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池之寒,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住。
能夠自由出入冰池的,也就只有皇甫擎天和池凌兒兩人。
但見得,池凌兒雙眸緊閉,提神運氣。
不多時,雪玉珠飛彈而出,在冰面上極速旋轉,迸發出雪白的冰光。冰光鋒利,若刀刃劍鋒,沿著旋轉的軌跡,竟然在冰面上劃出一道圓弧形的冰縫。
隨著雪玉珠旋繞加速,冰光逐漸增強,冰層上的裂縫也越發變大。
池凌兒收回雪玉珠,十道鋒利的指風掠去,化作十柄至堅至硬的冰刃,刀刃朝下,均勻地紮在那道圓弧裂縫之內。
「卡卡卡……」
陣陣碎裂之聲響起,平整的冰面上,沿著裂縫為邊緣,赫然出現一口偌大的冰泉。泉水清澈,冒著寒霧之氣。
皇甫擎天揚鞭抽向馬腹,馬兒受驚,四蹄騰空,極速往冰泉衝去。就在馬蹄即將落空的剎那間,他勒馬拉韁,不多不少,正好讓馬蹄站在冰泉邊緣。
他接連兩記掌風拍向冰泉,泉中水浪翻起。浪花落下,正巧就將馬車上的水桶盡數盛滿。
池凌兒翻身躍上敞亮無蓬的車廂,隨同馬車一起回了天蕪樓。
天蕪樓內,上官絕塵已然等候多時。
適才一回別院,他就聽蒙雁山將近來所發生的事情略略講了一遍,知道疫病橫行,水源污染。
可是,水源一事,他上官絕塵壓根兒沒有辦法。至於說疫病,更非他力所能及的事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家表弟這回發什麼瘋急著將他找回來。
當然,蒙雁山並未跟他提及關於魔情谷的事情。
「凌兒,好久不見,你越發漂亮了。」上官絕塵這貨,就是這張嘴容易惹禍。一看到池凌兒和皇甫擎天坐馬車運水回來,當即就迎了上去。
久別重逢,池凌兒看到上官絕塵也甚是高興,趕忙從馬車上跳下來,學著他的語氣玩笑道:「好久不見了,你也依舊英俊瀟灑。」
「是麼?哈哈哈……還是凌兒會說話。」上官絕塵樂得合不攏嘴。倒不是虛偽地喜歡被人誇獎,而是喜歡與凌兒說話的輕鬆感覺。
那邊兒,皇甫擎天也已經下了馬車,吩咐人將車上的水桶搬走,稍後還得去冰泉打水。至少要存夠一月的水量才行。
瞥見上官絕塵那副招搖樣子,黑眸中隨即閃過一束危險的光芒。
蒙雁山站在旁邊兒,不經意將自家王爺的眼色給捕捉,不由得在心中替上官絕塵祈禱起來。
「王爺、王妃、上官公子,我們進屋說話吧。」蒙雁山欲打斷上官絕塵與池凌兒的熱絡交談。
「不急。」可惜了,上官絕塵沒能領會深意,反而是自掘墳墓了。說完,他還猶自覺得不過癮,轉頭又朝皇甫擎天道:「我說表弟,你不是還要打水麼?你先忙,我跟凌兒先聊聊。」
上官絕塵這傢伙,他非要刺激皇甫擎天做什麼?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又用這稱呼壓人。往常是屢試不爽,這次或許就沒那麼走運了。
蒙雁山猛給上官絕塵使眼色,卻適得其反,非但沒讓上官絕塵覺悟收手,反而落入了池凌兒的眼中。
「蒙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池凌兒早就發覺不對勁兒了,就知道皇甫擎天和蒙雁山有事兒瞞著她,這回非要扯出來問個明白不可。
皇甫擎天面無表情。
蒙雁山嚇得噤聲不語。
上官絕塵不怕死地道:「凌兒別管他。我這表弟,向來陰險,指定給我穿小鞋了。」
「我說表哥,這回你還真猜錯了,我可是幫你做了件好事。」皇甫擎天的嘴角勾起了明顯的笑意。平生第一次叫「表哥」,叫得讓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