊扭。

    「疼嗎?」袁毅脫下了女孩右腳的球鞋和襪子,他剛才看到女孩崴到的是右腳。袁毅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腳踝,然後轉動了一下,他抬起頭,問道。

    「不、不疼。」袁毅一看著自己,容華就覺得她的整張臉都燒了起來,她慌忙推開了袁毅的大手,只覺得那雙握著自己小腳的手燙的嚇人!她連襪子都沒有穿上去,套上鞋子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一邊又丟下一句「二哥我有事先走了」。

    而房間裡,袁毅看著敞開的門口,保持了原來的動作。他單膝跪在地上,就連手的姿勢都沒有改變。容華的腳很小,自己一隻手就能完全包裹住,她的腳也很冷,冰涼冰涼的,讓自己有些心疼。

    這樣跪了好一會兒,他才拿起了沙發上的襪子,走出了門。

    另一邊,容華沒有完全穿好鞋子,一瘸一拐地跑上了樓梯,她衝進房間,踹掉了雙腳上的鞋子,撲倒在床上,用還有些餘溫的被子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包括腦袋!

    「楚容華,你個白癡,你心跳得這麼快幹什麼!」容華悶在被子裡就開始罵自己沒出息,不過是被二哥握住了腳丫子,怎麼就臉紅心跳了呢!

    一瞬間,容華突然有了一種複雜的感覺,一方面有些欣喜,一方面又有點負罪感,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背叛袁紹的事情。

    袁毅走進門的時候,就見女孩縮在被子裡唸唸有詞,他沒聽清楚,只是走了過去,喊了一聲:「楚楚。」

    「啊?」容華猛地掀開了被子,髮絲也有些凌亂,吊帶衫的一根帶子也滑下了肩膀,她瞪著一雙水眸,紅唇微啟,怎麼看都很誘人。

    「你的襪子。」袁毅不知道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將自己的視線從那若隱若現的溝壑和雪白光滑的肩膀上移開視線的,他暗暗吸了口氣,問道:「需要穿上嗎?」

    容華還看著袁毅發呆,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就愣愣地點了點頭。然後,她就發現自己被二哥給抱了起來。

    袁毅聽了容華的話以後,就將襪子放在了床邊,見她沒有自己穿襪子的意思,便伸出雙手將站在床上的她攬到了懷中,然後將她放在了床邊,自己則蹲下身體為她套上襪子。

    「二哥,我自己穿。」容華這才反應過來,忙彎腰想自己去穿襪子,而袁毅也正好抬起頭來,兩人的唇就這樣碰在了一起。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依然華麗卻隱隱帶著些許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屋內的兩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額上有些汗水的男人正站在門邊,臉色微冷地看著他們。

    袁紹五點鐘就起床去跑步了,現在已經七點鐘,他就跑了回來。他想去看看他的寶貝女孩睡得好不好,結果卻讓他撞見了這樣刺眼的一幕。

    「不,不是!」容華手足無措,她慌忙離開了袁毅的雙唇,看著袁紹陰沉無比的臉,又是害怕又是心虛,她想解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急得團團轉,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袁紹見女孩這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頭升起的怒火就驟然滅掉了,他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罵自己太過心軟,只要女孩一掉眼淚,自己就完全沒轍!

    「大哥。」袁毅自然也捨不得女孩著急流淚,他心微沉,因為女孩的表現而有些失落,他以為,女孩現在喜歡的,恐怕是大哥。他站起身,正想對袁紹解釋,卻見袁紹已經走了過來。

    「今天怎麼這麼早起床了?」袁紹的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好像剛才那個冷面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這樣突然的變化,讓容華心裡更是沒底,她吱吱唔唔地點了點頭,咬著下唇,又道:「大哥,剛才我……」

    「小毅,去洗個澡吧,我們吃完早餐就該出發去軍部了。」袁紹卻沒有聽容華的解釋,只是轉過頭,對袁毅這樣說道。

    袁毅看了容華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忍不住用手指抵住了自己的雙唇,那裡,曾被心愛的女孩觸碰過,那樣柔軟的觸感,讓自己幾欲著魔。什麼時候,女孩才會是他的呢?自己再這樣坐以待斃可以嗎?等到自己強大起來後,女孩會不會已經是大哥的……妻子了?

