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池凌兒端著個托盤,淺笑連連地走進皇甫擎天的書房。
皇甫擎天的目光立即從書案上移開,望向款款而來的池凌兒,被她手上的托盤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端茶送水這種活兒,這丫頭平素可不沾的。要想享受她的親手伺候,簡直比登天還難。
池凌兒走過來,將托盤輕輕擱在書案上,端起盤中玉製的小湯碗遞給皇甫擎天。
碗中放了個青玉小湯匙,搭配淡黃的湯色,讓人看了有種秀色可餐的感覺。
「你什麼時候學會煲湯了?」皇甫擎天一雙深邃的黑眸奇怪地打量池凌兒。這丫頭從來沒在他面前這麼賢淑過,今兒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池凌兒咧嘴笑得很甜:「跟鍾嬤嬤學的。剛進王府那會兒,她天天兒訓練我,言談舉止,女工廚藝,全都教過,不過我只學了點兒皮毛。」
說到鍾嬤嬤,皇甫擎天沒有接話,眼色沉了許多。
凌兒卻不以為然地道:「其實她說得也沒錯。這麼些年,雖然立場不同,不過她的確是沒有傷害過你,你也別計較了,煩不著因此慪氣,或許她真是迫不得已。」
皇甫擎天輕微地挑了挑眉,眼含思索地望向池凌兒。
池凌兒被皇甫擎天看得怪怪的,不由反問:「怎麼?我說錯了?」
「你不是以前很討厭鍾嬤嬤在你面前指指點點?」皇甫擎天莞爾。
池凌兒沒好氣地道:「誰喜歡整天有人在自己面前哆哆嗦嗦的?不過她也就是那點兒不盡人意的地方,其他的還好,沒跟我真有什麼過節。況且我知道,她對我那麼嚴苛,其實也是為了你。這麼一想,也就覺得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嗯?」皇甫擎天饒有興趣地迎上池凌兒清澈的眸光,嘴角悄悄上揚。
池凌兒續道:「其實,她現在被關起來,對你對她都沒壞處。這樣一來,她也不至於被夢宇老賊給利用,更不用立場搖擺不定而忍受煎熬。待一切塵埃落定,找到她的兒子,我相信她還會是洛王府忠誠的老嬤嬤。」
「我的凌兒真是寬宏大量。」皇甫擎天繞過書案,近到池凌兒身邊。
池凌兒擺擺手:「別,可別這麼說。我可沒那麼偉大,以德報怨這種事兒,我做不來。之所以不跟她計較,也不是為了放她一馬,只是因為你罷了。」
「因為我?」皇甫擎天心中早有答案,卻賴皮地想讓池凌兒親自說出來。
池凌兒點點頭:「對啊,因為要顧著你的情緒嘛。畢竟你們亦主亦僕那麼多年,感情呢,還是有那麼一撮撮兒,要是真對她趕盡殺絕,你心裡也未必就好受。」
皇甫擎天聽罷,不做表態,眼中隨即迸出一抹精明。
他端起湯碗,舀了一匙放在嘴邊抿了抿,禁不住讚道:「沒想到這湯還真能喝。」
「沒想到?真能喝?我足足熬了一個時辰,就得了你這麼個『能喝』的評語?」池凌兒悻悻然扁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