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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狠心 文 / 沈芳好

    173忍耐

    「你,今夜要不要試試」

    隨著李紀話音落下,原本正聚精會神的聽他說話的玉華,噌的一下便站了起來,死死瞪著李紀,臉上又紅又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心裡這下才更加確定,這李紀如今表面上看著仍是不苟言笑,實則內裡是油嘴滑舌、厚顏無恥,和之前那個生冷的性子相比,整個人簡直像換了一個芯子一般。

    見玉華這樣,李紀也不生氣,只靜靜看著玉華不動,玉華又在床頭立了一會兒,一扭身便想往南邊廣榻那邊去,她剛才本就立在了床邊腳踏的邊緣,這急忙之下,腳下一個沒站穩,身子打了幾個晃悠,眼看著便要失了平衡,也多虧她是習舞之人,這才沒有馬上摔倒在地上,這說是急那時快,玉華嘴裡只來得及呀的驚叫了一聲,左胳膊上一緊,身子已經便被人從背後攬住了,一把將她拖回到了床上。

    李紀這猛然竄起身將玉華拉回來,自己腳下也是不穩,兩人便一起摔回了被褥上,咚的一聲響,玉華整個便撞進了李紀的懷裡,被他緊緊的給攬住了。

    這一下子將玉華攬到了懷裡,李紀可就不肯再鬆開了,他兩條長臂如鐵箍般的纏在玉華背上腰間,讓她絲毫也動彈不得,玉華此時整個人坐在李紀腿彎裡,雙臂抵在李紀胸前,仰臉看著李紀,咬著牙恨聲說道:「你鬆開,你還不趕緊鬆開」

    兩人此時肌膚相貼、鼻息相聞,李紀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變的黯啞低沉:

    「五娘,若是你不喜歡那樣,今晚我們也可以試試別的」

    「別的,什麼別的?」,玉華一時弄不懂他的意思,不由脫口反問道。

    不過玉華只來得及剛剛問了這麼一句,便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她一張肉嘟嘟的櫻桃小嘴,已經被李紀整個的都嘬進了嘴裡。

    玉華猛被奪了柔唇,又驚又慌,連忙死力掙扎起來,可李紀這多日來一直在反覆回味那日吃到嘴裡的美妙滋味,此刻終於又嘗到了,哪裡還肯放過呢,他一隻右手牢牢托在玉華的腦後,另一隻手環住了她的纖腰,讓她絲毫也動彈不得。

    玉華只覺得從雙唇到牙齒,一直到整個嘴裡,彷彿都被李紀嘗了個遍,他滾燙的溫度中帶著一絲清冽氣息,灼的玉華又難受又眩暈,那有力的唇舌急切又溫柔的四處搜尋,反覆吸吮,偶爾還會從那柔軟的顎上輕輕的來回劃過,讓玉華整個人都忍不住微微一顫,嘴角里輕輕溢出一聲聲低吟

    李紀終於又將這軟香抱在懷中吃在嘴裡,心中腦中便再也沒有別的,只顧著狠狠的攝取佔有,一遍又一遍,再也不肯有一刻停歇,身下那人越是掙扎,他便越是熱烈難耐,直到覺得懷中突然一輕,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玉華一醒轉過來,便急忙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半響,才覺得頭腦重又清明了過來,而隨之而來的,則是嘴角唇邊火辣辣的疼痛。

    「五娘」,待耳邊又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玉華忍不住一揚臂就揮手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這一巴掌便正正的抽在了李紀左頰上,不過他沒躲也沒避,只是俯身罩在玉華身上不動,右手則扣在玉華左腕上,眼睛上下仔細查看著玉華的臉色。

    玉華也並沒想到自己這一巴掌能打了個正著,心裡忍不住有些發慌,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李紀原來是在替自己號脈,心下頓時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扭過臉去不肯與他對視。

    李紀一直到覺得玉華腕上的脈動漸漸平緩正常了起來,才鬆開了她的腕子,垂首定定看著她不動,見玉華雪白著一張小臉,唯有一對唇瓣紅紅腫腫,越發顯得鼓翹柔潤,心內身下不由又是一緊,不過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再過多勉強什麼,便只輕輕一笑,沉下身子湊近玉華耳邊,輕輕說道:

    「五娘,你身子也太弱了些吧」

    而後也不等玉華發作,便抽身起來,大步往那淨房裡去了。

    玉華氣的一個挺身坐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要開口大罵他兩句,情急之下卻是一句話也想不出來,而後便發覺自己頭上暈沉沉的仍是十分難受,便又連忙躺回了枕上,深深的吸了幾口大氣。

    李紀照例又在淨房裡折騰了良久才出來,來到床前時,才發現玉華已經將他的被褥統統都扔到了南邊木榻上去了,李紀也不生氣,又上前坐到了床邊,壓低聲音說道:

    「過陣子,宮裡便會在那曲江池上辦消夏宴了,到時候女眷也可以跨馬游江的,我看你不如早些好好練習一下馬術,也好趁機強健一下你的體魄。」

    玉華此時正裹緊了被子滾在大床最裡面的角落,聽了李紀的話後,整個人都是一抽,彷彿想要馬上跳起來的樣子,而後卻又沒了動靜,只是越發向牆壁裡面擠了進去,最後乾脆連腦袋也蒙進了錦被裡。

    李紀見了,便於黑暗中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而後探身去床頭的小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白玉瓶,輕輕的拋到了玉華身邊,才轉身腳步極為輕快的向木榻邊走去,沒過多久,室內便響起了他綿長的鼻息聲。

    而那千工床上,玉華哪裡又睡的著呢,輾轉反側,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尤其雙唇,痛辣麻酥,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她在被子裡憋了半天的氣,終於還是伸手將李紀扔過來的那小玉瓶攥到了手裡,緩緩倒出點藥汁子,來回輕輕塗抹在了雙唇之上,涼冰冰的一下舒緩了不少,這瓶子裡裝的是李紀從太子殿下那裡討來的「花想露」,對緩解皮膚傷痛極為有效,還可消除疤痕,玉華已經用過幾次了,很知道這是個好玩意兒。

    可是玉華自己指尖在唇瓣上來回滑動了一會兒,

    ,卻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就回想起剛才那混蛋用舌尖嘴唇在上面來回舔舐啃吮的情形,心中先是一滯,而後竟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來,她連忙收回了手再也不肯抹了,將那白玉瓶蓋好了塞進了枕下,一拉被子蒙住頭便不動了。

    玉華這一早又睡過頭了,如今她的日子過的越發懶散,李紀不在房裡過夜的時候還好些,她早吩咐過阿蠻她們每日卯時中的時候,無論如何必須叫自己起來,可只要李紀留宿,勢必將玉華折騰的心身不安不說,而且他早上定還會特意吩咐丫鬟們不准吵到玉華,這日玉華是被院子裡工匠做工的聲音給吵醒的,她抬眼看了下座鐘,竟然已經是辰時末了,李紀也早就不在房裡了。

    外室的阿初聽到動靜,連忙進來伺候,她如今已經是一身婦人的打扮,大約是日子過的頗為順心如意,人也愈發豐滿艷麗了,原來和玉華有的幾分相似的清秀,如今也漸漸看不出影兒了。

    這陣子只要是李紀在內院留宿,早上都是阿初進來伺候的,這原本是趙嬤嬤的差事,阿初嫁人後便交於了她,這阿初如今很得顧氏信任,也是因為有她在,顧氏才敢放心將那阿生討了回來的。

    在永嘉坊看來,這阿初當日能順利嫁給李紀的心腹,全靠顧氏壓著玉華答應的,她爹娘又被李紀趕出了新昌坊,如今在顧氏名下的一個小莊子裡當差,怎麼會不全心全意向著永嘉坊呢。

    這陣子,阿初也幾次向永嘉坊傳回話去,將這費廣他們近日的動靜都如實稟告了,按著阿初的說法,費廣他們這些天都跟著郡公爺身邊在四處打聽瞭解海運和造船的事情,看著像是要做這方面生意的意思。

    永嘉坊他們得了阿初的消息,便越發相信了李紀確實是動了參股的心思,崔澤厚與顧氏兩人卻不知道,這阿初每次傳回的話也好,帶回的紙箋也好,都是逐字逐句由玉華親自擬定好了,再由阿初抄寫的。