    想到這一種可能性,袁毅的雙眸就黯淡了幾分,隱隱還有些戾氣。

    「彭」一聲,他煩躁地將拳頭砸牆了雪白的牆壁,留下了淺淡的血痕。

    而容華的房間裡,女孩看著臉色並不怎麼好的男人,只覺得心也疼,胃也疼,全身都疼。要是袁紹罵自己一頓,她恐怕還會好受一點,可現在,袁紹非但沒有罵自己,還用一種特別受傷的表情看著自己,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背著丈夫出軌了似的。

    「大哥……」容華實在受不了房間裡詭異的氣氛,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小屁屁,她嘟著小嘴,快速地看了袁紹一眼就底下了頭。

    袁紹還是沒有說話,他轉身將房門反鎖上,然後走到了女孩的跟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直到女孩又不安地往後退了退,他才伸出手將她抓到了自己的懷裡。他將女孩橫抱起來,然後坐在床上,同時將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大,大哥,你……」袁紹抓住的是容華的腰部,所以她的上半身有些不穩,她本能地抓住了袁紹的衣襟,然後唯唯諾諾地喊了一聲。

    「解釋給我聽。」袁紹將一隻手抬到了女孩的肩膀上,幫助固定了她的身形,然後幾乎咬著字句說出了這幾個字。

    容華微微一哆嗦,然後吶吶地低聲說道:「我和二哥,是不小心……不小心的……他、他在幫我穿襪子。我們碰巧……」

    「他為什麼要幫你穿,你自己不會?」袁紹心裡有氣,輕輕地掐了女孩的細腰一把。

    「嗯……」容華低叫一聲,她有些怕癢,本能地縮了縮腰,卻更加緊貼住了男人的胸膛,她繼續解釋道:「因為我的襪子不小心留在了健身室,二哥幫我拿過來,我……我……」她覺得自己這樣解釋,根本就是越描越黑,她看著一言不發的袁紹,心中忐忑萬分。

    「為什麼你的襪子會留在健身室?」袁紹也覺得容華越說,自己心裡就越不舒服,但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因為我不小心從跑步機上摔了下來,二哥幫我看看有沒有扭傷腳踝,就把襪子脫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容華突然順了口氣,一股腦兒地全部講了下來,最後,她還大聲道:「我不是故意和二哥親到的!那是湊巧!你不要總是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也沒有想到會……會……」她說著說著,竟然掉下了眼淚來,心裡盈滿了委屈。她的確覺得有些心虛,可袁紹這樣逼問自己,她就覺得難受極了。

    明明是自己做錯事,為什麼她還委屈上了呢?袁紹有些無奈,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低頭吻住了那嚶嚶哭泣的小嘴,在那上面廝磨了很久,似乎是想擦去袁毅的氣息。吻了很久,他才略微滿意地鬆開了嘴,說道:「下不為例,就算不是故意的。」

    「哼!」這回,輪到容華生氣了,她扭過頭,又覺得自己挺委屈,眼眶裡就又積蓄了眼淚。

    「好了,別哭了,都成小花貓了。」袁紹輕笑出聲,然後拍了拍小花貓的後腦勺,他拖著寶貝女孩的腦袋,又加了幾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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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跑過步,雖然沒有出汗,但容華還是進了浴室洗了澡,等她下樓的時候,袁燁三人已經去軍部了。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容華微微鬆了口氣,剛剛才和二哥不小心親吻過,她還真是不怎麼想面對他……

    「怎麼不多睡會兒?」柳芸正在廚房裡看著張嫂和一個廚師一同做湯,聽見外邊的動靜,就探出了頭來,見是自家女兒,便問了一句。

    「不是說要給袁林送湯嘛,我就下來了。」容華說的這個原因,倒是真的,她本來還應該再去跑會兒步的,但想到要給小弟送湯,就算了。

    「呵呵,我的女兒最懂事了。」柳芸聽了,開心地點點頭,然後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說道:「咱們昨天選的那碗湯藥,正在煮呢。你聞聞,味道是不是特奇怪?」

    容華額上突然滴下了一滴冷汗,心道,這又是人參,又是當歸,又是茯苓,還白朮的,這味道能好聞就怪了。不過想到袁林可能會出現的黑臉,她又不厚道地呵呵笑了起來,她抓住柳芸的手,說道:「這麼難喝的東西,咱們天天都送過去,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熬夜!」

    「沒錯!」柳芸優雅地點了點頭,然後和容華相視一笑,怎麼看都有那麼些陰險……

    遠在公司的袁林,熬了一個通宵看股票,調整tte年度計劃的可憐娃子突然打了個噴嚏。

    湯藥煮好後,就放進了保溫瓶裡,柳芸剛剛將保溫瓶放在了桌子上,卻突然愣住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動作依然那麼自然流暢,帶著不可名狀的高貴,她對容華說道:「瞧媽媽竟然糊塗了,這些天外邊不安全,你還是別出門了,媽媽自己送過去就行了。」

