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後,在新加坡的教堂裡。
袁江南站在門口苦苦等候,一直遲遲未出現的新娘。
儘管兩個星期前,千尋告訴過他,她不會再回新加坡了。她只是不停地慚愧和抱歉,但並沒有改變自己要拒絕他的心意。
因為在經過那麼多波折後,她終於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但袁江南不肯放棄:「千尋,結婚的當天,我會一直在教堂裡等你,直到世界末日。」
然而,現在賓客已經紛紛不耐煩,先後離開了教堂。
直到天黑,直到教堂裡只剩下主持的牧師,他,羨禾三個人時。袁江南終於知道,此時已是世界末日……
當天,千尋寸步不離地守候在林浩天身邊,並沒有離開醫院一步。
「浩天,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經常吵架,每次吵完架,我都會很傷心,傷心透了。因為那時你並不會在乎我的心情,但我,我的生命只為你而活,我關注你的每一個表情,在乎你的每一個心情……雖然那時總會被你的冷漠所傷,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那時我們鬥嘴也是一種幸福,因為至少,你還能對我說話,還能神采奕奕地欺負我,你健健康康地出現在我面前,不用我像現在這樣為你擔憂牽掛……」千尋握住他沒有知覺的手掌,放在自己的頰畔溫柔地摩挲,喃喃地對他說話。
「自從你昏迷後,我又在重新思考幸福的定義。幸福是什麼呢?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幸福就是每天醒來能夠看見自己心愛的人躺在自己的枕邊,看著他酣暢而均勻地呼吸,然後嘴邊不自覺地浮現發自內心的笑容,」千尋的眼淚已經潸然落下:「對不起,在新加坡的時候,我應該早一點相信你的肺腑之言,為什麼那時我要那麼固執地抗拒你呢?如果不是因為我這麼固執,我們或許會經歷少一些痛苦,多一些幸福……」
「不過,我仍然慶幸,因為我現在覺悟得還不算太晚。今天是我和江南約定的婚禮,但是我卻拒絕了成為他的新娘,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你,選擇了我心有所屬的幸福。浩天,以後的我,也一定不會再違背自己的心意,背離自己嚮往的幸福了……」
「浩天……」千尋的淚水,已經浸漫了他的五指。
忽然間,千尋突然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動,彷彿有了知覺。
她屏著氣,不敢呼吸,緊緊地盯著他的手。
「千尋……」
終於,千尋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她確確實實聽到了他的聲音,雖然氣弱游絲,但仍然如希望一般,讓千尋的眼睛蓄了滿滿的眼淚。
她知道,在昏迷了三個星期後的他,終於在此刻,聽到她的慚愧,而醒過來了。
……
當林浩天出院回到家裡,又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
不管他們的過程經歷了多少悲傷和磨難,但最終,上帝選擇賜予了他們天長地久的幸福。
因為長輩的要求,千尋已經搬到林浩天的房間。
當天晚上,這對夫妻正式入住他們的新房。
兩個人面對面地躺在床上,深情款款地看著對方,無比地珍惜這一刻。
「浩天,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千尋微笑地說。
「不,我們不是在做夢,我們在擁有幸福之前,已經經歷太多悲傷。這是我們應得的。」林浩天說。
千尋微笑。
「今生今世,我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了自己深愛的女人。」他說。
「我也是,今生今世,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深愛的人。」
千尋露出幸福,又滿足的笑容。
林浩天報以一笑,然後輕聲問:「千尋,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我向你坦露過很多肺腑之言,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逃避自己為之心動的感覺?」
千尋沉默半晌,然後幽幽地說:「是因為江南。因為對他的承諾,我不想傷害他。」
「所以,你就捨得傷害我?」他問。
千尋突然狡黠地笑了:「以前總是我在吃醋,好不容易才讓你感到痛苦,我當然要讓你嘗試一下切膚之痛。」
「我也吃了很多醋,有言智龍的,有袁江南的,也有唐明傑,何君豪的,那個時候,我的心裡也並不好過……」他一一細數被他吃過醋的男人的名字,表情天真得如同一個孩子。
他的樣子,卻惹笑了她。
「你笑什麼?」他問。
「我們都好喜歡逞強,明明吃醋,明明心裡不好受,卻仍然選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白白讓自己受了那麼苦。」
「是啊,」林浩天溫柔地摩挲她素淨的臉龐,柔聲道:「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告訴你我在吃醋,我一定牢牢地握住你的手,不讓你離開我……我常常在想,人類為何如此愚鈍?在明確自己心意的情況下,為了面子,為了各種原因,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自己的心意,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了……」
千尋突然抓住他的手,輕聲柔訴:「浩天,我想再結一次婚。」
林浩天沉默。靜靜地聆聽她說話。
「因為我們一開始是因為長輩才結的婚,並不是你情我願的事,而現在我們有了愛情,我們互相愛對方,我們當然應該擁有一個全新的婚禮,一種全新的生活。」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湊到她耳邊。
「什麼?」
「這本來是我想對你說的話,沒想到卻被你搶先說了。」
那一刻,千尋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溫柔著聲音道:「千尋,家裡太孤單了,我們應該要多一個孩子……」
千尋的臉漲得紅透了。
「有時候,我真的難以理解,為什麼你做了媽媽,仍然那麼喜歡臉紅?」他低笑道。
千尋只是害羞地別開臉。
「不過,我卻愛極了你害羞時的樣子。」他說。
千尋繼續閃躲著。
然後,他把她的臉轉過來,強迫他面對自己:「今天是一個值得慶幸的日子,我應該好好地吻你,疼你……」
千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林浩天的吻,已經撲天蓋地而來……
ps:終於完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