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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護衛 文 / 雲霓

    皇帝不喜歡看公文,他不明白為何先祖都要爭著搶著每日幹這種繁重的公事,依他看,皇帝就該掌權,權利就如同肉,只要拋出去一點自然有狗繞著他忠心耿耿。康王一家錯就錯在手裡也握著肉,他要將所有的肉都搶過來,江山還不就穩固了。

    皇帝看向內侍,「你說說,宣王不是硬骨頭嗎?為何巴巴地來認罪?」皇帝的聲音陰陽怪氣,可還是抑制不住裡面的歡喜。

    內侍躬身,伸手扶著頭上怪模怪樣的道冠,「天家,您說呢?」

    皇帝抓起拂塵一把抽過去,「朕若知道,怎麼會問你這個老狗。」

    內侍不敢縮手,任由皇帝抽打了幾下,這才道:「奴婢看,宣王也是明白人,知曉皇上忌憚他,要整治他,他自然是藉著王妃的名義求自保,抗旨拒婚雖然是大罪,卻不似謀反那些死罪,皇上就算再怪罪起來,不過是奪爵,要不然……退妻這種事,誰能做出來,誰會為了男女之事這般大費周章,是以此為借口保命罷了。」

    經內侍這樣一說,皇帝覺得有道理,「他為何就這樣認了?」

    內侍道:「聽說宣王的病沒得治了,人之將死想要留在京中也是常理,否則為何就回來呢?再者說,跑了那麼多年,皇上總是能掌握他的蹤跡,天下雖大莫非王土,將來能捉到不知更要如何,還不如自己回來認錯,說不定皇上顧念他是宗室,給他一條活路,除非宣王想要謀反,否則唯有這一條路可走,從前咱們大周朝的開國功臣,功高蓋主。還不是一個個都給自己找了錯處……」

    「你個老狗,」皇帝將拂塵打向內侍無根的地方,內侍裝模作樣的縮成一團,皇帝看得哈哈大笑,「懂得還不少,若不是被閹了,朕還可以封你個王侯將相。」

    內侍急忙跪下來,「奴婢不敢,這些都是聽馮閣老百日裡說的,馮閣老深知裡面的關竅。說得清清楚楚。」

    「哦?」皇帝竟不知馮國昌什麼時候來過上清院。

    「馮閣老說,卻苦了他,宗室營一個個將他當做奸相。說皇上仁慈,馮閣老……馮閣老心狠手辣……」

    皇上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回頭,「說得好。說得好,朕就是要這樣。」別看他躲在上清院裡不問朝政,卻對天下事瞭如指掌,皇帝很是得意,伸出手來讓內侍伺候著去後殿,躺在羽絨鋪好的墊子上。皇帝蹭了蹭溫暖的羽毛,然後蜷成一個團睡去了。

    內侍靜悄悄地走出後殿,打開殿門外面的風雖然冷卻讓他覺得從心裡的清透。看到跪在那裡的宣王爺,內侍上前道:「皇帝已經睡下了,您快出宮去吧,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奴婢將來還想伺候您呢。」

    周成陵站起身。

    內侍要上前攙扶。卻沒有碰到周成陵的衣角,周成陵伸出手來整理衣衽。轉過身緩緩地走下台階,內侍也後退幾步回到大殿中。

    周成陵走出宮門翻身上馬,一路到了京郊外的小院子,董昭聽到聲音和戶部尚書張爾正一起從屋子裡迎出來。

    周成陵去換了衣服出來,大家一起坐下。

    張爾正看向宣王,宣王頭髮被雨完全打濕了卻不顯半點的狼狽,仍舊傲岸不群,昂首闊步地走出來,身上不見一點受委屈的模樣,只有上清院的皇帝才會在乎誰在他面前低頭示弱,皇帝是該忌憚宣王,宣王不過兩年間就掌握了兩浙暗中和馮黨相抗,而皇帝只圖眼前快樂,從來沒想過安邦撫民。

    張爾正又將目光挪到文正公世子身上,文正公領兵數十萬,文正公世子年紀不大卻驍勇善戰、屢立戰功,是大周朝最有前程的武將。

    平日裡這兩個人見面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可是現在不知為何,卻彷彿有一絲奇怪的氣氛。

    周成陵神色如常看向董昭先開口,「等這件事做成,文正公就不用再為軍餉發愁,這筆銀子不但能讓邊陲將士不用忍饑挨餓,還能下撥賑災糧。」

    董昭道:「馮國昌手裡的兵權畢竟是少數,等到我們羽翼豐滿,就不會受制於人。」說起這個臉上也是神采奕奕。

    張爾正不禁歎息,有了文正公世子,宣王也是如虎添翼。

    ……

    保合堂裡,楊茉將手離開陸老爺的胸口,低下頭聽了一會兒,然後看向胡靈,「記一下死亡時間。」

    悲傷總是會來的很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本來陸贄醒了是喜事,沒想到最想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卻閉上了眼睛,這些日子最擔心陸贄的就是陸老爺。