    「沒事的媽媽,袁林已經讓人在外面守著了,我就坐那人的車子去公司。」容華拉住柳芸的手,安慰道:「再說了,你女兒我身手這麼好,難道還會怕這些?更何況,大白天的,也沒人敢上來害我啊。上兩次的事情,都是我單獨出門發生的,這一回我會一直待到晚上和袁林一起回來。我不可能總是窩在家裡不出門的,對不對?」

    「可是……」女兒說得頭頭是道,柳芸也反駁不了,她也覺得大白天的,軍部那些要面子的人應該不會蠢到在這時候出手,因為這樣很容易暴露他們的行蹤,繼而被查到他們的身份。那些人絕不會想要嘗一嘗袁大將軍的厲害。

    「好了親愛的媽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要相信我的能力,只要不玩陰的,我絕不會吃虧!」容華笑得特別燦爛,那自信的模樣,不禁讓柳芸想起了楚楚的親身父親,那也是個充滿自信的男人。

    最終,柳芸還是點了頭,一直將女兒送到了路邊,看著她上了傑克的車以後,才轉身回家。已經上了車的容華沒有看到,柳芸在轉身的一瞬間,捂著嘴,又是欣慰又是酸楚地落下了淚。

    柳芸哭了,交織了喜與悲的感情縈繞在心頭。今天的楚楚,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呢……女兒一直都像是一朵小百合,被自己好好地護在手心裡,可如今,她卻突然變成了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掙脫了自己的雙手,飛向了遙遠的天空。這種複雜的感覺,柳芸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但最終,女兒變得更加懂事,更加明智,更加獨立的成就感壓倒了她的不捨得,她迎著朝陽,微微笑了起來。

    「pansy,我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對嗎?」柳芸輕輕地喊出了容華母親的名字,然後微微搖了搖頭,走回了家中。

    容華坐在車後座,她拿出了包包裡的手槍,那是母親臨走前交給自己防身用的,很精緻的一把槍,金屬質地的槍身上帶著繁複的花紋,形狀小巧,很適合優雅的女性。容華想,這應該是母親自己的手槍。

    她從沒有長時間觸碰過真槍,一想到這把槍至少會跟著自己一整天,她就興奮地笑開了,見牙不見眼。

    傑克從後視鏡中看到女孩愛不釋手地摸著手槍,不禁有些好笑,說道:「小姐,手槍可不是拿來觀賞的。」

    容華聽出了他話裡的揶揄,不禁撇撇嘴,說道:「你整天都有槍摸,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一回的,當然稀奇極了。」

    「呵呵。」傑克笑了笑,沒再說話,他覺得這女孩子似乎和一般的美人有些區別,她滿身的靈秀,可愛純真,卻也不失心計謀算還有一定的狠辣。他可沒忘記,容華的身上還有一根鋒利的木簪,只要有情況,她會毫不猶豫地將那木簪刺進對方的胸膛。

    盛林公司就在京城的市中心,繁華路段,而這時候也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容華看著蝸牛一般移動著的車輛,不禁抽了抽嘴角。

    一個小時後,他們才趕到了公司,這時候已經快九點了,一向以守時守紀著稱的盛林公司當然不會像其他公司一樣,員工們還在往裡趕。盛林的所有員工都已經到位,前台的三個女人更是早已梳妝打扮好,微笑迎人了。

    等傑克將車子停好,容華和他一起進了自動玻璃門。她掃了一眼前台的三個女人,見果然沒有了先前那個女人的身影,不禁輕輕笑了笑,發現自家小弟果然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小姐請留步。」一個穿著白色小西裝,有著一頭長卷髮的前台美女走了過來,她微笑著說道:「這位小姐,這邊是我們總裁的專用電梯,您可以走另一邊的電梯。」她面上在笑,心底卻有些諷刺,覺得容華是那種以為自己有點姿色就能隨便亂闖的女人。

    前台笑得很得體,容華沒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普通的電梯走去,她更喜歡低調行事,所以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只是,前台見她這麼聽話,竟然覺得容華是好欺負,再次攔住了她的去路,口氣也不如之前的好,她說道:「請問小姐,您找誰,有預約嗎?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不能隨意進入我們公司,需要預約。」

    這個規定並無不妥,容華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來找你們總裁的,我來送湯,我沒有預約。」說著,她甩了甩手中的一個保溫瓶。

    前台一聽,不禁朝著容華上上下下看了幾眼,心裡有點鄙視,就算你很年輕,可能連十八歲都沒有到,可她們總裁卻只有十五歲啊,就這樣還想勾引總裁?送湯?這麼老套的把戲?

