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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的懲罰 文 / 水木傾禾

    暖玉生煙,清雅的床幔輕輕攏著春風,期待著無盡的深情交融。

    樞禾打橫抱著傾禾,嚴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一步一步走上樓梯,走過走廊,輕輕抬腳踹開房門。傾禾在他的懷中並沒有感覺到半點的不舒服,他溫馨而又強勁的心跳聲狠狠的搏擊著她的肌骨,她拼著全身的力氣忍住笑,這男人還真是愛裝,臉上這般的陰寒,心裡卻是那樣的溫暖。這般想著,原先的愧疚和不安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樞禾將她放在床上,轉身走向門外,沉重的腳步聲像是無形的網緊緊的將她束縛著。

    傾禾端坐在床榻上,手微微的拖著腮幫,眸光一轉溜動,嘴角梨渦深深的綻放。

    隨著門吱嘎一聲,樞禾抱胸回身,嘴角勾著邪魅的深意,「當真沒有什麼要說的?」

    傾禾乾脆攤開手,假裝糊塗,「沒有。」

    「真的沒有?誘拐藍兒下界還敢說沒有?」樞禾皺著眉,這丫頭最近倒是學會裝糊塗了,看來不好好調教一下,這丫頭真的要變壞了。

    「還說呢?」傾禾索性站起來,理直氣壯,「原本就是你的不對,我替你重新樹立慈善父君的形象,你還怪我?」

    樞禾頗有意思的恩了一聲,似乎在等著她的下文。

    「本來就是嘛。」傾禾有些心虛的收回目光,腳尖不自覺的在地上畫圈圈,「今天是藍兒的生日,是誰答應她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夠聚在一起,就帶著她下界遊玩的?還不是你,可是你啊,居然騙她。別以為她還小就可以這樣忽悠的,我可是絕對站在藍兒這邊的。」

    「然後呢?」樞禾似乎不為所動的瞅著她,眼中的深意更是讓她琢磨不透。

    「然後……然後我就帶她出來玩……這不能怪我啊……」傾禾越說心越虛,乾脆卯足勇氣,「怎麼了?不行嗎?我是藍兒的娘親,這點自由還是有的,你有意見啊。」

    樞禾含笑看著她,心中很是開懷,從前那個刁蠻恣意的傾禾回來了,他就是喜歡她的蠻橫與妄為。他知道藍兒的事情多少在她心中造成一個非常深的心結,所以當他看到她過於在乎藍兒的時候,他的心是那樣的難受和糾結,為什麼自己當初會那樣子對她,甚至說出那樣的話,好美的臉,好殘酷的心!或許那時候,他是真的被她氣到了,原本他以為只有殘酷的對待她,才能夠讓她好好的活著,可是他錯了,他最終還是傷害了她。

    「你在想些什麼,怎麼這樣沉重的臉色。」傾禾靠近他,踮著腳,仰視著他,絕美的輪廓滲透著小小的沉重和傷感,抑或著是自責和愧疚。

    「沒什麼。只是在想著該如何懲罰你?」樞禾巧妙的轉移話題,絕世無雙的笑臉成功的轉移了傾禾的注意力。

    「懲罰我?」傾禾警惕的看著他,雙手不自覺的護著自己的衣裳,這個男人該不會又要……

    樞禾忍俊不禁,終於大笑出聲,眼中的危險信號更加的明顯,唇角一揚,「我的小禾真是聰慧啊。」

    傾禾見狀不好,身子微微一側,企圖逃離他的控制範圍。

    樞禾卻是輕描淡寫的抓住她的手,一使勁,狠狠的將她拽到懷中,墨蓮一樣的眸子透著星辰一般的光芒,深邃而又溫馨。

    她久久的沉溺在他好看的眸色之中不能自拔,恍惚之間,像是置身在無邊無盡的荒海之中,那裡沒有花沒有草,只有茫茫不知盡頭的海,海的顏色深的像是無底的黑暗,完完全全融入夜色之中。()她心裡並沒有半點的不安,只是很熟悉的順著星辰照亮的水上光橋,不知不覺的走向海中央。

    水波粼粼,乾淨的沒有一點的雜質,她輕輕的望向海底,卻看不到一點的倒映。

    忽然,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透過無邊的夜空,跳躍著每一個空氣分子。她悄悄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沒過多久,一座簡易的屋子赫然出現在眼前,海中央的小屋,就像是明亮的月,照亮了整個黑夜。

    「你為什麼要跟著下來?」女子熟悉的聲音緊緊的扣著她的心弦,心中莫名有了難以言清的喜悅。

    「我也不知道。」男子的聲音冷漠卻又多情,似乎連他自己也想不到為何會在那麼一瞬間跳了下來,他明明知道,苦海之門一旦閉合,再也沒有開放的一天。可是,但她黯然的躍下苦海的那一瞬間,他只知道自己無法放手。

