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林浩天問。
「我們去陽明山兜風吧,」李媛欣又說,「在陽明山上喝酒暢談,一定樂趣無窮。」
「美人美酒美景陪我暢歡,何樂而不為?」林浩天低笑。
離開餐廳後,林浩天載著李媛欣一路兜風去了陽明山。
下車後,李媛欣觀賞著陽明山的夜景,不禁感歎:「陽明山變得越來越美了。」
「是的,這些年,陽明山也發生了不少的改變。」林浩天說。
「我們去找個地方喝酒吧。」李媛欣提議。
初春的天氣本來就很冷,山上的溫度更低,兩個人都感到寒意。儘管如此,林浩天還是體貼地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李媛欣身上,對她說:「山上很冷,如果不是你提議,我並不想帶你來這裡。」
「你不冷嗎?」李媛欣問。從小到大,他的體貼總是讓她觸手可及。但也正是因為太體貼,太柔情萬種,總讓她產生想逃脫的壓力。
「我經常去健身房做運動,所以耐寒的能力比一般人強。你穿得那麼少,我擔心你受不了。」
「怎麼會呢,等一下我們喝熱酒身體就會暖和了。」
「雖說酒能推動氣血運行,但寒風依然無孔不入。披著我的外套會暖和點。」
在山頂的餐廳裡,兩個人一邊觀夜景,一邊喝酒暢談。
兩個小時後,林浩天送李媛欣回去。
「回來了?」李海峰一直在家裡等女兒。
「嗯。」李媛欣的語氣很冷淡。
「玩得可開心?」李海峰走到女兒面前,渴望找到一些可以繼續聊下去的話題。
「挺好。」李媛欣走進客廳倒了一杯開水。
「你明天要去上班?」李海峰又問。
「嗯。」
「你剛回來,我還是希望你多休息兩天,上班的事不急。你所有不懂的東西,我都會慢慢教你。」李海峰極具耐心。
「不必了。」李媛欣拒絕父親的好意。
「媛欣,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恨我嗎?」李海峰為女兒的冷淡感到很痛心。
「我不想為這些問題爭吵,我很累,我先去洗藻了。」李媛欣非常厭惡父親的執著。
在她看來,他所犯下的錯,對她造成的傷害,永遠不可能因為時間的消逝而消失。
「媛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但年少輕狂,誰又沒犯過錯?而且這些年來,我的良心也沒有一天能夠得到安寧,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難道你真的那麼恨我,連跟我說一句話都不耐煩嗎?」李海峰走到女兒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你害死了我的媽媽,影響了我的一生,你以為一個人的生命和從童年時期就積累下來的心理陰影真的可以簡簡單單地用抱歉兩個字就能挽救和撫平嗎?如果可以,請你把我的媽媽還給我,請你還我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李媛欣的臉部因為恨意而扭曲不安。
「媛欣,請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一直在彌補,一直在贖罪……」李海峰在女兒面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平日裡那個意氣風發的成功商人在此時此刻,就像一個孤獨,無人理解的老人一樣可憐。
想到過去所受的痛苦,李媛欣也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她背過身,哽咽地對父親說:「你什麼都不必做,我會盡快搬出去,和你自動脫離關係,就像四年前一樣。」
「媛欣,求求你不要這樣。這四年,我絲毫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本來想等你回來後好好彌補你的,如果你再搬出去,我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身為父親的失責。」李海峰流著眼淚,向女兒哭訴。
「沒有人要你盡責,你大可當作沒有我這個女兒。」
「媛欣,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這個父親,血濃於水的關係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就像我對你的愛,是不可能因為其它的原因而改變的。」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我,當初就不應該搞婚外情。如果你不搞婚外情,我媽媽也不會服毒自殺,你想我原諒你,可以,但請你把我的家庭,把我的媽媽還給我。」
「媛欣,如果可以,我也想把你的媽媽還給你,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在世的人應該好好活下去才是。」
「好好活下去?」李媛欣的笑容非常冷,「在你的心裡,妻子的死一定不具備任何份量吧?」
「媛欣,你怎麼說這種話呢?你媽媽的死,我也很難過,我也很痛心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相信?當年你對我媽媽說了多少謊言,才可以和第三者約會?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相信你?」
「媛欣……」李海峰流淚的表情非常痛苦。
「如果不是你挑起事端,我根本不想為這些問題和你爭吵。」李媛欣厭惡地看了父親一眼,結束爭吵的話題,轉身回房。
李海峰多年在商場上威信十足,他從未像對待女兒那般對別人苦苦哀求。如今的他,終於得到最殘忍的報應了。
林浩天回到家的時候,剛好碰見下來喝水的千尋。
「浩天,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啊?」千尋有點意外。
他平時回家的時間一般是在深夜,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十一點,確實有些奇怪。
「早一點回來,晚一點回來,有分別嗎?」林浩天不耐煩地反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千尋看到林浩天不耐煩的表情,便不敢再問下去。
林浩天面無表情,轉身離開客廳。
千尋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他不高興了,她的心裡感到一陣失落。
林浩天洗過藻後,走到陽台上點燃了一根香煙。他極少抽煙,只有心情煩悶的時候才會抽一根以解愁悶。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林浩天打電話給李媛欣。
「一起出來吃飯吧。」他提議。
「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說。」李媛欣說。
「我過去接你。」
「好。」
十五分鐘後,林浩天出現在出版公司門口。
「浩天,我想搬出去,想請幫我找找房子。」李媛欣在車上對林浩天說。
「我多的是錢和房子,你想住哪裡?」林浩天問。
「我想搬到離我家遠一點的地方。」李媛欣的態度很堅決。
「我在信義區有幾棟空置下來的別墅,你隨時可以搬過去。」
林浩天當然知道李媛欣搬出去的原因,只是他一向不過問她與父親的關係,並且尊重她所作的任何決定。
「那我明天搬過去吧。」
「好,我會通知秘書,讓她幫忙處理。」
「浩天,謝謝你。」
「我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嗎?」
「不需要。」李媛欣笑得很開心。她就知道這點小事,對於林浩天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今天晚上想去哪裡吃飯?」林浩天問。
「你作主吧。反正吃完飯後你一定要陪我去挑別墅。」李媛欣撒嬌。
她慣用撒嬌的方式,向林浩天博取包容和愛心。
而林浩天給予她的愛,向來都是全方位的。
但她卻從未想過回報。她知道自己很自私,除了有一點點內疚不安外,她並不打算作出別的犧牲,比如接受他的愛,放棄自己的自由,把自己陷入無望的婚姻裡。
在高級餐廳吃過飯後,李媛欣迫不及待地讓林浩天帶她去看別墅。
經過幾經比較,李媛欣選了其中一間最豪華,最寬廣的別墅,準備明天搬過來。
「你什麼都不必搬過來,我會讓秘書幫你準備一切。」林浩天說。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太好了。浩天,我就知道你最好人了。」李媛欣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