    一看前台這眼前,容華就有些不舒服,不過她沒猜到女人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可能是看不起自己。容華喜低調,但不代表會悶聲不吭地任人欺負,她微微皺眉,說道:「請讓開,我現在要上去了。」

    「不行!沒有預約就不能上去!」前台跑到了容華的前面,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

    容華皺眉,覺得這人有些給臉不要臉,傑克不喜歡和尋常人打交道,只是現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沉聲道:「讓開。」

    前台好像才看見傑克似的,她瞪了瞪一雙漂亮的眼睛,心裡雖然有些害怕傑克的氣勢,但還是神色高傲地說道:「不讓!沒有預約就別想進去!你們也不看看你們的樣子,這裡是你們能來的嗎?以為穿一件禮服就是公主殿下了?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她說著說著,漸漸有些口無遮攔了。

    容華從沒碰到過這種人,但她想起來,老周說過,很多人都有仇富心理,看到比自己有錢的人,他們會本能地去討厭和挖苦。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今年prada早春款的黑色連衣裙,她想,或許面前這人就是老周口中那種仇富的人。

    正想不理睬這人往裡走,卻聽後面傳來了一個斯斯文文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這位的確是我們的公主殿下。」岳成正好從另一側走出來,聽到了前台的話。他和袁林一起在公司通宵達旦地工作,早上睡了兩個小時,他就下樓去了公司餐廳給自己和袁林買了一人一份早餐。

    「岳特助!」前台驚訝地抬起頭,見到竟然是岳成,這位總裁身邊的紅人,據說也是身價不菲的黃金單身漢,她臉一紅,腦子一熱,完全沒有聽清楚岳成剛才說的話,正想欣喜地上前打招呼,卻見岳成直接無視了自己,站在了女孩的身邊。

    容華這時候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倒不是因為被三番五次攔住,而是因為保溫瓶中的湯藥可能有些涼了。保溫瓶可不是萬能的,它只是比一般的瓶子多了一點保溫功能,時間長了還是會涼掉的。

    「我們上去吧。」容華清淡地說了一聲,轉身走回了總裁專用電梯,然後對著還站在門外的岳成說道:「還不走?」

    「哦,來了!」岳成見容華面色不佳,就以為是前台惹了她不高興,便對身前的女人說道:「你明天不用來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說完,他拎著手裡的早餐,踏進了總裁電梯。

    被留下來的前台慘白了一張臉,她突然想起來,前天被開除的那個前台,似乎就是因為沒有認出總裁的臉,那麼今天這個女孩,又是什麼身份?只是她再想這種問題也是無濟於事了,因為她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上班了,她被炒魷魚了!

    容華當然聽到了岳成的話,不禁抽了抽嘴角,心道,自己是這些前台的災星不成,她來一回,就要走一個前台?

    「容華,你怎麼來了?」岳成看了傑克一眼,他當然認識這男人,是這一期被雇來保護袁林的人,現在又被袁林派來保護容華了。

    「來給袁林送湯。」容華抬起了手中的保溫瓶,說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岳成見容華真的給袁林送湯來了,不禁嘿嘿笑了起來,他心思一轉,說道:「這一份是老闆的早餐,你不介意幫我送上去吧,我工作了一晚上累壞了,想先去自己的辦公室睡一會呢。」

    「好。」岳成是袁林的朋友,容華當然不介意幫他做點事情,更何況這事還就是給自家小弟送早餐。

    李娜就坐在電梯前左側的辦公桌後面,她聽到電梯的聲音,就看了過去,見來人竟然是容華和傑克,不禁愣了愣,然後忙起身迎了上去,這位可是小祖宗,她得照顧好。

    「大小姐早上好。」李娜彎了彎腰,並不熱情,但很恭謹地說道。這樣不討好,也夠尊重的態度令容華很喜歡。

    傑克已經將容華送到,所以就找了個角落站了進去。

    「你好。」容華笑著應了一聲,然後問道:「袁林在嗎?」

    「總裁就在辦公室裡,只是他現在在休息,不讓人打擾……您看?」李娜有些為難地消了音,這種欲言又止的語氣,還有最後兩個代表徵求意見的字,讓容華心裡更加舒坦。她不禁想到,這就是秘書必修的說話藝術嗎?