    今日阿初進了內室便先去收拾床褥了,一看這床單子頗為整齊乾淨,並沒什麼羞人的痕跡與污漬,先是愣了愣,而後便不由自主的扭頭去打量玉華,一下子看到夫人玉白的小臉上兩瓣紅唇腫腫脹脹的甚是醒目,不由就低頭偷笑了起來,被玉華從銅鏡中瞥見了,一下子便漲紅了臉。

    阿初連忙收了笑容,手腳麻利的將換洗下來的床單與被褥等放在竹筐裡,交給了外面負責洗衣的小丫頭子,便趕忙回來伺候玉華梳妝。阿初手藝本就極好,如今伺候玉華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這一個雙回心髻梳好了,再插上兩支羊脂玉鑲紅藍寶石的蝶戀花樣式的簪花,中間配上同一套的羊脂玉鑲金華勝,既簡潔又華貴,頓時顯得玉華一張面龐越發清麗標緻,透著一股凜然不可小視的尊貴之氣,阿初雖自持美貌,此刻看了也是自歎不如。

    阿初見鏡子裡玉華沉著臉,瞪著自己紅腫的雙唇,似乎十分不高興的樣子,心中一動,便笑嘻嘻的俯下身,湊在玉華耳邊說道:「夫人莫要著惱,這男人可不就是這樣的嗎,他對您越是粗魯,可不就說明心裡越是愛重您嗎」

    這阿初與阿蠻的小心謹慎不同,她本就是個不受約束頗有想法的性子,現下鐵了心要效忠玉華,便只管自己掏心掏肺的想對她好,並不太顧忌主僕間的種種避諱,她本就比玉華年長好幾歲,此時便忍不住開解勸說起玉華來。

    玉華也知道她的性子,平日就不十分拘束她,此刻只斜了她一眼並不吭氣,阿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先是抿著嘴笑了半天,又越發壓低了聲音說道:

    「夫人,奴婢看以您如今的情形,這郡公爺定然已經是忍的十分辛苦了,若是任著他的性子來,您哪裡只會為了這裡一點點的地方而煩惱呢」,阿初說完,還捉挾的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玉華一聽,頓時又羞又氣,伸手一把便掐住了阿初腮上的軟肉,下大力狠狠擰了一把,疼的阿初連忙舉手告饒,玉華這才鬆手放開了她去,

    那阿初揉著自己的臉蛋卻仍是不死心,一邊收拾首飾盒子,一邊又小聲嘟囔著:「夫人竟這麼狠心,奴婢還不是為了您好麼,奴婢還不是怕您不知道體會郡公爺的難處,亂使小性子傷了郡公爺的心嗎,您還使這麼大的力來掐奴婢,真真是好心沒好報」

    玉華被她弄的氣極而笑,對著鏡子裡拿手虛點了點她,無聲的威脅著,那阿初這才連忙一邊往外走,嘴裡一邊招呼著阿蠻:「阿蠻妹妹,還是你趕緊進來伺候吧,夫人發了脾氣要打我呢!」

    阿蠻聽了連忙忍著笑進來,她已經從玉華處知道了這阿初如今也算自己人了,她兩個一個沉穩謹慎,一個機靈外放,這陣子相處下來倒也挺和睦,她兩人進出錯身之間,阿蠻便伸手在她腰背上拍了一巴掌,扭頭對玉華說道:

    「啟稟夫人,奴婢幫您打過了,看她可憐,就先饒了她這一回吧。」

    玉華被她二人這一鬧,也不由掩嘴笑了起來,一時心情倒是好了許多,不過轉頭想起剛才阿初所說的李紀忍耐的十分辛苦的話來,卻又不由沉思了起來,她如今也清楚這李紀對自己絕不是假扮夫妻的情分,也不像純粹是色急攻心,兩人整日這樣耳鬢廝磨的,他竟忍住了一次也沒真正動過自己,想來,確實也是忍的極為不易的。

    玉華思忖間,扭頭無意識的看向了窗外,聽著那幕賬外工人做活時叮咚作響的嘈雜聲音,心裡突然一動,不由想到,這鞦韆,莫非也是那李紀特意為自己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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