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點的時候,容華打了電話給柳芸,說是晚上不回家,要在安娜家裡睡下,讓她別擔心。聽著柳芸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又一句,容華不禁低聲笑了,這樣溫馨美好的家庭,她不想將它破壞掉,昨晚的事情,她會按照袁紹的話去做--是的,試著去喜歡那個優雅高貴的男人,也試著讓他喜歡上自己。
安娜是六點鐘到的星巴克,兩人又點了杯摩卡,一直喝到九點半才動身前往約定的地點--華清道。
京城華清道是有名的車道,它也叫盤山公路,共七個大彎,十三個小彎,路面質量和燈光設施很好,到了晚上路過的車輛也不多,幾乎沒有。許多賽車愛好者都喜歡來這裡飆車,每到晚上十點,總有三四波人在這裡比賽。
天還很冷,安娜走出星巴克,拉緊了衣服看著容華往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走去,不禁瞪眼道:「我剛剛進來的時間就見到它了,這車還真是你的啊。」
「爸爸給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它跟了我兩年了。」容華勾唇拍了拍車頭,說道:「走,今晚咱們就用它了。」她玩車兩三年,在華清道也玩過幾次,至今沒有輸過,所以她對這一次的比賽,很有信心。
「嘖嘖,果然是有錢人,一般人比不得啊。」兩人坐進車裡,安娜摸了摸皮質的座椅和方向盤,口中嘖嘖有聲地感歎起來。
容華嘴巴一歪,啟動車子後,給了好友的後腦勺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道:「你少裝窮!你爸不是總裁啊?」
「可也沒有你爸有錢有勢啊,嘿嘿,好容華,以後我仗著你的名頭,在京城可就能橫行霸道了啊!」說著,安娜狗腿地給容華的手臂按摩了起來。
容華聽了,撲哧一笑,點頭道:「好啊,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大事兒,你儘管干吧,我罩著你,最多給你在看守所裡找個豪華單間!包吃包住,還有電腦玩兒,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你可以去死了……」安娜沉默半響,這樣說道。
到華清道的時候,正是十點缺三分,陳倩早已經到了,她那輛紅色法拉利,的確很拉風很惹眼,不少男女都圍在了她的車邊。
容華走下車,對還坐在裡面的安娜說道:「到了,下來啊。」
安娜抽著涼氣,死死地抓著腦側上方的把手,瞪大了眼睛說道:「容華,就你這速度,穩贏了,我等下可不奉陪,在這裡等你就行了……」她說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走下了車,天啊地啊,這女人開車要不要這麼豁出去啊!太快了!一百五十碼是能在車流量那麼大的路上開的嗎?這方向盤轉來轉去,她坐著都想吐了!
容華摀住小嘴,咯咯偷笑了幾聲,得到了安娜的白眼三枚!
一身紅色緊身包臀短裙的陳倩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容華的車,雖然沒有自己的車子貴,可她並沒有說什麼負面的評價,畢竟她也知道,以容華父親的能力,給她買再好的車都行。
「怎麼比?」容華問道。
「再過兩分鐘,就有一輪比賽,我們一起上車道,誰先從山上開回來,誰就贏!」陳倩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說道。
「可以。」時間已經不多,兩人說完就轉身鑽進了自己的車子。
容華對站在車外表示堅決不上車的安娜點了點頭,啟動車子開到了白色的起跑線前,同時,陳倩的車子也並排開了過來。
這時候,一陣猛烈刺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在起點處的眾人紛紛回過了頭去,連容華也將頭探出了窗外去一探究竟。
十輛顏色各異的跑車飛快地從遠處奔馳而來,明晃晃的車前燈照得眾人幾乎睜不開雙眼,在大家的猜測中,這十輛車有序地停在了華清道的入口處,隨後,走下來幾十個人,他們很快就分成了兩隊,面對面站立著。
容華坐在車裡挑起了眉,站在左邊前面的一個男人正是她的同學兼好友嚴縝。他穿著深灰色的休閒服,雙手插在褲袋中,雙唇微抿,眼神冷冽地看著對方。
「我想,我們似乎比不了了。」看前面這幾十個人的架勢,再想到嚴縝的身份--京城東大街上一把手嚴慶豐的獨子,容華就知道,今晚這塊山道恐怕是要被這些人佔用了。