    「有微波爐嗎?」容華問道,她想,如果袁林還在睡覺,那就等他睡醒了,再用微波爐熱一熱湯就好了。

    李娜神色微微有些尷尬,說道:「大小姐,微波爐昨天剛剛壞了,新的微波爐還沒有送來。」

    「這樣啊……」容華有些拿不準注意,她看了看手中的保溫瓶,這湯要是冷掉了,功效就不好了,要不,還是將袁林叫起來喝完再睡吧?他早飯都還沒吃,直接補眠也對胃不好。

    「我還是進去看看吧。」容華決定下來,她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朝著辦公室大門走去。

    李娜見了她的動作,忙跟了上去,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小姐,總裁他,他要是被人叫醒,脾氣會不太好……您要不還是等等吧?」公司剛剛成立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公司了,半年後晉陞為總裁秘書的時候,她從岳成那裡知道了一些總裁的喜惡,知道總裁有起床氣,不禁提醒了容華一下。

    「啊?」容華倒是不知道,小弟還有這麼可愛的性子,她呵呵笑了笑,說道:「那正好,我去見識見識。」說著,她走進了辦公室。

    李娜嘴巴一抽,不知道該不該跟著容華一起過去。她可記得,上次一個部門經理吵醒了總裁的補眠,就直接被調任去了車間做一線工人!那部門經理心有不忿立馬就辭職不幹了,可是別的公司也不敢聘用他做高位,以至於到今天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以此,她不僅知道老闆有起床氣,還是特別記仇的小人……

    正猶豫之間,容華已經輕輕打開了房門,同時,李娜也聽到了一句「滾出去!」她全身一抖,卻不敢就此逃離,但也不敢靠近一步,她想,等下是不是應該拿些面紙給這位大小姐擦擦眼淚,畢竟,老闆有時候的確是很可怕的存在。

    容華剛剛打開門,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夠輕巧了,卻不想,還是驚動了床上的少年,只聽得一句粗暴的「滾出去」,她就徹底愣住了,誰也不曾這樣粗暴地對待過自己,更不曾吼過自己。這要是換做別人,容華肯定會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誰都能吼叫的,可現在這人卻是自己的小弟,前兩天還下定決心要好好呵護的孩子。一時間,容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袁林累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想休息幾小時,剛剛進入睡眠沒多久,就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即使這聲音已經很小,他本能地就很不高興,想也不想就吼了過去。他翻了個身正準備繼續睡,卻發現門口那人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走,不禁火大。

    他翻身下床,走過了床側的屏風,正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擾人清夢,卻見到了呆立在門口的容華。

    女孩的表情有些傻,她微微張著嫣紅的小口,美眸中含著水光,一隻手還拿著一個保溫瓶與一袋子什麼東西。這一副無措加愕然的模樣,讓袁林心裡一陣煩躁,不是那種純粹負面的心煩,而是對著自己的一種懊惱和後悔的情緒,自己剛才是不是吼得太凶了,所以嚇到她了?

    他腦子裡想著這些,一邊又皺著眉將自己的袖扣扣好,然後邁開步子走到了容華身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愣了一小會兒,容華嘟著小嘴,將手中的保溫瓶遞給袁林看,吶吶地道:「我來給你送湯,還有岳成讓我把早餐給你拎上來。」

    口氣裡再明顯不過的委屈,讓袁林的起床氣一下子消散無蹤,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你可真是閒,一大早上來做這種事情。」袁林哼了一聲,明明有點心軟,嘴巴卻還是那麼尖刻。

    容華也哼了一聲,然後將保溫瓶和早餐一股腦兒塞到了袁林的懷裡,說道:「是啊,我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給你送東西來,你還罵人!」說完,她就轉身要走。

    袁林見此,心裡一急,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旁,然後大步邁出,拉住了已經走了兩步的女孩,焦急道:「你生什麼氣,我哪裡有罵人,我不知道是你進來!」

    雖然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好聽,但總算是個解釋,對變扭的小少爺來說,已經很是不容易了。容華達到了預想的目的,便背著少年無聲地嘿嘿笑了。她整了整表情,故意嘟起小嘴,轉過了身,說道:「原諒你一次,現在把我送來的湯都喝完吧。」

    一直站在外面,已經準備好了面紙的李娜見情況竟然反了反,示弱的人成了他們總裁時,不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她嘴角微微也抽,然後默默地轉過身,走出了辦公室大門,她什麼都不管了……

    袁林回過神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的時候,一時氣結,臉上卻不禁微微泛了紅,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對女孩的不滿,然後看向了被自己放在一邊的東西,問道:「什麼湯?」他其實更想說,無緣無故送什麼湯。但想到自己說出這句話後,女孩可能出現的諸如皺眉,嘟嘴等一系列表露委屈的神情,他就覺得自己有點胃疼,於是,他忍了下來。

