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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舊時中皇雪 文 / 水木傾禾

    兩心漠然,浮雲若無,瞬息萬千,孰正孰邪,天地於之,不過翻手覆雲之間。

    忘川的子過得一比一來得清閒,轉眼三年之間,她卻是不曾踏出忘川半步,而他竟是沒有親近忘川分毫,他們就像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隔離在彼此的世界之中。

    傾禾神色淡淡,臻完美的容顏淡去了年少時的衝動,臉上久久洋溢著的笑靨透著滿心滿意的幸福,她歡愉的撫摸隆起著肚子,肌膚觸碰的瞬間,她感受到了孩子的顫動和心跳。

    這三年來的平靜她似乎早已習慣,只是偶爾她也會惦記著那個紫衣的男子,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可是她始終無法坦坦的面對他,她害怕自己會是那樣子輕易的原諒他,她更加害怕自己對不起他們曾經有過的孩子!

    「小禾,怎麼出來了。院子裡比較涼,對孩子不好。」雲娘從裡屋走了過來,繞過屏障,一眼看到她斜倚著雕欄,目光幽幽的望著滿池蓮花。話說著紫玉坊的蓮花還是樞禾親手所種,想來傾禾始終無法忘記樞禾,可惜的是他們總是這樣互相折磨,終究累人累己。

    「無妨,出來透透氣,心會舒暢一些。雲娘姐姐特意跑來一趟,莫不是有事發生?」傾禾早已看見雲娘言又止的彷徨,嘴角淡淡的扯出一絲笑意,除了樞禾,她著實想不出來雲娘會因為何事變得這般扭捏。

    「有些事也該是時候讓你知道的。」雲娘沉重的歎息,腳步輕輕的向她走來,眼中凝結的沉重一時之間讓人觸目驚心。

    「你可知道,外面早已天翻地覆,六界竟然聯合起來,一致對付一個人。」雲娘的眼中有著不屑,有著難解,更是有著擔憂。

    傾禾不由一笑,六界向來不和,尤其是仙魔兩界,如今竟然能夠聯合起來,難不成她避世的這三年來,天地之間竟誕生出毀天滅地的魔神不成?這群仙魔總是那麼冠冕堂皇的宣揚著自己的原則,可惜的是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原則對於他們而言不過一紙空文,自然也不需要分清楚誰是仙誰是魔!

    「你不擔心嗎?」雲娘聲音有些顫抖,傾禾的臉色讓她不敢深究,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她抬眸凝望著開得美艷的赤蓮,「那個被六界通緝的就是你的樞禾。」

    傾禾原本愜意的拎起茶壺,悠然自得的斟著涼茶,一聽到雲娘的話,手卻是不由控制的顫抖起來,光噹一聲,茶杯散碎一地。

    「你說什麼?他……怎麼會?」傾禾不敢相信的打量著雲娘的眼眸,她堅信,人的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永遠騙不來人。誠然,她沒能如願異常的捕捉到絲毫的異色,雲娘堅定的眸光讓她冷不防顫抖,心臟沒由來的抽搐,到底發生什麼事?他怎麼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似乎在更久之前,他就在醞釀那樣一個計劃,一個護得神族周全的計謀。三年來,他瘋狂的獵殺了仙魔妖三界以及七十二仙島之中擁有純正血統的王族,吸收他們與生俱來的靈力和修為,納為己有。()其他三界的王族因為害怕,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果斷的同仙魔妖三界締結盟約。」雲娘有些顫抖的繼續,「如今六界之中擁有純真血統的王族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接下來他要對付的恐怕就是天君還有沉寂在地淵深處的蚩尤。」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傾禾幾近哽咽的喊了出來,為什麼所有的事在這一瞬間顛覆,她不在乎六界的安危,此時此刻,她真正在意的不過是他安好。

    「為了守護你,為了守護神族的尊嚴,為了還給你一個無憂的世界!」司琴的聲音傳來,傾禾渾一陣激靈,眼眸犀利的透過司琴的笑意,看到了她的靈魂。

    透過司琴的靈魂,靈魂沒有思想,卻是最為真摯的東西,在司琴的靈魂深處,她看到了樞禾的謀劃和信念,眼淚瞬間劃過臉頰,她竟沒有想到樞禾為了她竟然對自己那樣的殘忍。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和樞禾的策劃,所有的事不過是想毀滅天地之間最為骯髒的血脈,守護神族至高無上的血液。」司琴畢恭畢敬的朝著她行了中皇山神族大禮,「少主,對不起。」

    有些記憶碎片閃過,傾禾腦海一陣昏沉,舊時中皇的那一場血腥之戰掙脫古老的咒,破土而出。一切的流血不過因為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如此,仙魔亦是如此。

