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稍微鬆了口氣,虞千雙虛軟地跌在榻邊兒,撫頭靜神。
皇甫擎天小心翼翼地將池凌兒放回榻上躺好,轉頭問虞千雙:「你還好吧?」
「你也會關心人?」虞千雙白了一眼,從榻上下來,交代皇甫擎天:「小凌只是暫時脫離危險,並不一定會沒事。你好生照顧她,我去找葉無痕,說不定他能有辦法吸出烈火掌的熱量。」
皇甫擎天眉頭緊皺:「你元氣虛耗,先留王府靜養兩日。」
「難得,你會挽留我。不過,就不知你是有意留人,還是阻止葉無痕來洛王府。」虞千雙玩笑著,說罷又道:「你放心,這回你不請我,我也會住下來,小凌這邊兒可不穩當。」
說罷,虞千雙蹣跚著往外走。
「怎樣聯絡他?」皇甫擎天對著虞千雙的後背冷聲追問。的確,沒有人會願意將情敵請到眼前晃蕩,不過事關凌兒的性命,皇甫擎天不可能不知道輕重。
「怎麼?你要親自去請他?」虞千雙轉過頭,見皇甫擎天沉著一張臉,不由失笑:「很難想像你這副拽樣求人的樣子,那表情一定很精彩。算了吧,機會留待下次,這回就不用為難你了。你還是好好兒在這兒看著小凌。你的一身寒氣還得供她續命。」
跟皇甫擎天嗆了幾句,虞千雙似乎精神都恢復了不少,直了直腰板兒,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虞千雙性子強,再勸也是枉然。皇甫擎天提起嗓子朝外喚了聲:「來人!」
蒙雁山從院中衝了進來:「王爺請吩咐。」
「別讓她出事。」
剛才虞千雙將自己的真氣輸給池凌兒,又施法佈陣,現在身子應該非常虛弱。
有蒙雁山暗中保護,也總算穩妥一些。
待屋內只剩下皇甫擎天和池凌兒兩人。
皇甫擎天臉上的冷色瞬間消失無蹤,深邃的黑眸裡全是憂慮。
俯身望著無聲無息的池凌兒,他的心如刀絞般難受,口中禁不住吐出自責之語:「葉無痕當初罵得很對,我的確是做得不夠,以至於屢屢疏忽對你的照顧。」
歎了口氣,他伸手撫了撫她如黛的秀眉,然後沿著俏鼻往下,觸了觸她失去血色的唇。
「都怪我,當時不聽你的話,沒讓你跟我一起進宮。明知道你性子倔,不可能憑我安排,我為何就不能順著你?若是你與我同去,無論如何也落不到這般田地。」
往常惜字如金的他,現在卻恍若一個嘮叨鬼。心中隱藏的情緒如洪水般決堤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小丫頭,最是逞強,怎能獨自一人去後山尋找雪玉珠?若是逃不出林中大火,那……」
軟語呢喃,話到此處,皇甫擎天平生第一次哽咽了,鼻頭發酸,眼中盈上層層水霧。
過了好久,他才嚥下心頭的酸澀,抬手覆去眼中的薄霧,柔情似水地望著她,許下一世承諾:「只要你能安然無恙,往後諸事都聽你的,你說了算,你想怎樣都行……」
池凌兒迷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嘀嘀咕咕的,聲音時斷時續。
「擎天?怎麼了?」睜開眼的一剎那,池凌兒的眼圈就紅了,只因皇甫擎天臉上那蝕骨的哀愁。他是多麼高傲自負的一個人,而今竟然脆弱若失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