    「人參湯,裡面放了很多藥材,很滋補的,你熬了夜,喝這個最好了。」容華笑瞇瞇地說道:「這雖然不是我和媽媽做的,但是食材可是我們選的呢,花了很多時間。而且,我一大早上就起床給你送給來,又被你罵了一頓,你可一定要喝完!」

    什麼人參湯,還加了藥材?袁林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然後打開了保溫瓶,聞著那飄出來的,古古怪怪的玩意兒,本能地想就拒絕,這種詭異的氣味,肯定也擁有詭異的味道!

    只是聽到後面一句「被你罵了一頓」時,他的身體都不禁僵硬了一下,最後,他看著賣相極差,色香味全無的,據說很滋補的湯藥,沉痛地點了點頭。

    他坐下來,扭頭看著慇勤地為自己遞湯匙的女孩,看著她的笑顏,突然覺得,這女人一定有預謀!他後悔了,不想喝湯了!

    當然,這些都是他心底無謂的嘶吼,面上,他還是硬著頭皮拿過了湯匙,然後取了一口。

    「不燙的,你快喝吧。」容華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彎著腰,手肘放在膝蓋上,用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她笑瞇瞇地這樣說道。

    袁林臉上一頭黑線,你不用表現得這麼高興吧?他有些咬牙切齒,瞪了女孩一眼,然後憤憤地警告自己,以後對這女人,再也不許心軟了!

    「知道了。」袁林哼了一聲,作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吸氣,然後低頭喝了一口。

    看著袁林喝進去後,那一陣青一陣紫的正太臉,容華被逗樂了,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一點也不給面子。

    袁林嘴巴裡這個難受,真是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吞下了這口湯,聽見身邊的女孩竟然發出了笑聲,不禁生氣地扭過了頭,下一秒,他卻愣住了。女孩笑靨如花,咯咯的笑聲比銀鈴還要好聽幾分,那雙美目輕輕地瞇起,有著非同一般的誘人感覺。

    「笑什麼笑!」袁林回過神,惱羞成怒地說道:「不喝了,這麼難喝!」他快速地放下了湯匙,堅決不想再受罪。

    一聽袁林說不喝了,容華馬上止住了笑聲,說道:「苦口良藥嘛,好喝的就是小兒沖劑了,我記得,小時候你有喝過草莓味的沖劑!」

    「才沒有!」袁林俊臉通紅,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喝過那種幼稚又不華麗的東西!他氣哼哼地說道:「喜歡草莓味的東西的人,應該是你吧,姐姐!」

    「女孩子喜歡草莓味的很正常啊。而且,真的,你真的有喝過草莓味的小兒沖劑,我記得那次你是得到了急性胃炎!」

    容華說的有憑有據,容不得袁林不相信,可是這麼丟臉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承認的,他站起身,說道:「我不喝這種東西,你拿走,我要工作了。」

    「不行!你必須喝掉!」容華哪裡肯依,忙站了起來,踮起腳尖按住了小弟的肩膀,然後將他摁坐在沙發上,她皺皺柳眉,學著以前母親哄自己喝藥時的樣子,用勺子取了一口湯水,彎下腰哄勸道:「袁林要乖乖的,你還小,熬夜對身體不好,現在喝了湯,然後去睡一覺,好不好?」

    袁林有點不高興,他不喜歡做的事情,從來不會逼著自己幹,剛想抬頭拒絕,視線卻撞上了對方不小心露出來的……胸部。

    今天容華穿的這件黑色連衣裙,它的領口有些大,現在容華這樣彎下腰來,胸前就裸露了一片,那黑色蕾絲的文胸幾乎完全展現在了自己面前。

    袁林摀住有些發燙的鼻子,慌忙移開了眼神,只是腦海中,那美麗的風景卻怎樣都揮之不去……這種穿了內衣的胸部,他不是沒有見到過,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沙灘上只穿著比基尼的女人到處都是,他看著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怎麼看見自家姐姐的,反應就這麼大,鼻子都熱得快要流血了!