    外面的陸正聽了胸口如同被水淹沒嗆得他喘不過氣來。

    屋子裡所有人神情都複雜起來。

    陸正撩開簾子快走幾步到陸老爺身邊,看著楊大小姐將針頭從陸老爺身上拔出來。

    「楊大小姐……」陸正的聲音發顫,「沒有別的法子了?陸贄……陸贄的病……不就是好幾次才治好。」

    「陸贄不一樣,」楊茉看向陸正,「陸贄只急救了一刻鐘就有了心跳……」她搶救陸老爺已經用了半個時辰,在現代不會進行這麼長時間,在沒有高級心臟復甦藥的情形下,胸外按摩也只能進行到這裡了。

    陸正伸出手來去摸父親的手,還有一絲暖氣,怎麼就不行了呢,「為什麼?明明見好了,怎麼會突然之間就……」陸正看到周圍郎中悲憫的目光,不禁哽咽。

    很多事都是不能解釋的,楊茉搖搖頭,她之前還認定陸贄的傷難好,陸老爺看起來凶險,只要止了血起碼暫時不會有生命之憂。

    沒想到卻出現這樣的情形,也許是急性心梗,也許是別的什麼病,她現在已經很難確定病因。

    陸贄剛剛醒過來還很難動彈,聽到外面的聲音心中焦急卻沒有法子,去扶身邊的矮桌,卻沒想將上面的茶碗碰落在地。旁邊的郎中忙走過來查看。

    陸贄哆嗦著嘴唇,「我……叔父……我……」

    「陸贄,」陸正進了屋,臉上一片悲傷,卻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爹爹病重不治了,我先將爹帶回家中,你在保合堂好生休養。」

    陸贄聽得這話忍不住哭起來。

    想到這幾日波折的辛苦旁邊的郎中也覺得心中難受,用盡了所有力氣,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梅香生怕楊茉傷心。小心翼翼去看大小姐的臉色,雖然有些難過,卻還算平靜。低頭給陸贄檢查傷口。

    陸贄想要回去陸家給陸老爺守靈,楊茉道:「現在不能撤引流管,還要在這裡養幾日才能回家。」

    陸贄懇求地道:「叔父……待我……如親子,我……怎麼……也要送終,楊大小姐……將管子撤了。讓我也盡盡孝心。」

    楊茉沉靜地看向陸贄,「你病著陸老爺不眠不休地陪在身邊,不是為了要你能送終,而是希望你的傷能好,將來如願參加武舉,你現在離開保合堂。這幾天的努力就算白費了。」

    陸正道:「父親說,你是陸氏一族中最有可能考上武舉的,讓我將學到的槍法、騎射都教給你。你真顧念這份恩情,就等到考上武舉去父親和伯父墳前叩頭。」

    陸贄含淚應了。

    陸正吩咐陸家下人將陸老爺抬回陸家,臨走的時候陸正還畢恭畢敬地向楊茉行了禮。

    陸正帶著人抬起陸老爺離開保合堂,保合堂一下子冷清下來,楊茉看著外面不停落下的雨滴。不禁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江掌櫃讓人準備了車馬,楊茉坐上馬車準備回去楊家。

    馬車才開始前行就聽到外面傳來議論的聲音。「楊大小姐治死了人。」

    「楊大小姐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嗎?」

    馬車裡的梅香不禁皺起眉毛,這一條街不治的病患多得是,為何這些人總要盯著保合堂。

    梅香才想到這裡。

    只聽外面傳來陸正的聲音,「你們都自詡是什麼醫藥正宗,開了多少年的藥鋪,我看沒有什麼真本事,不過有一條長舌頭。」

    周圍頓時傳來怒罵的聲音,「治死你爹的是楊大小姐,衝我們發什麼瘋?」

    陸正冷笑,「當時送診,你們誰敢說能治好我爹的病?」

    「誰又能讓我爹不再嘔血?」

    「你們知道什麼是急性消化道出血?」

    「知道怎麼進行腸縫合?」

    「知道怎麼輸血?」

    「什麼都不知道,還有臉在這裡說三道四,說楊大小姐是婦人,你們連婦人也比不上。」

    一片靜寂過後,有人強辯道:「楊大小姐用那些偏方不是也沒救活陸老爺。」

    陸正道:「我父親不是嘔血而死,楊大小姐還救活了我兄弟,你們誰能?楊大小姐不眠不休給我父親和兄弟診治,光是這一點你們一輩子也及不上。」

    「我看誰還敢閒言碎語,否則我陸正見到他打他一次,」陸正說到這裡頓了頓,「等我兄弟自己從保合堂走出來,你們再聚過來慶賀。」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小。

    陸正走上前幾步,「楊大小姐,現在天色已晚,我先將您送回楊家。」

    陸老爺剛剛過世,陸正應該回去陸家張羅喪事,卻等在這裡,楊茉剛要開口拒絕,陸正道:「我父親知曉也會這樣吩咐,小姐千萬莫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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