    「你是不是被我感動了,願意嫁給我了?」那女子驕傲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過,你會是我的夫君,不止是師尊的哦。」

    「胡說!」男子微惱,卻又想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乾脆閉上嘴巴,不再多說什麼。

    「生氣了?我一早就表明立場的呀,現在是你自己願意與我生死與共的,不能怪我啊。」女子刁蠻卻又執意的嚷嚷,她就是要逼他正視自己的存在,哪怕他生氣都好。

    「夠了!」男子終於忍不下去,他只對自己生氣,因為他實在害怕自己心底那樣的感覺,千百年來不再動過的心這一瞬間竟然彭動不止,他強撐著的感情在那一瞬間爆發,只是他不能承認,也不願意承認。

    「不說就不說。」女子死皮賴臉的笑著,「反正我們心知肚明,嘻嘻。」

    就在她展顏歡笑的時候,一道凌厲而又陰毒的光從男子身後射了過來,悄無聲息。她雖然知道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暗算得了他,只是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有任何危險的可能。剛想凝聚仙氣擊毀光束,經脈上傳來的痛楚非常明確的告訴她,身上殘存的百年修為已經在封印東皇鐘的時候消耗殆盡,雖然將東皇鍾深埋在這苦海深處,她也因著苦海的靈力活了下來,可是修為永遠的失去了。

    她狠狠的推開樞禾,那道光束兇猛的透過她的胸膛,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若安好便足夠了。

    男子失魂落魄的接著她頹下的身體,眼中光彩瞬間陷入谷底,紫光赫赫,身形閃動竟是將海底的邪物逼了出來。一架偌大的野獸骨架瞬間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他冷哼一聲,手中的劍無情的推了出去,紫色的劍像是完整的太極,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無數劍光宛如漫天飛雨,盡數射向邪物。

    一陣陣猙獰的聲音傳來,男子低沉而又憤恨的斜睨著它,「蚩炎,下次死的不止是你的魔骨,而是你!」

    他淡然收回劍,轉身走向女子,輕輕的蹲了下來,原本冷峻的臉上卻漾著絕世的溫柔,手輕輕拂過她的髮際,「小禾,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麼?」

    傾禾怔怔的後退,心像是被刀子深深挖去一個缺角,空虛而又心痛著。那聲小禾讓她想起了更多的事情,在苦海裡的一切,她為了樞禾受了重傷,而樞禾為了救她只能將青蓮心法過繼給她。

    受傷之後的那個夜晚,小屋的燭光輕輕的搖晃著,樞禾久久的坐在她的床邊,心中一怔混亂,青蓮心法能夠護住心脈,治癒重傷,只是心法的傳輸必須經由男女合修方能成事。

    他望著傾禾慘白的臉色,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小禾,如果這是命中注定,為了你,我也願意永世沉淪。」

    輕輕揚掌,掌風熄滅微弱的燭光,衣裳在黑暗之中飄然落地,浮動的小屋隨著動情的震動不斷激動著海水,波瀾起伏。

    沉重的喘息聲傳了出來,傾禾臉頰一陣火辣,原來她早已是他的女人,他也是那麼早就喜歡著自己了麼?這應該不是夢。

    傾禾狠狠的甩甩頭,臉卻一下子被溫暖的手捧住,炙熱的溫度像是陽光一般溫和。她還未反應過來,雙腳再次懸空,樞禾溫柔的抱著她走向床榻,眼中的深情像是醇厚的美酒,醉了她的人,她的心。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感覺到他躺上床之後,心快速的跳動著,她也不懂自己為何每一次都這麼的緊張,或許,女子在自己最愛的男人面前永遠都這樣的感覺。

    一陣濕熱的氣息染過她的耳根,她似乎聽到他有些疲憊的低聲呢噥,「小禾,就罰你好好的陪著我。」

    傾禾詫異而又失落的睜開眼睛,當眸光望向他那緊鎖著的眉宇,眼中不由一緊,回到凡塵之後的他似乎沉重了許多。溫暖的手輕輕的覆上他緊蹙的眉,心疼的揉著,「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我曾發過誓的。」

    樞禾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將頭深深的埋到她的懷裡,唇角漾著舒心的笑,好看的容顏上勾勒出難得的天真和純潔,就像小孩子一樣。

    傾禾溫柔的抱著他,心底泛著滿滿的幸福感,只要能夠在樞禾身邊,守著他,愛著他,日子似乎都是美好的,她實在找不到埋怨的理由。不論是苦海裡的小七和青華,還是現在的她和他。

    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傾禾由衷的笑了,原來她也可以是他的港灣,在他累的時候帶給他一片安穩的天地。他給她的不是懲罰,而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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