陳倩不愛讀書,早幾年就開始和幾個不三不四的兄弟一起混了,所以對這種事情雖是一知半解,但也同意容華的話。
「楚容華,你玩車多久了?」她剛來華清道的時候還是信心滿滿的,但剛才見到容華開車來時的速度,心中就沒底了,而且,她看得出容華對這山道似乎挺熟悉的,見面就問了「怎麼比」,而不是「我先熟悉一下山道」。
「兩年,怎麼了?」容華一邊走下車,一邊說道。
「你來這裡玩過?」陳倩這回是什麼信心都沒有了,她是三年前學的開車,一直開得磕磕絆絆的,而正式接觸賽車也才不過一年,怎麼可能比得過人家,乘現在有理由不比賽,她還是快點退出比較好。
「玩過幾次,山上的風景不錯。」容華大概是聽出了陳倩的意思,笑道:「和我朋友道個歉,咱們就不比了。你玩不過我,兩年前我就在這裡奪下了第二名的成績,這個記錄一直保持到現在。」她之所以沒有第一名,是因為她從沒有和那個第一名比賽過。
陳倩倒抽口氣,一點也不覺得容華是在說謊,因為她看見周圍一些人竟然點了點頭!他們認識她楚容華!
容華看著陳倩和安娜彎腰道了歉,然後開著自己的車子走了,她揉了揉後腰,覺得今天可以不比賽真是件不錯的事情,宿醉加上一夜瘋狂,即使那些瘋狂她並沒有清晰的記憶,但今天她的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
正要帶著安娜離開,卻被嚴縝喊住了。
容華剛才沒有想引起嚴縝的注意,是因為覺得他應該是在辦正事不想打擾,但現在聽他叫了自己,她自然也不會裝作沒聽見。
「容華,你怎麼在這?」嚴縝和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小跑著走到了容華身邊,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裹在了她的身上,皺眉道:「這都十點鐘了,夜風這麼大你還只穿這麼點衣服?」
「唉唉!」安娜插話道:「嚴少爺,先停止你的碎碎念,您能不能行行好,也瞧一瞧我這個大活人啊,好歹我和你,也算是多年的同學了啊!」
「和我同學很多年的人,又不止你一個。」嚴縝非常不給面子地回了一句,氣得安娜很想捋袖子就往他腦殼上胖揍,不過她還是有腦子的,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她要是真揍了黑老大的兒子,鐵定當場就被分屍!
容華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嚴縝一瞬間,彷彿見到滿山的野百合都開好了。
「好了,你一定是有事情要辦,我和安娜就先離開了。」容華拍拍嚴縝的肩膀,說道:「你們是不是帶了傢伙?小心點啊。」
嚴縝點點頭,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見到容華就死纏爛打,因為今晚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會見血,他並不希望容華見到那樣的場景,甚至是因此被波及。
不過嚴縝是這樣想的,有些人卻不是。
一個精瘦高大的男人帶著人走了過來,他的眼神隨意地往容華這裡瞥了一眼,笑出了一口黃牙,道:「嚴少爺的小女朋友?長得倒是標誌,這通身的氣派,恐怕是哪家的千金吧?」
「趙爺說笑了,這是我同學。」嚴縝怕容華不高興,否認了趙爺的話。
趙爺名叫趙全,是西大街的二把手,為人陰狠,手段下作,許多人都不服他,可往往又無可奈何。他最喜歡和東大街的人做對,一般不流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容華聽了這趙爺的話,心裡不怎麼舒服,總覺得這人似乎很看不起自己。她握了握雙拳,讓自己冷靜一點。黑道的事情她並不懂,不能貿然逞英雄。
方才和嚴縝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也走了過來,他身材魁梧,和趙爺的精瘦倒是剛好相反,他擋在了嚴縝、容華和安娜的身前,說道:「趙全,走,今晚咱們就把事情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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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寶貝們有沒有察覺到,女主快要雄起了……
ps:今天去看病了,傍晚才回來的,這是在醫院裡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