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事到如今,哭也沒用。起來吧。」上官燕茹平靜地道。
鍾嬤嬤抹了把淚,道:「多謝娘娘寬恕。」
「事已至此,不寬宥你又能怎樣?難道真讓我告訴擎兒,將你逐出王府?」上官燕茹很是無奈。
「別,娘娘,您可千萬別把奴婢趕出去。奴婢無依無靠,王府就是奴婢的家,您就是奴婢的靠山,沒了您和王爺,奴婢可怎麼辦?」鍾嬤嬤爬過來抱著上官燕茹的腿。
上官燕茹吐了一口悶氣,歎道:「好了小羽,被人看到成什麼樣子?我何曾說要將你趕出去了?這事兒我會自個兒去跟凌兒和擎兒說,但有一點,你可千萬不能再受夢宇瀚海擺佈,知道嗎?」
「知道,知道。」鍾嬤嬤連連稱是。
「王府內可還有你替夢宇瀚海安排進來的臥底?」上官燕茹問道。
鍾嬤嬤趕緊搖頭:「沒有了,沒有了。」
「真沒有?」上官燕茹又問。
鍾嬤嬤哭喪著一張臉:「娘娘不信奴婢了?」
「罷了,你且回屋,我自個兒靜一靜。」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真是。上官燕茹後怕不已。若是自己沒被凌兒從冷宮救出來,這洛王府還不知道會亂成怎樣。
鍾嬤嬤歉疚地福了福身,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她又轉身走了過來,掏出一塊繡帕,白色的絲巾上面繡著青色的火焰,並對上官燕茹道:「娘娘,這圖案就是平日裡奴婢與夢宇瀚海聯絡的標記,所有信息傳往皇宮都得有它。」
上官燕茹愣了一下:「你將這個給我,不怕夢宇瀚海知道了對你兒子不利?」
鍾嬤嬤淒楚一笑:「是奴婢太天真,一直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麼多年了,他若想告訴我,早就告訴我了。至於說對兒子不利,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應該只是嚇唬我,並不會真對兒子怎麼樣。」
「你那兒子,可有什麼特徵?我讓擎天替你找找。」上官燕茹也心軟了,橫豎鍾嬤嬤都是她身邊兒的老人了,兩人的主僕情誼還是非常堅固的。
鍾嬤嬤搖搖頭:「找不到的,我一眼都沒看到過,也知道他長什麼樣兒。」
攤上這種事情,誰心裡也不好受。上官燕茹也不知該怎樣勸說鍾嬤嬤,只得由著她落寞地回了自個兒的房間。
池凌兒和皇甫擎天回來時,上官燕茹正愁悶地自斟茶飲,一杯接著一杯,喝得很快。
「母后有心事?」皇甫擎天問著,快步走了過來。
池凌兒約莫猜到了上官燕茹心情不好的緣由,怕是因為之前自己跟她談及鍾嬤嬤的事情有了結果吧。於是,池凌兒出聲打算支開皇甫擎天,卻被上官燕茹地攔著。
擱下茶杯,上官燕茹站起身來,對池凌兒道:「紙包不住火,該知道還是得知道。」
皇甫擎天眉頭一皺,看了眼池凌兒。
池凌兒則目不轉睛地望著上官燕茹。
上官燕茹幽幽地說道:「當年我雖貴為皇后,可在先皇的心裡,其實份量根本不及靜貴妃。她會使小性兒,會撒嬌,會哄人,先皇對她可謂愛護有加。我那時年紀輕,心氣兒也高,容不下她踩我頭上撒野,為此跟先皇鬧過幾次。先皇卻次次向著她,我一怒之下離了宮,回了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年。」
「母后想說什麼?」皇甫擎天聽著有些莫名所以。
上官燕茹續道:「若非我擅自離宮,若非我將小羽獨自留在皇宮應付那些豺狼虎豹,她也不會因此誤中夢宇瀚海的柔情陷阱,進而無法自拔。說起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
池凌兒明白了,遂問:「母后這是想替鍾嬤嬤開脫?」
「擎兒,你說呢?能原諒她這次麼?」上官燕茹探向皇甫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