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易逝,驀然回首,生死兩茫茫,卻道人間花正好,不過黃泉一縷煙。
營帳內的殤青城,有些冷絕的飲者酒,白梨雕琢而成的玉盞滿滿盛著濃麗的紅色佳釀,沉水最為喜歡的紫暮花酒,只可惜,他們再也無法花前月下,把酒言歡。
在雲**隊的合力包圍打擊之下,楚齊盟軍潰不成事,不下五日便讓人送來投降書。殤青城冷冷一笑,這份降書來得正是時候,所有的債也該是時候一刀了斷了。
「王上,你……」水雲臉上泛著紅光,聲音輕柔透著甜蜜。殤青城主動召見她,這卻是第一次。
殤青城抬頭掃了她一眼,光鮮華麗的裝扮,顯然是刻意為之。一時之間,他有些迷怔,不因為水雲驚艷的容貌,而是因為他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或許慘絕人性,但他無怨無悔。
「這是楚齊盟軍的降書,你……便由你去招降罷。」殤青城有些落寞和倦乏,「軍師已經卸甲歸田,從此這軍中事務由你主持便是,不需要來煩我。」
水雲眼中的色彩很是複雜,興奮而又失落。她本是個有野心的人,果斷狠絕,定然能夠左右朝堂,能夠擁有權力自是高興的事情。而她的內心卻是那般渴望成為他的女人,為了他,權力、名譽甚至是尊嚴,她都可以一一拋卻,可是他並不打算要她。他寧願給她權力和地位,終究不肯給付他的真心。
「好。」水雲咬著牙,重重的點頭。
「待會就起程吧,小心。」殤青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聲音卻是出奇的輕柔。
水雲的心因著他的溫柔而顫動不已,愛一人著實卑微的很,她可以為他做盡壞事,殺人抑或是叛國。
殤青城有些釋懷的端起自己飲過的酒盞,滿滿的斟上紅酒,「馬到功成。」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或許他只是覺得她能夠為他出生入死,或許他只是覺得對於敵人,再說一句話都是多餘的。
水雲受寵若驚,有些顫抖的接過酒盞,想都沒有想,臻首高仰,一飲而盡。那時候她竟是忘記了自己身為母親的職責,那樣的飲酒對於她肚子裡的孩子將是多麼大的折磨。可是,她全然忘記了,即使記住又能怎麼樣,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飲下那杯酒。只是她沒有料到,殤青城對她的恨竟然到了那樣的程度,災難、屈辱,他要她永世償還。
「退下吧。」殤青城開心的笑了,笑得那樣的純真和無邪,或許這時候的他已經接近癲狂,自從那一日在沙丘上,黑影的那番話,以及沉水的遺書,一切一切的真相足以讓他崩潰癲狂。或許,他這般癲狂的存在只是為了做一件事情,一件殘忍到天理不容的罪孽。
水雲溫婉行禮,進退有度的告辭,哪怕她身體已經有些不適,她履行她的承諾,她答應他的事情。
偌大的營帳內,殤青城狠辣的捏碎手中的酒盞,眼中的惡毒不斷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