    「很臭嗎?」容華見袁林摀住鼻子,還以為是他厭惡極了這湯的味道,見小弟真的不想喝,加上湯也涼了,容華也就不再逼迫。

    「沒、沒有。」袁林有些心虛,因為他的眼神竟然不受自己控制,滑入了某人的胸前。

    「袁林,你怎麼了?」容華覺得袁林有些怪怪的,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發燙:「是不是發燒了?有沒有體溫計,我幫你量量看。」

    袁林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他嚥了嚥口水,覺得當女孩微涼的小手摸上自己額頭的時候,他的後背上那根脊骨似乎一下子變得酥麻起來。

    「好、好像是有點不舒服,我、我喝湯。」袁林講話很少會這樣結結巴巴的,他慌亂地低下頭,然後抓過了茶几上一整瓶的湯藥,捧起來,仰頭就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容華見他喝得這麼豪爽,不禁瞪大了雙眼,這人前一刻不是還說,湯不好喝,不要喝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難道天才都是這樣無法令人搞懂的嗎?

    「你慢慢喝,沒人跟你搶,小心嗆著了。」容華提醒了一句,她看了看袁林的床,然後走了過去。

    袁林的睡相看來是不怎麼好的,他的被子和枕頭亂成了一團,容華見此,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將他的枕頭一個個撿起來,放在了床頭,又將他的被子在床上鋪好。容華是住校生,所以被子都是自己疊的,其他家務可能不會幹,但整理床鋪她還是在行的。

    袁林等容華走開後,就不再喝了,他覺得這玩意兒簡直不是一般的難喝!他偏頭看著不遠處為自己鋪床的女人,看著屏風後苗條的身影,心就突然漏了半拍,他不知道,著漏掉的半拍,到底說明了什麼。

    「喝完了嗎?」容華整理好床,直起身子走了過來,她問道。

    「啊?沒有。」袁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狠狠地,疼得自己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的腦子才總算是清醒了一些。他恢復了平常的語調,緩慢而優雅,「不想喝了,涼了。」

    「好,明天你這裡的微波爐應該會送來了吧,明天我拿湯來的時候,熱一熱再喝。」容華笑得很溫柔,可袁林聽著她嘴裡的話,不禁抽搐了。

    「我不喝。」袁林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你總是熬夜,不喝的話,身體會變差的。」容華撅嘴,半是撒嬌,半是教育地說道。

    袁林看著容華這表情,心就該死的,不爭氣地軟了下來,他權衡了一下,說道:「我今晚不熬夜,我回家。」

    「嗯嗯!」容華要的,其實就是不讓袁林熬夜,但她也知道,美國時間和華夏國的時間差很大,有時候不熬夜還真是不行,現在聽袁林說不會熬夜了,心裡就高興極了。

    傻女人,我不熬夜,你這麼高興幹什麼?袁林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靠在了沙發上,他這樣不屑地想著,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勾了起來,他不想承認,被她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對了,你中飯怎麼解決的?」容華收拾好了保溫瓶,然後坐到了袁林身邊。

    「公司有餐廳。」袁林頓了一下,似乎是聽出了那麼點意思來,他扭頭說道:「你準備在這裡吃午餐?」

    「不行嗎?」容華嘟了嘟小嘴,哼哼道。

    「行。」袁林勾起一抹假笑,輕飄飄地說道:「袁大小姐想與我共進午餐,我自然是榮幸之至。」

    「貧嘴。」容華嚴肅著一張臉,說完這兩個字卻呵呵笑了起來。

    袁林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想了想,又道:「晚上和我一起回家,要是無聊,你就玩會兒電腦。」

    「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容華笑嘻嘻地說道,「對了,你不去睡一會兒嗎?」

    「不用了,我去工作。」袁林搖了搖頭,他已經答應了今晚不會熬夜,那他就會做到,現在去工作,應該來得及。他站起身,微微搖了搖頭,心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也成為了一個守信用的男人?好吧,說起來,至少在表面上,自己是一個資信情況非常優秀的男人。(優優:啊喂,你?男人?袁林凶狠地瞪過來:有意見?嗯?優優:沒、沒有!)

    容華不懂商業,她趴在袁林的真皮椅後頭,嘟囔道:「這都是什麼東西,好深奧的樣子。」

    袁林鄙視地瞟了她一眼,說道:「你要是覺得閒得發慌,就去房裡玩電腦。」

    「……就那些破遊戲,我才不要玩。」容華哼唧了一聲,然後直起身體,放輕了聲音在四周看了起來。

    袁林的辦公室很大,這是當然的,但擺設卻並不多。這時候,角落裡一個花瓶吸引了自己,這是一個白彩色的,好像玻璃質地的花瓶,瓶身還有些粗糙,看起來工藝並不是特別精湛。

    容華彎下腰,仔細看了過去,發現平身上還有一兩點不規則的紅點,正想伸手去摸摸看,卻聽後頭袁林說了話:「你帶槍了?」

    袁林眼角瞥見了容華隨意地放在沙發上的黑色包包,包包的拉鏈沒有拉好,露出了包裡的小手槍。

    容華本能地轉過了身,卻忘記收回了手,於是,她只聽見「匡當」一聲,什麼東西碎了……

    這時候岳成剛好敲門進來,他挑著眉看著碎了一地的花瓶,誠懇地說道:「容華,你打碎了一個價值五十萬美元的中世紀花瓶……」

    「哈?」容華呲牙,她低頭看了看那碎裂的瓶子,心道,就這麼個破瓶子,還有五十萬,還是美元?!