    那年她不過五歲,她有著一個天地之間最為幸福的家,每一天的時光就像是五彩繽紛的雲彩,絢爛美麗。如果真的要找出有什麼不足的,那或許就是少了入世的自由。因為中皇山神族,古有遺訓,但凡中皇神族,永生永世不得牽涉六界。正是因為這個訓導,她就像是一隻被折羽的青鳥,即使嚮往著有人間,但是她終究靠近不了。

    她素來無憂,出不去就出不去,只要能夠和娘親、父親還有哥哥在一起,哪怕永遠呆在中皇山她也是願意的。直到那一年,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姑姑來到中皇山之後,一切都變了,直到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姑姑竟是枳藍魔女,是魔域安插在中皇山的棋子。

    那一年,蚩尤附在蚩炎上,利用東皇鍾開啟天之痕,不周山再次崩塌,洪水猛獸,人間再度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妖魔侵襲中皇山,一時之間中皇山生靈塗他,所有的陣法和機關竟像是在一瞬之間被盡數毀去,中皇山的靈力被血塗之陣錮,中皇山上的仙妖靈力儘是,只能任人宰割。

    她無措的跑著,滿目的血腥,像是盛開的赤蓮那般妖嬈那般淒慘。她無法承受心中的愧疚,心中的消極力量瞬間佔據了她的心智,赤眸妖瞳,神族千世不遇的毀滅力量在她體內頃刻間爆發,沒有思想,沒有是非,她要得只是毀滅世間。

    手中赤光赫赫,所到之處,草木皆枯,河水乾涸,生命一瞬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的毀滅力量更是激起了她心中的破壞,所有不喜歡她的人或事,她都會一一毀去。

    直到一道溫暖的力量灌入她的體內,強大而又熟悉的力量毫無偏頗的封住她的位,頭腦一陣發暈,她迷迷糊糊的昏了過去,眼眸之中只有一個小小的紫色影。

    「娘親,真的沒有辦法了麼?我不要小禾那樣的傷心。」

    「沒有辦法了。到了最後一戰,我再也不能夠放棄的。孩子,你們的父君為了蒼生已經以元神生祭東皇鍾了,天之痕終究是要有人去彌補的,這是女媧後人的宿命,娘親無怨無悔。只是再也無法守著你們,看著你們長大,娘親對不起你們。」

    「娘親,別說了。我會好好的守護著小禾,只要小禾活著,即使要用我的命作為代價,我也願意。」

    「孩子,苦了你了。為了護住小禾,卻要你承受那樣的痛苦,娘親……」

    「不,不會是痛苦,就用我的元神編織封印吧,只要能夠換的她一生安樂,什麼都是值得的。」

    曾經在她腦海之中徘徊的畫面再次浮現,這一次封印的力量再也阻止不了她的記憶,沉重的歲月痕跡壓制她喘不過氣來,她手足無措的呼喚,「娘親,求求你,我不要封印,不要忘記,我不要,不要!」

    「小禾,哥哥會給你一個無憂的世界,不論以什麼為代價,只要你活下去,活的開心就好。」

    樞禾的聲音突然闖入她的意識,她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的矛盾不斷的升級,她有個最的哥哥,可是她將他給忘得乾乾淨淨;她有個最的丈夫,可是她將他傷害的徹徹底底。

    「司琴,不好了。藍兒獨自跑去地淵深處,說要和她的父君同生共死。」諾河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眼中的焦急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快要將自己覆蓋。

    司琴錯愕的站了起來,因為沒有看到追星,所以她十分肯定追星已經護送藍兒千萬地淵深處。她意志堅定的拉著諾河的手,意味深長的對傾禾一笑,「小禾,你可知道世界上最難走的一步是什麼嗎?是跨出自己的心魔。曾經我以為自己不會再上任何人,我的心早在兩百年前被青城的王上荷澤殘忍的殺死了。可是現在,我卻悟出了一個道理,上天給你合上一道門,必然會留下一個窗。不論你心中糾結的是什麼,此時此刻,你應該做的不是在這裡,而是去阻止。阻止樞禾的瘋狂,阻止蚩尤的復活,因為你是神族唯一的血脈,你是這天地中唯一的神。拯救蒼生本來就是你的責任,你不能夠逃避,也逃避不了。」

    諾河緊緊的握著司琴的手,堅毅的目光再次轉向傾禾,「上天注定的緣分,你逃都逃不了。或許,你還在記怪那時候無的師尊,但是你可知道,他卻是因為你的決絕,生不如死。」

    「陳妍跟我說過,樞禾體內的煞氣終究是壓制不住了,即使苟且偷生,他也不過五年壽命。你可知道,他為了守在你邊,他竟是怎麼樣讓自己苟延殘喘的活著……」

    「夠了……」傾禾嘶啞的喝止,來不及多想,她倉促的推開眼前的人,發瘋似得祭起誅天神劍,紅光奕奕,瞬間消失在忘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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