    就在容華低頭的瞬間,她沒有看到袁林向岳成打了個眼神。

    「對,這是我年前從法國買回來的,我很喜歡它。」袁林站了起來,他走到容華身邊,看著腳邊的瓶子,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

    岳成站在一旁,比了一個中指,心道,老闆,您就裝吧,你根本不喜歡這玩意兒!只是因為那一次拍賣會上,有個傻b總是和你爭,你才一氣之下給高價買下來的,這花瓶真正的價值,也就是二十萬美元罷了。

    容華有些變扭地點了點腳尖,她看著袁林一臉可惜加心痛的模樣,內疚極了,她說道:「我幫你去找找,有沒有差不多的花瓶,好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找一個五十萬的花瓶?」袁林側頭,看著女孩姣好的容顏,如此說道。

    「……好吧。」容華撅嘴,原來袁林不是可惜花瓶,而是心疼錢啊。她心裡算了算,自己的賬戶上還有媽媽給的不少零花錢,應該有三十萬華夏幣,可這也是遠遠不夠的。她決定今晚回家找媽媽借錢。

    「好什麼?」袁林挑起右眉,面露鄙視地說道:「你有五十萬美金嗎?據我所知,你還沒有自己的資金來源吧,你不會是想去問媽媽借錢吧?」

    被戳中了心事,容華有些羞惱,但袁林說的又是事實,她只得低下了小腦袋,說道:「我的確沒有錢,不問媽媽借,我怎麼還你啊?我以後會還給媽媽的。」

    「以後的事情可說不好……」袁林在容華的頭頂笑了笑,在她抬起頭的一瞬間,就板起了臉。

    「那你說怎麼辦啊?」容華被逼到了角落裡,她只得反問了出來。

    「很簡單,你為我工作,用你的工資來抵消債務。」袁林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果你不願意,那你就回去找媽媽吧。我以為,袁家大小姐,不應該是個只會回家找媽媽的女孩。」

    「我當然不是!」容華氣呼呼地舉起拳頭說道:「做就做!但是我可是什麼都不會的,到時候搞砸了,你不能怪我!」

    「呵,我以為,你應該不是一個連電腦都不會用,辦公軟件都不熟悉的人。我要你做我的秘書,比照李娜的工資,一個月一萬二,你沒有獎金,自己算算要還多久吧。」袁林哼了一聲,然後走回了辦公桌後面,他的臉被電腦擋住,容華看不到他那笑得奸計得逞的欠扁模樣。

    岳成對此,表示了十二萬分的同情,也不知道大小姐怎麼惹到了老闆,被老闆這麼個整法。又或者說,其實老闆是有心將大小姐留在身邊?不錯不錯,近水樓台先得月,想不到小處男也有這麼高明的泡妞技巧啊……

    「想好了嗎?」袁林笑得很暢快,他整了整表情,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問道。

    「……想好什麼啊。」容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她氣哼哼地說道:「一個月才一萬二,還是華夏幣!做二十年白工都不可能還清五十萬美金啊!」

    「你知道就好。」袁林呵呵笑,讓容華幾乎想要撲過去扁他一頓!

    不等容華再說話,袁林就繼續道:「知道你還不出來,這樣吧,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就為我工作到八月底吧。」

    現在是三月初,到八月底就是六個月,容華算了算,覺得這樣才比較划算,於是,她點了點頭,乖乖地鑽進了小狐狸設下的圈套裡。

    岳成扭過頭,默默吐槽,大小姐,您還是太嫩了點,老闆本來就沒想過要讓你工作二十幾年,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讓你覺得,你只為他工作六個月是很佔便宜的一件事情。瞧瞧,你這不就樂滋滋地上當了嘛……

    他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商人啊,永遠都是那麼的奸詐狡猾……

    ------題外話------

    話說,因為不小心少了一個引號,上傳的時候被提示了,於是,我檢查了n遍啊,最後吐血地發現,這個缺少的引號,竟然在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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